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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学长?”秦诃咬着下唇看封,不知道充斥在自己心里的,到底是期待,还是怒意。
“明天我会去。”封只是偏了偏头道。
“什么?”秦诃压抑下心底狂喜的感觉,确认般地问道。
“明天,我会去体育馆,看你比赛。”封淡淡地笑起来,露出了让秦诃大吃一惊的,几乎可以称之为“亲切”的表情。
“谢谢你,学长!我一定会加油的!”秦诃虔诚地看着封道。
封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什么都没有做,秦诃却觉得有些失落。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从封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等待,在等到一种接触,哪怕只是一个吻——
哪怕只是一个吻,在额上。
***
第二天有重要的比赛,晚上秦诃却怎么都睡不着。
虽说他就是那种典型的“篮球少年”,可是,他并不是不会去思考别的问题。
他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开放的少年,然后,他拿出女友的照片和被偷拍到的封的照片,放在自己面前。
他轮流地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封的侧脸上。
他强作镇定的告诉自己,自己似乎更加在意封一点。
秦诃站起身来,把房门锁上,然后关了灯。
他没有拉窗帘,都市夜晚金属质的光芒透过玻璃落在他的床上,他抱着双腿靠床沿坐好,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算不算平静,但是,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在拼命寻找勇气,来接受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
或者,来认清自己喜欢封的事实。
***
预赛秦诃打得非常好,一进球场,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封的视线,他拼命不去想昨天夜里自己的种种思绪,放任身体自己去跃动。
封可以让他集中精神打球,他告诉自己,就只想这些好了。
秦诃也犹豫过,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封,看来,封似乎也不抗拒男人,但是,很快他就自动否决了这个提案。
他不希望自己变成和那些男人们一样的……封的床伴。
他很明白的知道,对于那些人,他不仅鄙视,而且是有些嫉妒的。
秦诃决定,要对自己诚实,把谎言留给封。
他不想要什么发展,只希望有一天,自己想起现在的心情时,可以把它当作是一个笑话。
第二章
吃饭的时候,秦诃的眼睛一直看着戴妍。那是一种点对点的,毫不避讳的注视。
戴妍到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娇嗔道:“你看什么呢?我变丑了啊?”
“不是。”秦诃摇了摇头道,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被这么两个字敷衍过去,戴妍有些不高兴了,她站起身,越过饭桌的距离把手在秦诃面前晃了晃,问道:“到底在看什么呢你?要是你现在觉得我不好了,要跟我分手,我可是不干的哦!”
“你说什么呢。”秦诃皱皱眉头,“怎么扯到分手了!”
“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嘛。”戴妍也笑了,绕过桌子坐在秦诃身上,“我还想要你养一辈子呢,你现在要甩开我呀,没门!”
“呵呵。”秦诃干笑两声,伸出手环住戴妍。
这个样子,他就比刚才看得更清楚了。戴妍这样的,叫做女孩子,她们有雪白的皮肤隐约的香味和柔软的触感,秦诃想,这才是自己喜欢她们的原因,比起五大三粗的哥儿们,女孩子要好得多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喜欢封呢?
为什么,昨天夜里醒来,秦诃就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曾经喜欢过照片里的封呢?
***
第二天的傍晚,封的母亲又打了电话来。
老妇人在电话里礼貌而又焦急地询问着,墓志铭是否已经想好,秦诃偏着头停顿了一下,这才告诉老妇人,他想不出来。
他不知道,应该在封的墓碑上刻上什么字。
“是……这样么……”老妇人的声音里透着悲伤和疲惫,“那么,打扰你了……”
“请问。”秦诃出声打断道,“请问……您是否有寄过照片给我?”
“照片?什么照片?”
“是封学长的一些照片。”
“封的照片?没有啊……”老妇人沉思了一会,突然道,“也许是封寄给你的吧!”
“什么?”
“也许是封……他曾经说过,如果你有什么东西要还给他,就拿到北区去。”
“北区?”
“我记得,封是这么说过……本来我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北区的,什么地方?”
“封没有说过。”
“……”
***
秦诃请同事帮忙请了一天假,然后踏着晨雾来到北区。
清晨的街道没有人,这个地方寂静得像一个墓地,秦诃茫然的走在大街正中,他既不能问路,也不知去到哪里好。但是,他确实一直在走着,不停歇地向着一个方向走着,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一间公寓的门口。
秦诃看着钢质的防盗门,突然觉得很熟悉,然后他蹲下身,从门口的鞋垫中摸出了钥匙。
他用超越自己的思维的动作,打开了那扇门——
钢板咯吱咯吱开启的声音,在他的脑中留下了一条长久的印记,就好像,在那里也存在着这样一扇门一般。
***
秦诃第二次去封的公寓,是封邀他去的。
四年级的学长找到了工作,终于退出了篮球队,继任的队长竟然选中了秦诃。秦诃不喜欢当领袖,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有点自由散漫的人,但反正自己很快也要升上四年级,马上便可找个借口卸下这个负担,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后来秦诃才有些后悔,因为他发现,篮球队的队长经常要出席一些体育部的会议,所以,跟封的碰面就更加频繁了。
秦诃现在不能直视封的眼睛了。
从前,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跟那两道视线相撞,但是现在他不敢了,他对自己的控制力并没有那么好的自信,他怕自己会冲上去,要么抱住封,要么揍他两拳——
从某些角度来说,秦诃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把自己的不正常归咎于封的,如果不是封吻了他,如果不是封打晕了他又让他一丝不挂的醒来,本来他也许根本就不用面对这种“自己喜欢上了男人”的旷世难题。
秦诃无力解决这个问题,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对封摊牌,所以,他只能选择离封越远越好——可是偏偏却连这都做不到。
***
封说,要来我家坐坐么。
那时正好又是一年一度的体育节的时候,秦诃不好拒绝,只好跟着封再一次去了他的公寓。
这一次,公寓里没有什么穿浴袍的男人,秦诃有些紧张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
“你怕再看到润滑油?”封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隐含着嘲讽。
“呃……不是,学长。”秦诃慌乱地转过身去。
“喏,啤酒。”封扔过一罐啤酒给他。
秦诃接过来,没有喝,拿在手上把玩。他没有再抬头看封,只是看着窗外,落日的余晖在一点一点的退去,秦诃只想赶在天全黑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你很怕我么?”封坐在秦诃身边问道。
“没有!”秦诃惊得跳了起来,道。
“坐下。”封冷冷得看着秦诃,几乎像是命令地道。
但是秦诃没有坐下,他反而再退开了一步。
“学长,你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你果然在怕我。”封耸了耸肩道。
这个肯定的动作触怒了秦诃。
“我说了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坐下?”
“我为什么要坐下!”秦诃的音量逐渐大了起来,封的这种似乎可以完全掌控他的样子让他的隐忍彻底崩坏,“难道学长你以为自己可以控制我的一言一行么?!”
“我没这么说过。”封看了秦诃一眼,皱起眉头。
“可是你有做过!你为什么总是在比赛时看着我?为什么吻我?为什么在弓道社……你为什么对别人都这么冷漠,唯独总是在我的身边出现?你教我射箭,帮我平息谣言,这些都是你预谋好的吧?或者是……根本连那个谣言都是你安排的呢?!”秦诃边说,自己边吓了一跳,他从来不知道,在自己的潜意识中还有这样的想法。
但封只是浅笑了一声,“如果我告诉你,这些都是你的错觉,又怎样呢?”
“不可能!”秦诃猛地摇头道,“上次那个男人也说过,学长你……你为了我……从入学那天起,学长就一直看着我,不是么?”
“假如我说,确实不是呢?”封挑衅地看着秦诃道。
“不可能……学长你……你是爱我的……”不知为什么,秦诃的话越来越没有底气。
啪啪啪。
封突然鼓起掌来。
“很勇敢的发言,”他终于也站起身来,低头看着秦诃道,“不过,恐怕并不是我爱你,而是你爱上了我吧?”
“啊?”听到了封的话的秦诃如梦初醒般地发出一个颤音。
“没错,爱上对方的人,不是我,是你。”封又把自己的结论重复了一遍给秦诃听。
“我要回家了。”秦诃摇晃着转身,不理睬封,去拿自己的书包。
“要不要做我的情人?”打开门的时候,封在背后说道。
秦诃拼命地抓着门檐,不让自己的身体滑落下去,封的话在他听来,不像是邀请,而是一种赤裸裸的鄙视和嘲讽。
他冲出门外,看着身上夕阳的最后一点残照,反而希望那是冰冷的雨滴。
***
秦诃很想再找一点什么借口不去上课,但是找不到。
体育节筹备会议再开的时候,秦诃故意坐得离封很远,但是结束的时候,封却快速地走到他边上,附耳对他说道:“你会来我的身边的,很快。”
那时候,秦诃像一只惊弓之鸟。
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地步,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身边第一次没有了女朋友。
他第一次忘记了要找个女朋友,而且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并不想找女朋友。
不过,封真的很守信用,封很快给了秦诃到他身边的理由——
封把秦诃那天在弓道室无衣蔽体的照片,寄给了他。
***
秦诃照着封的意思,搬进了他的公寓。
他曾经想过,自己是因为封的威胁才这样做的,这样想让他的心里好过了一些。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喜悦的,而且,既然是被威胁的,他大可以把整件事归咎于封的卑鄙,如此一来,他心里的罪恶感就减少很多。
几乎可以说,秦诃是带着谴责封的心情愉快地搬进他的公寓的。
秦诃变成了封的情人。
就他自己来说,他本来以为这就等同于床板的意思,但是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封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兴趣似的,连碰都不碰自己。
封自己偶尔会彻夜不归,渐渐的,秦诃也察觉到,那些夜里,封是和他的那些床板过的。封逼着秦诃做自己的情人,而且是做柏拉图式的情人——
或者根本连柏拉图式都算不上,因为秦诃想起,封说过他不爱自己。
秦诃发现自己开始的喜悦很是无知,与其说他有了个情人,不如说是多了个同住的人。
不过是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但是秦诃毕竟是很不满这种关系的,虽然他并没有承认过封的断言,但是在心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爱封的,所以封晚上出去找人,他难免会觉得难受。也许不像从前的女友那样会嫉妒,但是秦诃的心里确实是存在着一个结,晚上封一离开,这个结就越打越大。
直到有一天,秦诃问封。他说,你为什么不和我上床?
封倒有些吃惊了,“你想和我上床?”
“你不是找我做情人的么?”秦诃反问道。
“你现在做得很好啊。”封伸出手搂着秦诃说。这是他对秦诃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身体接触。
“但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秦诃甩开封的手道。
“你是很想做,还是很想跟我做?”封的视线落在别处,问秦诃道。
“……不是。”被问得这么直接,秦诃倒有些脸红了。
“所以了。”封站起身来,自动结束这场没有结果的对话。
所以了?
所以什么了?
秦诃仍然不明白封的意思。而且他很悲惨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