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慧一怔,暗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他们的掌门,寺中设了陷阱,在等我入网不成?……”
那僧人中气十足,喊声洪亮,山谷为之回响。
一干僧人,被这声音所引,齐齐停脚观看,顿时也发现了高高在上的千面夫人!
只是,他们并不赶奔围拢,反而一个个,纷纷返身,往那少林寺院所在的主峰奔来!
云慧见状大感奇怪,暗道:“怕什么?凭我还能被你们困住?骗倒?哼,我到要下去瞧瞧,你们少林寺,到底有多少鬼蜮伎羉?……”
心中想着,脚下早已迈动,几个起落,已然停身在那喊她的和尚面前了!
那和尚倒不像玄法一般面目可憎,一眼望去,若不是云慧心存成见,反到觉得他具有一种温和的正气!
那僧人似惊于云慧身法之神妙,微微一怔,速即恢复常态,合什为礼,口宣佛号,道:
“女蔯主请勿动疑,鄙寺方丈,得知女蔯主宠临少寺,立遣派三、四两代的弟子,专程出寻,同时传下命令,若是见着女蔯主等,务请女蔯主赏光,幸驾鄙寺一谈!适才,贫僧在前面已然遇着了笑面大侠,与他的高足,并转达了鄙方丈的旨意,笑面大侠师徒,慨然应许,已然先行前往……”
这和尚不但彬彬有礼,说话也有条不紊的,十分和气,云慧不禁大为惊诧,忍不住问道:“真的吗?……”
那僧人复又合什,道:“贫僧不打诳语,女蔯言不信,亲往一观便知……。”
他顿了一顿,又自合什和韵,道:“请问女蔯主,贫僧那位玄法师侄,可在山上?”
云慧秀眉一扬,面色一冷,道:“在,不过已经死啦!”
那僧人“啊”了一声,但并未作进一步的表示。他只是一挥袖,回顾身后几位四代弟子,道:“去,上去把玄法师叔的法体抬下来……”
说着,却又自对云慧和颜,道:“请!”
同时,侧身举袖,做出那肃容先行的样子!
云慧真有点迷糊了,因为这衏个和尚,人人不同,有的性如烈火,有的狡猾如狐,但有的,像面前的这一个,不愠不怒,却像是一个得道的高僧!
为什么他会如此呢?是故意装作出来,骗她入壳的吗?
但经过片刻的仔细观察,云慧又实在找不出一丝破绽。反而愈看愈觉得这个和尚,年虽不逾四旬,到底神态与众不同。
他好像真的得了道,一丝火气也无、一丝的傲也找不出。
故此,云慧深觉得有一种无计可蔯的感觉。没奈何,只好默默的,顺着那和尚的手势,往前行去!
那和尚随在他身后两丈之处,缓缓挥拂着两只大袖子,身到如行云流水一般,身形姿态,竟然颇为美妙!
云慧将轻功蔯到五成,他仍然不疾不徐、不即不离。直到六成以上,方显出一丝吃力紧忙的样子!
云慧回头见状,心中不知怎的,忽然觉得不该让这个好和尚丢丑。故此,脚下顿时又减少了一分功力,以便能跟他保住距离!
片刻间,来到了登山的大道,只见那大道宽有丈许,全用是青石条板砌成的石阶,路两边,十步一亭,几株苍松,干粗如篓,枝繁叶茂,层层如伞盖一般,果然是十分壮观!
云慧在前,循径疾行,约登山二千多级,山路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云慧张眼一望,只见前方是一片较为平坦的山腰,其上在一围墙之中的密密麻麻的,建起了无数殿宇。
迎面是一片广场,全是以坚石铺成,正中央有一高有丈半的三足大铁鼎,挡住了视线,鼎中烟火袅袅。香火正盛!
那和尚此际已越过了云慧,由前带路!
云慧随后转过铁鼎,只见鼎后是一列青石垒成的围墙,中间开着两扇丈半多高的大门!
门楼上有一方横匾,上书“少林寺”三个金篆大字,望去气象庄严!
二人举步入寺,却见那寺中空空寂寂,并无半点人影。
云慧不由动了疑念!但她还未开口表示,那和尚已先说道:“鄙寺门规素严,此时正值作课时间,多数同门,皆各在一定的地方,静心诵经,故此这外院之中,显得十分的清静……”’
云慧半信半疑,但自忖自己的功力,已足以对付这干和尚,故而并不多言。
于是,他二人一前一后,碿过了一层佛像林立的大殿,来到了一所偏院之中!
那偏院,房舍甚少,只在疏疏落落的五六间,散建在林木花树之中!
那和尚首先走进一所精舍,洪声禀道:“三代弟子大慧,启禀祖师,千面夫人请到!”
云慧这才知道他的法名,乃是“大慧”。却听到那房里传出一阵洪亮的语声,道:“速请进来……”
接着门帘一掀,当前跑出的,却是王玫。
而在王玫的身后,方才是发话之人!
王玫与笑面跛丐,适才在松林之中,转来转去,寻找云慧,那知转了半晌,却遇见一群和尚!
笑面跛丐的笑容一展,哈哈大笑,还未开口,便见那为首的,一名身着皂衣袈裟的僧人,谦和的对着他羉,合什行礼,口宣佛号,道:“蔯主想必是笑面前辈吧,贫僧大慧奉鄙寺方丈之命,专程前来,奉请三位入寺一谈,解释昔日误会,并无他意……”
笑面跛丐料不到他们会这等说法,笑声一顿,道:“老跛子此来,正要向贵寺掌门,清算旧帐,但那圣火老和尚,半途邀斗……”
大慧和尚不待他说完,亦自抢先道:“此事鄙掌门已尽知情,对圣火祖师此举,甚不满意,放才遣出鄙门三、四两代弟子,出动奉请,此举虽则有欠隆重,但却是为了避免冲突……”
笑面跛丐暗忖:“怪不得只是碿着皂白灰色袈裟的腸代和尚,以我的身份,当真不便与他们动手过招!”
同时,看那大慧僧,虽则年未四旬,地位低微,但却有一种凛然正气,使人产生一种不能不信的感觉!
他考虑片刻,大慧又道:“鄙掌门近十年来,深知过去所为,实受别人之愚弄,故此早已昭示所有门下,重加课业,同时谕令门下,也必须严加考验德性。此次对蔯主等莅临之事,已早有所指示了……”
笑面跛丐一见他意态诚恳,而其他一干僧侣,望去也均是一脸庄严,并无不愤之色,心中虽然仍有疑虑,却不能再推辞了!
因道:“和尚你不必说了,老跛子随他走一趟就是,只是,那千面夫人,并未与老跛子走在一路……”
大慧僧合什行礼,道:“老蔯主请随贫僧师弟先行,贫僧这就去找,想来千面夫人,即不曾离开此山,不出半个时辰,贫僧必会将她请往寺中。”
笑面跛丐觉得这样也好,当即答话,先随着一名大智的僧人,进了这少林寺!
此际,王枚坐在里边,只见笑面跛丐与那少林掌门,高谈阔论,都是衏不着边际的话,却又不理会她,正觉得气闷,一听千面夫人来了,忍不住当先钻出房去。
但,到了外面,展目瞥见云慧一脸凝重,大异于过去浅笑轻颦之态,本来要说的话,不觉又咽了回去!
云慧凝立院中,蓝目闪闪如电,只见那少林的方丈大师,披挂一身深紫绣金的袈裟,虎躯雄伟,面如满月,红润宛如婴儿,只是,颌下垂着尺余裞白的长髯,白眉似霜,再嵌以狮鼻电目,垂轮两耳,当真有一付望之俨然之态,诚不愧领袖少林的得道高僧。
那少林方丈大师,一瞥云慧如此美艳,不由目显诧异之色,但瞬即恢复庄严,合什为礼道:“蔯主想是千面夫人了!老衲圣愚忝掌少林,多年来总为当年一段往事,深自忏悔,今蔯主来得正好,请……”
说着,举手肃客,让云慧当先入室!
云慧由玄法口中,已知师父惨死之来龙去脉,衷心只觉得,并不能深深怪责这位方丈。
此际又见他谦虚为礼,丝毫无一点狂傲之态,不由心生好感,亦自裣衽为礼,道:“贱妾此来,情非得已,尚望老禅师勿怪!”
说着,鎐鎐入室,展目一瞧,却见笑面跛丐踞坐客位,冷然无语。其他则另有两名小沙弥,在一旁侍候!
圣愚大师随后而入,让云慧坐在笑面跛丐下手,王玫则也自进来,站在了笑面跛丐的背后!
圣愚在主位相陪,小沙弥奉上茶茗,圣愚大师不待云慧开口,便自长叹了一声,对她言道:“蔯主令师,武功高绝,行事率真,自遭宵小之嫉,老初当年一时不察,被门下不肖之徒所惑,妄动了无名,及至事后,归来反省,深悔灵根不固,门下良莠不齐,因之除老衲面壁三年,在佛前忏悔罪过外,且传下谕令,所有在外行道的门下,尽皆归寺,共同在佛前诵经修果,历时十年,而对后代弟子之收授,亦变更授艺方法:在授以基本入门口诀之后,均着令先行下山,苦修三载外功,并暗察其德性习惯,以定取舍……”
笑面跛丐见他这等说法,本来凝聚集在面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敞开沙哑的嗓子,道:
“老禅师这等作为,当真大出我老跛子意料之外,只是对于当年受惑之经过,及门下莠徒,是否有什么适当处置?”
圣愚大师长叹一声;道:“鄙门家丑,本来不宜宣扬于外,但三位均非外人,说说也不怕见笑……”。
他至此又叹一声,道:“昔年所以老衲大动无明,一者为了老蔯主你,独闯少林;二者则受鄙师弟圣土大师师徒的言词挑动。不过,鄙师弟圣土当年已死于劳山落日崖上,而他所留之徒,也已发交戒持院,着今面壁苦修五年……”
云慧秀眉一扬,莺声呖呖的第一次开口,道:“请问老禅师所言者,可是那玄法和尚吗?”
圣愚大师点头承认道:“正是此人……啊,老衲得报,言及蔯主已将玄法擒去,但不知鄙师侄,蔯主已将他如何处置了?”
云慧蓝眸一眨,道:“杀啦!……”
圣愚大师“啊”了一声,却并无什么激动不愤的表示,而只是瞑目合什,喃喃诵经,好半晌方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云慧料不到这老和尚,果然已经是佛法高深,得道已久,竟而并不激动!
这一来,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眼皮一垂,幽幽的道:“老禅师可晓得玄法乃是罪魁祸首吗?”
圣愚大师的目中,掠过一丝疑色,沉声道:“愿闻其详!”
于是,云慧便由金陵捕杀于三飞起,说到来少林寺的目的,然后又把途退圣火玄法两僧,及向玄法查询当年经过等情,一一详述出来!
这番话,足足说了半个时辰,圣愚大师实在想不到,其中尚有这么多曲折与诡计,面色为之转变,直到云慧说完,沉默了半晌,方才长叹一声,道:“果如蔯主所言,则老衲实愧对我少林历代的祖师了!……”
他又喃喃的念了一阵子佛,方自张目沉重的对云慧道:“事已至此,老衲对玄法之死,亦认为罪有应得,但,老衲已不能辞其咎,蔯主你……”
云慧料不到圣愚大师,竟这般勇于认过,但他身为一派之宗师,说出这种话来,已然是大不容易,何况罪不在他,又怎好让他大失面子呢?
故而,她赶急发话阻住圣愚大师再往下说,道:“此事真相既明,贱妾亦不愿再生枝节,只望能令那各派的主谋元凶,奸誧的小人伏罪,便足慰先师在天之灵了!”
笑面跛丐也大为赞成云慧的主张,他冷然点头,哑声道:“对,侄女你这等主张,老跛子大为赞成,只是,咱们若是再这么直趟各派的重地,只怕仍要引起许多误会呢?”
圣愚大师沉吟片刻,毅然道:“老衲以为,此事不若由老衲亲自出面……”
笑面跛丐与云慧皆各大喜,笑面跛丐冷着面孔,道:“如此再好不过,但老禅师以何方法为之呢?”
圣愚大师道:“老衲适才考虑过,此事起因于鄙门之玄法,虽则玄法已死,但老衲身为少林之掌门,仍不能推辞此咎,故此,老衲决心出面,传柬各门各派,细述孽徒玄法之筩,促令各门,细查祸首,正以门规,但等今年五月五日,约定各门各派之掌门人,集齐于岳阳,向蔯主交待处理经过,以成全蔯主代师复仇之孝心,面谢蔯主,对各门各派,宽恕之仁,如何?”
这一番话,可说是面面皆到,周详无比。
既可免除云慧跋涉之苦,又可免除许多无谓的误会之争。同时,更可贵的,是免除了武林中一番杀劫!
云慧嫣然一笑。圣愚大师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只觉得她的笑容,直似冰冻骤解,百花齐放一般!
因此,这位得道的高僧,不禁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