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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你们俩的对话,其实我全听见了。我以为你至少会有点反应,哪知你还是往常那样!我是彻底死了心,才叫你回去。”
◆·◆
Jimmy知道,“那天早晨”,Sam指的是哪天。
那时候,Sam已经把Kenny带回来有一阵子。
Kenny一来,Jimmy跟Sam两个人就疏远了,大部分时候,Sam都在Kenny房里过夜,偶尔会到Jimmy这儿来。
有一天,日上三竿Jimmy才起来,前一天晚上,Sam是在自己床上。
他从厨房里找了早点,到大厅他喜欢的位置刚坐下来,那个孩子,Kenny就过来了。
“你叫得可真好听。”Kenny笑着说。
什么?他一愣,看出对方不怀好意。
“听说你的活儿很不错!”
Jimmy愕然的看着对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也是!除了身体你还有什么?”Kenny撇撇嘴,蔑视地看着他。
“你不过是个小白痴,一个出来卖的!除了屁股,你什么都没有!活儿再不好点,你还拿什么混?”
“你以为他会喜欢你?!”Kenny冷笑着挖苦。
“要有脑子!”Kenn说。
Jimmy知道Kenny在读研究生,很聪明。
“你能跟他交流吗?”
Jimmy看着那孩子,知道他说得对,他自己和Sam的交流已经越来越少,除了上床,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说的。
“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吗?你能听懂他说什么吗?他能跟你讲他的事情吗?!”
“得用这儿!”Kenny指指自己的头,说完,转身要走,忽然复又转回身来,“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他幽幽地说,“你叫床的声音太响了,Sam他其实一直不喜欢人叫得太响!”他得意地一笑,转身走了。
的确,他跟Sam也就剩下可以上床了。
帮派里的事情,他不想问;他自己的事情,他不愿意讲;吃喝玩乐,他其实一概不感兴趣。
他的视线追随着那孩子走远。
远远地,Kenny出去又回来,帮Sam拿东西,放在远处的桌子上——自从Kenny来了,他跟Sam疏远以后,他们就再没有一起吃过饭。
在他们俩人那儿,一片阳光正好洒进来,落在桌子上,撒在Sam浅色的衬衫上,洒在Kenny金色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上,两个人每只手各拿了一个盘子,手臂交错着伸到桌子上,那情景,一时间,温暖极了,美好极了。
一瞬间,Jimmy的心头一痛,他出神地看着,呆呆地微笑出来,他们俩真是般配极了,他不由自主地想。
Sam刚好在那时候回过头来,那所有的话,他都听见了,可是回头看见的,却是Jimmy脸上挂着的笑容。
那笑容像谜一样,让他看不明白。
◆·◆
“——你总是躲着我,我越是想接近你,你越是拒绝。”Sam继续说。
“——你那次生病,”Sam接着说下去,“其实在那之前很久我就知道你可能吸毒了,但是你还是瞒着我!”
◆·◆
那一次Jimmy跟Sam出去,回来,忽然病倒了。
在达拉斯街头粗砺地生活了两年,Jimmy都不曾生过病,可是到Sam这里生活还没几个月,他竟然病倒了,也许是环境太舒服了吧。
病来势汹汹,一开始发烧,后来似乎出现肺炎症状,迟迟不好。
医生给他用了镇痛药。
再后来,他的病看来基本好了,可是每天一到下午,就忽冷忽热,一个劲地出虚汗,甚至痉挛,呕吐。
那时他自己已经意识到出了的问题。但是病很快反复,他很快又陷入了高烧。
Sam又喊来自己的医生看,医生长期跟帮派团伙打交道,毫不犹豫给他下了诊断。
等到一个星期后,Jimmy的病眼看彻底好了,Sam看着Jimmy自己用注射器熟练地送下最后一筒针剂,坐到了他床边。
“你好点了?”Sam直接把一袋白粉扔到他面前。
Jimmy一愣,“干吗?我不吸毒。”
“那以为这些天用的什么?”Sam看着他。
Jimmy的心一下子凉了,“那个医生,他,他是不是给我用过麻醉类镇痛药?!”
Sam盯着他。
“我镇痛药过敏!我出过……”他及时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他出过一次医疗事故,但,那是跟Jack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了。
“啪”地一声,他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下。
“Jimmy,你16岁以前就因为吸毒,进过几回管教所了!”Sam气得变了脸色,“你为什么还对我说谎?!你想瞒我多久?!”
“你记着,我这儿从来不少毒品!”Sam转身走了。
他一下子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
◆·◆
“——在那之前,那次查卧底,你们所有人交了ssn(社会安全号),他们也给了我你的材料。”Sam接着说。
Jimmy的脑海里闪电般地闪过一天的情景……
那一天,Jimmy像往常一样,远远坐在角落里发呆。
Sam在玻璃墙那边跟人说话,一个助手过来,递过两张纸,Sam看了几眼,忽然眼睛猛然向刀一样射过来。
他现在知道那是为什么了。
◆·◆
“——后来,我又再问过你,你知道我最不愿意有人跟我撒谎……”Sam说。
是的,Jimmy也记得。
“Jimmy,你过去做过什么都没关系,我不会介意,你对我说实话就好。”他记得Sam对他说过几次这句话。
他也记得自己回答完,看见Sam的眼神在自己面前黯淡下去。
“——但你还是对着我说谎。一次次!我后来问过你两次,你都那么回答。你也太聪明了吧?!”Sam说。
一瞬间,Jimmy的视线模糊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Sam。
就是因为对着Sam那双火热的眼睛,他怎么还能说得出谎来?!
Jimmy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早已听不见Sam在说什么。
他想大哭一场,可是哭不出来;想大笑一番,却还是做不到失态;最后,他只能在唇边勾起一缕疲惫的微笑。
Sam看着他嘴角含义不明的微笑,继续往下说。
◆·◆
“还有那次,你走前一个月,路易斯介绍一个生意,你忽然来反对。我知道你没读过多少书,你又从来对帮派的事情不感兴趣,一直以来,你对我的事情表现得就像个白痴,但是那一次,你说得头头是道,谁教你的?!”
“那天我非常惊讶,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东西?!”
“我从没在你面前打过电话,没在你面前说过帮派的事情,你也没问过。”
“我开始怀疑我带着你,是不是个错误!”
“所以那时我就决心让你走。”
“——也是那一次,我才真正去想,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想不出为什么。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别人有,而我没有。能够叫你来这里,欺骗我。”
“最后我想到Alex,我知道,他跟路易斯的关系不错,而Alex跟你的关系又特别好,甚至我问你钱的问题,你也让我直接去找Alex。”
“还有路易斯的手下,那个黑人。我去港口那么久,你都不肯来,而他去过你那里,第二天你就来我这儿了!”
“我不能不怀疑。”
◆·◆
“——说实话,我喜欢上你,因为这,我一再犹豫。”Sam说。
“你后来,一次比一次主动,在床上讨好我,就是因为你想我留住你,是不是?”
“你知道最后我为什么叫你走吗?”
“我怕的就是有一天会有最后这个结果,我不想看着它出现,我不想你有一天逼我干出我不想干的事情来!所以我宁可让你走。我不想给你机会!”
“但是还是来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活着?”
Jimmy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艰难地听着Sam说。
“如果是别人,不管做没做过什么,单是这么多问题,单是他跟我说了这么多谎话,他早就已经死了!我更不会把他放在身边还这么久!”
“——为什么?!”Sam继续质问。
“他许诺给你什么了?!”
“什么是他能给的,我给不了?!”
“还是你恨我?!”
“你恨我吗?Jimmy?”
Jimmy低头,他只有拼命在摇头。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Sam的盯视着他的目光已经喷射出火焰。
“我昨天就该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见面的时候你不敢看我。对不对?”
“Jimmy,很多事情,是装不出来的。不用看那材料,我已经知道,在那个晚上你来找我之前你早就伺候很多人了。”最后,他说出了那最致命的问题。
“那天晚上,你其实非常老练,老练得让我吃惊!”
他想起Jimmy那抚摩上来的手,呻吟着的叫声,还有他想贯穿下来时,那急于寻找欢娱迫不及待迎上来的臀。
“你的活儿非常好。我看见地板上你给希金斯做那一次,我就知道你不是个雏儿。”
“但是那天你装的就像我是第一次上你!装得很像。”Jimmy知道他指的是他进入到自己时。
“你后来甚至让我惊讶。那么快?那么快,你就从讨厌男人到喜欢我干你了?”
“有了那些怀疑之后,我又试你,我想看看在床上,到底什么才是你不能接受的,但是你从不拒绝。你一次比一次表现得更……放荡。”最后,他用了这个词。
“后来看了那材料,证实了我的怀疑。”
“为什么,你要伪装这一切?在港口也装得像个一窍不通的乡下孩子?他们谁安排了你?教你这么做?”
Jimmy低着头在那里说不出话,他记得那一天,在那间飘满玫瑰花香的屋子里,他怎样努力把自己装得很老练,为的就是不让面前这个身经百战的人嘲弄自己。
他没有话可说了。他知道没法说清楚,这些问题他永远都说不清楚。
“——到了今天,我总算知道了。”
“我很久都很纳闷,为什么,几个月过去,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还是够不着你,甚至你好象离我更远了?”
“我甚至看不出你是不是真正高兴!”
“怎么样才能让你在乎我?!”
“我不知道你的心给了谁!或者还是你混那么多年,早就没有心了。或者还是有什么人,让你这么做?——Alex?我不相信!”
“但是我等来的就是这个结局!”
“你觉得我可曾值得?!”
“我父亲留下来的一切,就因为你毁在我手里,你可真是对的起我!”
“今天晚上,刚才,在这屋子里,你在等什么?你以为我走了是吗?还是你以为我已经死了?!”
“车来了。”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进来说。
几个人上来,抓住了Jimmy。
“不,别杀我!”Jimmy立刻叫起来,“Sam,你别杀我。”
Sam第一次在Jimmy眼里看见了切实可以捕捉的感情——恐惧,他狠恨地盯视了Jimmy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有几个人跟着他。屋子里剩下来三个人。
贪生怕死,卖主求荣——这是他给Jimmy最后下的评语。
“留他一条命,留给希金斯收拾他吧!”窗外,Jimmy听见Sam这样说。
一个人重又从外面进来,几个人就在饭桌上按倒了他。
最后,他彻底昏了过去。
◆·◆
再后来,是Alex回来,看见家被砸了,大吃了一惊。
Alex在厨房里找到了Jimmy,他赤裸着躺在地上,半昏迷着,身上伤得很重,大腿上很脏,两腿间插进了一只酒吧里的啤酒瓶,
Alex一下慌了手脚,立刻动手把它拔出来,那些白的红的混和着一起哗地流出来。
然后Alex拼命喊他,看见他微微醒转过来,至少意识还在。
接着Alex手忙脚乱地把他搀起来,想把他架到浴室去。但是Jimmy比他高和沉,Alex架不动,基本上是把他拖到了浴室。
Alex一边拖着他,一边带着哭腔在Jimmy耳边问,谁?是希金斯吗?
“Sam。”Jimmy气若游丝,只吐出这一个词。他知道自己早晚躲不开这种情形,但是没想到,第一次对他下手这样做的,竟然是Sam。
Alex听见这三个字,却只有更加纳闷,为什么?
好不容易拖进浴室,Alex放开手去开花洒,Jimmy就咚得跌到了地板上。
Alex只得一手搀着Jimmy,一只手给他洗掉身上的脏东西。
Jimmy能感觉到Alex的手指探进他的身体里,帮他清洗着,最后把他扶出来擦干净,又放到床上,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