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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朵在手,两朵在足,还有一朵簪在头上。曼妙倒翻,飞天而舞,五色长带飘飞,令人屏息!
灯烛又亮,厅中亮若白昼。越彩采早跪地面,道:“舞部越彩采,恭贺阁主瑄隐者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瑄分尘极窘,姬任好笑道:“你的舞又精进了。”
越彩采巧笑倩兮:“阁主赞誉,我一人怎么够看。”
八十一名少女一齐起舞,丝竹管弦,殿中立即喜气洋洋,繁华富丽极至了。
琴部,书部,画部,舞部,棋部掌主入坐,谈弈秋一人坐到角落里,不发一言。九霄一直抿着嘴唇,眼睛一转,站起来道:“瑄隐者,我敬你一杯。”
越彩采在桌下按他,温润之楚宣却没说话。
这与阁中势力分布有关,九霄终究不甘,越彩采与他交好,所以阻止,书部画部默许,是借他看看姬任好究竟怎样想。这婚事没有效力,就好像两人为了讨自己欢心,买了一个特大特大的蛋糕,但大过天去也只是蛋糕,永远变不成结婚证书。
他们担心瑄分尘会参与事务。
瑄分尘勉强道:“多谢。”喝了一杯。
九霄敬了三杯,笑道:“我有一曲,瑄隐者知道是什么吗?”
转弦拨调,不等他说话,就开始弹了。
瑄分尘一直觉得会倒霉,现在看,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准的。
无数双眼睛下,他难道能说,不知道?
“九公子忘了,这曲子我五年前听过,是姬阁主传授的,当时我就在一边。”
他一本正经。
九霄一呆,姬任好掐了他一下。
“是我找到一本极古曲谱,倒不是传授,小九,看来你的琴艺也炉火纯青了。”
越彩采默默的将茶喷在桌下。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谎撒的溜,姬任好顾着瑄分尘的面子,九霄怎可能不顾姬任好的面子?
捏捏几乎气跑的九霄,总结道:“小九美人,你就从了吧。”
若颦忽然莞尔,悄悄说了句话。
姬任好长眉一扬,笑道:“喝酒宴乐,不够喜庆,我倒有个主意。”
若颦擎来一筒签,一个色子,姬任好一抛,抛到温润之,抽了几圈,轮到九霄。他明了这个游戏,眼睛又一转。
“得此签者,作画一幅,饮酒一杯,下家饮酒三杯。”
他悄悄用力,把“三杯”的“杯”抹去,刻上“缸”,然后若无其事还签,饮酒,画画,然后抛色子。
越彩采坐他旁边,再过去是温润之,楚宣,谈弈秋,瑄分尘,姬任好。他算计好,抛出个四,立即密语谈弈秋,抽那张做手脚的。岂料那人闷头喝酒,连签筒也不理。
若颦自动略过,让瑄分尘抽。
瑄分尘恰好抽到,忍不住笑了,递给姬任好看。
姬任好说句话,他就抛了个一。
三大缸酒摆在九霄面前,姬任好善意的告诉他,喝多久都没关系。
“贵妃醉酒一支,自饮三杯。”
这是楚宣抽到的。
越彩采笑的花枝乱颤,温润之也忍不住,喷了。
“阁主,属下不能胜任……”
姬任好手一抬:“哎,不一试,怎么知道呢?”
六部部属全在此,楚宣坚毅的面孔快扭曲了,终于起身道:“实在不会……”
“我教你。”
越彩采腰肢款摆,挑了兰花指。身周一旋,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除了娇小,活脱脱就是一杨妃。
楚宣只好抬手,好似提线木偶,道:“海岛冰轮初转腾……”
全场笑翻了。
越彩采笑道:“别笑,别笑,你们笑什么!”她水袖一翻一卷,接道:“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瑄分尘终于也撑不住了,悄笑道:“哪是杨妃,完全是安禄山……”
温润之看着,起身笑道:“阁主,让他扮唐明皇还差不多。”
“哦?但贵妃醉酒中没有唐明皇……”
温润之笑道:“这词自然得改,杨妃孤零零一人,像什么话呢?”说罢淡黄袖袂一抬,唇微张,唱的竟是地道的贵妃醉酒。
他一起音,将别人都压了下去,而且后面一段杨贵妃哀怨之调缠绵十分,词也改了,“心系李三郎,竟自把奴牵,牵得奴苦长夜。只好得羞答答回宫去也!”
袖一扬,躺到了楚宣怀里,抿嘴一笑。
瑄分尘忍不住看向姬任好,发现那人也在看他。
手指被轻轻勾住。
他脸有些红,转开了。
姬任好十分得意,有点想在众目睽睽下行亲热之事,忽然一声喝唱,大门打开。
十六位白衣红花的少年走入,推着一个描金绘银的大木箱。为首者跪下,道:“奉器部掌主之命,送来祝礼!望阁主与瑄分尘鸾凤和鸣,永结同心!”
姬任好微点头,欠身道:“代我向你们部主问好。”
四位少年一抬手,木箱盖打开。
玫红衣袂一旋,一位纤细美女从箱中升起,脚尖点银盘,嫣然微笑。众人一惊,又仔细看,居然是木头雕的。
为首者道:“飞燕舞盘。”
“赵飞燕”沿箱上飞舞一圈,轻灵翩然,颤颤拈花步,活灵活现如真人。箱中又缓缓升起一人,秀眉似颦非颦,轻纱笼罩,和羞半走。
那人又道:“西子捧心。”
飞燕退到西北角,完全静止。
随后又是昭君出塞,贵妃醉酒,貂蝉望月,箱中竟然连出了十二位美女,各擅胜场,各施绝技,分立十二个方位。咯的一声,全部静止。
箱中又缓缓升出一层木板,上面托着八位百戏艺人,只见翻竹竿,耍大锤,踩滚石,无一不精,无一不妙,殿中众人都失声,盯着看。
耍了一盏茶,木板从中分开,一座华丽的大殿升上来,殿门大开,高座上一名紫衣人,殿下跪着无数人,紫衣人手作指点,拖出一人斩了。
殿外绕出一名白衣人,十分愤怒,与紫衣人争执半晌,拂袖而去。
紫衣人默然入殿,门喀哒关上,大殿缓缓下降,一座阁楼升上来。楼上一扇窗打开,似乎有人探头,立即缩回去,窗又关了。
瑄分尘惊奇机关之精妙,聚精会神。
窗又打开,一位少女眺望,顺她目光,楼下不知何时出来一位公子,两人互相对望,脉脉含情。
公子指指点点,绕出许多手下,前去开创霸业。少女绕到阁前,忧伤无比。忽然出来一个满面横肉的恶霸,扯住她的衣服。少女惊慌挣扎,众人紧张的说不出话。忽然左边转出那白衣人,长剑刷刷两下,把人救了。
姬任好忍不住看了眼瑄分尘。
少女十分感激,将白衣人领进楼中,右边另一扇小木窗打开,现出两人坐在桌边,谈着谈着,少女寂寞中有了情意,邀请白衣人留下。
窗子关上,右面转出了紫衣人,伸手敲门,原来是找白衣人的。
紫衣人很生气,要白衣人走,白衣人却背对他。少女妒忌心发作,另一扇花树掩映的窗口打开,紫衣人背窗而立,少女则面对窗口,在杯里下了毒药!
瑄分尘不自觉捏紧姬任好的手,这时白衣人破门而入,把杯子打翻,并且出门离去,少女在后面哭,这时公子回来了。从他们背后出现,一剑刺向白衣人后背!
紫衣人以身挡剑,衣服被割破,真的有一股血从中冒出。
瑄分尘忽然站了起来。白衣人出剑打败公子,抱住紫衣人,忽然四五个人从侧面跑出来,一顶轿子放下,遮住两人。
阁楼一动,缓缓沉下去。
瑄分尘如梦初醒,第一座殿堂交替升起,大门骤然打开。紫衣人拉着白衣人的手,两人缓缓走出来,互相对望。
殿顶一大扇圆窗忽然打开,彩绘金托伸出来,一颗非石非玉,流光溢彩的大珠。珠中隐隐透出两株合抱大树,枝叶交缠。
两条红纸蓦然滚开,左边“天荒地老”,右边“海枯石烂”!
瑄分尘缓缓坐下,望向姬任好。
姬任好也在望他。
千言万语,竟无话可诉。
忽然下面一声冷哼,谈弈秋推开小几,酒洒了一地,道:“属下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头也不回,径直出门。
姬任好淡淡道:“不必管他。”
瑄分尘还有点朦胧,那人忽然低声:“分尘……”
瑄分尘梦呓般答了声,殿中烛火一支支熄了,昏暗无比,只有座后两支龙凤大花烛燃烧。
一扇纱屏推过来,折枝牡丹盛开,朦胧妩媚。
“分尘……我要你许我,永远不与别人好。”
姬任好眼波流转。
他眼角绘了朵极小的金边桃花,深红衣袖下探出手来,拉住他的手。修长小指甲上,穿了极细的琉璃碎坠,优美的垂弯,隐没袖子里。
瑄分尘痴了,想,为什么要与别人好?
姬任好的脸越来越近,他闭上眼睛。
栀子花香悄悄飘入,一殿黑暗,烛光透过纱屏,映出两个人影,终于贴合。
酒尽人散,两排丫鬟提着灯笼,贴着大红的喜。
姬任好牵着瑄分尘的手,走在后面。
月光正好,花开的好。他不进屋,命人院中摆了酒菜。酒杯是青铜的,满满一杯浓烈。
姬任好笑道:“我看见你盯温润之了。”
瑄分尘窘道:“你误会……”
“我也会唱。”
瑄分尘有些呆。
姬任好随手抄了酒杯,抛袖望月。
“那一年吾望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不是贵妃醉酒。
但为什么,就是比温润之好?
姬任好抬袂,在院中旋走。
“相思遥望水云天,衣带渐宽终不现。”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见?”
他仰头,喝干了杯中酒,脸上漾出晕红来。
“菊花台倒映明月,碧玉栏杆影相挨……”
“醉在君王怀,梦回大唐爱——”
瑄分尘抱住靠来的姬任好,被他搂住头颈,吻个正着,顺便渡进来一口酒。
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为何觉得这口酒特别醇香?
不知是窘是醉,他也泛了嫣红。
姬任好低低的笑,宛若温顺的美人,道:“抱我进去……”
终心动
瑄分尘费了很大劲,但不是因为姬任好重。
抱人的时候,窘迫令他想松开手,但事实上又有那么点不想松,也不能松,一路天人交战着回房,几乎要念清心咒了。
床是大圆的深红,朱纱帐从顶上放下来,整个罩住,繁华贵丽无可言语。姬任好享受起来,真是鼎铛玉石,金块珠砾。
瑄分尘放下他,差点被扯的扑倒,总算姬阁主记得不能“强那啥”,只道:“把灯点了吧。”
瑄分尘如释重负,连忙远离,龙凤烛点起。
然后他后悔了。
烛光照的房里一片朦胧,雾里看花,灯下观美。
“你过来。”
瑄分尘很有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菜板是自己准备的,自己躺上去,再在心里大叫,别过来,别过来啊……
姬任好过来了,道:“分尘……我知道你心里想的。”
“不用当众拜堂,当我的面就行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信的。”
瑄分尘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姬任好又道:“但是,如果你日后敢反悔……我就杀了你。”
他眼角微邪,那么说着,倒有微微的风韵。
瑄分尘睫毛颤动,抵不住逼来的姬任好,道:“好……”
姬任好颜开,三拜抬头,一眼看见对方起身,说不出的欢喜。回手端起一个红漆木盘,放着两杯酒。
交杯酒,龙凤结。
腰间双绮带; 梦为同心结,一寸龙凤缕,百年长命花。
瑄分尘握着绸带的一边,接过了酒。
醇香浓厚,比不上身边。
姬任好臂环过来,圈住他的。
瑄分尘那一刻想,就算杯里是毒药,也没有人舍得不喝。
酒里固然没有毒,有点别的东西。
烛火被蓦然吹灭,房中一片黑暗。
瑄分尘抱住温热身躯,满脸通红,道:“我出去一下……”
姬任好一把攥住他,扬眉道:“洞房之夜,你想去哪里?”
瑄分尘忽然想笑,道:“任好……是新婚之夜吧。”
姬任好发现语病,脸难得也红了,瑄分尘趁机抽手,道:“我到外面端杯凉茶……”一溜烟出去了。
姬任好听声音,没有走多远,心想今晚千推万托,也逃不走了。对这最后的挣扎,也愉快的享受着,半撩纱帐半躺,合上眼睛,长长的睫毛盖下来。
过了会,房间里有了脚步声,极轻走来。
姬任好十分得意,伸出手去,被对方握住了。
“吻我。”
那人俯下身,开始有些犹豫,印上的时候,却很重,而且激动。
姬任好回应,却感觉有些不对,那人搂住腰的手臂略紧,另一只手摸进衣去。他忽然厉喝:“你是谁?”
嗖然风响,烛光蓦燃,深紫人影与冲进屋的白衣人交了一招,啪的撞在桌角,一晃一旋,眨眼没了踪迹。
…………………………
姬任好差点一掌把床给劈了!
“那群混帐,干什么吃的!”
他猛的站起来,冷笑道:“立即都发去西北!”
瑄分尘摇头道:“那人武功极高……”
“那你干什么去了!你看见他了吗!”
姬任好把他拽过来,大怒。
瑄分尘张张嘴,他刚才出去冷静兼想对策,忽然听见姬任好大喝,以为有敌入侵,岂知……岂知……
的确是他大意了。
他垂眼,看见嫣红唇上,胭脂蜜少了一抹,给人偷走了。
心里蓦然发闷,还不明白那份碍眼。姬任好恰好凑到面前,他鬼使神差的捧住脸,亲在上面,又鬼使神差的没有松开。
瑄分尘的吻很笨拙且哆嗦,唯一合格的就是力道,还撞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