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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雅言突破重围冲进顾彦办公室时,却只见到了顾彦的秘书室主任。她质问是否公司早就知道顾彦放弃林景湖畔比稿的决定,秘书支支吾吾地不敢答。聪明如叶雅言,看到秘书这样的神色,登时明白了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了她的丈夫做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顾太太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们顾总去哪儿了?!”
“顾太太。”顾彦的秘书有些哆嗦地回答雅言的厉声质问,“顾总出去的时候没有交待去了哪里。”
雅言闻言转身便走。
能让顾彦这样做的,除了叶佑安,她再也想不到别的人。重责任感如顾彦,也只有对叶佑安的旧情难忘能左右他的决定。雅言只要一想到叶佑安三个字,心里便是一阵烦躁。孩子似乎能感觉到母亲的心绪,狠狠地伸了一下拳脚。雅言正在出神,这突如其来的胎动让她又惊又痛。
他怎么能如此待她?哪怕她已经动用媒体爆料甚至不惜让爷爷知道,也阻止不了他向着佑安的心?
“回叶家。”她低声吩咐。司机掉头开向叶家老宅的方向。雅言看着街边闪过的熟悉景色,心里极恨地想:为什么叶佑安总是阴魂不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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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言进门的时候,佑安在书房里和洛客书讲电话。书房的门虚掩着,佑安正低声说着“洛先生你胡说八道”,语调轻快愉悦。她扶着门框听到,觉得这欢快异常刺耳,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应该:如此难打的一场仗,最后能够不战而胜,任谁都会心情好吧。
这样的情景真是像极了多年来她与佑安之间不见硝烟的战争。无论是小时候她要争的家人,还是后来要争的爱情,都是叶佑安不战而胜。
而叶佑安又太会笑。那笑容,即时只是浅浅一弧,看着都太刺眼。
她站在门外,清楚地听到佑安说“好了洛先生,你真是啰嗦。真的没必要担心,我保证。”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不放心,仍旧叮嘱了几句才挂断电话。他们还真是感情好。雅言有些讽刺地想,随手推开门。
佑安斜靠在窗口的贵妃椅上,正在盯着电话发呆。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佑安抬头看过来。认清来者是她,也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佑安的笑容很轻,雅言看着,心脏却像被人攥在了手里,呼吸一滞。
这么多年多年来,她始终不懂:顾彦、洛客书甚至秦景宸,到底爱叶佑安什么?
爱她好样貌?这世上明明有比她美很多的人,就连乔夕都能胜她一分。
爱她好性情?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固执又难以驯服的女人了。
叶佑安可以得的眷顾,为什么轮到自己,就偏偏不行?
每每想要什么,都要巴巴地去求了,甚至不着痕迹地用些手段,才能得到呢?
只要回头想想,她便觉得恨。
恨叶佑安如此好运气,生来便姓叶,有父有母好家室。
恨叶佑安如此讨喜,不费吹灰之力,便得所有人眷顾。
有时候她便觉得,恨叶佑安的地方太多太多,写都写不完。
雅言盯着佑安出神,神色复杂。爱憎交织在一张美丽的脸上,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那明显的厌恶。佑安见她久不出声,倒了杯茶递过去,轻声问,“姐姐你怎么来了?有事情找爷爷?”
“不,我是来找你的。”雅言说着在书桌旁的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就算洛客书赢了,些话我还是想对你说。”
佑安“哦”了一声,明显兴趣不大,抱着书窝回了窗边。她行走间姿态随意慵懒,周身的气场越来越像洛客书。
雅言看着她,有些想笑,扯动了嘴角却又觉得酸涩。
“佑安,你真的不好奇,洛客书的过去?”
“我好奇心不重。”佑安翻着书页,随口答道,“反正都是些过去。”
“你还真是想的开。”雅言嗤笑,“怪不得当年离开顾彦你也离开得够彻底。”
佑安翻着书的手一顿,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雅言。当年究竟如何,她与顾彦都不追究了,始作俑者却要来追究她这个受害者的责任?
“姐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佑安说,“你不在家里休息真的好吗?”她皱着眉看向雅言隆起的肚子。孕育小孩子是件辛苦事,这点佑安还是知道的。
“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雅言笑,“当年你既然不愿意和顾彦同甘共苦,又何必现在过来抢本应属于他的生意?无论顾氏在林景湖畔前期投入多少,只要你一句话,顾彦便放弃一切。我不得不说,佑安,你真是好本事。”
她不愿意和顾彦同甘共苦?顾彦因为她放弃林景湖畔又是从何说起?佑安听着好笑。上帝作证,当年还是个小女孩的她对财富是多不在乎。就算这些年自己辛苦工作,已然明白金钱的用途,可她若在乎,就不会想要去支持乔夕那棒极了的流浪欧洲的点子。
“雅言,以前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就算指责我能够让所有的谎言变成真相,可以我们现在的境况看,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是没有什么意义。”雅言轻声说,“但看到你如此舒坦地过着日子,而我时时处处焦头烂额,倒是让人觉得因果相关,报应不爽这句话大概是错了。”
听到“因果报应”,佑安猛然抬头看向她。这是极重的话,雅言就这样说出口,是真的不相信头上三尺有神明么?
“发生过的事情,总归能留有痕迹可以查证;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流言漫天,也总有被戳破的时候。你懂吗,姐姐?”
佑安声音轻,雅言端着茶杯的手抑制不住地抖。她两手捧住杯子,沉默良久,半晌,又忽然开口道,“佑安,我还真是,讨厌你。小时候我讨厌你姓叶。爷爷虽然对你严厉,却件件事为你着想。后来我讨厌你得所有人的偏袒。明明是我与他们青梅竹马,顾彦却对你青眼有加。我最讨厌的是,我明明厌恶你,却要装得与你亲厚,甚至接受你的亲近和膜拜。”
她说着起身,走到佑安身边居高临下地看她,“我明明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何必因为你对我好,我便要对你好?”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控诉,“就连这个孩子,都是因为你才来的。你知道吗?我们结婚四年多,顾彦从不回家住。可是那天晚上,他抱着我,细不可闻地喊了声幼幼。”
“很烂俗吧。”察觉到佑安惊诧的神情,雅言讽刺地笑,“我的人生,因为你变成了一部烂俗的连续剧。我在经历这些的时候,怎么能让你如此悠闲地享受所有人对你的好?”
雅言越说越激动,手中的杯子被她握紧。佑安感觉到她情绪变化,抬手覆上她握着杯子的手,劝道,“姐姐,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雅言失控,“顾氏争了那么久,如果丢了这个单,顾彦在董事会的处境会更难!我们……我们好不容易因为这个孩子好一些,为什么你要出现!”她说着挣脱开佑安,杯子里的茶洒出来,佑安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挡,怕热茶泼到雅言,伤了肚子里的小孩子。
茶水溅了大半在她的左手上,登时红肿一片。佑安苦笑着用手帕沾了水去擦,有些怨念地想:都说孕妇脾气大,原来是真的。
雅言看着佑安左手一片红,出神了几秒,反应过来连声喊陈伯。佑安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安抚她坐下后说,“雅言,我无意搅乱你们的生活。我本意只是回国看看爸妈,如果不是那天在洛客书办公室听到你们的对话,我想我大概不会在国内留这样久。雅言,我与顾彦,就算他未娶我未嫁,都未必有可能重修旧好,更不用说现在,他即将为人父,而我想陪在洛客书身边。”
“这只是你的想法,不代表顾彦不会受你的影响。”
“雅言,我只能管好自己,顾彦不在我可以支配的范围内!只有现在关于我们所有的传闻平息下去,我才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便是坐实了我与顾彦有染,出国避祸。这样简单的道理,你向来聪明,怎么便想不透?你若有心帮他,又不想见到我,不如早些把自己闯的祸收拾好。”
雅言怔住。是呀,她画的陷阱,却套住了不该套住的人。她张张口,想说顾氏败局已成,你该去劝顾彦挽回。佑安却像未卜先知一样,柔声道,“顾氏若依旧想从这项目中得到利益,不如与洛客书谈谈。Ken by L英国市场刚刚起步,国内市场也要兼顾。总有些地方,是需要顾氏帮忙的。”
佑安一贯是懒得理周遭事的,现在难得语气认真严肃地说些什么,雅言听得有些呆愣。半晌反应过来她讲了什么,狠狠咬住了唇。
陈伯提了药箱上来,通知说顾先生等在楼下,雅言起身,走到门边回头看了看佑安,神色复杂。
那个与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十八年的姑娘,仍旧随意地靠在贵妃榻上,懒散地望着窗外,好像对全世界都不在乎。可是有时候,她却又出人意料地看得透很多事情。
若是可能,她真的不想生活在可以看到叶佑安的地方。她的存在像岁月刻在脸上的风霜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那些不甘和心痛。她转头看着佑安,低不可闻地说道:
“佑安,再见。”
佑安闻言回神,雅言却早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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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刚刚到OLD,就接到了助理的通知,说是雅言去找过他,他沉声答了句知道了,坐到乔越和洛客书身边,要了一杯酒。
这么多年,难得顾彦与洛客书能有心情坐在一起。乔越看着这情景,百感交集地叹,“似乎很多年没有这样聚过了。”
洛客书手指扣在杯口上轻轻划着,随意瞥了乔越一眼,没有答话。乔越看见他的动作,笑着调侃,“你看看,跟佑安在一起久了,连动作都一样。”
顾彦也看到了洛客书的动作,笑得颇有些无奈,没来说地说道,“客书,谢谢。”他举杯,轻轻碰上洛客书的杯子,“叮”的一声脆响。
洛客书明白他在感叹什么,喝干了杯中的酒,笑笑说,“这话从你这听到,还真是……”他本想说“别扭”,可恍惚间又明白了顾彦的意思,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这小小的角落里,气氛不热络也不尴尬,三个人坐着喝一只年份尚可的酒,偶尔出声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他们早过了青春热血的年岁,已知人情冷暖,变得圆润世故。多年来各自亦有心结,鲜少有今日这样倾谈的机会和心情。乔越十分清楚地知道顾彦刚刚所指皆与佑安有关,再看两个人都是平常神色,便轻声转了话题,颇带惋惜地对顾彦说,“若不是老爷子施压,我本来还想看你跟客书能在三稿做些新创意出来。”
“果然开发商才是奸商。乔越你想从我跟客书这儿赚多少?”
“我因为你们俩个祸害,挨了多少训收拾了多少烂账!剥削你们俩简直太应该了!”乔越崩溃,竟然还敢说他是恶人。
“老爷子才是眼睛最亮的人。”洛客书轻笑,“我看老爷子根本没给顾彦压力。”
“没有压力?”乔越不解。
“没错。”洛客书点头,“老爷子非常清楚,只要事情涉及佑安,我们便会想尽办法息事宁人。”
乔越看向顾彦求证,后者点点头,苦笑着说,“林景湖畔本来也不在今年想争的利润里。顾氏就算不得,也不过是让董事会的那帮老头说几句闲话。乔越你知道吗,当年虽然雅言拿出了股份,但是老爷子把我叫到了跟前,对我说他观察了我很多年。如果我能达到他的要求,他自然愿意赞同我和幼幼。只不过,多年过去,我让他失望了。”
“什么要求?”
“他说,幼幼身为叶家人,不能恃宠而骄,要经得起打磨。可是幼幼那些年与我在一起,完全没有学会对自己负责任。老爷子觉得我不适合当他的孙女婿。”
“可你还是做了他孙女婿。”乔越拍拍顾彦的肩膀安慰道,“其实雅言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顾彦沉默。
他与雅言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不容易,却谁都错了。
洛客书端着酒杯轻晃,琉璃灯昏黄的光打在杯子上,折出一道明媚的线。他看着沉默的顾彦,沉声道,“虽然媒体的注意力被顾氏吸引过去了,但是风口浪尖,幼幼只要离开叶家,大概会有无数的狗仔队跟着。现在她就算回了英国,那些乌七八糟的报道还是不会少。”
他饮尽杯中酒,似笑非笑地说,“你家雅言,真是惹了不小的麻烦。”
“所以老爷子把幼幼隔离了。”顾彦无奈,“你我都不能出手,这事怕是需要乔越来做了。”顾彦笑着看向乔越,“不知道你这奸商肯不肯。”
乔越认识他们俩之后,每次的祸事基本都是他去收场。时隔多年,乔越看着对面两个人,极其郁闷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