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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县令大将军 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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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愕然。 
“到了滦州,他还念念不忘,每日一封信唠唠叨叨,何时我教的三弟竟会变成如此。”应非笑笑叹道,“李大人,我还从未见过有什么人事可以让他挂心如此。” 
“……”我略有些尴尬,敢情人家是把我当成|人家的弟媳了,现下是来命令我明日梳好妆穿好衣打扮停当来迎接他家功臣回来,“将军言重了。” 
“呵呵,”应非笑似乎是极为满意,“明日舍下将会为三弟办庆功宴,还望李大人赏光。”他从袖中掏出请柬来,放在桌上。 
“……”敢情他应家老大来相弟媳,看准了,同意了,满意了,这下子让我去拜会他父母了…… 
应劭啊应劭,你到底跟这家伙说了些什么东西? 
送应非笑出去,我叹气。下午竟然也有几个人过来,不外乎是一些旧人。三三两两的应酬,竟然烦不胜烦。不由想,这随随便便地一个小官进京来,居然也会有人来如此巴结?这到底是抬举还是讥讽? 
晚上吃罢晚饭后,小福打了水帮我洗脚。水凉了都还愣着一动不动,明显的心有旁婺。我拍拍他,“思春了?” 
“嗯……”小福随随便便应道,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水。 
“下午你在老爷房外转来转去,有什么事情?” 
“嗯……” 
“水凉了……” 
“嗯……”小福站起来,拿起一忙干的布,帮我擦了脚,端起水盆走出去。 
“站住。”我哼一声,“想装傻溜走,回来。” 
“老爷……”小福呻吟一声。 
“下午干嘛在我房间前转来转去,我后来问你,为什么又说没事?” 
“老爷……”小福呻吟,“真的没事……只是怕老爷您累着,来看看老爷您要不要喝水。” 
“哼哼……”本老爷好生感动,“那结果呢?老爷我累得半死渴得半死,叫你端杯水过来,你居然给我倒了灯油过来。” 
“老爷……”小福放下水盆,回转身来,“老爷,下午是小福不对。” 
“你有心思瞒着老爷了。”呜呜呜,“养你到那么大,居然多生了肠子了。都不把老爷我放在眼里了,有事情也不跟老爷我商量了,老爷我在你心中,原来都这般的没用了……” 
“……”小福沉默。 
“你收了好处?” 
小福深恶痛绝地摇摇头。沉默半晌,从袖口掏出一封信,“老爷,陵王派人送来的拜贴,邀您明日在雯云楼见面。” 
……,…… 
我沉默半晌,“把信放在桌上,你先退下。” 
小福放下信封,收好水盆,轻手轻脚地退下。 
心突然揪得好痛。心底有一块伤疤,一直留着,留着到了时间长久的时候,似乎连自己都忘记了。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的。到了什么时候,突然地痛一下,便揪得人撕心裂肺,痛彻心悱。 
墨樵呵…… 
手微抖。是天太冷的缘故吧。抓紧了那封信,抓得关节突出,指间泛白,生生地把信纸都抓得皱了起来。信封上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吾徒李斐收。” 
吾徒…… 
墨樵……难道我与你之间,只能有这一个称呼吗? 
忙乱地撕信,手忙脚乱,把信封的一侧都拆成碎烂,除了一封红色拜贴,写着相邀几时于何处会面,并无它言。不相信,再使劲地倒信封,什么都没有倒出来。一急之下,竟然把信封拆了,方才发现里面尚有一封小小浅黄信纸,静静地粘附在信封一旁,刚才为何竟没有倒出来。 
墨樵啊……师傅啊…… 
慌慌展开,只得四行字: 
“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问君明日去否?” 
去否?去否?只问明日是否前去。 
可恶!心里面不知道在恼些什么,气极,把信摔到一旁,重重地将自己摔在床上。小腿处忽地痛了起来,那种痛的感觉,从关节处慢慢地泛出来,直至整条腿痛得有些麻痹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已经没有痛过了,为何到了此处,为何到了此时,为何偏要这种情境,就这样地出来扰人心神。 
躺在床上,手轻轻地抚下去,握住自己的腿胫处,手指用了些力,轻轻地揉捏,却仍是心中痛意难当。抬眼看旁边那封信,静静地躺在桌上。不知为何,心中止不住的叹气。 
失望么? 
我在失望些什么? 
难道期待着他来信诉说着春宫怨情,他有的是万千宠爱;难道期待着他诉说着相思离愁,他有的是人为他憔悴伤神;相思情长,李斐啊李斐,你的男儿豪情呢? 
心中酸楚,拖着腿坐起来,静静地坐着,明日该当如何? 
门外身影一动,我一惊,低喝:“谁?” 
“是我。老爷。”小福推开门,端着一盆热水过来,“老爷,刚才水凉了,我换了一盆进来。” 
“我不是叫你退下了?”眼角落到那封信上,急急地把它拿起来,拢到袖里,想下床,但是脚却像是没有了骨头一般,麻木着,连拖都拖动不了。 
“老爷要不自己来?”小福似是没有看到我的举动,走到床前,轻轻地浸了热毛巾,拧干,我接过来,只觉心中神伤不已。 
“老爷,小福先出去了。” 
门再次被轻轻掩上。我叹口气,解衣,将还冒着热气的毛巾焐到腿上,烫得人想吡牙咧嘴,我忍了忍,一股蒸气从毛巾上冒出来,扑面过来,隐隐闻到一股药味。小福,你真是有心人啊…… 
暖意渐渐地回到腿上,我轻微地动了动腿,拿开毛巾,屈腿弯下身去拿水盆,没想腿虚颤了一下,竟是站立不稳,生生地从床铺上滚落了下来。 
“哗啦——”就放在地上的水盆被打翻了,药汤溅了一地。 
“哈,哈,”我跌坐在地,望着一地水滓,“哈。”嘴角颤动,似乎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门急急地被推开,小福急急地奔过来,“老爷——”他急急地扶我上床,收拾着一切。 
“哈,哈,”想笑,但是却一直笑不出来。坐在床沿,看着小福急急地帮我擦干了衣服,再收拾一地的混乱,我嘴角哆嗦着,咬了咬牙,“小福,老爷是不是太让你失望了?” 
“不,不会。”小福低着头道,“是小福没侍候好老爷,是小福考虑不周全。” 
懦弱的自己,如此懦弱的自己呵…… 
心酸,连带着眼眶也有些酸痛。望见小福将门带好,我沉沉地躺倒在床上。 
墨樵……这样的我…… 
眼睛张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搁在床边的烛灯,信上的四行字似乎犹在眼前:人生由命非由他,人生由命,墨樵,你就这样子的由了命? 
报了仇,便是身随波流,浮浮沉沉,自当由得命来罢……是么?是么?那我呢?墨樵?那我呢? 
长相思。 
摧心肝。 

冷得偶手指痛痛~~爬上来贴上一点;顺便做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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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家枫亲亲画的李斐图图^^ 
哪位亲亲如果能把文中配这幅图的文字找出来;有奖^^ 
奖品:小县令跟墨樵以前的情事一段。爬走爬走~~ 

  

君子耻与蚊蝇为友,节士堪作松柏之伴,天地形物皆可一笑,古今变异何有与我,行止从仪,思维循智,虽百千岁,纠万丛蝇,我自大笑。 

忽醒忽睡,似是已经过了大半夜,但是门却被人轻轻敲响了。小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老爷,有人说是故友,想来跟您见一见。” 
我起了身,揪了敞开的衣襟,望了望外面,仍是灯火通明,再望望房内,一支红烛还未燃去一半,不由暗叹一声,真个是梦里不知今夕何年了,“进来吧。” 

故友。倒是可笑,我李斐在这京师,如此的臭名昭著,逃亡之时,有多少故友如鸟雀散一空,到了今昔,如何还会有故友来访。 

门轻轻地开了,小福引进一个人过来。面色白净,长须,面生得很。 

“草民谨拜李大人。” 

不认识。我何时有了这样的一个故人?还得要半夜来访? 

我披了衣,小福端了茶水上来,邀人坐下,灯下更显此人白净面色,白得如玉雕一般,银绸服饰,微笑得温文尔雅。 

“兄台不是中土之人。”我道。 

来人微微地颔首。“跟李大人有几面之缘,算来故友,不知李大人可有印象?” 

“呵呵,”我干笑几声,“说来真是汗颜之至,我浑浑噩噩几年,徒老几岁,竟是记不起曾经见过兄台了。” 

来人倒也是好脾气,微笑道,“无妨,是我冒昧来打扰李大人了。三年前就想来拜会李大人,但都没有机缘,今日得知李大人高迁至京师,一时心急,匆匆赶了来,倒是叫李大人困扰了。” 

“不会不会,”我笑道,此人虽说面生,但是举止之间,又似乎有几分熟悉。我沉吟,“看兄台样貌,非寻常人家……” 

“在下南国人士。”来人轻轻作揖。 

我肃然起敬。“南国睿文八年状元,白玉面色,其为才华横溢,名动四海,南帝惊叹,赐其雅号“玉融先生”,睿文九年,任京兆尹,弥月不雨,割腕求雨,得以普降大雨三天,缓灾民之旱;睿文十年,听闻先生出使轩国,轩国国主爱才,劝诱不成,被囚,以头撞殿柱求死不成,最后于狱中咬舌自尽;先生如此风彩,天下难有其二。倘若在下大胆猜想,先生还活在人世。白先生,是你么?” 

“在下并未说过几句,没想这么快就被人猜到了。”白嗣抚额,将额上一处伤痕示之,正是当日撞殿之时留下,他笑道,“李大人果然奇才。” 

“哪里哪里,跟白先生相比,在下真是惭愧。一生庸庸碌碌,毫无建树。”我赞叹道,“在下一直想去拜访一下白先生,无耐两国交战,后来得知先生遭此祸害,当时在下真是扼腕痛惜,一直没有机缘得以见到先生一面,未曾想到今日竟还能得见,真是万幸万幸,天怜卿才哪!” 

“李大人言重了。在下愧不敢当。”白嗣叹道,“跟李大人算起来,我俩也算是同年及第。倒是李大人风华,在下一直仰慕不已。临嘉四年,李大人一篇《治才赋》洛阳纸贵,四海传抄,在下当时正当迎考之际,看了之后,真令我汗颜之至,当时直想回家重读三年书后再来应试。后来还是得遇贵人相助,才拾起信心再赴考场。之后又闻得李大人殿试时惊天之举,为知已不畏天怒,李大人如此风节,真是令人叹服不止啊。当时在下曾匆匆至京师,盼望着见李大人一面,却得知李大人遭天灾人祸,被贬至汾州,就这样跟李大人失之交臂。真是恨哪!在下一直都在想着,有朝一日能与李大人把酒言欢,今日得偿夙愿,真是死无所憾啊!” 

知已? 

墨樵啊…… 

难道我为的是知已吗? 

难道你只是我的知已吗? 

脸上笑笑,没想到我在他人传言中,竟是如此之人。开门,让小福赶快去小二那里拿酒菜过来,人生难得有缘人,何况又是互相仰慕之人,“白先生,今日我俩能相见,实乃有缘,酒醉须尽欢,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白嗣笑道,举杯道:“不醉不归,李大人先请。” 

“我俩既是同年,就不要大人大人的称呼了。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如何?”我越看眼前的人越心喜。刚才愁苦心结,一时尽扫而去。 

“在下痴长李大人五载,就冒昧当了这个兄长了。”白嗣笑道,“李贤弟?” 

“白兄台。”我俩相视而饮,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促膝相谈之时,白嗣方把来意道明,“贤弟,愚兄此番前来,除却访友之外,还有一事想与贤弟商量。” 

“说。”两个男人相谈甚欢,连着小时候上私塾捉弄先生的事情都拉扯到了。 

“其实愚兄一直为贤弟怀才不遇抱憾。愚兄此番游历四海,明为见诸国风情民俗,其实真正意义是为我主求才。”白嗣执手道,“李大人,我主怜才,求贤若渴,曾多次提及贤弟,倘若贤弟能到我国来,必将如鱼得水,一展鸿图。” 

“兄台过奖了。”我笑笑,“其实名声在外,未免有不实之处,小弟之才,其实并未有兄台所想。兄台也看到了,屈指数春来,弹指惊春去,小弟已过三载,碌碌无为'自由自在'。” 

“哎,贤弟哪能这样说。只是贤弟未遇明主罢了。昔太公姜,八十年未遇明主,空老岁月。贤弟只是错生在紫帝国,只是错效了国主。若能在我南国,国主定当重用贤弟,贤弟当年的《治才赋》,我主赞赏不已,贤弟在文中提及的三省选才的方法,我主也大力推行,培养贤才无数啊。闻贤弟当年除《治才赋》之外,尚有《治国策》十八篇,贤弟难道就不想让它得遇明主,全部在国内实行吗?倘若如此,真当是我国百姓之福啊!” 

我笑笑,“陋作十八篇,实乃当时书生意气,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治国之难,如今早已付之一炬。” 

白嗣大惊而立,拍案叹息,“真是可惜啊!” 

我浅笑,“真没有兄台所想那样。是兄台太看重小弟了。” 

“天可怜见!贤弟如果在我南国,这十八篇,这十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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