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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自从将自己的一袋珍物交托于王敬实,便不曾再加问闻,但这时一见,心中一动,不由忖道:“不知这王老板,是否按过去所计划,去救济灾民?”
想着,霍见王敬实突然离开那四位大汉,向这边走来。
龙渊心头一惊,以为他识出自己,下意识的摸摸面颊,这才想起,自己的化装已然洗去。
此际,那风兰却已站了起来,微颦柳眉,浅浅一笑,樱唇微微张,尚未开言,却见那王敬实,一揖到地,道:“姑娘可好,龙少侠不曾来吗?”
风兰柳眉紧紧一皱,道:“王老板少礼。龙少侠另有要事到别处去了,王老板有什么事吗?”
说罢,又介绍王敬实与武夷婆婆众人相见。
龙渊装作不识,寒暄着请他落座,武夷婆婆与云慧,均知当日龙渊慨然赠金之事,故想知道他是否已用于救灾,便都客气的让他坐下。
王敬实略一逊谢,落座道:“龙少侠侠风盖世,小人衷心感谢!近半月来,小人东奔西走,便是为着变卖少侠所遗的珍宝,购买粮米用器,以济巢湖灾民……”
接着便将处理方法,述说一番。
原来,龙渊果然是慧眼识人,王敬实虽则一介商民,却具有侠义肝胆。
他自得龙渊一袋珍物,第二日取出二三件来,先偿还了债务,同时将那夏阁镇数家粮行,所存料粮,一齐买下来,又加雇账房伙计,按过去的方法,只要是附近灾民,来行具结,即可按人口多寡,领取若干粮米。
王敬实自己,则携了其他的珍宝,连夜兼程,赶往合肥,估价变卖。
但龙渊那一袋宝物,价值百万以上,无一件不是价值万贯,合肥虽是皖省的省会,却也无一家珠宝行,能够一起买去。
王敬实无可奈何,只卖了少许,共值二十几万,换了数千斤米粮,雇人运回巢湖,余钱则在湖滨四周的镇上,另购下十多家米栈粮行,前往金陵加以变买。
经过这数宗巨大的买卖及放账,王敬实顿时成了巢湖附近的名人财主,万家生佛,成了无人不知的人物。
王敬实私下深觉受之有惭,皆因这银钱多是龙渊所赐,并非自己所有,如今不料想自己得享此誉,而龙少侠却不知所踪。
他不敢自满,更且居安思危的想到,目下巢湖,天下黑白两道之雄,云集未散,若此举传入黑道绿林耳中,多半会引起垂涎,而必思图劫执。
故此,王敬实不敢过分招摇,悄悄的雇了合肥最大一家“四剑镖局”的四位镖师,充当保镖,循水路前往金陵,今日正是路过此地。
武夷婆婆听罢,喟然叹息,道:“王老板诚实无欺,诚属难得之极,以老身推断,此次金陵之行,前途必有阻碍。皆因老身在巢湖之际,亦曾闻及途说之言,王老板身携重宝,买卖救灾之事。此举侠义门中,或为王老板忠义感召,不敢做下招人非议之事。但绿林黑道,素操无本生涯,像王老板这等肥羊,岂肯放过,这数日来,王老板所以平安无事,以老身想,可能因近日正当群雄云集之际,使黑道只不敢下手之故,但若再往前,就不敢一定了。”
王敬实闻言大惊色变,道:“若老人家所言属实,小人性命虽不足惜,但岂不有负龙少侠所托,损及巢湖一带数千百口性命吗?”
风兰亦急了起来,道:“奶奶,这事我们可不能不管哪……”
龙渊心中颇觉惭对王敬实,皆因他只要有了银钱,便能顺理成章的将事办妥,却未虑及财能招祸胎,这句古训。故此只将珠宝留下给他,却不想给他留下个杀身的祸胎!
龙渊故不等风兰语毕,便自反常的抢着道:“王老板但请宽心,俗语说‘吉人天相’,王老板上体天心,侠义可风,想来便有那毛贼之流,妄图渔利,亦必不能得逞的。”
他这说十分涵蓄,在座数人只有云慧明白他已决心要在暗中保护这王老板了。
武夷婆婆既不明白他弦外之音,闻言瞥了他一眼,心中却以为他乃是读书人之见,不务实际。
故此,武夷婆婆喟然长叹一声,说:“年轻人那知江湖多誧,世事险恶,如今虽值太平年月,黑道绿林,却仍然多如牛毛,平常日子,因各有地盘,私定勒索陋规,商民善亦多按规缴费,故未曾出大乱子,如今王老板身挟重宝,价值不赀,以老身推断,毛贼们决不会仅取常规索费,便能满足的。”
王敬实闻言,更加惊骇,呐呐尚未开口,武夷婆婆却又接口道:“不过老身既然遇上,说不得只好重作凭妇,与毛贼们周旋一番了。”
王敬实一生为商,并不了解江湖掌故,也根本不晓得武夷婆婆乃何许人?故此,惊慌并未消除。
武夷婆婆看在眼里,心中裞亮,便道:“王老板,你将那四位镖师请过来谈谈好吗?”
王敬实连忙应好,过去一说,不一刻带那四人过来,其中之一,方面大耳,年约四旬,双目盼顾有神,发须偾起老高,步履间沉稳异常,似颇有一番功力。
他率先趋近,双手抱拳,对武夷婆婆,恭敬一揖,道:“在下方直民,得见婆婆仙颜,实属终身之幸,今承宠召,不知有何见教?”
原来这方直民,正是合肥“四剑镖局”的总镖头,人称“单剑震皖南”。
他籍属合肥,家资甚富,性情豪迈,喜结江湖异人,与华山一系,渊源颇深。
幼从九华山“广济寺”主持金面菩萨玄通习艺,出师归里,与所结义弟,“八卦剑”王三里,“大罗剑”张坦,“江北一剑”西门阳,开设了四剑镖局。
十数年来,四剑镖局走北闯南,因未曾接过大镖,倒也未出过乱子。
这一次王敬实在合肥城中,因见四剑镖局的宅第连云,十分宽大,这才聘为保镖,单剑震皖南方直民,虽然接了下来,内心里却比王敬实还要紧张。
故此,四剑连襟齐出,陪同王敬实同往金陵。
保镖这一行,讲究的消息精通,慧眼识人,故而方直民虽未参于白石山争蛟大会,却晓得会中异风突起,出现了风兰其人。
方才进店之时,这四位镖师已留了意,虽未与风兰等人会过,从言谈之中,已然猜了个八九。
王敬实过去一提,方直民顿时大悟,这看老态龙钟的老太婆,敢情是当今天下顶尖人物之一的武夷婆婆。
人都喜欢被别人尊敬,武夷婆婆虽已年迈,却也不能例外。
她闻听方直民之言,对她即敬且赞,顿时色笑颜开,道:“方镖头休要客气,快请与诸位坐下述话。”
单剑震皖南逊谢再三,介绍另三位义弟,一一参见过武夷婆婆,方才落座。
武夷婆婆乃问起局中可有情报,是否有人意图劫镖。
方直民沉吟一阵,方道:“不瞒老前辈说,这次在下承保王老板,责任重大,早在未动身前,已然广布眼线,探听信息,不过到目前为止,在下尚未接获任何情报。据在下推测,巢湖孤山寨,因寨主浪里蛟王占元突然身死,寨中群龙无首,不会有什么大作为,再说如今已过了巢湖地面,想来他们是不可能追来的了。在长江中,固定的只有梁山双梁——梁世杰、梁世雄兄弟的两处对峙山寨,但在下艺出九华,与二梁山距离弥近,多少有衏交情。以补白石山图劳之失,果真如此,则在下四剑,即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了。”
风兰半天未曾说话,这刻接口道:“方镖头但请放心,这一路南下,奶奶与我等四人,一来顺路,二来看在这钱财用于灾民的份上,若真有不开眼的毛贼,妄图劫镖,我等决不会袖手不管的。”
四人闻言,顿时宽心不少,一同站起身来,拱手称谢,方志民道:“在下等四人,若得婆婆与姑娘暗中相助,必可平安抵达,他日……”
武夷婆挥手阻住了他的客气话,站起身来,道:“我辈武林中人,何必客气,我等先行一步,就此别过。”
说罢,当先走去。
王敬实在一旁看见合肥四剑,对武夷婆婆这等尊敬,心知必是异人,放心不少,一见众人要走,抢前代为惠帐,又复转到风兰身畔,诚恳的说道:“姑娘日后若见着龙少侠,千万要代小人转表,小人的思念与感戴之心,同时,请少侠他暇时到小人的店中看看,也好让小人,代巢湖数千百姓,表示一点意思。”
风兰闻言心中暗叹,想道:“你要找他,我也要找他呀!”
口中唯唯以应,紧随武夷婆婆而去。
龙渊一直未参加意见,此际临行,经过王敬实身畔,忍不住停身对他道:“王老板,上体天心,好自为之。”
说罢,不等答言,径自与云慧并肩而去。
王敬实闻言,对那声音及龙渊的一双眼神颇觉耳熟眼熟,一时他痴立当地,喃喃重复着:“上体无心,好自为之”八字,半晌恍然若有所悟,不由得冲口而出,叫道:“龙少侠……”
扭头一瞧,满店食客,均好奇的注视着自己私议,切切,那里还有心中日夕思念的恩人影子。
他喟叹返座,内心里诚挚的为恩人祝福,同时也热切的反覆思吟着龙渊适才所言,盼望着前途中能重睹恩人一眼。
这且不表,欲说龙渊,适才以言语点醒了王敬实,霍又后悔,不该溢露自己的行踪。
他倒不是怕事,却是怕那王敬实真者醒悟,日后再见之时,当着风兰拽出自己的身份,岂不十分糟糕。
但话出如风,收回已自不及,只得与云慧紧赶两步上武夷婆婆。
武夷婆婆已与风兰商妥,一见二人,便提议坐船。
龙渊与云慧,知道她欲跟踪于王敬实船只之后,暗加护卫,便不反对。
于是四人将马匹卖了,雇了一艘民船,直待王敬实等人回来,方才跟踪着他们的船只,解揽南驶。
船中舱分前后,三个女人,挤在前舱,却让龙渊一人独自住一间后舱!开船之后,龙渊因不愿让那敬实发现,只在舱内凭窗观赏河上景色,并不出外。
云慧与他一别数月,相思牵肠,这时说不得挪进来陪伴着他,低声的细诉衷肠。
风兰识定两人乃是情侣,一方面知趣不愿打扰,再者她心中已有了一位龙哥哥,便也不愿轻易的与他男人搭讪。
故此,龙渊与云慧窗边相对,不由低声埋怨她不该多事,招惹上风兰这个累赘。
云慧端祥着他,似嗔似喜的道:“你啊,何必在姐姐面前假道学呢,像兰妹妹这般美人,我就是不信,你心里一点都不想她。”
龙渊焦急,举手方想辩白。云慧一把拉住他,嫣然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这丫头也痴得可怜哪,你就这么绝情,一点也不怜惜人家吗?”
龙渊瞥见云慧柔情似水,却不了解,她这话是出自真心,抑或是故意试探。
不过,他问心无愧,到不愿在这方面多费脑筋,而只是紧紧握住云慧玉手,热情的望着她道:“姐姐你只知为人作嫁,却知道小弟心中也痴得很吗?”
云慧芳心一跳,霍的玉颈飞红,故意垂下眼帘,幽幽摇头,表示不知!
龙渊睹状,心摇神驰,情难自禁,握着云慧的手儿,轻轻一拉。
云慧虽然是巾帼英雄,功力高绝,力举万钧,但此时却似是周身无力,弱不禁风般,被这轻轻的一拉之力,带得她娇躯踉跄,倒向龙渊怀内!
龙渊双臂一紧,拥住着软玉温香,鼻端嗅得那发自云慧玉体的处子异香,顿时满心快乐得犹如腾云驾雾般,忘记了身在何地!
云慧软绵绵依偎在他的胸前,娇喘微微,蓝眸微阖,如同醉酒,心潮中波涛起伏,芳心默许,梨涡深旋,多年来深种于心底的温馨情意,一礳得偿,虽只是片刻温存,却已然令她意迷神迷了半晌,龙渊竎首慧姐姐耳畔,低声响语,声细有如蚊鸣,只是云慧对于个郎情话,却不但听得清楚,甚且深印在心版之上!
因此,她也自窃窃私语,表示出她的多年的心事。
龙渊至此,方才算完全领会了云慧的苦心,一时感激与喜悦,更激动了龙渊,使得他缓缓托着云慧的下颔,抬起了她的螓首。
于是四目互投,柔情默默交互奔流,云慧那一双澈似深潭秋水一般的蓝眸里,在凝注之中,水汪汪春意盈然,结成了两颗晶莹泪珠,自眼角缓缓流下,注入颊上两只深旋的梨涡之中!
这是喜极而泣的欢欣之泪,也正是人类至情的表现。
但龙渊爱极了她,见她如此,只当她有何不欢,顿时惊问道:“慧姐姐你怎么啦!”
云慧瞥见他惶惑之态,欢笑出声,缠绵之至的说:“傻弟弟,我高兴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