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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公主笑望这几个少年,吩咐道:“阿狸这几日身子不适,确实闷坏了他,叶起,你便带着两个弟弟陪他去园中走走,如何?”
叶起听闻此,忙躬身答应道:“是。”
阿狸听闻自然欣喜,不顾一旁嬷嬷的扶持,自己就要穿袜下床。
朝阳公主望着几位少年郎陪同儿子一同出去,又见阿狸欢快的模样,面上也不禁带出欣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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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少年走出房中后,径自来到园中,却见此时园中花开蝶舞,香气宜人,又有鸟语之声叽叽喳喳于耳边。阿狸心情大好,忍不住蹦跳几下,拉着几个小哥哥到处看园中风景。
叶起几人自出了屋中,离开朝阳公主视线,总算松了一口气,便陪着阿狸游玩。
不多时几个人走到湖边,只见湖水碧绿,阿狸便蹲下来,拿起湖边石子胡乱扔到湖中,溅起一个个水花,叶穆见此,也跟着拾了石子去扔,于是两个人便开始比试谁扔得更远。
叶起则守在一旁,挺拔犹如松柏。
一旁叶渡上前,问叶起道:“大哥,你觉得长公主如何?”
叶起挑眉,不解地道:“二弟何意?”
叶渡闻言,脸上有几分局促,望了眼一旁和三弟玩得兴起的阿狸,这才硬着头皮道:“我听一些传言,曾以为长公主傲慢刁蛮,对义父多有为难。”
叶起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凝重地望着自己的二弟,郑重地道:“渡,长公主如何,非你我之辈所能评判。”
叶渡一听,顿时明白自己出言不妥,忙点头道:“大哥说得是。”
叶起上前,拍了拍二弟的肩膀,声音放和缓许多:“渡,你我作为义父之子,万万不可听信他人妄言。义父行事,必然有他的道理。”
叶渡点头道:“我知道。”
这兄弟二人正说着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竟然是女子声音,几人忙看过去,却见不远处的湖边林中,竟有几位侍女偕同一个女娃正在,那侍女气哼哼地望着这边,而那小女娃满脸清冷地站在那里,神情几位傲慢不屑。
叶起皱眉,忙走上去,只见阿狸眼珠子动了动,正悄悄地拿手望后背那里擦,擦干净了手,他一本正经地站在那,很是无辜的样子。
叶起启声问道:“怎么了?”
不远处的侍女中,有一个便气哼哼地甩着衣裙道:“你们在做些什么,竟然惊扰了我们小姐,差点把石头砸到我们身上。”
阿狸歪着头,背着头,笑嘻嘻地开口道:“你怎么知道石头是我们扔的?”
那侍女盯着阿狸一会儿,回首低头和那小女娃嘀咕。
阿狸摇头晃脑:“商量也白搭,反正那石头不是我们扔的!”
叶起的目光射向叶穆:“石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穆看了眼阿狸,摇头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那侍女和小女娃嘀咕完毕,抬起头,指着阿狸道:“我们小姐说了,就是扔的!”
阿狸见此,十分不满,蹭蹭蹭跑过去,仰头打量一番那小女娃,只见她身量差不多,估计比自己大一两岁的样子,不由得纳闷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小女娃皮肤如白瓷一般,双眸犹如工笔画出一般,乌黑的眼珠犹如水晶般清冷黑亮。此时她听得阿狸这么说,从容地眨了眨眸,便扭脸不再看阿狸。
一旁侍女忙道:“这是我们的小姐。”
阿狸见这小女娃不看自己,心中有什么被激怒一般,上前道:“你们的小姐是什么小姐?这是谁家孩子,好生没有规矩,竟然跑到我家来冲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8章 国无能将舍我其谁
小女娃闻言;那双美眸刷一下射向阿狸,冷冰冰地盯着阿狸;只盯得阿狸背脊有些发凉。
小女娃不屑地将目光移开;终于慢悠悠地道,“你便是这府中的小侯爷阿狸吧,”
阿狸有些讪讪的,点头道;“你竟然认识我,”
小女娃轻哼了下,道,“我是长公主的义女,小名阿镜;说起来你该唤我一声姐姐呢。”
阿狸闻言;摸摸脑袋,好似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呢。
小女娃瞟了他一眼,淡定地扔出一句:“你看起来真是蠢透了。”说着,挥挥袖子,命侍女道:“走吧。”
阿狸顿时瞪大双眸,指着这阿镜,不敢置信地道:“你,你竟然敢骂我!”
小女娃飘然而去,连头都不曾回。
阿狸跺脚:“喂,你回来啊!”
叶穆悄悄上前,同情地道:“阿狸,她已经走远了。”
阿狸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问叶穆:“三哥哥,你仔细看看我,我看起来很蠢吗?”
叶穆看着阿狸认真的样子,忽然想笑,不过还是强自忍住,使劲地摇头道:“不蠢啊,一点都不。”
阿狸神情这才稍稍缓和,对着那阿镜远去的背影道:“此女实在可恨,竟然敢如此辱骂于我,真是不知好歹!”
叶穆憋着笑,拍拍阿狸的小肩膀:“不要气了。”
阿狸对着阿镜背影痛恨半响,也就不气了,心中却是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当下道:“三位哥哥,你们应该认识煦儿的吧?”
叶穆一听,和自己大哥相视一眼,叶起沉声道:“太子我等也曾见过,倒是不熟。”
阿狸走过去,牵起叶起的手,却是娇声娇气地道:“大哥,我听说煦儿病了,可是我如今却不得见他呢。”
叶起对此事知道并不多,当下也只能道:“阿狸若是要见太子,耐心等太子痊愈便是。”
阿狸摇头:“可是我没那耐心,怎么办呢?”
叶起皱眉:“那怎么办呢?”
阿狸笑了:“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几位哥哥设法带我进宫吧。”
叶起顿时为难:“我等怎可轻易进宫?”
阿狸越发笑得眼亮:“这个好办,父亲就在宫中,几位哥哥陪我进宫见父亲便是!”
叶起沉思片刻,点头道:“好,不过总是要向公主通禀一声。”
阿狸一听,那笑容顿时烟消云散:“不行啊!”
叶起见此,态度坚定地道:“没有公主允许,我等怎可带你进宫?”
阿狸几乎要羞恼成怒了:“大哥,你竟然耍我。”
叶起面容平静,语气温和:“不是耍你。”
阿狸挥袖子撒泼道:“亏我当你们是哥哥,不过求你们一件小事罢了,竟然都不帮忙!”
叶渡在一旁低声劝慰道:“阿狸,如今外面都传太子爷得的是疫症,我等还是要小心为妙。”
阿狸听了,停下哭闹,脸色发白,沮丧地道:“果然是了,看来煦儿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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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平西候,正在向朝阳公主详述宫中所发生的事情,说完之后,他疑惑地道:“没想到成轩候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朝阳公主蹙眉道:“无论如何,若是成轩能救得煦儿一命,那总是好的。”
平西候点头道:“母亲说得是,若是太子真得不治,后果不堪设想。”
朝阳公主沉思片刻,吩咐道:“自从煦儿病了后,我一直在照顾阿狸,竟然未曾进宫看望,今日阿狸精神大好,我便进宫去看看吧。”
平西候点头:“既如此,那孩儿今晚便留在府中,代母亲照看阿狸。”
朝阳公主闻言,欣慰点头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平西候想起阿狸,当下道:“孩儿瞧着阿狸今日有所图谋,孩儿倒要去看看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朝阳公主唇边勾起笑来,无奈摇头道:“能有什么,不过是盼着有人带他进宫罢了。”
平西候想想也是,又道:“孩儿还听闻,适才阿狸在后花园中遇到了一位女娃,好像两人打了一架。”
朝阳公主想起平西候并不知道此事,当下便把顺义公主托孤之事说了:“前些日子阿镜一直养在外面,这几日才回府,我原本想着让他们见面,谁知道他们竟然自己已经吵起来了。”
平西候想着阿狸吃瘪的样子,不由想笑:“这位阿镜姑娘倒是厉害,把我们的小阿狸气得一鼓一鼓的。”
朝阳公主闻言,笑着哼了声:“他这个骄纵蛮横的性子,哪里能够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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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云趴伏在自己儿子的榻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平静的面容,一旁侍女小心地从旁服侍,偶有御医进出为太子把脉,可是这些叶长云全然都不曾注意,她的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儿子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光阴渐移,经过窗棂筛过的破碎的点滴阳光从床头移到了床尾,床上的煦儿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终于,叶长云忍不住咬牙切齿,眉目尽是恨意:“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是要害死我的煦儿吧!”
一旁侍女没有人敢上前搭话,她自言自语道:“他先是送了个雅妃给皇上,又送了什么毒药给煦儿,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子啊!”
此时,恰好有侍女上前依照惯例为煦儿擦拭身子,她却一把抓住,恨声问道:“为什么他寻了个哑子就能迷住皇上?那个哑子有什么好?为什么?”
侍女几乎要流下泪来,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道:“皇后娘娘,奴婢不知啊。”
叶长云闻言,呆呆地放开侍女,自言自语地道:“她长得,是不是像一个人……是不是……”
她说着这话,绝望地流着泪,低头喃喃道:“我的煦儿……煦儿……没有了煦儿,我活不下去了……”
就在此时,外面隐约传来一个声音:“朝阳公主驾到。”
叶长云听到此话,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猛地起身,发出一声尖锐的低叫:“她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热闹吗?来落井下石吗?”
而屋外大殿之中,朝阳公主裙摆逶迤,缓步走入,众人见了,纷纷上前见礼。皇上见她来到,先是扫了眼叶潜,这才懒懒地道:“阿姐怎么过来了?”
朝阳公主狭长的眸子望着这个皇上弟弟:“皇上,煦儿现如今怎么样了?”
成轩候从旁笑呵呵地上前道:“刚刚吃下我带回的灵药,如今还未苏醒过来。”说着这话,就要伸手去牵朝阳公主的柔荑。
谁知他还未曾碰到朝阳公主的手,便从斜刺里伸出一双大手,将他的手挡在一旁。
他打眼儿看过去,却是叶潜。
面无表情,却是不容置疑。
朝阳公主含笑,将皓腕抬起,搭在叶潜的手中,叶潜默契十足地握住。
成轩候眉毛挑了挑,伤心地道:“朝阳,你怎么不理我了?”
朝阳公主挑眉道:“我何时不理你了?”
成轩候看看叶潜,再看看朝阳公主,口中啧啧:“你以前可是说要嫁给我的!”
叶潜冷目扫过去,开口道:“侯爷,朝阳公主已经答应下嫁于潜。”
成轩候听了,很是诧异,一旁的皇上闻言,目光不解地射向朝阳公主:“可有此事?”
朝阳公主也是不解,一旁叶潜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提醒道:“那一日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朝阳公主恍然,那一日煦儿病重,她曾说过若是煦儿平安无事,她便愿意嫁给他,当下她轻笑了下,点头道:“确有此事。”
此时一旁侍奉着的有后宫诸位妃嫔,也有各皇亲国戚和王侯,听到这话,纷纷心中各异。其实事到如今,大家多少都猜到了小侯爷阿狸的身世,也都明白这昔日主仆二人其实早就暗暗想通,才生下那阿狸的。如今这大司马也算是身居高位,和长公主极为相配,若是他们再不赶紧成亲,继续这样折腾下去,堂堂一个当朝大司马栖居于寡居的长公主府中,这算什么事啊!而在座之中的叶家子弟,却是暗暗宽心许多。
当下众人掩下心中所想,纷纷上前道喜,可是因为此时帷幔之中的太子殿下生死未卜,大家又都不敢露出喜色,于是连那恭喜都带着哭丧的味道了。
就在此时,忽见殿内急匆匆行来一个侍女,面带狂喜,跑上来便拜,口中一直道:“太子醒了,太子醒了!”
皇上听到这话,忙大步向太子屋内行去,成轩候则是紧随其后。
叶潜握着朝阳公主的手道:“进去看看。”
朝阳公主点头道:“好。”
待走近房内,却听得里面传来叶长云喜极而泣的哭声。朝阳公主闻听,想起前几日煦儿带来的虚惊,不寒而栗。叶潜感受到她的心思,便将脚步放慢了。
叶长云此时眼睛都是红肿的,她从锦被中抬起头,不顾自己凌乱的发丝,可怜兮兮地望着皇上,泣声道:“皇上,煦儿终于醒了!”
皇上见此,脸上露出怜惜之色,上前扶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