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恼怒,扫了眼庄晓的报名表,上面龙飞凤舞的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庄晓淡定的看着我一把抓起他的报名表,洋洋得意道:“你以为我会像你那样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么?”
指挥使重重哼了一声。
曾奚低头看向桌脚。
我垂眼一看,“特长:胸口碎大石,铁喉锁长枪。”
……
我将手里的信纸放回桌上,由衷的说:“我觉得我比庄晓要诚恳的多。”
说完我高高扬起头,用鼻孔鄙视了庄晓。
那天过后,入选培养计划名单的自然没有我和庄晓两个人的名字。
庄晓当然无所谓。
“你说你一个魔教右护法跟我在这瞎搀和什么呀!”我无比匪夷所思。
“当然是为了在这些凡俗人类的面前体现我的酷帅狂霸拽。”庄晓抖动着两条修长的眉毛,一脸没个正经的揽过我的肩头,“走吧,为了安抚你这颗落榜后备受打击的心,我请你上春风楼搓一顿呗。”
我反手一巴掌朝他脑袋抽去。
庄晓笑嘻嘻的躲开了。
之后我决定去求曾奚,希望他能给我开个后门,让我加入刺客培养计划。
叛变后,曾奚不再是太微王朝封的都尉,而是鹰翼军的副指挥使。尽管他依然得到了大昌帝王的重用,可他看上去似乎并不很开心。
我选择在大清晨守在演武场外等曾奚出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庄晓才不会幽灵一样跟在我身后,因为他喜欢睡懒觉。
曾奚没料到我会单独来找他。
他显得很意外。
“阿音。”他的声音掩不住淡淡的喜悦。飞扬的墨眉依旧俊逸,眉眼间却总像是沉淀了什么挥之不去的心事。
我冲他笑了笑。
这一个多月来,我从来没有单独找过他,他也没有私下见过我。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去跟他说些什么,他对我这个“教主夫人”的称呼始终是存疑的。
但我一直在回避。
我抬头看着曾奚,他依旧高我很多,看我的目光也一如从前那般温暖。
“阿音,这么早过来,有事?”他问我。
我点头。
“那个……能不能开个后门?”面对曾奚的时候,我通常喜欢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嗯?”曾奚显然没有明白。
“让我参与刺客训练。”我说。
曾奚的脸上浮现了明显犹豫的表情。
我不由上前半步,道:“曾奚,你比谁都了解我,你知道我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我需要的不是米虫一样在军营里混吃混喝。”
“可是阿音,要成为刺客需要付出非人的代价。”曾奚显得很忧虑。
我点头,“这些我都知道。”
曾奚深深的看着我,陷入了沉思。
“阿音……”他才一开口,便被一个讪诮的声音打断——
“别想啦,对一个刺客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能力有多强,而是他的运气有多好。像阿音你这种睁着眼都能踩到狗屎的人来说,你的参与只能成为刺客教学中的反面案例。”
我深吸口气,缓缓转身启齿:“庄晓,你的狗嘴又在努力往出吐象牙了么?”
庄晓临风冲我妩媚一笑:“谁家狗嘴能长这么好看?”
顺理成章的,庄晓再一次搅黄了我的后门计划。
就是这样,每当我与曾奚单独接触的时候,庄晓便会毫无征兆的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然后以各种方式把我带走。
我一度怀疑庄晓是不是师父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
“换个词行不?”庄晓说。
“奸细!”
“呃……”
“搅屎棍!!”
“……阿音,别这么骂自己啊。”
“看来你果然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我笃定道。
“阿音,当初你求我送你过来,我二话不说两肋插刀带着你跨马就跑,哪曾有机会禀报教主,是不是?这些你也都看见了的!”庄晓十分冤屈。
“那为什么每次我求曾奚给我安排训练,你都要用各种方式阻止?”
庄晓发出一声忠臣般的慨叹:“你是我大天珩教教主夫人,怎么能在这受苦受累!”
他没说完,我已扑了过去。
眨眼后,庄晓表情抽搐的看着我伏在他肩上痛哭流涕的哀嚎道:“庄晓啊你就回龙池山吧你在这里领不到工钱的你就放了我吧……我携着全家的亡灵跟你拜谢了啊呜呜呜呜……”
庄晓淡然的抽出手帕递给我:“把鼻涕擦了先。”
我接过手帕捂住脸。
“哎……”庄晓口气软了下来,“别哭了噢。”
我“哭”的更厉害了。
“再哭我也不会走的啊。”庄晓又是一声长叹。
哭声戛然而止,我冷着脸瞥他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半个月后,我被曾奚安排进了刺客训练的候补名单。他告诉我这是成为正式学员的唯一途径,我很感激他的帮助,他却只是笑笑,笑的温柔又伤凉。
所谓候补,就是打杂。
每天替正式学员们跑腿,做饭,洗衣,磨兵器,搬训练用具。天不亮就要起床打水烧火做饭,过了子夜还有很多衣物没有规整完毕。有时候还免不了被正式学员们故意找茬打骂,一件衣服洗三五遍都是常事。
那段时间我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提升,每天头刚刚挨到枕头就扯起了呼,没一会儿就睡的比猪还沉,一觉到醒,连梦都没有。
这样挺好。
因为没有梦,就不会再梦到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阿音:(PД‘q。)?。'゜庄庄你就回去吧!!
庄晓:﹁_﹁ 想的美。
不要问窝师父去了哪里~~~这个问题下一章就知道鸟~~~~╮(╯▽╰)╭
PS:谢谢栗子,花花还有颜和的雷子~~么么么么哒~!
48章
番外之顾牵机(一)
【1】
起初;顾牵机是打算把时音强行带回来的。
但是后来他没有这么做。
顾牵机牵着他那匹盗骊站在山风深重的谷口;半天没有动弹。一人一马远看上去颇有几分荒芜了残年的感觉;可是他只是站了许久;接着转了个头就又回来了。
看着英明神武的教主大人突然折了回来,天珩教众弟子登时缩回了脖子,纷纷作鸟兽散各司其职去了;内心却都觉得匪夷所思。
放走时音姑娘,这绝对不是教主大人的个性。所以他们宁可相信自己顶礼膜拜的教主大人是因为抵受不住凛冽呼啸的山风;所以被吹了回来。
顾牵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教众有那么多奇怪的心思。
他牵着马站在谷口那么长时间;其实也只是思考了一个问题。
从帐内冲出来前,小槐问他,你想好怎么面对阿音了吗?
顾牵机只是背影微顿;继而出了门。
想好了吗?
似乎没有。
孩子的事还是昨天白石告诉他的。
为此白石硬生生的接了顾牵机一招突如其来的勾手;肩头被顾牵机猛然扣住的五指攥的几近碎裂。
“你再说一遍!”顾牵机又问了一次,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快要将白石的肩胛骨捏断。
白石惨白着脸,声音却平稳不变:“您追了睚眦,阿音落了下来,不幸小产。”
白石便是这样,什么话都不愿意多说,也不愿意说的详细。
可顾牵机依然认为白石话说的太多,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到。
“下去。”他颓废的松开手,拿过桌上的白玉睚眦,有气无力道:“把这个也拿走。”说着,他没等白石走上前便先行松了手。
睚眦坠落,碎了一地。
顾牵机垂下眼看着四分五裂的震教之宝,良久没有意识过来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更没有意识到那个面目可憎的神兽刚才毁在了自己手里。
因为他的世界早已先一步崩溃了,他的心也不比地上的石渣少上几条裂痕。
白石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留下顾牵机一人呆立在屋里。
顾牵机在想,这是他杀了他的孩子,不是裴逸,是他自己。良久良久,他的脑海里只回旋了这一句话。
他辜负了他给时音的诺言,现在回想他的信誓旦旦,每一句都是莫大的讽刺。
那么她呢?她在醒来后,是释然的解脱,还是疯狂的哭泣?
还是……深深的失望?
顾牵机缓缓闭上眼,仰面倒了下去。
次日他便牵着坐骑奔了出去。
然后就那么在谷口站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时音,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更棘手的是,他不能逃避。
尽管他曾经随心所欲的无视过时音的身世,她的情仇,她的真心所在,可现在似乎都行不通了,他潇洒不起来,也超然不起来了。
顾牵机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用情至深。
当一个人再也无法以自己为中心的时候,他就没办法罔顾一切,因为他的心给了他在意的人,他就有了接踵而来的顾忌。那些思虑都会变成他的茧,将他一层层的包裹了起来。
他仰起头。
天上地下,只有空洞的风。
“风大,回屋去吧。”小槐走过来替他披了件长衫,关切一如以往。
顾牵机微微侧目,不说话。
小槐开始怀疑顾牵机是不是在看自己,他的目光空茫无所着落,眸中似是印着弥天大雪。
“如果是你,你会原谅为师吗?”他凝滞的眸光颤动了一下。
“不会。”小槐道。
顾牵机黯然。
“但不代表永远不会。”小槐又道。
“为什么?”顾牵机问。
“因为我是爱你的。”有爱之人永远无法轻言原谅。
“可她不是。”顾牵机移开目光。
“她是的。”
顾牵机薄唇微动,不置信道:“你说什么?”
“她是喜欢你的,甚至喜欢到不知所措,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静了一会儿,顾牵机才道:“所以她不会原谅我,是吗?”
“或许……你可以等。”小槐道。
“等什么?”顾牵机问。
“等她不再纠葛这件事。”
顾牵机淡淡道:“我等不了。”
小槐愣了下。
“一天也等不了。”顾牵机恢复了一贯对他人漠然的神情,继而缓步离去,飘落的木叶在他脚下沙沙作响,声音寂寞寥落。
那天晚上,小槐端着热乎乎的甜汤掀开了顾牵机营帐的门帘,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一盏油灯几近枯灭,阵阵凄冷扑面而来。
小槐悄然退了出去,回身看了眼黑洞洞的谷口,端起碗自己将甜汤慢慢喝了干净。
【2】
“能喝一杯吗?”
顾牵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庄晓硬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红了脸。
顾牵机看了他一眼,将茶杯推了出去。
“桂花酿。”他吩咐道。
片刻后,店伙计抱着一小坛桂花酿敲响了门,庄晓这才意识到顾牵机没有说笑。
庄晓认识顾牵机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
纵然回到过去那段年少轻狂的时光,他也未曾见过顾牵机沾过一滴酒。
酒水入碗的声音很是动听,入口时却带着些微的辛辣。
“庄晓,你胆子也真够大的。”顾牵机的神态安静平和,看在庄晓眼里却直犯冷气。
“属下……”
“你也别叫属下了。”顾牵机垂眼。
庄晓犹豫了一下,继而往椅背上靠了靠,“就算我不带她走,她自己也会走,况且我也知道你会追来,不过……”庄晓喝干了杯中剩下的酒,道:“不过没想到你比我预想的要来的迟。”
顾牵机转着手里莹白色的小酒杯。
“你有闲心在这里喝酒,不如快把她接回去吧,她病的不轻。”庄晓缓缓道。
“她需要休息。”顾牵机微微转头看了眼在一旁兀自沉睡的时音
看见时音的时候,她正在车厢里睡的不省人事。她的手紧紧攥着毯子一角,好像谁要跟她抢那毛毯似的。
顾牵机看着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伸手将时音抱了出来,她缩在他怀里,转了转头,硬是把脸塞进了顾牵机的臂弯里。
“……”顾牵机无奈。
怀里的人身子发烫,他搂紧了她,然后大步进了一家客栈,直奔入上房。
斟酒的声音让顾牵机收了收神,他看了眼那支未燃尽的血鲸盘香,那东西至少会让时音安稳的睡到明日正午才会醒来。
想着,他又举起了酒杯。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庄晓觉得有些想不通。
“现在。”顾牵机垂眼浅啜。
庄晓叠起一条腿,他很久没有和顾牵机如此不分主仆的说话了,这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好在他这个人对于生疏的东西,很快就能热络起来。
“接她回去吧,我不知道她能撑多久。”庄晓叹气,“虽然这丫头平时看上去顽强的跟什么似的,可她最擅长的其实不是承担,而是逃避。”
“你很了解她?”片刻后,顾牵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