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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暗踪背上,迷迷糊糊睡著白衣,幽幽的转醒,「暗踪?」已经走很久了吧?他不累吗?
「就快要到了。」暗踪仰望著星空,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这里是哪?」白衣不解的看看四周。
「西漠与中原的边界。」意视到时间不多,他更加紧脚步。
「暗踪,让我下来自己走。」这样连夜赶路,会累坏他的。
「不用。」因为已经到了,「白衣,不然我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暗踪缓缓的放下白衣。
「也好。」明早再继续赶回魔剑道。
暗踪坐靠在树旁,「白衣,你会怪我吗?」
「怪你?」他不懂他的意思,白衣跟著坐在暗踪身旁。
「我…害死了剑理。」他知道起因都是他误闯腾龙殿,才会惹出这麽大的事,他也知道,剑理对白衣来说,绝对不是普通的主仆的关系,像家人,也像朋友。
「这不是你的错。」白衣马上反驳,「是我,没尽到主子的责任。」剑理是为了他才死的,不是为了暗踪。
「所以你才会理智全失的选择自尽。」暗踪替他下结论。
「我…只是不愿意连累魔父。」其实这都是部份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发现愈来愈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怕暗踪如果有一天知道,他对他不能那种见容於世俗的情,那,暗踪会怎麽看待他?所以他死,对自己,对暗踪都好。
「当时,你亲口跟我说过要一起回家的。」暗踪没有厉声质问,心里只有平静。
「我…」白衣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如果那日死的人是我呢?」暗踪直勾勾的望入白衣眼底,淡淡的问。
「我会一直伴著你。」白衣坚定的回望著他,但虽然今夜星光灿烂,他却依然看不清暗踪的脸,是他的错觉吗?他怎麽觉得暗踪的身上环著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哀。
冲著这一句话,他…会不会有点可能爱他?「我…」欲脱口而出的爱意,在理智的束缚下止住。
「怎麽了?」他有什麽难言之隐吗?
暗踪摇摇头,「如果真有这样一天,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这才是他救他出来的目的。
「不会有那麽一天的。」脑中浮起的竟是梦里暗踪浑身是血的画面。
暗踪溢出一声轻笑,「我只是说如果,你别那麽紧张,而且你唯有活下去,我回来才能找的到你啊!」他似真非真的说道。
「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他们就快要回魔剑道了,不会再有任何差错,不会的。
两人倏地沉默,良久,「暗踪,你会冷吗?」白衣率先打破寂静,从小暗踪体质比一般人偏寒,动不动就喊冷,现下,他们又处於西漠与中原边界的山上,他险些忘了暗踪的状况。
「有点。」看见白衣就要脱下自己的外袍,「等等。」暗踪赶紧出声。
白衣稍微停顿了一下,「我的外袍是有沾到血污,不过外头冷,你还是将就一下。」以为暗踪在嫌他的外袍脏,说著又要将外袍披在他身上。
「别…」握住白衣的手,「你…可以抱著我吗?」只要这麽一次就好,就这麽一次。
抱…著他?白衣看著暗踪认真的神情,「我…已将近三天没净身,如果你不嫌我身上满是尘土和脏污的话…」他没想到他会做这种要求,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会。」他怎麽可能会嫌弃白衣,他只怕他不要他。
「那…那…你…就…」难得的结巴,让白衣涩然。
「要抱我,会让你这麽痛苦?」他长这麽大,还没听过白衣结巴呢,暗踪打趣的问。
「没有的事。」见暗踪的手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过来。」白衣顺势将暗踪拉进自己怀里。
暗踪侧著身,贴在白衣的胸膛,这时,他觉得他们俩不像是兄弟,倒像是情人,暗踪满足的的一叹。
白衣望著怀里的人,「这样就不冷了?」都长那麽大了,还那麽爱撒娇,白衣不禁失笑。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的味道,像後头这棵树。」暗踪贪恋著轻嗅。
「味道像树?」他头一次听到如此奇怪的形容。
「嗯,像紫檀树。」暗踪点头,不小心轻触到白衣的胸前的伤口。
「唔。」白衣闷哼一声。
「对不起,弄疼你了吗?」暗踪连忙查探他的伤势,这一看,便红了眼眶,「很痛吧?」藉著星光,他看见,他身上有著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
「不碍事的。」他静养几天就会好的。
是吗?他先前受过的内伤都还没痊愈,现在又多了那麽多伤口,他…,「都是我不好。」暗踪轻抚著他的伤痕,颤抖抖的手,每一个触碰,都代表了他的心痛。
「只要你没事,我都甘愿。」他,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白衣拍拍著暗踪的头,细声的安慰。
他对他,永远都是那麽的好,他,要怎麽还他?暗踪怔怔的流下泪来,「我…」说完,靠在白衣肩头,眼泪放肆的濡湿他的衣。
白衣心里一动「暗…踪,我…别哭…」白衣轻拍暗踪的背,笨拙的劝慰,一直以来都是骄傲的他,有多久不曾在他面前落泪了?他现在这副模样,让他好心疼,他希望他能够是快乐的。
暗踪圈著白衣的颈子,摇摇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的淌著泪,「我…要祝福你,好吗?」就像小时白衣对他做的那样。
「好。」如果这样能让他不再那麽难过的话。
抬起头,暗踪不假思索的在白衣的额上,印下轻轻的一吻,『我爱你』暗踪在心底偷偷的对他说,他爱他,所以舍不得他,他爱他,所以祝福他,他爱他,可是今生今世,他再也见不到他。
白衣震住,看著暗踪逐渐接近的脸庞,没有丝毫反应能力,直到暗踪的唇离开他的额,他才回神,他不明白,他要祝福他,但,却为何偏偏亲吻他的额头,「暗…踪?」这…有代表著什麽意义吗?
「嗯?」他是不是太大胆了些?暗踪微微回避他的目光。
那股接触,彷佛好像还留在他的额上,轻轻的,淡淡的「你…?」一抹潮红袭上白衣的脸颊,他实在很难相信暗踪会对他做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答允我一件事。」再不快,天,就快要亮了。
白衣有点疑虑,不知暗踪为何马上改变话题,「好。」
「永远不要忘记我。」他不要求他爱他,他只要求,他能永永远远,清清楚楚的记得他。
「我怎麽可能会忘了你。」他们还会一起回魔剑道,然後有一天,他会看著他当上魔皇的,更何况他心系於他,所以更不可能会忘了他。
「真的?」暗踪又缩回他的怀里。
「真的。」白衣环著他。
有他这句话,他就放心了,「我想休息一下。」已经没有时间了吗?暗踪看著夜逐渐淡去。
「嗯。」他折腾那麽久,也应该累了。
「白衣。」暗踪突然唤起,「我们再一起回来这儿。」只要他不忘了他的话。
「好。」虽不晓得暗踪说这一句话的意思,不过白衣还是答应。
「我一定会回来。」鸡啼一响起,偎在白衣胸前的暗踪,手,悄悄的滑落。
靠著树身的白衣也顺便闭眼小憩一下,等到晨曦透过树叶,洒落在两人身上之时,白衣才微微的转醒。
眨眨眼,白衣深吸了一口气,天,这麽快就亮了,他怕再这麽样待下去,他们会被天策人马找到。
「暗踪,起来了。」白衣轻拍暗踪的脸,想要唤醒他。
没有反应。
瞧他睡得那麽熟,必定是昨日累坏了,白衣在他的耳边再一次说道,「暗踪,起来了。」语末,还不忘作弄似的,捏了捏暗踪的脸颊。
还是没有反应,白衣开始怀疑,一般来说,练武之人,反应不可能如此迟钝,「暗踪!」不死心的再叫唤一次。
依然没有反应,白衣眉微皱,暗踪是怎麽了?他将垂在他胸前的头抬起,「暗踪?」他的脸色怎麽这麽苍白?难不成他昨日有受伤?
白衣顺著暗踪的身下望去,随即震惊的无法言语,他…看见,他昨日环在暗踪身上的手上方,有一处伤口,深可见骨,而血,已将暗踪的衣袍染成暗红。
白衣愣了一下,「暗踪…」他是不是只想吓吓他而已,就像无聊的恶作剧一样?!他知道暗踪想要让他多关怀他一点,所以…想出这种恶作剧吓吓他,是的,一定是的。
「暗踪,我不喜欢这种玩笑!」白衣下意识的逃避,只当是穷极无聊的闹剧。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的回应,「暗踪…别吓我…」露出一抹苦笑,却无法阻止,打从心底发寒,所吐出颤动的声音。
暗踪就只是闭上眼,沉睡著,连一句话都吝於给他。
不,不会的,暗踪昨夜还背著他,从腾龙殿赶来这儿的,他还在这儿同他聊天的,他怎麽会突然在一夜之间…,不,不可能的,不可能跟梦境一样的,颤抖不已的将手指探向暗踪。
『如果那日死的人是我呢?』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我会一直伴著你。』
『如果真有这样一天,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不要,没有了你,我要怎麽活?
『不会有那麽一天的。』
『我只是说如果,你别那麽紧张,而且你唯有活下去,我回来才能找的到你啊!』
不,我甘愿陪你一起。
没有…鼻息…
白衣气息不稳,再探向暗踪的脉动。
『答允我一件事。』我不答应,我只要你醒来。
『好。』
『永远不要忘记我。』不要对我那麽残忍,我是那麽爱你啊!
『我怎麽可能会忘了你。』
『真的?』我…带你去看大夫,只要你看大夫,就会好的…就会好的…
『真的。』
没有…也没有脉动…
他的暗踪就像娃娃,不动的让他抱著,他不要这样的他,他要带他去看大夫,他…会活过来的,会的…会的…
令人哽咽的酸处,不知在何时掩上鼻头,他怕,他怕这一切都已为时以晚,他怕捧在心里疼的他,就此离他远去,『谁来救救他?』颓然的弓著身,白衣紧抓心口前的衣襟,狂乱的痛楚,扼住心房,他无法呼吸,只能无声嘶哑著。
『谁能救救他,救救他啊!』他就倒在他面前,他却没办法救他这辈子最心爱的人。
昏茫的天气,却因恐慌,涌起遍体的寒意,而渗出涔涔的冷汗,白衣快速横抱起暗踪,却在起身时,看见树旁有二个小字。
『爱你』二字,和著已乾涸的血水,歪歪斜斜的斜躺在树旁。
白衣头一昏,眼一黑,双腿不稳的跪倒,这是暗踪写的?!他的暗踪…爱他?!
抑制不住的腥甜,从喉头涌出,一点一滴,晕染了白袍,白衣就只是跪著,抱著暗踪,他…为何不早说?为什麽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选择用这种方法告诉他?他…情何已堪!
「哈…哈…哈…哈哈哈…」他知道了,他什麽都知道了,他终於知道,为什麽暗踪昨夜可以旁若无人的进入腾龙殿,他知道他为何总是看不清暗踪的脸,他也知道他为什麽要求他做一些承诺,因为他已经离开这个世上,彻彻底底的离开他了,所以…昨夜他见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魂…
他…到死都还惦念著他,还不忘来救他吗?
白衣的额抵住暗踪的,悲痛到无以复加,紧紧抱著他。
为何流不出眼泪?是因为心死了,就流不出眼泪了吗?他只晓得那股排山倒海的悲恸,在蚕食他的理智,剥夺他的呼吸,在摧毁他的一切,失去他,他就什麽都没有了,什麽都没有了啊!
瞬间,他突然能体会到,夜潋的心境,就让一切结束吧!白衣毅然决然举起手往天灵一击:
『少子有一份最钟爱的情,可是只有一种方法,你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哪一种?』
『请少子务必牢记。』
『嗯?』
『等!』
『等什麽?』
『等他对你说的最後一句话实现。』
白衣恍惚想起,宫夫人最後对他说的一句话,但…暗踪对他说的最後一句话是…
『我一定会回来。』
他会回来吗?会为了他,再度回来吗?他不怕等,只要…只要他能再回到他身边,要他等多久,他都不怕。
望著暗踪手里的香囊,那条红线,束紧了一束白发与黑发,「好…」为了能再见他一面,「我等…」
不曾下过雪的西漠边界高山,在此时,竟落下片片雪花,围绕在白衣和暗踪的身旁,白衣依然跪地,空茫的眼神,眺望远方,等待著那个遥不可及的奇迹,被风卷落的残叶,逐渐覆盖在两人身上,一日,两日,三日…
无法即时说出的爱语,只得随尘土埋葬而去,是遗憾,是心殇,抑或是造化弄人?
又是谁主导著这场生离死别,徒留这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那一年,白衣二十岁,暗踪十八岁。
魔剑道太子和少子相继失踪,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