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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潮 (晚清民国小说研究丛书)作者:李涵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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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顽呢。”云麟暗暗叫声惭愧,细想昨天那个电报,明明写得一点不错,难道是做梦不成。好在幸喜母亲无恙,这一块石头已从心里落下来,又听见仪妹妹也在家里,不禁转愁为喜,也不同黄大妈多话,便匆匆的跑入里面,将挑行李的力钱开发了。秦氏见云麟回来,转出意外,忙问道:“麟儿身体好吗?你上次来信,说在南京就了别事,如何此时能分身回来?你这一趟出门,又黑瘦了一层了。黄大妈快去预备饭,休要饿了,不是顽的。”

  云麟此时再也不便提起电报的话,便支吾了两句。一眼瞧见绣春扯着淑仪的手,站在一旁,尽管瞅着自己笑,笑得云麟疑惑起来,将帽子除得下来扑一扑灰,又将衣服整理了一会,也笑道:“姐姐笑我则甚?敢是我这一趟出门,被外面风尘消磨得丑了。”

  绣春笑道:“不是不是,丑的不是你,你要问问仪妹妹。”淑仪瞅了绣春一眼说:“你莫叫哥哥问我,我是不晓得。”说着又拿起汗巾掩着樱口微笑。云麟好生委决不下,只管发怔。秦氏笑道:“麟儿你莫听他们的话,昨天重阳,我领带她姊妹两个到万佛楼去登高,可巧在楼上便遇见柳家的姑娘,也同她母亲在那里。据她姊妹两个告诉我,说柳家姑娘脸上微微有几点碎麻子,她们回来便思量取笑你。”

  云麟听他母亲说话,不觉脸上一红,向淑仪偷看了一眼,登时露着无限怨愤。淑仪忙把脸掉转过来不理他。绣春又是一笑。其时适黄大妈将饭弄好,放在堂屋桌上,来请云麟去吃。云麟一面吃饭,一面笑向淑仪说道:“仪妹妹,你这衣服嫌不时式了。如今女人的衣服,又短又窄,就是妹妹这两边两个鬏髻儿,看去还不如改成一条辫子。好在妹妹年纪还轻,不比我们姐姐。我们姐姐梳的这鬏,也还要放长些。早知道不开脸也罢,依旧像仪妹妹刷起刘海来,越显得标致。”

  淑仪也不答应。绣春笑道:“好呀,出门一趟,别的见识没有,到是这女人妆饰转被你学得来了,兄弟是在那里见过的,这样打扮,怕不是好人家女儿罢。”云麟被绣春一番话,说得很是刺心,忙分辩道:“姐姐又来了,不曾吃过猪肉,难道不曾见过猪跑,必定要到那些不正经地方,才懂得这样妆饰,一般的大街小巷,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我便不该看在眼里?”

  绣春笑道:“要这样才好呢。但是我们这份经纪人家,也不配过于讲究打扮,便饶着我这样朴素,我那公婆还看不入眼呢。再刷起刘海,可不成了妖怪了。”说着眼眶子不禁红晕起来。秦氏道:“我儿的话,真是不错。衣服宽宽大大,何等舒服,为甚扎缚得像打彭人儿一般。一时背脊上痒起来,莫想伸得进手去搔一搔,可不讨厌已极。我昨天看见柳家姑娘,到还好,穿的衣服,大锣大鼓,还不及春儿同你仪妹妹穿得紧校”

  云麟道:“呸,这不成了个活鬼。”秦氏见云麟将饭吃完,自己渴睡起来,便要进房去睡,说:“麟儿今日辛苦,也该早去歇歇罢。”云麟答应了一声是,便向绣春、淑仪丢了一个眼色,低说:“姐姐同妹妹到我书房去谈谈,我还有话告诉你们呢。”

  绣春笑道:“你不渴睡,我们乐得长谈,我同仪妹妹睡在一床,从来不曾渴睡过,一夜总要嚼半夜舌头。”淑仪道:“姐姐去,我是不去了,我要睡。”绣春一把将淑仪拖着笑道:“有我呢,不怕老虎将你吃了,不要这样生疏的样式儿,你还记不得在这几年前,哥哥哥哥的闹不清,说笑话儿,唱小曲儿,都是你做的勾当。如今人大心大,又这般鬼鬼祟祟的起来了。”

  淑仪也笑道:“到姐姐嘴里,便有这许多七搭八搭的说话。”说着三人同进了书房。云麟便将昨日在南京接到电报的话,告诉他们。绣春惊道:“这是谁使的促狭,好日歹时辰,不要闹出顽意儿。况且娘今年是个计都星,万一。……”绣春说到此,便不忍再望下说。云麟道:“忌晦呢,还在其次,可是把我魂都吓掉了。接着信,屁滚尿流的望家里奔,好容易巴到了家,娘不是好好的同妹妹们坐在一处,若不闹这谣言,我三月五月还不定回来呢。”绣春道:“说起来自从八月节后,何先生他们都回来问你,说你已经先回来了。娘又不曾看见你到家,急得甚么似的。后来接到你的信,才知道在南京谋事,如今这事可谋得有些影子?”

  云麟道:“咳,我是病了,病倒在一座真武庙里,又遇见强盗。有一天强盗把我赶至后园子里,拿斧头劈我脑子。”淑仪听到此处,不禁双手将粉脸蒙着惊嘶道:“吓死人了,后来怎么结局呢?”云麟道:“难得来了一个少年,将我救出了厅,送我到栈房。后来打听那个少年,还是女扮男装,他名字叫妙珠。”淑仪道:“阿弥陀佛,幸亏遇见这女子,敢莫是观音菩萨变化了来的?”绣春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便全像古书上讲的。如今世界上那里有这等事,妹妹不用理他。”云麟急道:“我为甚编谎哄你们?你不信这妙珠妹妹便叫红珠,他们是当姑娘的。”绣春冷笑道:“如何你口口声声讲正经,你为甚认得这婊子?”

  云麟道:“当姑娘的也有好有歹,却不可尽行抹煞,我也不瞒你们,直告诉你罢。”云麟便将红珠待他的一番情义,原原本本说出一大篇。绣春正色道:“好兄弟,不是姐姐责备你,以你这般家道,娘又老了,弟媳妇还不曾娶到,你究竟不该在外面流荡。照你说起来,这姑娘便真是菩萨了。然而还怕他线儿放得长,鱼儿钓得大,他不想你心肝五脏,他为甚拿着自己的肉,望你喂!还亏这电报把你弄回家来,到也罢了。再耽搁下去,怕还有别的乱子出。”淑仪笑道:“人家说好,自然是好的。姐姐驳他,反叫人不快活。姐姐若是不放心,只须跑去告诉姨娘一声。”云麟笑着跳起身,向绣春作揖道:“好姐姐,千万不可去告诉娘,休听仪妹妹的话。”又回头对淑仪道:“妹妹有好几个月不大肯理会我了,今日才算得在一处儿亲热,你又刁钻古怪给我苦吃,我恨不得。……”淑仪笑道:“恨不得怎样?”云麟笑道:“我恨不得将你这般这般。”云麟一面说,一面做手势引得绣春笑起来。淑仪更不再坐,移动金莲,向里面飞跑。云麟又喊道:“仪妹妹,仪妹妹,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淑仪重立住脚问道:“有话快说。”云麟道:“你进去千万不可言告诉。”淑仪笑了笑,又望里走。云麟又喊道:“仪妹妹,仪妹妹,还有一句话。”淑仪又立住了,调转脸等他说。云麟想了想,说道:“玉鸾大哥有信来不曾?”淑仪呸了一声,同绣春如飞的携着手回房去了。次日云麟清早起来,便跑入后面。黄大妈头上搭着一块青布,低着头正在那里扫地,见了云麟笑道:“相公何不多睡一睡,姑娘们还不曾起身呢。我兜水去给相公洗脸。”便掼了苕帚,即开门出去兜水。云麟悄悄的在淑仪睡的那个房门外面,用指头敲着板壁响。绣春惊醒,问是谁?云麟道:“是我。太阳下了屋角了,亏你们好睡。”

  绣春也笑起来,忙跳下了床,将房门开了。云麟便蹑手蹑脚踅得进去,低问道:“仪妹妹还不曾醒?”绣春道:“敢也醒了,我适才觉着她翻身的。”云麟道:“好姐姐,我有一句话问你,你看柳家那个姑娘,生得究竟怎么样,比仪妹妹如何?若是丑得紧,我便死了也不同她在一处,姐姐是知道的。在先不是说娶仪妹妹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出了叉枝儿,我为这件事已是要死了。姐姐不信,你看我这两条瘦膀子,掐都掐得断。”说着便卷起袖子,给绣春看。这个当儿,忽听得淑仪在被里微微咳嗽。绣春摇摇手,似乎说:“她已经醒了,不用讲这些话给她听见。”

  云麟果然不再开口,只长长的叹了一声。绣春重走至床前,用手将淑仪推了推说:“妹妹起来罢,天色真不早了。”淑仪惺忪着双眼,欹起身子。云麟见她上身只穿了一件粉红衬衫,胸口隆隆的,隐约露着淡青绣花兜儿,一头乌云,蓬蓬的斜在双肩上,不由觉得有一股热香,从那边递过来。正自消魂,那淑仪见云麟站在房里,不沉脸上一红,笑道:“姐姐快赶他出去,人家要下床呢。”一面说,一面扯过被角,将身子掩好。绣春望云麟说道:“妹妹叫我赶你呢!”

  云麟笑道:“我好恨呀。”绣春道:“你恨甚么?”云麟道:“我恨不也变个女子,好同仪妹妹睡在一处。”淑仪此时从被角里将脸露出来,望着云麟道:“嚼舌头。”云麟笑道:“妹妹听不明白,便来骂人。我说变了女子,才同妹妹睡呢。”

  绣春笑道:“你也太没长进,好好男子不去做,偏生要做女人,做了女人有甚么好处呢?”三人正在房里谈笑,黄大妈已从外面进来,口里叽咕道:“敢莫是有耳报神,如何便会知道他回来了,巴巴的便打发人来约他。”

  绣春问道:“黄妈,你讲甚么?谁知道他回来了?”黄大妈笑道:“便是姑爷,适才打发个小官,送了一张字纸来,叫给我们相公看,我说他怎么这样风快的便知道相公回来了?”云麟道:“快拿来我看。”便在黄大妈手里,将一张字柬儿抽过来一看,只见上写着:小舅子:你是听,我今儿约你去七茶,在成外双福源恭管李,有要言面痰,不道不伞,七七。姐夫田福恩十云麟看了一遍,皱着眉道:“他到今日如何还是这样不通,连篇累牍的大白字,而且谁不知道我是他的舅子,要这般明明白白的写出来,活是骂我一样。”

  绣春未及答应,淑仪笑道:“甚么白字,给我瞧瞧。”云麟便将字柬儿递入淑仪手里,自家便去盥洗。淑仪笑道:“好呀,开头我还只当他是唱道情呢。”又望着绣春笑道:“好姐姐,我却不敢拿姐姐开心,但是姐夫书上有七七两个字,很不好听。七七不是四十九个么,那里这许多姐夫。”说得笑得吃吃的。绣春被她说得脸上通红,笑道:“我连一个大字也不认得,只好听你说罢,叫我有甚么法想呢。”云麟也笑道:“不会写字,就叫来人说一声,何等不好,偏生巴巴的东倒西歪弄出一大篇笑话,而且末了画上一个十字,算甚么呢?”

  淑仪笑道:“敢莫是要卖姐姐。”绣春急了笑道:“你这丫头嘴很利害,看我来拧你。”说着就上前按住淑仪,伸手去在她腰里乱摸。淑仪笑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撑柜,那一双小脚,早从被后面露出来,粉白也似的小腿,衬着猩红睡鞋,乱叉乱舞。云麟忙走过去,将被扯得一扯,把淑仪的脚盖好了,拦着绣春道:“好姐姐,看兄弟分上,饶了妹妹罢。天气怪凉的,冻着不是耍子。”绣春方才住手说:“不是你哥哥替你讲情,叫你活活死在我手里。”淑仪喘息了一会,笑道:“不问青红皂白,扰得人痒死了,亏你好狠心。”

  云麟听淑仪咭咭咕咕讲说,觉得十分好听,目不转睛的只管向她望,望得淑仪红晕起来。说:“你老猴在房里,如何还不快去吃茶。”黄大妈笑道:“正是呢,那个小官还在外面等少爷的回信。”云麟道:“你去告诉他,说我即刻就来便是了。”黄大妈转身出去。云麟收拾了一会,还是绣春催逼着他,才慢慢走出去。此时淑仪见云麟已走,才单衩着裤子下床,走至净桶旁边,要想方便方便。忽见云麟重又跳进来,将淑仪吓得一跳,忙立着笑问道:“你跑出跑进做甚么?”

  云麟笑嘻嘻走近淑仪身旁,低问道:“妹妹今儿不回去?”淑仪笑道:“母亲吩付我今儿回去呢,刚替我们兄弟绣着一顶五彩紫金冠,须赶在这几日成功,他的外婆十六日是个六十整寿。”云麟涎着脸哀告道:“这忙甚么呢,今儿离着十六还远,好妹妹千万不要回去,我停刻回来,还有话讲。”又对绣春笑道:“我将仪妹妹交给你,他如若走了,便惟姐姐是问。”

  绣春笑道:“走罢走罢,不要尽在这里唣。仪妹妹在床上,你还怕他冻着。她这样悄伶伶的站着,你就不爱惜她了。”仪妹妹笑了笑。这才出了自家的门,一路赶向城外而来,觉着离家有一个多月,城外的山光水色,都似阔别久了,重新相见,分外有致。早见一带疏柳里面,露着一扇黑地金字招牌来,明明标着双福源三个大字,门外一排卖熟食的,纷纷拥挤,都赶在凉篷底下坐着。云麟走入茶馆里面,东张西望,猛见沿栏杆东首,田福恩招着手喊道:“好难请呀,到这早晚才来。”

  云麟见田福恩对面坐的便是杨靖,忙上前招呼了。田福恩赶着叫云麟坐下,便伸着大拇指向杨靖说道:“我这驱使神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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