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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震惊,“。。。。。怎么可能?二十年前庸亲王才多大点?”
“是啊,才多大点就敢杀人了?这个空有一副华美外表,心肠却如蛇蝎,本宫奉劝你一句,要是还想跟你的风纪远双宿双栖,就找机会杀了他!”皇后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杀的手势,“不然。。。。萧绛的下场就是将来风纪远和你的下场,说不定。。。。还要搭上平南王夫妇。。。。。。”
皇后怜爱的抚摸几下身边熟睡的太子,一改方才的怨恨,眼角竟有湿意,“只怪当年本宫不够狠心,才让他有机会害了我的儿子。。。。。”
皇上竟然真的遭遇不测了,她抱有的希望破灭了,司桓宇竟然是纪远的杀母仇人。。。。。她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躲在馋嘴儿为她找的换衣间里,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良久她抬起自己的双手,怎么办,皇上没了,最后一个能够主持大局的人都不在了,纪远怎么办?她和孩子又该怎么办?她在颤抖,杀人。。。。。。
傍晚的时候司桓宇照常来宝珍宫用完膳,乐心心里乱的很,见了司桓宇更加不知所措。先前她只是厌恶他对她和风纪远造成的伤害,只想着逃而已,并没有想让他死的念头。而如今,他竟然杀了那么多人,皇帝都敢了结。她已经不能正视这个人,他的心到底有多狠,有多阴暗?膳桌下藏着的手还在发抖,一想到他可能会要了风纪远以及她的父母的性命,安乐心根本按耐不住心里汹涌的恨意与惧怕。风纪远曾经送给她一把防身的匕首,却被司桓宇夺去扔在了会玉津的路上。后来她找人重新打造了一把,可即便一模一样,也不是那个人送的那一把了,意义不在,她也就收起来了,以为以后不会用到它。难道。。。。真的要用那柄匕首杀了他吗?她咬着牙,不,她没有杀过人,这太疯狂了!
“不舒服?脸色那么难看。”司桓宇在一旁观察她好久了,她白着一张脸,脸上的神情一会儿一个样儿,握筷子的手恨不得把那双银筷子捏断。
司桓宇突然出声把她一哆嗦,她好像傻了一样,呆呆的只是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出声,“我。。。。我有点不舒服。”逃也似的站起身回了内殿。司桓宇心思细腻敏感,他觉得安乐心突然这样子不正常。阴沉的凤眼扫了一眼站在殿内伺候的各宫人,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说!公主是怎么回事。”
灵玉等一众宫女趴在地上发抖,她们是真的不知道公主怎么了,她一整天都呆在宫里的,“启禀王爷,奴,奴才们不;不知。。。。公主一整天都呆在宫里,只是下午的时候御膳房的馋嘴儿来送了些吃食,公主说累想休息,可是公主起身后情绪就好像。。。。就好像不对劲。。。。。王爷明察,咱们说的确实实情不敢有半点欺瞒。”
司桓宇盯着着一群奴才,邪火乱窜,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来人,把御膳房的馋嘴儿给本王吊起来打,问清楚了,他跟公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说的话,鞭子蘸了盐水打,本王就不信,他的嘴比鞭子还硬!”
跟着司桓宇的人都知道,凡是被他下令上刑的人,最后都没有一个从刑房里活着出来。灵玉等宫女跪在地上,连喘气都贴着地面,有不经吓的小太监失禁了,连哀嚎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侍卫拖出去了。。。。。。
司桓宇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与茶盏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朱唇印在被子的边缘,饮一口香茶,“失职之罪知道是什么吗?”灵玉她们连求饶都不敢,因为越求饶主子越不会放过她们。所有人趴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只求个不痛苦的死法。
可是等了好久,王爷好像没有要她们死的意思。
在众人的惊恐中,司桓宇慢条斯理的用了晚膳,漱了口,抹了嘴,“都自己去领四十板子吧。打不死的算命大。”
像是凌迟的一样的发落终于下来,奴才们涕泗横流的谢恩。她们刚退到殿门口,又被司桓宇叫住了,“罢了,要是打死了她又得跟本王闹,各打二十吧,领完了罚回来继续伺候。”
这真是天大的恩惠了,捡回了一条命,就是受点伤也是情愿的。
司桓宇这个人看似寻常时候都是慵懒的模样,心思却比谁都深,他手底下的人都惧怕他的手段,因此手下做事的效率格外高。这边刚刚发落完,刑房那边就有人过来传信儿说馋嘴儿招了。
“说什么了?”
来人弓着身回禀,“禀王爷,馋嘴儿说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皇后娘娘要见宝珍公主,他只是在中间传个话儿。”
司桓宇哼笑,“传个话儿?他倒是有胆子,敢来戳本王的眼眶子。”
“馋嘴儿自己说,早年受过皇后的恩惠,所以才抖着胆子帮个忙儿,要是早知道忤逆了王爷,接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
“油头滑脑的奴才,最可恶,出卖主子只是一顿鞭子的事儿!”司桓宇漫不经心的瞧了眼来人,“不用留着了。”
掌刑的早就见惯了死人,有时候沾染上了一种嗜血的变态毛病,主子说不用留着了自然是他们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玩死了抬出去往乱坟岗上一扔完事儿。
夜色渐渐深了,时近初秋,夏天抓着最后的尾巴可劲儿燥,看一眼内殿的方向,司桓宇烦躁的拽了把衣领。衣领歪斜,到显出一种凌乱美态。
“皇后?本王留着她不过是想让她看看她和她的儿子是怎么样在本王脚底下求生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她不是喜欢说吗?让那边的奴才问清楚她跟安乐心说了什么,然后把舌头拔了吧。等下把折子都搬宝珍宫来吧,今晚本王在这里办公。”
常剑对于司桓宇的决定从来不会有异议,领命就吩咐底下人去办了。
皇帝高高在上,集万千荣光于一身。在外人看来九五之尊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锦衣华服、美女环绕、百子千孙、美酒珍馐。。。。。皇帝是天底下最荣耀的男人。
可是只有站在巅峰的人,才能感受到最刺骨的寒冷。
司桓宇在配殿掌灯到半夜,直到眼前的奏折都扫过一眼才站起身活动下身子。尽管厌烦,有些事却不能不做。小太监剪了烛芯儿,光线重新又亮了些。乐心根本睡不着,回到内殿只是不想看到他而已。可这人却在这里掌灯到半夜。
她靠在床头,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她并非想杀他,拿着它只是让心里有个安慰。
常剑持着剑,大步流星地从殿外进来时眼角瞥了一眼闪着幽幽灯火的乐心内殿。
常剑汇报的声音并不刻意地放大,深沉浑厚的嗓音,配殿与乐心睡觉的地方相隔并不远,只是一幅宫纱与四季屏的隔断而已,常剑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进她的耳朵里。
“王爷,风纪远与其部下的落脚点属下已经打探清楚,是否命人伺机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
司桓宇笑眼看着宫纱上露出的人影,吩咐常剑,“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好生盯着他们,他们有什么举动都要巨细无遗的汇报,听本王的示下。”
“是!”
躲在殿壁后的乐心握着手中的黄铜匕首,身子一点一点滑落,皇后说的是真的,司桓宇他。。。。已经无所顾忌了,他要杀了风纪远。。。。。。乐心把匕首紧紧地抱在胸口,就好像保住了一条保命符,风纪远的保命符。
司桓宇并不急着理睬躲在里面的人,让小太监给他上一碗粳米粥。乐心闻言回身换了一件桃粉宫裙,从殿门口进来的小太监的托盘上将那碗粥端过。司桓宇眯着眼无声的看着她,桃粉真的很衬她的肤色,层叠的宫裙曳地,随着她的脚步一寸寸移动,在灯光下看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王爷处理朝政辛苦,夜里不宜多吃,少吃点垫一下肚子便可。”她都惊讶自己竟如此平静,许是风纪远的生死刺激了她。
司桓宇看一眼她淡淡的眉眼,接过粥和汤匙,细细的入口。他吃东西很认真,仿佛全神贯注在眼前的一碗寻常的粥上,雪白的脖颈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她面前。安乐心藏在袖里的刀柄悄悄滑落到手掌中。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只要瞅准了时机,她的刀会毫不犹豫的扎进他的脖子,如此,大家便都可以了结了。。。。。
☆、第86章 求你
司桓宇愤然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他只不过使了个小小的计谋,想不到这女人经不得试探,一听到风纪远有危险立马提刀就想要他的命。司桓宇恨啊,他掏心掏肺的对她,枉他是万人至上的主宰,只是卑微的想要一点她的真心,她却连吝啬都不肯给。司桓宇这辈子什么都尝试过,什么都得到过,唯独这一份拳拳之心是第一次,却被糟践的连渣都不剩!
他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以解心头只恨,手掐在她的脖子上,一分一分的收紧,她像一条涸辙里的鱼,被迫的张着嘴喘息。
“就凭你,还想杀本王?”那把黄铜短柄被他挥出去好远,他恨恨的看她,眯着的眼神风雷滚滚,“本王对你不够好吗?!贱人!!”司桓宇从未这样失态过,他吼她,骂她,甚至还想杀了她。
乐心被他掐的几乎要断气,司桓宇阴鸷狠戾的模样已经不能够恐吓住她,濒临死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她挣扎着,“你。。。。。。不懂爱,你没。。。。。。。有爱,所以你要让。。。。。。所有人都。。。。都像你一样活得不幸。。。。”
“闭嘴,你闭嘴!别拿那些恶心人的东西加在本王的头上,本王不屑!!”
“这。。。。就是,你可悲的地方。。。。”
“你放肆!!”
司桓宇在狂怒中将她甩出去好远,他看着她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空空如也的摆在他面前,司桓宇怔怔的看着。而远处安乐心因为痛苦的狰狞了容貌,她颤抖的身子蜷缩在一起,下/身的衣裙慢慢被浸染成嫣红。。。。。。肚子好痛,她好像感觉到孩子正在跟她告别。。。。不。。。。。
司桓宇面色苍白无华,“来人,叫御医!快!!”
乐心痛苦的闭着眼睛,嘴唇开阖,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司桓宇惊慌失措了,他抱着她却不敢随便摇晃她,一张魅惑的脸已经花容失色,“告诉我,你撞到哪里了,啊?撞到哪里了?”为什么会出血?
“御医都死了吗?!快点!”
常剑从来见过这么紧张的王爷,也惊讶于眼前的场景。常剑快步上前,跪在司桓宇面前,急道,“王爷御医马上就到,已经着人去唤了。您别急,先把公主抱到床/上。”
对,先把她抱到床上。司桓宇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锐气,连棱角好像都消失了。除了小时候被太子按倒侮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害怕过,变强以后的他再也不允许孬种一样盼着谁来救他。可是今天司桓宇怕极了,怀中的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消失似的。他怎么会真的对她动手了?可是他不动手,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乐心别怕,御医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你不能有事。。。。。。”
外间有动静儿,常剑折回来唤他,“王爷,御医来了。”
“还死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滚进来看人!!”
这个时间一般人早就入睡了,几名御医正睡着突然一阵紧锣密鼓的被人从床上挖起来,还懵着呢,太监把衣服往御医们身上一砸,抱起医箱,拉着人就往宝珍殿跑,嘴里慌里慌张的喊着,“大人快着点吧,去晚了大家的脑袋都不保了。”
御医们衣衫不整的在皇宫大内跟着太监奔跑,年纪大点的,一把老骨头跑到宝珍宫时差点没散了架。
跪在公主的床榻前请脉,一模脉象,吓得脸都白了。这。。。。公主未婚先孕。。。。
“再敢在那里犹犹豫豫,本王立马砍了你!”司桓宇揪着面色犹豫的御医的衣领子,扬言要杀人。常剑连忙上前求情,这会儿把人杀了谁来看病啊。
“回,回王爷,公主这是滑胎的先兆啊。。。。。。”御医跪在地上发抖,“脖间有淤青,嗓音俱损,依微臣看还有喉骨损伤。至于其他的。。。。。微臣还需仔细查看一番。”
滑胎?不仅司桓宇,满屋子听见这两个字眼的人都唬了一跳。
司桓宇阴沉的眉眼,再大的怒气也发不出来了。好,好的很,她永远都比他狠。
司桓宇闭上眼,“孩子几个月了?”
“回王爷,从脉象上看孩子已经两月有余。。。。。”
这个孩子。。。。她与风纪远一起消失那么久,呵,这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带了个孩子回来。内殿一片静寂,御医们跪在地上等王爷的示下,可是奇怪的是王爷得知自己的血脉,好像并不高兴。嗨,滑胎的迹象,谁会高兴的起来啊。
一只纤臂颤颤悠悠的扯住他的广袖,司桓宇顺着看过去。安乐心脸上白的毫无血色,生命仿佛失去了应有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