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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任好遥望,船隔十数丈,实在太远。就算过去了,也敌不过梅袖手,更勿论抢回人来,心中气急,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眼看楚峥嵘剩最后一口气,梅袖手慢条斯理摸出那腰间锦囊,倒了倒,一股脑塞进他嘴里。楚峥嵘卧在他怀里,半晌才回过气来。
梅袖手轻抚他的头发,嘴唇挨到耳边:“看在服侍多年的份上,我不杀你,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生死门的人,答应否!”
是看在他技艺高超的份上!
楚峥嵘微微转动,向姬任好望去,眼里尚有被掐时溢出的泪水,竟看不清。
“遵门主令。”
楚峥嵘垂头,并无话说。
梅袖手长笑道:“好,很好!不过空口无凭,立字也是放屁!我知道你身上机关暗器无数,即使现在,那筒‘九天十地,十九神魔’仍在你身上,是不是?”
“是。”
梅袖手向前一指,雪白纱帐扬起!
“把它拿出来,杀了姬任好!”
楚峥嵘低头道:“随新主杀旧主,不是道义所为。”
梅袖手摸着他脸,硬把头抬起来,道:“说的头头是道,但我也要确定,谁是新主,谁是旧主啊。”
楚峥嵘仍不答,只把手放到身后。梅袖手等了一盏茶,把他的手握起来。
楚峥嵘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指已经够白了,梅袖手的更有种青色。
“机括器巧,都是这双手做出来的,好漂亮的手……如果一根根吃下去,别有风味吧。”
手被一把抓紧。
“究竟杀不杀!”
楚峥嵘一抖,看着自己手指被梅袖手送到唇边。
“我动手就是。”
姬任好的瞳孔中,映出楚峥嵘。那人缓缓从袖中摸出一铁筒,筒是绿色的,在阳光下变幻十分。绿筒一转,对准了他。
梅袖手忽然道:“慢着!”
他一把抓住楚峥嵘,楚峥嵘抬眼,面色惶然。梅袖手仔仔细细看着,确定发射飞针一头对着外面,才道:“动吧。”
手指扳下,机括启动,这一瞬间,谁也无法阻挡。
一块玉牌从铁筒里射出,直冲姬任好!
玉是好玉,在空翻滚的时刻,众人都能看见中间封的帛书。
血腥味翻滚,早引来不少鲨鱼,在水中穿波鼓浪。而两具尸体怎么够分?鲨鱼们挤在大船小船边,挤在两船之间,巴巴的盼望来一大顿美食。
一条鲨鱼忽然暴起,一个翻滚,把玉牌兜进了嘴!
它落入水中前,毕云生抓叉,投掷,套绳三个动作须弥之间,将它扎了个对穿。鲜血涌出,无数鲨鱼拥挤过来,你一口,我一口,转眼去了小半身肉。毕云生收绳迅速,及时把它扯到船边,伸匕首一划,左手进去又出来,已经抓了那玉牌。
大船上,楚峥嵘惨呼一声。
梅袖手又栽了一次,怒极下一掌从他背后直插前胸,鲜血泉涌喷出。楚峥嵘抓着胸口,却抓到梅袖手的指尖。他还是看不清姬任好的表情,只盯着他,格格道:“阁主……我姓楚,我姓楚……”
书部掌主也姓楚。
梅袖手一挥手,将人直抓起来,从船上丢了下去!鲨鱼早等的不耐烦,一窝蜂涌上,水面都沸腾起来,不要半盏茶,又恢复了平静。
姬任好定定的站着,耳边回响着楚峥嵘凄厉的声音。他想到了楚宣,他心口的血液沸滚!
“姬任好,是你逼我忍无可忍!”
他直站起来,手一挥,所有火炮转了个向。三人向那边望去,却见一叶小船漂浮在乱石间,是瑄分尘和上官谈笑。离火炮最近的,正是上官!
番外之好人难为
若颦端着|乳鸽汤来时,瑄分尘一溜烟从门窜了出去。
然后一个青花瓷罐被扔出来,接着是两个茶碗,又是一个长颈瓶,姬任好怒喝声直透四层帷屏:“你给我滚!”
瑄分尘在院子里刹住,跳起来左右全接住,嘴巴咬住最后一个碗,放到陶罐里,叫道:“任好啊,我发誓,我发誓五天就回来。这些东西你不要是吧?不要我带走了……”
“谁说我不要!”
姬任好盛怒下又丢了一个抱枕,正砸在那人脸上。瑄分尘显然把这个抱枕也默认为“不要”了,一起牢牢抱住。
“瑄分尘,你要真敢去,我明天就寻花问柳!”
瑄分尘一边跑,一边回道:“你敢红杏出墙,我就敢左拥右抱!”
“你敢给我戴绿帽子!……”
听听,已经语无伦次了。
有言道,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足见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深到无可复加了啊。
总之瑄分尘跑了。
姬任好气的不想抬头,本给瑄分尘做的|乳鸽汤也被若颦换成薄荷汤,呈给他。
“颦儿,你说……”
“他爱管闲事就算了,为什么要管那女人的闲事!”
若颦揣度着,欠身道:“阁主,颦儿以为,瑄隐者没有看见易小姐,只看见了易家庄。”
这话听起来稍微舒服了。
姬任好也明白,只是易初心年轻貌美,有大把闲暇的时间,瑄分尘又养不家。
他端起薄荷汤喝了口,还没消气,就有人报道:“阁主,并州易家庄易初心小姐上门,求见阁主。”
易初心在前厅等了很久,姬任好还没有来。
她原本就心仪瑄分尘,后来他解了易家庄之围,她更是一颗心缠缠绵绵。现在并州贯县发了小规模的旱灾,易家庄插手救人,恰好瑄分尘路过,就一并来帮忙。她心里想,瑄分尘来是不是有一点因为她?
可她试探两三次,他都没啥反应。
她三番两次求哥哥提亲,哥哥却推托过去,有一次实在避不过她,才叹道,瑄分尘已经有情人了!
而且……比你貌美,比我权重。
易初心惊的面无人色,瑄分尘的行踪她再清楚不过,几时看见他和女子厮混了?哥哥面极难色,最后才道,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易初心被震的晕眩了三四天,来找姬任好,她怎么也要说清楚,她怎么也不能接受!
姬任好还没出来。丫鬟道:“每日申时,是阁主最忙的时刻,还请姑娘稍待。”
易初心没办法,谁叫自己风风火火就来了?
丫鬟又道:“阁主交代了,姑娘若饿,不如在此用餐。”
她想饿着肚子,也没法对付情敌,就点点头。
先上了一盘薄肉片,然后一碗蒸肉丁,又一盏肉汤。易初心饥火一冒,不知不觉将东西吃了大半,又喝了半碗汤,还不满足。这菜肴格外鲜美,竟比她吃过所有东西都要鲜,味道好极了!
她还有些恋恋不舍,姬任好来了。
易初心精神一振,冲口道:“我要你离开瑄分尘!”
“……我不懂姑娘说什么。”
“……你懂的。”
易初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道:“你们都是男人,不会长久,你为什么不放了他?你这样会害他一辈子!”
姬任好眼角邪光:“害他一辈子,关你什么事?”
“你好自私!”
“怀天阁主本就是自私之人,我想要的,就一定是我的!”
易初心早预料到,姬任好不容易摆平。
“我……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放过他,我就昭告天下!”
“每个人都会知道,原来怀天阁主竟有龙阳之好!”
她喊完话,预备着对方的攻击,姬任好却没动,只眉梢眼角阴森愈重,竟似……竟似妖气。
“让我无路可走是吗?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你尽管去找他,能找到,就是你的了。”
易初心竟有不详预感,凉气嗖嗖从脚下冒上:“你把他弄哪里了?”
这段时间,瑄分尘还没来易家庄,也没听说他的行踪!他明明说去办件事,不久就来的!
姬任好声音里有种十八层地狱里掏出来的残忍味道。
“刚才的肉,味道好么?”
………………
………………
………………
“啊——!!!!!!!”
姬任好朱批着,神情越见难看。
若颦打着扇,一边道:“已经第五日了,瑄隐者早上不到,晚上也一定不迟的。”
姬任好不说话,心里却想——
鬼!上次蜀地进献了一盆七叶果,七年结一次,一次结七枚,有强身健体,治病愈疾的功用。他等啊等啊,好不容易等到,准备两人一起享用时,瑄分尘有事出去,后还寄信要七叶果。姬任好知道这人老毛病犯了,爽快送去,不过托信说,必须留下两枚。
回来时连叶子都没剩下,还抢救呢……
他说三天,那就一定是六天,他说五天,可以算半个月,他要是说“很快,不久”,那恭喜,就是一去不回了。
天黑了,姬任好有些惫懒,铺了凉席,靠在院子里看月。手边有琴有酒,却不大想动弹。
睫毛边有东西搔动,他翻个身。
东西又跟过来。
姬任好懒懒开眸,道:“原来还会回来,我以为被人用棉花糖拐走了。”
瑄分尘笑的很讨好:“我给你带了东西。”
三文钱一斤的桃?
错了,是一个铜子都不费的桃花。
姬任好捏过骚扰自己的花,懒懒道:“哪弄的?”
“椹溪山上。”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姬任好笑道:“还挺新鲜。”
“那是,我一摘下来就用盒子装着,用内力护着,狂奔回来了。”
瑄分尘一本正经。
并不只是山上桃花才开的晚,姬任好也不会追究它到底是如瑄大隐者所说,还是进门时顺手在土沟里摘的。瑄分尘看着他微闻花香,咳道:“任好,我说……下次温柔点?”
姬任好闭着眼睛。
“易初心一见我,被吓的抬回房里去了……”
返陆上
上官谈笑站在船尾看战况,看也看的呆了,忽然发现自己成了四方关注的中心,吓的一屁股坐下去,道:“瑄分尘!你快给我划啊!”
瑄分尘满头大汗,道:“能划我还不划吗?这不划不动吗!”
他们还处在许多礁石中,划船水平又不行,难免退的慢。梅袖手冷眼看那两人手忙脚乱,通通通三颗炮弹齐发,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直奔小船!
姬任好神色惨变,他们怎么还没跑,反而划过来了!炮弹中,两人固无生理,炮弹不中,必然击碎礁石,碎石纷飞,洪浪涌动,如何能支撑?
上官忽然丢了桨,右手一托一转,当中那颗炮弹越落越慢。他双手捧前,左拂右收,圆转如意,带着炮弹连转十几个圈。圆弹劲道已缓,最后安稳躺在他双手中。后两颗炮弹又到,他连忙把手上一丢,脚尖划圆,接着一颗,左手弧捧,接住另一颗,让它滴溜溜打转。自己右脚再收,连转数十圈,将两颗炮弹全收入怀中,人向后就倒。
瑄分尘吓的接住他,道:“上官,上官?”
上官谈笑有气无力道:“我转晕了……”
不但梅袖手,姬任好也吃惊不小。上官此举太过冒险,万一炮弹爆炸,就是必死之局。最令人吃惊的,是他居然成功了!
梅袖手似醒悟什么,右手一挥,厉喝道:“放炮!一定要杀了那小子!”
姬任好喃喃道:“上官这一手,是梅袖手的克星。”
能接住炮弹,可见气之绵柔。梅袖手倚仗者,一是身法快,二是出招烈,纯粹的火属性。在场六人里,上官功力虽然最低,如果施展开这套手法,梅袖手会被缠住。
姬任好慢慢道:“好个瑄分尘,瞒我瞒的好惨。”
瑄分尘带上官来,说法是顺便。但目前来看,恐怕是有意的,让上官观察梅袖手之招式,以后好对付。
萧史把桨一撑,道:“他竟然这般对你。”
姬任好捂着胸口,道:“无所谓,楚峥嵘之事我也瞒了他。”
萧史望天道:“你们累不累啊?”
姬任好笑了,有些惨色,道:“已经习惯了,一天不斗,一天心里挠的慌。”
那只小船已脱离礁石范围,飞也似的跑了,梅袖手在后面放炮,前面两人划的欢。一直到脱离飞弹范围,才停下来转头。梅袖手恼的发毛,想去追,又惦记姬任好的命,想想还是这边划算,清叱一声,从床上飞下,也不打招呼,直踩上船沿,向姬任好飘飞而去!
两船相隔之远,梅袖手也不可能飞越,眼看他要坠入水中。暗流涌动,忽然一头巨鲨蹿出,直咬他双足。梅袖手正等一这一刻,右脚点上鲨鱼鼻尖,旋身扑至小船!
水中啪的一声,那巨鲨头部炸裂,鲜血滚滚而出,引来更多凶猛生物。
萧史见势不妙,抽鞭在手,雪白的“沙”势如奔雷,抽向飞临的梅袖手。姬任好亦强忍头晕,拔出天阙。面对两大高手的拦截,梅袖手忽然减速,身子一缩,头向下翻了个跟斗,手攀上船沿,右脚飞踢,先把毕云生踢下船去。
姬任好听毕云生在耳边急说了一句:“不要掉下水!”就扑通一声,砸出一泼大浪。他与萧史两个若没有毕云生,飘也飘死在海上了。两人大惊,姬任好抢到船边,伸手去捞他,梅袖手左脚飞起,正当他面庞。姬任好只得飞退,差点跌下去。
萧史在后,一鞭缠上梅袖手腰间,暗中心喜,右手抖鞭,要将他丢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