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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住了,身边的大夫显然没有听到风珏最后的那半句话,只是在唠唠叨叨地说着风珏对朋友的大义。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却看到门被用力的推开,一个象风一样的身影冲了进来。
“我拿到了!”那是允华?
天,那个一向温和的允华现在竟然象一个刚从地狱出来的恶鬼夜叉,满身的血污,甚至连腰间都别着几个刚刚割下来,还滴着血的人头,手中的大刀已经钝了——我已经不敢猜想到底是什么让着坚硬的大刀变成这个样子——他手中举起一袋东西,冲到大夫面前。
“快救月辉!”风珏和允华几乎没有掐着大夫的脖子,下命令。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灵丹妙药,只知道月辉被扶了起来,脱掉上衣的允华紧紧地抱着赤裸着上身的他用自己的体温和深厚的内功维持着他的气息,而风珏则按照大夫的指示,将允华带回来的药粉用水开了,然后一口一口地用嘴灌已经不能自行吞咽的月辉喝药。
当时的我只能定在当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血腥的一幕我有一种感觉——以鲜血为誓,他们三人之间有超越一切的情感纠缠着,永远否分不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允华为了取得能救月辉的救命良药,竟然单枪匹马地强行冲进另外一个守备森严的城主大本营,血洗了军营,才终于抢到了药,并且将这个月辉原本打算用三个月攻陷的城提前拿了下来;而风珏竟然固执地用自己身上几乎一半的鲜血却维系着月辉的生命直至允华的归来——连大夫都对风珏竟然能撑到最后而感到不可思议。
再后来,在月辉情况稳定下来后,允华和风珏甚至顾不上休息,两人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将令月辉受伤的那个城拿了下来——只是两人动手,因为他们要亲自“处理”那些竟然敢让月辉受伤的人。
而那个城战后的境况听说让人不寒而栗,这也让我们的军队成为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魔军!
我有种感觉,那两个陪伴在月辉身边的男人在争宠。
的确,我怀疑不但是我,这个大厅里所有长眼睛的人都应该有这个感觉。
今天是为了庆祝月辉终于能下床所举行的宴会,也是欢迎我们母女到来的洗尘宴——在月辉的坚持下。
“星魅,别净发呆啊。”月辉体贴地招呼我,“多吃点,好久没有见你,都瘦了。”
“好了,先管好你自己吧。”风珏将一筷子的肉夹到月辉碗里,“虽然大夫说你已经快好了,但是身体还是虚弱的令人担心啊!”
而一旁的允华没有说话,只是挥手让人送上一碗特意熬的人参汤,放到月辉面前。
“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受伤,看你们紧张的。”月辉温柔的摇摇头笑道,“把星魅都快吓坏了吧?”
“我都吓坏了,那些血拼命地流!”风珏白了脸,紧紧捉着月辉的手,“以后不允许你单独行动。”
“好了,我只是……”月辉还想说什么,却被允华冷冷地打断。
“以后有什么事情,让我来做就好。”允华闷声道,语气中藏着无可反驳的命令。
看着他们,我忽然有种感觉——我已经融不近他们的世界了,又或者是——我从来都没有能靠近他们的。
在分别的三年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不可知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被他们扔在后头。
“月辉,我想加入你们的军队。”我忽然插嘴道。
那三个男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吃惊地看着我。显然很惊讶,身为女人的我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少来了,你以为是在玩游戏吗?”风珏第一个就以嘲弄回答了我的要求。
“那太危险了,别让月辉为你担心。”允华也表示反对。
“你知道什么是战场吗?”月辉犹豫着问我。
“如果我连你流满鲜血的样子都看过了,我不以为别人的鲜血对我还有任何意义。”战场上流血杀人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为了生存人类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其他物种的生命,而在战场上,只不过是换成牺牲别人的生命而已——同样是为了生存!
“你怎么能将月辉和那些人相提并论?”风珏生气地瞪着我。
“我不介意从最初等的士兵开始。”我恍若不闻,继续道。我不想再被他们远远地甩开,如果上战场是能和他们最接近的办法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我不会因为月辉的缘故而对你手下留情。”允华冷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让她去吧。”淡淡的允诺来自于我那个身体依旧虚弱的兄长,他微笑着凝视我,“我们的星魅到底有没有能力成为实至名归的公主殿下,就看她是否有这样的能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命运。”
这是挑衅吗?我挑眉,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三个人已经都不一样了!
一向宽厚热情的允华变成了今天冷漠无情的将军,往日连一只小兽都舍不得伤害的他竟然可以毫不眨眼地割下敌人的头颅,而且只要是不肯投降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允华手中的刀是不会认人的!
以前鲁莽冲动的风珏倒好像变成了一个细心的军师,过去不管做什么都不顾后果的他现在可以冷静地思考每一件事情之间的利害关系,部下的计谋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仿佛天下事尽在他掌握中。
而月辉——我的哥哥,我竟然觉得他变得——妩媚!
真的,没有比这个词更加适合他的变化了。端坐在主位之上的他一颦一笑都充满着说不尽的美妙风姿,即使是那些身着彩衣婀娜多姿的舞女们都难及他千分之一的美丽。甚至于连他投过来的眼神除了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怀外,好像还多了一丝的炫耀。
那是我的错觉吗?
我已经不能象小时候那样轻易感觉到月辉现在的心情了,他和我仿佛已经不再是从开始就从一个生命分裂出来的孪生子,而完完全全是两个互相独立的人了。
在我们分开的三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可以重新来一遍的话,我宁愿我们还是那群待在山村里乞求安定生活的可怜虫。
至少那样的话,我不会象现在这样孤单。
“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也淡然道。
无论我接不接受这些,都已经是眼前既定的事实,我再唏嘘也是枉然。而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自己应该有的生活。
“很好。”月辉淡笑着,“我的目标是成为称霸天下的皇帝,为此我只会让有用的人留在我的身边。”
我忽然觉得很悲哀,人互相之间的认可竟然也是建立在利用之间——而且是那样的赤裸裸,人被物化是对红尘的看破,还是心灵的沉沦?BC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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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然
没有了情感的包装,一切之间的利益关系变得那么的尖锐和伤人,但这其实是最真实的世界还是阿鼻地狱的缩影?
我忽然觉得好冷。看着主位上淡然看着我的三个青梅竹马的好友和兄长,用对一条牲畜待价而沽的眼神盯着我,周围那些急于建功立业却苦无门路因而对我身为月辉妹妹充满妒忌的男人们,以及那些等待看我笑话的花姿招展的女人们,
我忽然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既然这样,
我就如你所愿。”月辉点点头,慈祥地柔声道,“我将你安排进先锋队。”
我点点头。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即使是为此要吃上很多的苦头,甚至于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总比成为别人的傀儡要强得多。
“我的妹妹啊,”月辉低笑着靠在允华的怀里,与风珏干杯,“我希望能看到你平安的回到这儿来。”
我会的,一定会的!
我会以耀眼的功勋铺成一条大道,名正言顺地站在他们身边分享他们的荣耀!
鲜血,飞扬在枯黄的草原上
哀号,响彻了整个穹苍天地
已经记不得自己手中的剑刺进了多人的身体
也忘了亲手结束了多少曾经会哭会笑的生命
只是看着自己身上的战袍染上了数不清的鲜血,然后变成一件血衣——
有我的鲜血,更有着敌军数不清的、来自不同人身上的血!
“妖女,纳命来!”一个怒喝声在身后响起。
我下意识的回头伸手一挡,手中的感觉告诉我,又有一条生命终结于我的剑上。
这便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为了生存,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为了能再看一眼这个世界,为了再听一次世界的脉动,为了能再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我们只能不停的杀戮!!!!
“我诅咒你,今生今世——”那个刚成为我剑下鬼的男人甚至来不及说出他最后的诅咒,就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面对自己亲手了结的人,但是我还是不能免除那一种可怕的心寒!
那是根本没有可能遗忘和习惯的恐惧啊!
只要是一个人,一个身上还流淌着温热鲜血的人类,是永远不可能会对自己终结一个同类生命的行为无动于衷!
那不但表示你让一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还代表着你割断了他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联系:
他的父母会失去自己疼爱的儿子;
他的妻子恋人会痛失一生的爱侣;
他的儿女记忆只会对父亲留下一个淡淡的痕迹……
一瞬间的动作会让很多其他人饱尝声不如死的滋味!
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此无动于衷?更别提习惯和麻木!
即使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即使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
即使是为了……
这一切仍然不能掩盖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天地哀号,为死去的尚未瞑目的已逝者——
万物低泣,为一丝尚存却永远被良心谴责的活死人——
忘了自己在战场上挥了多少剑、杀了多少人,只感觉到周围的喊杀声慢慢变弱,乃至于消失,天地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小姐,您受伤了!”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我下意识地转身——举起剑!
“是我,小姐!”我终于看清楚那个尖叫着退后的是我们的人,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剑。
“让他们先去照顾重伤者。”我摇摇头,示意那些早已经逃得老远的军医们到那些真正需要他们的人身边去。
看着他们脚底抹油般的迅速离去,我不禁苦笑。
他们应该是害怕我这个已经杀得眼红的疯女人拿他们来祭剑吧?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在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匹神骏的白马——马背上好像驮着什么东西。
当马靠近我身边的时候,我拉住了缰绳,并且将它身上的“物品”扶了下来。
竟然是——风珏!
军医刚刚忙碌完,等候在一旁的我淡然问道。
“他怎么了?”
我见到久别的老友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将喜怒形于色的黄毛丫头了。
现在的我,是一支人数过万的军队的首领。手上掌握了这数万——乃至更多人的生与死,因此我必须变得沉稳,天地崩于眼前而不变色!
“小姐,风珏军师他只是皮外伤加上操劳过度,只要好好休息应该很快就没有大碍了!只是现在他的身体十分的虚弱,必须要保证安静和温暖让他好好修养!”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坐在风珏的床边,我就着昏暗的油灯光凝视已经五年没见的他。
清瘦了,也更加拥有成熟男子的气度——毕竟他已经是权倾半壁江山的宰相级人物了。
好快啊,我们分别五年了,而我们远离那个无忧无虑的山村也已经八年了。这些年来我们竟然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得自己了!
为了生存,人不能不变呵!当年的我是那么的无知,竟然会诧异于他们三个的变化,却没有想到不变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异类啊。
“月辉,你不要怕。我已经找到血魂草了,我已经找到……”风珏大叫着,挣扎着就想起来。
“安静!”我上前按住他。
桌上搁着他一直紧紧抱在怀中的不知名药草,即使是在昏迷中,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东西从他怀里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