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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怀袖,谁可与煮酒 by 雏微-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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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用心昭然若揭,她怕若颦敷衍了事,才把镯子作为谢礼,就算信没送到,姬任好一见丫鬟腕戴,必然会问。
瑄分尘一家十四口,除了他十三个人全部死完一个不剩了。每当想起,总是伤然,因此也更能体会姬任好。多年不见的亲人,一来就另有所图。纵使他已经而立,性情豁达,也说不出的难过了。
他反而在亭中,呆呆的坐到风露湿衣。
次日揣着镯子和纸找到偏厅,若颦在外面服侍,对他摇摇头,作个噤声。
缝里的姬任好,眉头紧皱,道:“不行。”
“五万两……就给五万两,夫人喜欢古董玩器,我屋里还有些,可以让你们拣择……”
五万两已足够造就一个大富之家。另一个声音忽然道:“打发乞丐呢!怀天阁日进斗金,五万两九牛一毛,你也拿的出手!”
是男人的嗓音。
姬任好冷冷道:“就算日进万金,也和你没有关系。”
那人快跳起来:“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祖宗也不认,你生是祁家的人,死是祁家的鬼,你所有的东西都是祁家的……”
忽然一阵剧咳,老妇人浑身颤抖,那个华衣男子居然不会扶持,尤在算着钱,姬任好暗暗皱眉,微一摆头,两个丫鬟上来,一人扶住,一人轻捶,她颠巍巍的道:“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别和他计较……”
三十一岁叫年纪小,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姬任好隐下伤痛,她又道:“我已经老了,哪一天死了,你兄弟可怎么办?屋里下人已经全部辞退,能当的都当光了,任好,为娘相信你不会狠心……”
长久一阵沉默。
“要我扶这个阿斗,可以,有两个条件。”
“第一,我绝对不会让他参与怀天阁事务,第二,他必须戒福寿膏,三年不许逛窑子,五年不许去赌场!”
那男子闹起来:“你把我当奴才?我是二阁主!你什么意思!”
代代经营的怀天阁,姬任好如果会让他来糟蹋,也是个糊涂蛋了。
“这里我说了算,不满意,自便!”
他拂袖而起,喝道:“颦儿,把镯子拿来!”
那是祁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也是棺材本了。
进来时,华衣男子就好色上她了,一听见,便去拉门。瑄分尘正拿镯子,被所有人看个正着。
那人呆了呆,冲口便道:“你是谁,怎么在你手里?”
瑄分尘脑筋转的快:“姑娘怎么走的这样快?钏镯也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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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颦顺势接下,递给老妇人。
“他们来了,都在等你,这些客人是……”
瑄分尘道。
姬任好顺水推舟,道:“我立即就来。”一路出去了。
走了半晌,瑄分尘叹道:“人心本是偏的。”
姬任好淡淡道:“自然,我也会偏心。”
既然想的这样通透,为什么心里还要难过?
瑄分尘温声道:“不论是什么,你都比他好上万倍,大概是上天不许十全十美……”
身后若颦碎步上来,道:“阁主,颦儿倒是有个想法……”
她如按玉板,清脆利落的道:“血肉之亲,祁家以为必然能拿到东西,如果失望,不知会干出什么,但如果答应他的要求,又会得寸进尺,反而不美。”
姬任好点头道:“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无非是看阁主独身罢了。”
两人都是一顿。
若颦笑道:“这些妇道人家心思,阁主和隐者一时自然想不到,老夫人想,一母同胞的兄弟,全家财产都是公帐上的。所以,阁主只需立了正室,怀天阁就是私帐的东西,就算没分家,也不能讨要了,再有个一儿半女,更轮不到他。阁主又姓姬不姓祁,拜过尊上牌位即可,不需要他们同意。”
姬任好心里是一番滋味,瑄分尘又是另一番滋味。
他听那人说,自己成亲时,他是如何的难受与愤怒。当时他只惊呆于姬任好深情如许,如果姬任好成亲,他是什么感觉呢?
他不敢去想,把话题转开:“即使这样,他们必定也不甘心。”
姬任好拉着他走向回廊深处,忽然微微一笑:“但他们就少了借口。”
瑄分尘不语,姬任好心情却好起来,负手道:“东院的小余香,侧屋的湖湖,西跨院的依依,再后面的曼儿……扶正谁?余香天生丽质,湖湖是一等一的身材,依依舞跳的最好……”
挣脱他的手,瑄分尘淡淡道:“风花雪月的高谈阔论,瑄某就听不懂了,家务事还请自家商量,我先行一步。”
姬任好反拉住他:“分尘好急。”
瑄分尘平静下来:“任好还有事么?”
“有。”
见他望来,姬任好道:“立正室的事。”
瑄分尘抽搐,那人道:“我看她们都不适合,有一人最适合。”
“这个人不但天下无双,智慧多窍,而且当真好贤惠……”
他权当没听见,继续抢袖子,抢到激烈处,姬任好低笑,瑄分尘忽然被抱住了。
“立你作正室,如何?”
白衣隐者一字一句的道:“姬——任——好,做你的春秋大梦!”
姬任好笑道:“那你入赘,我给你做正室?”
瑄分尘板着脸道:“白日梦也是梦。”
姬任好大笑,少了平时那凝重气氛,也自在起来。说起过去,又取笑。他们在一生中最狼狈的时间,而互相遇见。内衣的颜色都让人看见了,日后也再无遮掩。
“若我第一次见你衣冠整齐,一定会教训你。”
姬任好道:“因为你鄙视我。”
瑄分尘摇头道:“我能忍受你不会做饭,也不会偷米,但你居然生火生到爆炸,我……”
幼小的雪山隐者,找出了一个词汇,说,这真是太令人发指了。
姬任好冷哼道:“就凭你那两手,走的到玄天谷?若不是我……”
需要路费的时候,瑄分尘就去卖姬任好。
他水灵灵漂亮极了,拣个高门大户卖掉,能得几十两银子,过两天,姬任好摸些值钱事物跑路,一路说少也卖了八九次。
初次时,他怕瑄分尘拿着钱一个人跑掉,什么也没拿匆匆逃出来,慌张极了。而三次四次,驾轻就熟,还可以在府里闲逛。唯一一次被识破,差一点他要被抓住,瑄分尘爬在墙头,拿石头砸破了那老爷的脑袋,混乱着连夜逃了。
瑄分尘摇头道:“非也,没有我顺利接应,你现在就……哼哼。”
姬任好道:“那一次被地痞绑票,又该怎么说?要不是我事先备着毒药,就万事皆休。”
“是,只是毒药差点落到狗口里,引开狗的我,也快被咬到万事皆休了。”
两人笑意尤存,对望一眼,相顾唏嘘。
明明是六岁的孩子。
那时候我应该,是娇贵懵懂的模样,那时候你应该,是年少无知的轻狂。
那时候我们应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过两日祈家又上门,被挡了回去,瑄分尘不知道姬任好在忙什么,是不是忙着娶妻。但若颦的话,已经记忆深刻,无法抹去。
他忽然想去找他。
若颦传出话,姬任好现在正忙,晚上再来吧。
瑄分尘有点怅然若失,他沿着阁内的小石子,走了条远路。夏日下午盛放的夹竹桃伸出来,很鲜艳,但据说有毒。
林中有人喁喁细语,不经意望一眼,却是姬任好和一个女子。
她穿的大红裙裳,看式样是侍妾一流,半叩一边。说话声不大,不聚功力听不清,但他没有去听,离去了。
才走一步,那女子忽然起身,扑进了姬任好怀里。
瑄分尘觉得自己入魔了。
听到姬任好要娶妻,他千万次谴责自己后,不得不承认,仍然没有高兴起来。
他想起了姬任好前日的追求,本能的退避,想起他们的过去,又转为不能割舍。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那生死的牵绊,要修多少年?
不知不觉中,全心全意都纠缠在这事上。
到了晚上,他再去,又被若颦挡了驾。
对不起,人还在忙。
平时豁达的雪山隐者,心里却有些较真了,较来较去,又觉得姬任好半点错也无,只好自己发呆,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人卧房门口。
暗笑自己,忽然听见一丝响动,他一怔。
房里有人?
似有男人,又有女人呻吟,泄漏出一丝情Se味道。
这是姬任好的房,除了他谁能进来?
瑄分尘怔怔站在门口,动不得了。
啪的一下,声音更激烈了,他伸手想推门,又立即收了手。嘲笑自己昏了头,脚却被钉住一般,死死站住。心中滋味酸甜苦辣,熬的五味汤一般,脑中竟忽然冲出一句,你不是说就想着我一个吗?
门忽然打开,姬任好匆匆而出,差点撞个正着:“你……”
瑄分尘既惊且赧,想要欲盖弥彰一下,语声却太结巴:“你……在这里?我在找……”
“找我?”
姬任好忽然有深意的笑了。
“我还有事,美人在侧。”
“那……我走了……”
瑄分尘退后两步,才转身,被一把揽住腰,拽进那人怀里,唇上被偷了个吻。
“骗你的。”
他敲敲门,红衣女子很快出来,行一礼走了。两人衣裳完整着,这么短的时间什么都做不了,除非姬任好某种功能不行。
瑄分尘半生清心寡欲,给他调戏,只能说手足无措:“……姬任好,你好生无聊。”
姬任好笑道:“原来我很无聊,那请问瑄隐者到我的房间来,是什么急事?”
瑄分尘开始只是想拉拉家常,想不出借口:“是——”
“是什么?”
“是我要回去了。”
他匆忙中吐出一句,自己却开始后知后觉,回去了,他该高兴么?他可以去修道,姬任好可以继续做阁主,然而他不回去呢,又会怎么样呢。
瑄分尘那颗老练世故却有一块地方纯洁如白纸的心很是莫名的茫然起来,他觉得他有很多话没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这样突然的走了,是一件很不对的事,但话已经说出来了。
姬任好面色微变,又微笑了,啪的把他按在了墙上。
“我不同意。”
“你……”
满打满算,初吻二吻三吻全落给姬任好了,天可怜见的,他居然快习惯了。
两人密密贴合,空气也渐渐热了。姬任好一下一下咬着,故意在他颈项上留下印子。瑄分尘没想那么多,觉得又麻又痒,一边闪躲,一边道:“任好,不妥……”
“我欢喜你,有什么不妥?”
姬任好纠缠着,他躲到哪里,那人就追到哪里,而且绵绵密密吻过来。瑄分尘一张脸红到颈根,道这人真是越来越无耻,心却给泡的酥软了。
他想起他师父说,修仙之路坎坷,其劫无数,凭他的资质,大都可以忽略,但情劫么,难说难说。他当作开玩笑,没想到六岁的时候,就乐呵呵踏入彀去了。
姬任好一腔深情,他负不起,如果他离去,便是欠了他……欠了他十五年,这简直是莫大的罪孽。恐怕走到天涯海角,也永远被这情牵着,得不了道,成不了仙。
罢了……罢了。
姬任好伸进衣里,摸着他的后背,习武人的身体,精练的没有一块多余的肉。
瑄分尘一条脊椎骨被人上下的摸,忍不住挺直了,姬任好虽然惊异这人异常老实,那副好身材却摸的欲罢不能,埋首在他肩窝里,用力的吮着,仿佛不落下千百处痕迹,就不甘心。
瑄分尘打了个寒颤,极细的道:“有些冷……”
后一刻,他就在床上了。
他哭笑不得,道:“吃饭怎没见你这么快!”
姬任好道:“饭不会跑。”
这孩子多实诚。
天色氲氲的暗了,附近没有一个丫鬟,连若颦也不在。
大朵大朵的栀子花透过窗纱映进来,晕的有些看不分明。上面垂下艳红的木槿,吐着花蕊,妖媚的绽放着。
姬任好从后面抱着,解他的衣带。瑄分尘微微气息喘出,抓住了床单。那人渐渐探入小衣,在胸口摸着,忽然道:“痛么?”
心口那五个指洞已经结疤,略有不平。瑄分尘闭了闭眼睛:“……痛。”
姬任好抵着他背,柔声道:“早知我就不抢先,让你割袍断义。”
“更痛。”
姬任好笑了,咬着唇角那尾笑意,吻他的肩头,又吻上脖颈,喃喃的道:“瑄分尘,你真坏啊你真坏……”
“非是我坏,是我们痛点不同……”
啊的一声,姬任好咬了他一口。
“看来还是相同的。”
衣衫敞开,微凉又火热。
瑄分尘晕眩着,这对他实在是太新鲜了。
姬任好的手保养的好,毕竟还是练剑的男人,在他胸前抚摸着,下滑到小腹。瑄分尘被摸的打颤,感到对方拨开长发,在他后颈上吻来亲去,不由得道:“我还要见人……”
“头发放下来,随时都可以见人。”
瑄分尘翻了个白眼,努力道:“我不知道,我的头发何时长到脸前面了……”
一听这人就要说出令人欲振乏力的话。
姬任好下手掐进他的裤子里。
说不出了。
姬任好很愉快的,像对待艺术品一样把他层层剥掉,不过,最外衣可以披着——可见姬大阁主,还是很有情趣的。
某个部位硬在衣裤底下,姬任好搓摸了会,开始放肆。这种事情,瑄分尘自己绝少做,私密之处也再没人碰过,极致的酥麻感从身下一直顶到头皮来,刺激下起了密密一层细汗,面上也红了。
这红了,就意味着他不是不愉快的。
瑄分尘赧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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