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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堂主,有资格担任舵主和香主的人也都是修士。说穿了,他们也就图个方便,需要打听什么消息或者需要做什么事,有一大群帮众可以调用。”李光宗说到这儿的时候,很有些自嘲的味道。
“信乐堂也有那么多福利吗?”谢小玉总觉得不对劲,那种义气绝对不是靠福利培养起来。
“这我不太清楚。信乐堂和别的堂口不一样,据说很分散,每个舵主都自行其是,自己招兵买马,自己制定规矩。”李光宗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以为意。
在天宝州,这种迅速兴起的堂口实在太多了,看似风光一时,往往破灭也很迅速,可能一夜之间便没了。
这时,李福禄在旁边插了一句:“大哥,不如你也建一个堂口。”
谢小玉心头一动。正如李光宗刚才所说,如果有一个帮会,做事会容易很多。”
不过转念间,他又摇了摇头。他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事。
门派里也有人拉帮结派,因为没权没势,被人打压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久了,实力一点一点提升,他发现曾经打压过他的那些人大多成了被别人欺压的人物。这让他明白一件事。
拉帮结派固然能逞威一时,但是在心志上已经落了下风,在道途上根本走不远。后来他的师父还告诉他,门派里的长老们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他们听之任之,只不过拿这些人当试金石,如果顶不住压力同流合污,就是自甘堕落,这样的人没有培养价值。
“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谢小玉突然想试试李光宗旳心思。
李光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我确实这么想过。如果小哥成了堂主,我就算捞不到一个舵主身份,至少也是元老。”
李光宗的坦率让谢小玉颇为欣喜,所以他不吝啬地指点几句:“这确实很风光,可惜不是长久之计。那些堂主、舵主在修炼方面肯定走不远,在这个世界上,实力才是根本。”
话已经说透,言尽于此,剩下的只有靠自己领悟。谢小玉转身就走,回石室修炼。
崖顶上,大叔、超叔、老白全都若有所思,长叔也有所感悟。不过他心无大志,一辈子替人干活,现在就算得了功法,也没怎么专心修炼。至于那几个傻小子根本就没听懂,这些道理对他们来说实在太深奥了。
此刻想得最深的莫过于李光宗,他的脑子里闪现出谢小玉刚才那一刀。刀不是劈向他,他却有一种挡无可挡、躲无可躲的感觉。这是何等强悍的一刀。
更令他震撼的是,那个舵主的境界明显比谢小玉高,而且高了不止一点半点。如果说谢小玉如同湖水,那个舵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大海。但是一剑之下,胜负截然相反,境界高的那个居然一招就败。
李光宗知道自己是粗人,弄不懂其中高深莫测的道理,但是他知道谢小玉的话没错,那个舵主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风光无限,却把未来的路堵死了,再也走不远。
不知不觉中,他的心里隐约有些想法,急急忙忙放下碗,跑回自己的房间。门一关,盘腿坐下,李光宗立刻发现以前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清楚起来。这是顿悟。
他听别人提起过,没想到自己也遇上了。
气沉丹田,李光宗呼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哈的一声,丹田发劲。瞬间,他就感觉浑身上下一阵酥麻,四肢百脉都像浸泡在温水之中,暖洋洋的。他猛地一拳打出,拳头击破空气,居然荡起一阵波纹。那波纹传到四壁的木墙上,顿时响起砰的一声轻响。
李光宗并没有停下,紧接着就是一肘。这一肘更厉害,木头墙壁不停晃动起来,就像要散架似的。
李光宗根本不在乎这间房子,顶多重新搭建,他在窄小的房间里打起拳来。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每一拳打出,他的皮肤就变得越发精亮,筋肉间更是泛起一层异样的光泽,就像是打磨无数遍的精铜。
房间外,正在喝鸡汤的人们全都停了下来。他们惊诧地看着李光宗的房间,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墙壁,看着已经震裂的窗户,脸上满是惊异。
石室里,谢小玉同样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段日子,他除了苦修《六如法》,同样也没搁下《观天彻地洞幽大法》。这门观星望气之术不愧为超品功法,只练了这么点时间,他的五感就变得越来越敏锐。
李光宗意外顿悟,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一个门外汉被他一句话点醒,居然入了门。
多少有点成就感的同时,也让他生起一丝紧迫感。
入门之后就是练气一重。他自己也才练气三重,差得不多,《力士经》又是前期修炼速度最快的几种正道功法之一,别到时候被李光宗反超过去,那就太丢人了。沉心静气,他再次进入梦境。大梦真诀坐卧行走都能修炼,但是他毕竟已经习惯打坐,感觉效率更好一些。
这次,他没有拿起长刀在牌子上刻符,而是专注于剑法。
刚才那一战给了他很多启示。不只是剑法方面的启示,还有其它东西,比如他也想学那人一样,借用某样东西传导真气练剑。
别人好的地方肯定要学,这样进步才快。不过他不想用鞭子,或许可以换成丝线试试。
在梦境中演练一番,他立刻把顶端的尖头换成如铜钱的圆盘。尖头利于击刺,却不利于斩切。
《六如法》对招式没有限制,全凭各人领悟,而他的招式已经定了型。或许因为一开始用长刀代剑,所以他的剑法斩切多于击刺。
好在所谓的飞剑只是一个统称,式样未必是剑,也可以是斧、钺、钩、叉……近几百年来,剑丸和飞环渐渐流行,因为它们的形状最简单,御使起来相对容易,也利于招式变换。
他把顶端改成这个模样,为的就是以后使用飞环。
飞环和剑丸相比,操纵要难一些,却胜在速度快,威力也更大,因为飞环有刃,剑丸没有。
次日清晨,谢小玉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早起。他的长刀送去修,根本没办法练,故直到李光宗他们出来之后,他才走出石室。
李光宗的精神看上去极好,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却仿佛一座山、一块巨石。谢小玉拱了拱手说道:“恭喜你已经入门了,现在你也可以对别人说你是一个修士。”
李光宗笑得合不拢嘴,他现在终于知道修士和凡人的差别,也终于知道那些香主、舵主和堂主虽然客气,但是看着他们的眼神为什么犹如看一群蝼蚁。这一脚踏出,果然是两番天地。
“我这是顿悟吧?”李光宗仍旧缺乏自信,他还要确认一下。
“可以算顿悟,也可以不算。《力士经》入门最易,不需要资质,不需要悟性,只要心性相合。”谢小玉解释道。
李光宗一脸迷糊,其它人更如同身处迷雾之中。
谢小玉微微一笑,他知道李光宗不懂,其它人更不懂。此刻他的心情不错,所以有兴趣多解释几句。
“《力士经》是以力破天的功法,却清正平和,并不注重打斗。昨天晚上你心有所感,心性相合,所以有了这番成就。”
突然,谢小玉转头朝着长叔看去。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这个人,只觉得长叔不求上进,没想到刚才一扫之间,居然发现长叔也已经到了门坎上,只差一步跨出。仔细想来,此人的心性好象比李光宗更合适这部功法。
他正盘算着,就听到李福禄嘟囔道:“俺们脑子笨,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门外转?”
谢小玉笑着安慰道:“修炼《力士经》有两种办法,一种就是像你爹那样,明其理,合心性,不强求;另外一种是按部就班,以勤补拙,日积月累。”
“就是叫你更刻苦一些。”李光宗在儿子的脑袋上又拍了一巴掌,谆谆训道。
谢小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感叹。他以前就是靠以勤补拙,凭日积月累有了一点成就,现在却明白了,走这条路需要的是漫长的时间。人生苦短,等到积累足够了,恐怕也已经时日无多。
长叔早已经把早饭端上来。早饭是粥,不过里面的东西和往日不同,有剁碎的鸡杂,还有一块块豆腐模样的鸡血,甚至还有碾成碎末的鸡骨头。
怪不得昨天喝鸡汤的时候,他发现那只鸡的骨头已经事先拆下来,他还以为这是大户人家的做法,为的是吃起来方便,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节俭,鸡骨头还有这个用场。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在一起,味道居然还挺鲜美。一口下去,谢小玉立刻有些发愣。
他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热流从肠胃中散开,流转几下之后,便消失不见。这种感觉很熟悉。门派里,每月初一和十五都有一顿“赐餐”,三菜一汤,菜式很简单,不过是青菜豆腐、蒸鱼炖羊、烧鸡酱鸭、肝肚小炒之等,再加上一碗白米饭,但是弟子辈里绝对没人肯放弃。因为,这顿“赐餐”所用的食材,全都是门派里种植的稻米蔬菜和饲养的鸡鸭鱼羊,灵气十足,对修士有滋养补益的作用,效用虽然没有丹药那么强悍,却胜在温润调和。他养的鸡居然也有这样的效果,这让他喜出望外。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人分三六九等,并非个个都能修炼,鸡鸭鱼羊更是如此。山门中种植的稻米蔬菜和饲养的鸡鸭鱼羊,全都是经历几百年改良的品种。谢小玉转头看了看大棚,又看了看天空。他隐约有种感觉。
天宝州水土空气都有毒,能够存活并且繁衍的物种恐怕都不简单。这种残酷到极点的自然淘汰,远远强过人为的改良。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么天宝州对于修士来说不但不是末日之地,反倒是天赐福地。不过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连李光宗都不能知道。
“这些鸡养得差不多了,不能再养下去,否则毒素积累起来,肉的质量就不好,卖不出好价钱。”谢小玉想找借口实在太容易了。
“行。我去和老矿头说一声,他肯定有门路。”李光宗对谢小玉的话毫不怀疑,也没想找忠义堂。
当年,他用一棵七宝紫芝换回一部功法,原本以为很划算,但是不久前他买《力士经》只花了五两银子,心里不可能没什么想法。
这就如同一个人在行空巨舟起降点旁的摊子上买了一样东西,走了两条街之后,看到路边店铺里也出售同样的东西,但是价钱只有一成,再豁达的人也肯定会感到郁闷。
“别卖整只鸡,让长叔费点力,把骨头内脏全都拆出来,也显得高级些。”谢小玉又说道。
他这么说,是因为鸡肉里没那丝灵气,用不着担心露馅。
“我懂。鸡骨鸡杂之类都是好东西,我们可以自己吃。”长叔在一旁说道。他是一个精细人,就算谢小玉不这么说,他也会提起。
那些傻小子们原本有些沮丧,养了一个月的鸡居然吃不到嘴里,现在听到这话,顿时又有了喜色。
吃完早饭,李光宗他们又去上工了。和往常不一样,谢小玉居然跟着一起去。
“小哥,你用不着跟着。有了昨天那件事,肯定不会有人再来找麻烦。”李光宗在路上劝道。
谢小玉笑了笑,他当然不会说这件事背后还有奥妙。
“不碍事,你们挖你们的,我在矿井里也可以练剑。昨天那一战,我也有不少收获。”
这倒不是借口。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铜钱。
那是一枚赤火钱,是用赤火铜熔炼铸造而成,可以直接当成银子用。这也是天宝州的特色,各个矿区自己铸钱。
以前不这么做的时候,矿头们总是费尽心思隐瞒锭子的数目,私藏下来的锭子偷偷摸摸往外贩卖,让收脏的黑心商人七折八扣,风险很大,收入却不多。
允许自己铸钱之后,矿头们只要上下打点好,每个月缴上去的锭子数目没有短少,剩下的全都可以铸成钱币,省掉黑心商人这环,他们的收入增加不少。官府也省事,外面那么多钱流通,官府用不着铸钱,而且市面上哪种钱多了,这种钱自然就变得不值,所以还有“抑富”的作用。
谢小玉手上的这枚赤火钱边缘薄而锋利,像是刀刃,上面还系着一条丝线。
“昨天看了那个人用的鞭子之后,就有了点想法,所以弄了这么个玩意儿。”谢小玉解释道。
李光宗信了,不再阻止。矿井仍旧是原来那个矿井,人却多了。
虽然瞒得很严,但是李光宗他们一直能挖出紫宸铜总会引起猜疑,所以很多矿工都在传言这处矿道可以出紫宸铜,全都涌了过来。
毕竟其它人确实挖到紫宸铜,一条矿脉旁总是零零星星有些矿石。几天来,为了争夺这段矿道,大大小小不知道打了多少架。李光宗他们人多,又都练了《力士经》,所以到昨天为止都还没有输过。
昨天那个人来找麻烦,李光宗以为又是为了这段矿道而来,他打算放弃,不想再招惹事端。没想到今天谢小玉硬是跟着他过来,他不知道谢小玉的意思,所以不敢多说。
已近矿井,可以听到嘈杂的敲打声,越靠近那段矿道,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