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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铁手觉得有些冷,连手都有发抖了,旁边的木几上有杯热茶。铁手下意识的想端过来,感染一点点温度。然而,茶杯翻了,倒在木几上,茶水四溢,滴落到在青石板的地上,很快的就湿了一片。
“怎么了。”顾惜朝侧过头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铁手说得水波不兴。
顾惜朝扬了扬眉,凤眼微眯,正等说话,眼角的余光瞥见初九。初九?这个孩子刚才说过什么?他说。。。。。。。。
穆鸠平迷惑的挠了挠头,不就是顾惜朝又损了大当家的一回吗?怎么一个个的神情都像见了鬼似的。环视四周,倒是有一个在笑的,那是在随伺在息红泪身边的莫珑。水蜜桃样粉嫩的脸,红艳的薄唇被编贝般的牙齿轻轻的咬着,忍笑忍得很辛苦,肩头微微有些颤动。穆鸠平一下子就看呆了眼
13
“红泪。”
踏进凌云阁的大厅,息红泪坐在正首。她的胸前挂了一块胭脂玉雕成的玉观音,温润光洁,用五彩的玛瑙串着,太阳透过镂花窗户照在上面,微微地泛着光泽。一旁的赫连春水笑得春风得意,所有的人都在他的眼里变得和蔼可亲,包括戚少商。
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息红泪终于还是做了她自己的决定。而戚少商,连从此萧郎是故人的怨念也无处滋生。毕竟是他先辜负她的。有了他的飞燕又将归期误,才有了她的明月不照汴京路。因和果都这么简单,不管那之前是多么缠绵绯侧欲说还休。
这样也好,发生了这么多事,两个人都回不到从前了。赫连春水才是会把她捧成心尖上仙子的那一个。这一趟本来就不应该有太多的希望,只是如果他真的不来,那种遗憾会是一生的心结。然而他没有想到,真的面对这一刻的时候,他居然可以做到风轻云清。
坐在大厅里的还有铁手。这几天,顾惜朝一有空就拉着铁手漫山遍野的到处瞎逛。仔细算来,两人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面了。彼此颌首一笑。
“少商。”息红泪盈盈一笑,开门见山地道:“我已经决定离开毁诺城,跟着赫连去边关。”
“你们准备去边关办喜事吗?我先恭喜你们了。”这声恭喜倒也说得真心实意。九现神龙戚少商本就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谢谢你,少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女儿红的事。赫连觉得毁诺城里太危险。我也想过了,与其等着别人来敲山震虎,不如来我们自己顺水推舟,引蛇出洞。”
“那毁诺城怎么办?”
“一部分人留守,凭着毁诺城的机关,应该会固若金汤的。毕竟这世上,只有一个铁手一个顾惜朝。重建毁诺城后进来的女孩子我全部带走。”
戚少商明白了息红泪的意思,如果毁诺城里真的有内奸,那么只有可能是在重建毁诺城的后进来的女孩子中间。留在毁诺城里等敌人等出招,失尽先机不说,还常常会措手不及。不如自己走出毁诺城,变被动为主动,撒下香甜的饵,等着鱼儿来夺钩。
“你决定了就好。看来我得离开了,等你和小妖成亲的时候,记得给我捎个信,我一定赶过来喝喜酒。”
“不用那么麻烦,因为你也会跟我们一起去边关。”
“为什么?”别说戚少商,连铁手都有些诧异,息红泪难道还要让戚少商来送亲?
“你那天也说了,女儿红的事,他们的最终目的可能是你,也可能是赫连。在没确定敌人到底是要对付你,还是对付小妖之前,你自然跟我们一起去边关,也好互相照应。而且,这几年宋辽连连征战,赫连家损兵折将。朝廷内文官贪钱,武将怕死,压根没有什么可以调给赫连将军的人。赫连家现在缺大将缺得厉害。怎么说,你也跟辽军打过的仗的。”女儿红的事,息红泪虽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重要的她得替赫连春水找人分担镇守边关的大任。还有谁能比九现神龙更合适。
“你们两个都商量好了?”戚少商有些不太相信,赫连春水会放任自己留在息红泪身边。
赫连春水微笑着点头,他不仅相信戚少商,也相信息红泪。爱一个人就是相信她,这个道理情圣自然比戚少商懂。
“你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在边关呆足八年的。”息红泪这句似嗔似怨的话一说出来,戚少商只有苦笑。因为他的原故,她才虚度八年光阴,她要他用另一种方式补偿,他也无话可说。
“那六扇门那边呢?”铁手道:“你真的不回去了吗?”
“六扇门本来就不太适合我呆。还是你回去吧,神侯他老人家一直都希望你能回去帮他。我临行前,神侯都特意吩咐了,遇到了你,就请你回去的。”
“我不能回六扇门。”铁手无奈地道:“我回了六扇门,顾惜朝怎么办。照顾顾惜朝是晚晴要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不能食言。”
“顾惜朝跟你回六扇门并不是难事吧?”
“他呆在六扇门算怎么一回事,我不能拿他当犯人。可是他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六扇门寸步不离吗?就算他肯,六扇门的政敌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还有那些个想讨好皇帝的人,只怕个个都会当他是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别说六扇门会不得安宁,只怕整个京师又要再起风云了。”戚少商在一边点头表示赞同,铁手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就算顾惜朝肯改了心性,老老实实呆着,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别人未必肯放过他。
息红泪朱唇微启,怡然自得地道:“少商是去定边关了,至于铁二爷,你回不回六扇门,那就是你的事了。怎么照顾顾惜朝也是你的事,轮不上我们操心了。”息红泪自问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也没那么爱管闲事,六扇门于她何干,铁手能带着顾惜朝三年内无惊无险。能不能再来个三年自然有人会操心的。
“顾惜朝跟我一起去边关。”果然不出息红泪所料,操心的人马上就来了,不过不是铁手,而是戚少商。
息红泪大度的一笑。她已经作出选择了,戚少商跟她就只是朋友了,他再选择什么样的生活,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要做的是赫连夫人。更何况依顾惜朝的一身才学,肯跟着戚少商去边关,受益的自然是赫连家。
“不是我打击你,戚少商,顾惜朝不是一个很喜欢被别人安排道路的人。”赫连春水提醒戚少商。
“顾惜朝的确是一个不喜欢被别人安排道路的人。但是,他却是一个有万丈雄心能指点江山的人。”戚少商微笑,这里应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顾惜朝。能有幸得顾惜朝以一曲酬知音的并不多,他那一句“我把你当知音”也不是随口说说的。
顾惜朝正在给那些被蜜蜂的女孩子处理伤口,他的手很漂亮,不过,却不是女人那种柔如无骨滑腻细嫩,他的手上没有多余的肉,却又不是枯瘦如柴,骨骼在白暂的皮肤,随着手的动作起伏,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先是淡淡的肉色,然后是晶莹剔透的象牙白。
“毛巾。”顾惜朝向后伸出手,头也不回的沉声吩咐。
一块浸在盐水里的毛巾递了过来。两只手轻微的一下碰触,就让顾惜朝的动作为之一滞。然而,他还是没有回头。直到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
他才转过身来,他身后站着是戚少商。
“找我有事?”冷冷淡淡地,初九的话提醒了他,他不能跟这个人走得太近,他不喜欢自己的喜怒因为任何一个人而起波澜,除了晚晴。
“嗯。”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安排?”正如赫连春水所料。顾惜朝听完戚少商的话,马上就像一只遇敌的刺猬般竖起他浑身的刺。
“因为这本七略。”戚少商自怀里掏出一本旧书,顾惜朝目光到处,浑身一僵。这本书正是他苦心孤诣四年的《七略》。这本书真的很旧了。连书页边都毛了。有的地方还些卷了,不知被戚少商翻来去地看过多少遍了。“不能用于行军打仗,七略甚至比不上书坊里任何一本闲书。七略如不能流芳百世,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早就不稀罕什么流芳百世了,戚大侠,你以为以我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遗臭万年吗?”
“这些个虚名,跟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痛快淋漓相比,你更喜欢哪一种?”
“我都不喜欢。”
“顾惜朝,‘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志存高远,马革裹尸还’之类的话,你知道的绝对比我多,所以,我些话也不想说,我只是很想告诉你,我知道七略是一本好书,但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把七略运用于战场上。只有你,当今世人也只有你才可以。”
顾惜朝的眼神如一束利剑的反光,寒冷而又霸气。在戚少商的脸上稍做停留,然后,连同整个的人离开了。
14
铁手自问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诸葛正我的一句话,而放弃如天仙般的傅晚晴。但是这一次铁手觉得他应该去对顾惜朝说点什么。
顾惜朝在房里弹琴,铁手不通音律,不知道顾惜朝弹的是《将军令》,他只知道这次的琴音跟往常的不一样,以前他也常常听到顾惜朝弹琴,总是些或哀婉或悲怆或幽怨的曲子。这一次,铁手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种铁铮金鸣的气势。
这把琴是铁手无意中买下来,送给顾惜朝的。琴已经很旧了,上面的金微玉轸还是明亮耀眼。当时,铁手只是凭着直觉,觉得顾惜朝一身的高古之气,很配这把琴。他还清楚的记得顾惜朝接过琴的时候,脸上的惊喜与诧异,还有他眼里的冰霜渐渐的解冻了,风寒雪冷的冬天渐渐转暖,变成了风和日丽的艳阳三月。
再后来,铁手又得到了天下无双的至宝金丝甲。那个时候,为了防止顾惜朝离开,他常常封住他的内力。所以他把金丝甲也送给了顾惜朝。而顾惜朝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悦。于是,铁手就明白了顾惜朝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江湖人。所以,三年来,他尽量带着顾顾惜朝远离江湖。
没想到,这一回顾惜朝自己选择了奔赴到另一场更残酷的厮杀中去。
戚少商怎么劝服顾惜朝的,铁手并不想知道。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顾惜朝决定了的事,谁能改变。也许戚少商可以,但是铁手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也许就是自己输给戚少商的地方。
更何况,当初他那么在意诸葛在我的意见,现在他也不能不想到诸葛正我。晚晴他尚且不能接受,顾惜朝。。。。。。铁手甩甩头,制止了自己的荒唐想法。
铁手并不知道,一切还没有正式地开始,胜负已经趋于明朗。苦缠纠结,固然不是铁手的作风,优柔寡断却是他最大的劫数。
顾惜朝不是晚晴,显然也不是很期待铁手为自己放弃什么。对于铁手的深夜造访,他宁愿以为这只是为两个人三年来的日子划一个句号。
“我想我要是暂时不回六扇门了,你会不会改变主意?”铁手沉下眼皮说。他不是胆小的人,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从时候开始,他就不敢触及顾惜朝的眼睛了。
“可我,还是很想去边关。”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很想去。”有些话,曾经对一个人说过就够了。
“如果。。。。。。。戚少商不去边关,你还想去吗?”
“没有戚少商,不会有人给我这个机会。”
铁手无言。这世上也只有戚少商敢冒这个险,仅仅是因为信任吗?
“你在后悔丢下我,一个人来毁诺城?”铁手来毁诺城是为了戚少商,不是吗?肝胆相照的朋友?顾惜朝又开始觉得这样的词语有些可笑。
“我没有后悔。该来的始终会来,该遇到始终会遇到。”该走的,他始终还是留不住,只是这一句话,铁手没有说出来。有些本来就是他自己放弃的,比如从前的傅晚晴。
三年前的千里追杀中,铁手对戚少商说过“你既然不下杀手,那我就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敌人;从此之后,我们是朋友。永远是朋友。”这句话,戚少商记得,铁手也一直记得。只是从铁手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样一个值得结交朋友,会让自己有很重的挫败感。戚少商是无拘无束的,而他铁手却做不到惊世骇俗。
“该回六扇门的,自然也会回去。该离开的还是要离开,不是吗?”
“三年前,我从一开始,就我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接受我的照顾。而我真的放不下。。。。。。我不再负晚晴。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想过跟你分开。我是放不下六扇门,但是,我更。。。。。我更觉得你去边关不合适。”
顾惜朝的脸又开始转冷,这个铁手永远都不会明白,他顾惜朝永远不是喜欢被人照顾的人。
铁手叹息着做出最后努力:“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驰骋沙场固然能显现男儿本色,但是那种血腥残酷,晚晴不会喜欢的。”
“但是我喜欢。”
三天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毁诺城出发。其中包括息红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