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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原嘴里喊着我的名字,我心里却开始想别的人。
没办法,每次想起曾奚的时候我就像着了魔一样停也停不住。
按照我以往的习惯,我通常会从和他初遇的那一刻起回忆,那些过往一点一滴穿针引线般绣满了我的心,直到记忆里燃起那场离别的大火,所有的回忆终以漫天飘扬的灰烬收场。
不过此时此刻我首先想到的却是我们的离别。
那晚他拼了命把我救了出来,然后骑马带着我狂奔了整整一夜,最后把我留在了一条湍急的河边,他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我知道他是奉我爹的命令将我送走的,所以我没有留他。
但是我知道这一别,再见遥遥无期。
我冲上前从后面抱住他,说曾奚,你要了我吧,这样我就永远是你的人了。
曾奚在我的怀抱里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扳开了我的手。
他转过身给了我一个狠狠的令人窒息的拥抱,说阿音,我会去找你的。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就走了。
很显然,他说了谎。
我抬眼看着床顶,心中恶狠狠的想妈的姓曾的臭小子,当初送上门的你不要,现在你就是想要都没的了!
我正满脑子充斥着恶毒的咒骂,身上的人突然不动了。
我一愣,看见何原恼怒的坐起身来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窗外山谷里再次遥遥响起一声细而尖的鸣叫。
我松了口气。
那声音是护法召唤堂主的,如果堂主身在龙池山就必须即刻赶往山下的冥栖厅议事。
何原整好衣衫后俯下身捏了捏我的脸,叹道:“你还挺走运啊。”
我干笑:“何堂主也知道我遇见你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何原也不生气,他站起身,拽了拽身上的锦袍,淫亵的眼神最后在我凌乱不堪的身体上扫了一圈,背着手就走了出去。
出门前他扔没忘记丢下一句:“阿音,你迟早会是我何原的人的。”
何原走了我才反应过来他没给我解穴。
我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吼一声:“何原!我/操/你大爷!你不得好死!你老鸟生疮!你一辈子不举!”
这一嗓子过于用力,吼得我自己咳了起来。
没一会儿,屋子复又静了下来。
我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右手手腕依然以极其古怪的姿势弯曲着。
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意识到,我现在的生活并不比过去逃亡的日子安宁多少。
龙池山是魔教盘踞的地方,这里不是世外桃源。
天珩教里像左护法白石那种爱刀胜过爱女人的教众少之又少,像何原这种衣冠禽兽闭着眼睛都能踩到一只。
我是天珩教教主顾牵机的徒弟。
可是当我甩出顾牵机这张镇教大杀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抡不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因此!在这种极端尴尬的情形下,我决定痛定思痛,认真思索并规划一下我的前路。
这是我人生中仅有的一次态度端正的反省经历。
通过这次反省,我对自身存在的潜在性问题进行了有针对性的排查后,认识到了以下几点问题:
顾牵机为人师的意识极度淡薄!
顾牵机只注重个人发展,从不带动徒弟共同进步!
顾牵机完全没有意识到爱护自己唯一徒弟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想了这么多后,我深深的打了个哈欠,感到疲累无比,于是决定提前结束自我排查,虽然我的反省结果一律和自己无关。
我强打着精神想着解决办法,最终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整顿师父的思想作风。
也就是说,只有坚决改造师父,让他发现我这个徒弟存在的重要性,这样方能体现我身为魔教教主唯一徒弟的尊贵性和优越性。
现在想想,我时音竟然浪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占着良田不耕地,真是活该落个颗粒无收的悲惨下场!
在我正准备满意入睡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改造师父。
师父就像隐藏在缭绕云雾后的皑皑山巅,就算他站在我面前,甚至抱我在怀里,我依然望不尽我和他之间参商般无可逾越的距离。
想到这里,我所有的坚信和动力在瞬间熄灭了。
我失落的闭上眼,决定还是先睡一觉。
不过在我昏睡过去的前一刻,我突然就灵光一现,而后做了一个堪称一劳永逸的决定。
这个历史性的决定就是:我要成为顾牵机心爱的女人!!
第四章
。
我要成为顾牵机心爱的女人!
若要让师父肯护着我保护我,成为他心爱的女人简直是不二选择!
虽然对于勾引男人魅惑男人这种事我着实没有什么经验,可是想想师父那古怪奇特的性子,八成也没有什么被爱的经验。
更何况整个龙池山能见到师父的女人只有千春和我,千春心里只有白石,所以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力。
这环境真是得天独厚!
我一个人吃吃笑趴在梳妆镜前,好像我的前途已经是一片鸟语花香春光无限。
可是那晚师父在书房抱着的女人又是哪来的?
想起这一幕时,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坐起身,细细把那晚的情形又回想了一遍。
虽然我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吃错药了,但他千真万确是在亲吻一个陌生的女人。
其实师父也是饥渴的,只是平时不敢表露?我无节操的揣测着。
不对,魔教教主玩儿个女人又是装失忆又是变性格,犯的着装成精神分裂吗?
精神分裂?!?!
我操…… 我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精神病吗?我要去勾引精神病人吗?
我打了个哆嗦。
一定是我揣测的方式不对。
不管怎么说,不能因为师父仅有的一次不正常而放弃我完美的计划。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梳子开始梳妆。
为了有一个好的开始,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沐浴完毕决意精心打扮后再去给师父送饭。
我摆正了铜镜,仔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的照过镜子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美给谁看。
我唯一愿意为之梳妆的男人至今没有音信,生死未卜,我甚至忘了十八岁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岁月,而我的岁月从两年前开始就没有了铅华。
不过尽管如此,镜子里这张脸依旧能甩千春两条街。
我往镜子前凑了凑,贴近了打量着自己:光洁白皙的脸,双瞳剪水的眼,精致小巧的鼻,似花含露的唇。
我挤了一丝微笑,看上去又多了三分明艳。
然后我再次吃吃笑倒在梳妆台上:长期的流离失所逃命奔波,我竟然没有长歪!
我给自己梳了个温婉的发式,取出昨日下山采购的胭脂,挑了一点儿在手心抹开,轻轻搽在脸颊,又用黛粉浅浅描了眉毛,最后用浅绛色点了唇。
临出门的时候,我瞥了眼镜子的自己,的确比平日里素面朝天的那个时音美艳太多。
我得意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自从我坚定了“拿下师父”的想法后,我忽然就觉得生活里好像多了个可以为之努力的目标,这个目标会让我告别死气沉沉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我是个有目标就会很有干劲的人。
清晨的龙池山刮着很冷的风,却吹不散我胸膛里鼓荡的能量!
我照例先去灶房领了师父的早饭,然后拎着食盒朝斗羽峰走去。
路上遥遥看到了练刀回来的白石,我忽然想起一事,忙远远唤了他一声,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白石回过头,我看见他一向面瘫的表情竟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白石,何原何堂主他还在山里吗?”我左右看看,似乎何原会随时出现一般。
白石盯着我看了一阵,道:“不在。”
我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去。
“是有新任务了吗?这次去多久?”我又追问。
白石道:“嗯,不知道。”
“哦。”我点点头,虽然并不确定何原什么时候回来,但至少眼下我不会有危险。
那天我睡醒后发现穴道自行解开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缝了一个写着“何原”名字的小布偶,然后给布偶的下身缝了一根硕大无比的男//根,接着抓了一把绣花针,把那玩意扎成了狼牙棒。
这么想着,我的脸上不自觉就流露出了恶毒的笑,再抬头就撞上了白石怪异的眼神。
我心里打了个突,唯恐被怀疑了。
白石看着我,微薄的唇抿成的一条线,表情极端严肃。
我被他看得脚底生寒。
“挺好看的。”片刻后白石生硬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绕过我走了。
被白石夸了一句,我倒没觉得如何开心。
因为我在想千春竟他妈的不在场!
不过能让惜字如金的白石开口说一句好看真真是不容易的。
所以告别白石后,我心情大好的拎着食盒上了斗羽峰,一路上各种猜测师父看见我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满面春光的走进师父的庭院,然后发现……师父不在。
我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他。
我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扔,然后坐在凳子上发起了呆。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师父房前屋后开着不少白色的野姜花。
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种野姜花,师父却说那些都不是他栽下的,等我再追问花是谁种的时候,师父只是随手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野姜花插在我的发间,然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站起身,决定去找他。
我比平时早起了一个时辰用来梳妆,这番努力总不能白费了!
我回忆着师父常去的几个地方,挨个找了过去,最后在青冥台看到了他的身影。
青冥台是一方不大的石台,周围环绕着盈盈湖水,师父偶尔会去那里打坐。
只是鬼才知道师父是不是真的在打坐,至少上次我路过的时候,就看见师父坐在那里微垂着头,墨润的长发散散的坠在身前。
我心说哪有那样打坐的,等我蹑手蹑脚的走进一看,才发现师父根本就是睡着了。
不过师父今天看上去似乎的确是在静坐调息。
我沿着石阶走下,隔着湖水远远的看着师父。
不得不承认,师父真的是让人一眼看去就再也无法忽视的存在。
他盘腿端坐在青冥台上,双肩微垂两眼轻阖,眉目间凝着凛然的端肃,头发一丝不乱的被黑色发带系着,一身的孤清虚淡。
四处找师父是件很耗体力的事,于是我坐到了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顺便打打腹稿,等师父打坐完来一番嘘寒问暖什么的。
我想师父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跑过来找他,等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就会既真诚又柔情的告诉他我想他了。
我对自己的演技向来放心,尤其擅长表达出“真心实意”,虽然我练得最纯熟的其实是那句“爹我真的知道错了”。
湖面上浅浅浮着淡淡的烟波,我默默的看着师父的眉眼,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从师父的眉间感受到了让人不自在的煞气。
我跳下石头往前走了几步。
空气间像是飘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凛冽,我紧盯着那个端坐在石台上的人,呼吸间嗅不到一丝平时我所能感受到的冲淡,反倒被一股凛栗邪气压迫的心头发慌。
蓦然间我反应了过来:他不是平日里那个丰神潇洒的顾牵机!
我不由撤足后退,谁知刚退了半步,师父突然就睁开眼朝我看来。
只那一眼,我就十分确定师父又犯分裂病了。
我被他那杀气弥漫的眼神看的手足皆冷,我试图去扶身后的大石头,就在此时,师父猝然间跃起,如一只巨大的鹰隼般踏湖袭来,孑然的身影卷起盛气凌人的强势。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带着逼人杀气的男人降落在我身前,然后我便再次感到脖子一疼,被他拽到了身前。
“看够了?”师父低头看我,低沉的嗓音带着三分戏弄。
原来这家伙早就知道我来了!
我思如走马,决定以柔克刚。
“没,没有。”我打了个磕巴,没办法,此时的师父一脸冷傲一身强势,面对这种霸绝无双的魔教教主,我完全没法自如发挥。
“那你要看多久?”师父冷冷的挑起唇角。
“多,多久都看不够。”我依旧磕巴,本该是一句柔情爱慕的话,让我的颤颤巍巍给崩坏了。
哦?师父眼里闪过不明的意味,道:“时音徒儿,是你吧。”
我忙不迭点头。
“来做什么?偷功?”师父又问,他没放开钳着我脖子的手,反倒是把我拉得更近了。
我心中叹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来做什么”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