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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人北 馄饨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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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这是你的?」 
应闲有点失望,他果然没有注意到那长命锁上都刻了些什么。 
「是的。」应闲没有否认。 
「你送我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干什么?」弓长失笑,关上盒子打算还给应闲。 
「收下它,好么?」应闲的表情似乎有点悲哀。 
「你怎么了?」弓长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等他注意到时已经把少年抱进怀中。应闲把头顶在弓长的肩窝处,两手虚虚抱着他的腰。 
「怎么了?」 
「阿长,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跟我在一起?」少年的声音低低的。路上没有行人,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柔柔的笼罩在他们身上,弓长也就任他抱着。 
「你怎么不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弓长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说你想跟我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 
「那说你想跟我睡好了!」 
「不想。」 
「弓长─」 
「臭小子,说话越来越放肆。现在连阿长哥也不叫了。小孩子要敬老尊贤知不知道?」弓长捏他耳朵。 
「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这话的就是小孩子。」李应闲真的很想仰头大吼一声─老子已经三十六了! 
「总之你要把这锁戴上,一天都不准摘下来!就算洗澡、睡觉的时候也不行。」应闲蛮横要求。 
「好好,我戴就是。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徐天要知道我们已经上过床那还不疯了??」 
「你说什么?」应闲抬起头。 
「我什么都没说。来,帮我戴上。」应闲接过长命锁,打开锁扣为弓长戴上。戴上的同时脸就埋在他颈项不肯离开。 
「大马路上你干什么呢!」弓长反手拍他屁股。应闲抱住他不放,两人就在这昏黄路灯下,寂静街道上的小小馄饨摊边,厮磨了好一会儿。 
第十六章 
把推车放到院里自家搭建的小木棚内,弓长不自在地摸了摸挂在颈上的长命锁,脸上渐渐绽开了一丝笑容。温柔至极的笑容。 
小心推开屋门再反手插上门闩,蹑手蹑脚向自己屋内走去。他每天晚上回来都很迟,为了避免吵醒弓家二老和已经入睡的弟妹,他已经养成回家轻手轻脚的习惯。 
打开屋门,意外的弓武竟然还没睡。 
「哥,你回来了。」弓武坐在床边轻声对大哥打招呼。 
「嗯。还不睡?明天不上班?」弓长走到自己床铺那一边,打开衣橱找换洗衣服。 
「我等会儿就睡。」弓武表情有些慌乱,但弓长背对着他也没看到。等弓长洗完澡回来,发现弓武还坐在床边动都未动,连他们俩之间的帘子也没拉上。 
「怎么了?」弓长用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他发现这两天他说这个「怎么了」好像说得挺多的。 
「哥,我们车行叫我就做到今天,明天就不用去了。」弓武说了出来。弓长擦头发的手停住,「是么,满突然的嘛。」 
「是啊。」弓武哭丧起脸。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我们大老板叫我过去,一进门就对我说让我明天不用来了,说他们请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问他,他只说他也是为了他的车行。哥,你说我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我们大老板?」弓武懊恼地扯自己头发。 
他满喜欢现在工作的车行,而且也很喜欢这份工作。这份工作他都做了将近四年,现在突然让他离开,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弓长无意识地用毛巾擦擦脸,「别在意,工作没了就再找一份。你手艺好又能吃苦,也不怕没有车行要你。我跟徐天还有罗峪打个招呼,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大车行。好了,天不早了,这事烦也没用,早点睡吧。」 
「哦。」弓武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听大哥这么说顿时安心了不少。答应一声,起身去拉帘子。 
「咦?老哥,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弓长捂住脖子上的长命锁,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那个,赶紧又放开。 
「长命锁,朋友送的。」 
「长命锁?又不是小孩子,怎么送你这个?」果然和弓长意料的一样,弓武一听这是长命锁就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睡觉睡觉!」弓武小声哈哈笑着被大哥赶到床上,不晓得是不是灯光下的错觉,他怎么觉得他老哥的脸竟有点红?还有,这长命锁到底 
是谁送的?弓长拉上两人之间的隔帘,关上灯,默默的在黑暗中坐了很久。 
早上出摊时意外碰到早归的父亲,弓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弓老爸看儿子擦肩而过,咬咬牙反身追了过去。「大子,你等等。」弓长站住脚步。 
「我有点事跟你商量。」弓长转回头,「什么事?」 
弓老爸咽了一口唾沫,搓搓手道:「我??想跟你借点钱做生意行不行?我听小武说家里的钱财都是你在管,包括小武的工资也是交给你?」 
「你先跟小武借的?你怎么好意思?」弓长毫不掩饰地讥笑自己的父亲。弓老爸被儿子直接尖锐的话语刺的一顿。「我、我只是借,又不是不还。」 
「没有。」弓长转身就走。 
「等等!你有钱借给你妈做生意就没钱借给我?」弓老爸的声音大了一点。 
「你叫什么?怕人家不知道你跟儿子借钱是不是?」弓长不耐烦地回头。「你听谁说我借钱给妈做生意?」 
「自然有人告诉我。」弓老爸试图在大儿子面前挺直背脊。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吧,你不是做生意的料。」 
「你以为我没去找吗?你知不知道我这把年纪找工作有多难?就算是扫马路的还要有关系呢!」弓老爸可能碰壁碰多了,说话之间忿忿不平。 
「那就去做掏粪工好了。」弓长说完转身就走,再耽搁一会儿早市就过了。 
「大子!我是你爸!」后面传来弓老爸悲痛的声音。如果七年半前你没有骗纪家五万块,没有就这样带着钱消失,没有把这个家扔下不管,那么今天你还是我弓长最尊敬的父 
亲。 
早市过后弓长给罗峪打了个电话。论起面子,还是做警察的罗峪硬点。 
「罗峪,是我。」 
「啊,弓长!找我有什么事?」不知怎么的,罗峪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心虚。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呃??你有没有认识车行的朋友?」 
「怎么了?是不是小武出了什么事?」那边罗峪竟然一下就反应过来。弓长抓电话的手紧了紧,「罗峪,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 
「哈??我能出什么事。你别穷担心,烦好你自己就行啦。」罗峪在对面打哈哈。 
「罗峪!」 
「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我父亲禁足而已。还有??他让我这段时间离你远点,尤其不要管你的闲事。我想大概那个人动了关系,找到我父亲头上。你知道我父亲的官阶跟他比起来那可不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是没得比!」 
「我知道了。罗峪,抱歉。」弓长是真的很抱歉。 
「都是兄弟,说什么呢!对了,你让我找车行的朋友是不是要给小武介绍工作?」 
「不用了。你暂时不要管我们家的事,就像你父亲嘱咐的,离我们远点。」弓长不管罗峪在那边大喊大叫,果断地掐掉通话。 
弓武被车行开除,罗峪父亲被警告,好像他身边的人都一一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胁。如果那人对他的人际关系调查过,那 
么他们也应该不会放过徐天才对!想起徐天昨天不同往常的急躁,弓长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对方不是没有对徐天出手,而是早就出手了!弓长给徐天打电话,打了几次都没打通,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大。后来实在耐不住了,转而给徐天家里打了电话。是徐父接的电话,一听打电话来的是弓长,第一句就是:我儿子被你害死了!弓长脸色苍白的听完徐父半是怒骂半是抱怨的述说,最后他总算得知徐天─他最好的友人在去四川找那个女孩的途中遇到 
车祸,现在人正躺在成都某医院里昏迷不醒。他昨天还见到徐天跟他说话来着,那时他以为徐天已经打消去找那个四川女孩作证的意图,没想到他会在当天下午就买飞 
机票飞往成都,从那里转车往女孩所在的小山城找去。而车祸也就是在前往那乡村的山路途中发生的。听说司机为了避让对面一辆拖拉车,结果不小心连人带车翻进山沟里。早上接到那边警察局打来的长途电话,徐父徐母差点没吓死。现在徐母已经先一步坐飞机赶往成都,徐父为了给徐天收拾 
需要的行李衣物而晚一天出发。他害了他最好的朋友。弓长靠在后面的砖墙上,抱着头缓缓蹲了下来。 
《下岗一枝花》不合时机地响起。「喂?」 
「弓先生,是我。柏秋军。」 
「你好,我们的事给你添麻烦了。事情进行的怎么样?」弓长听见是帮他打官司的大律师,收拾一下心情,口气相当客气。 
「呵呵,那个,弓先生啊,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一好一坏,你要先听哪一个?」 
「随便。」这时候,弓长真的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好吧,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根据弓音的验伤诊断及她腹部的瘀痕照片,申请到对周世琨夫妇家的搜索令,现在警察已经找到那双鞋子,并交给犯罪研究室比对,证明那双鞋确实和弓音腹部瘀痕相符。 
「还有,你上次提供给我的周世琨的DNA,也已经确定和弓音流掉的孩子九成以上相符。凭这两点证据,如果在一般情况下,我们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胜券在握。」 
「你说什么?」弓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虽然抱着希望却也知道希望不大,如今希望就在眼前?? 
先不管他根本没有给柏秋军他们提供周世琨DNA一事,弓长觉得自己的心脏从来没有跳这么快过。 
「我说,在一般情况下,我可以有把握打赢这个官司。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第二件事。咳,有人要我问问你:你是否还有继续打这个官司的念头?」柏秋军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说了最后一句话。 
弓长坐直,声音也低沉下来,「柏律师,是不是也有人威胁你?」 
「也?」柏秋军敏感地抓到这个重点字,「有人威胁你和你家人?」 
「差不多。我弟突然被他们车行辞退,我朋友罗峪的父亲接到警告,最惨的是徐天,因为他帮我最多,而且一直在想办法找打赢这个官司的突破口,现在他??」弓长忍住,「他遭遇车祸,现正躺在成都一家医院内昏迷未醒。」 
半天,柏秋军没有传来声音。 
弓长等着,直到听到对方的苦笑声,「看来那人为了保住女儿、女婿,避免家丑外扬,是决定不择手段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呢?」弓长是真的茫然无策,他的后顾之忧太多。 
柏秋军长叹一口气,「现在对方提的条件是:如果你肯放弃打这个官司,并且带你家人离开这个城市,那么你家人和你朋友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他们将再也不会??找你们麻烦。」 
弓长听到这个条件后嘿嘿笑了出来。 
「我知道。我听了这个条件也很难接受,但对方有一句话说对了:蚂蚁扳不倒大象。就算我把这个案子递上去,他们拖个一年两年不审理,甚至干脆无视都有可能。就算审理吧,我只怕在案子有结果之前,你已经被逼得只能撤诉,甚至??」 
柏秋军一边说一边思量。委托他打这个官司的那个人,大概也不会轻易去对付周世琨夫妇身后的那座靠山。他让他出马帮弓长就已经是冒了险,如果那人真豁出来去帮弓长,怕是一直以来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而且那人偏偏现在还到了紧要关头。 
所以,他的语气中就自然带了点劝慰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虽然同情弓家,但也不想无谓的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弓家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好,我等你的答复。」柏秋军希望弓长能明智一点。 
说不出的疲累袭满全身。这就是权力者和平民的差别!不管再怎么宣扬人人平等阶级平等,可那也只是老百姓用来安慰自己的精神理念而已。 
这个世间只要有人,就永远不会有平等一说。妄想用平等这两个字来掩盖自己耳目的人,才是真正的呆子! 
看看吧,睁大眼睛看看吧,这个有着六十多亿人口的星球上,可有真正的平等可言?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人类在进步的同时,却留下了最根本的问题,也是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们弓家的错。就算弓家有错,也只是弓音这个小女孩识人不清,胡里胡涂做了人家的第三者。可他相信自己的妹妹,如果没有周世琨刻意引诱,弓音永远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可善良、美丽、有才能的弓音得到了什么?一个欺骗她的男人,一个疯狂的妒妻,一场无意和有意的伤害,以及诬蔑。他们退了,为了保住那一点点可怜的平静和一张大学毕业证书,他们打落牙齿和血吞。可退让的他们得到什么?是对方泼 
过来漫天漫地的污水。恶人先告状,本是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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