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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时辰很重要——辰时,两位首领会升坛论道,听得懂的人会受益匪浅;酉时,两位首领会解答各种修炼难题。不过你们问之前最好先请教一下其他人,别拿一些简单的问题浪费时间。”
新来的人听到这番话,一个个满心喜悦。他们早就从各自的老大那里知道这里的情况,知道这里的两位首领会帮他们梳理功法、解答疑难。
对散修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很快,所有的人都进入里面,那扇门缓缓关闭起来,原本塌陷下去的地方也重新填平。
一进矿井,很多人大口呼吸起来,里面居然一点都不闷,反而灵气充足。
“别像一帮乡巴佬似的。这里本来就是灵脉,我们进来之后,又上上下下布了六十多座聚灵阵,再加上矿井在山体之中,四周全都是厚实的岩层,灵气散发不出去,日积月累就有了这样的效果。不过等到仗打完之后,恐怕这条灵脉也到尽头了。”赵博在旁边解释道。
“乡巴佬又怎么样?”李福禄不太高兴。
“我可没说你们。”赵博的额头上立刻冒出汗珠,只想抽自己两耳光,这张臭嘴老是说错话,在这个矿井里,除了谢小玉、麻子、苏明成、法磬之外,最不能惹的就是这几个小子。
好在李福禄也没当真。他和呆子兄弟一人拎着两个铁通,手里都拿着一根大勺,只见他敲着铁桶,扯着嗓子喊道:“开饭了,开饭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赵博连忙回道。
“聪明的话就吃一点。这是小哥新研究出来的东西,你们在外面一个多月,都没尝过。”李福禄满满抄了一勺,里面全都是豆芽,还混着一些肉丝。
“这……这是用黑豆发的?”苏明成凑了过来,一看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戊城别的不多,喂马的黑豆有的是,这东西难吃。他和麻子两个人跑出去,有那么多人跟着,除了大家都渴望提升实力,也和吃的东西太差有关。没想到谢小玉在他们走了之后居然想出这么个办法,将黑豆全都发成豆芽。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机会难得。”李福禄继续敲铁桶。
苏明成心头一动。他对谢小玉的本事比其他人清楚得多——用木架养鸡、用陶罐种菜,这样的事他以前听都没听过。他连忙讨了一碗过来。
“老苏,还是你最聪明。”李福禄赞道。
苏明成也不搭理他,用筷子夹起豆芽就送进嘴里。
一口下去,鲜美的味道就在嘴里化开。底料用的是鸡汤,那味道自然没话说,豆芽也清爽脆嫩,而且吸住汤汁,咀嚼起来,清香中带着甘鲜,绝对是极佳的组合。
突然,苏明成愣住了。他呆滞片刻,然后露出惊诧的神情。
他感觉一股灵气从胃里散开,在体内流转起来。
这感觉实在太熟悉了。
信乐堂有一块不大的灵田,每年都能出产几千斤白米,那米在晚上会发出微亮的白光,所以又叫月光米,吃进肚子里,就会有一股灵气冒出来。
苏明成探头看了看那六个铁桶。
这些铁桶全都有半人高,里面装的满满的,除去汤汁,恐怕有一二十斤。这些豆芽里的灵气比月光米只多不少。
三两口把碗里的豆芽全都扒进嘴里,苏明成把空碗递到李福禄面前:“再来一碗。”
“不能多给,俺已经照顾你了。小哥说了,这东西不容易弄。”李福禄连连摇头。他可不傻,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
“老苏,你来之前没吃饱啊?”赵博疑惑地问道。
这时,后面传来麻子的声音:“给我来一碗。”
他不是挪移回来的,而是带着九根阵旗用土遁之法从地底下潜回来,头顶上有那么多土蛮,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麻哥也是聪明人。”李福禄连忙抄起勺子满满盛了一碗,递了过去,这么多人里,他除了谢小玉,就只服麻子。
麻子没说话,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豆芽上。他过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苏明成和李福禄的对话,第一个感觉就是豆芽里有名堂。
只尝了一口,麻子的眼睛就瞪得滚圆。猛扒几口之后,他若有所思的嘟囔一句:“那个家伙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苏明成只知道有灵米,麻子却知道这里面大有区别。
灵米很容易弄到,这东西一年一收,产量太低,而且可以食用的只有种子,茎干叶子全都扔掉,所以,稍微大些的门派都有其他食材。这些食材长则两三个月、短则十几天就可以收获,像蔬菜、鸡鸭、鱼肉,九成以上的部分可以食用,扔掉的地方很少,而且蕴含的灵气比灵米多得多。
灵材的数量和种类有时候可以用来衡量一个门派的实力。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宗立派?”麻子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野心和深深的期冀。
谢小玉左看看,右看看,努力证明这家伙没有发烧,好半天才道:“你没有搞错?我们两个才练气层次的人居然商量这样的话题?”
“没必要这样妄自菲薄吧?我不认为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对于你来说,真君境界并不遥远,是迟早的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更上一层楼。”麻子一脸不以为然。
“好吧,我告诉你,我对这个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谢小玉否定麻子的提议。
“真是可惜。”麻子一阵扼腕。他知道谢小玉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他。
“你想干什么?难道想组建自己的门派然后报仇?这倒是,一旦你的门派规模够大,你就可以回原来的门派要求附庸,这样一来,你就是旁支的始祖,和长老同列,门派里肯定要给你一个说法。”谢小玉猜得出麻子的心思,这个人念念不忘的就是报仇。
“你难道不想?”麻子瞪了他一眼。
“我更愿意提升实力,提升到让那些掌门、长老们仰望的地步,让他们后悔当初的选择。至于那个仇人,到时候完全可以像捏死一直臭虫一样解决。”谢小玉的回答充满霸气。
刚到天宝州的时候,他的想法和麻子差不多。让他改变想法的原因说来有趣,居然是他和安阳刘家结下仇怨这件事。同样是结仇,安阳刘家和他的仇更大。那个人至少没赶尽杀绝,安阳刘家却把事做绝,那个人该杀的话,安阳刘家更该杀。不这样做,就是欺软怕硬,他的心里会留下阴影,然后心魔滋生,从此再无寸进。
想对付刘家,等于捅了马蜂窝。这种延续千年不败的世家,背后肯定有一张纵横交错的关系网,用原来的办法不可能报仇。
恰好,这时候他想起太虚道尊。
这位万年前的天下第一人,前半辈子都在被人追杀,结下仇家无数,等到他功成名就,那些昔日的仇敌有些被他谈笑间赦免,有些却如同臭虫一般捏死,真正称得上快意恩仇。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麻子异常沮丧,他发现自己确实很失败,连报仇的方式都比谢小玉差了一截。
这种气魄他只能仰望,绝对学不来,因为他没那个耐性,真到功成名就的时候,他的仇恨可能已经淡忘了。他要趁着自己还记得那刻骨恨意时,亲手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应该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我了吧?”麻子收起其他心思,将目光转会眼前。
“当然可以。”谢小玉当初不说,是担心麻子对他不够信任,因为后续行动全都需要麻子冒极大的风险。
“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为逃跑做准备了。”谢小玉低声说道。
“挪移阵?”麻子早有猜测。第一次看到那三十六面阵旗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谢小玉凭什么有把握逃离战场。
“还记得我们进城之前不得不躲藏的那个山洞吗?像这样的山洞数量肯定很多,‘倒转乾坤挪移阵’可以朝着一侧延伸,最远可达十七里,这是出发之前我和苏明成实际测过的。
“我需要你以戊城为中心,搜索十七里之内每一寸土地,将符合条件的地方全都找出来,然后以那些地方为中心再往外搜。将所有符合条件的地方找出来之后,我们确定几条最适合的逃生路线,然后在每一个落脚点都布下聚灵阵,再按照阵位埋入三十六座阵基,让他们储存足够的灵气,到时候只要插上阵旗就可以立即发动。”谢小玉将计划和盘托出。
“说了半天,全都是我的事。”麻子一脸郁闷。
“谁教这么多人里只有你一个精于土遁?”谢小玉也没办法,五行遁法里,水遁是便宜货,另外四遁少之又少。
“怪不得你一上来就找精于遁法的人。”麻子无话可说。他现在知道了,从一开始他就中了算计。
“我还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那位都护大人肯定在北望城也埋了赤霄紫光雷,你能不能帮我挖一颗过来?”谢小玉想要这东西完全是临时起意。
“你想玩金蝉脱壳,牺牲那些老弱残兵,制造出我们全都战死的假象?”麻子心中微微一颤。他并不是胆小,也不是仁慈,只不过谢小玉如此狠毒的话,他就要好好想想是否要继续合作。
“我有那么恶毒吗?我只想证明我们是迫不得已才逃离戊城,那位都护大人包藏祸心,想让我们和土蛮同归于尽。”谢小玉连忙解释。
“高明!陈都护已经干过这样的事,而且一下子葬送一千多修士和数万将士的性命,想必他就算喊冤枉也不会有人相信。”麻子放下心来。他不算好人,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则,对那些视凡人为蝼蚁、草菅人命之辈,他绝对不会与之为伍。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渐渐寒冷起来,即便矿井外有厚厚的岩壁挡着,里面也一天比一天冷。
修士不在乎,那些老弱残兵就不行了。他们蜷缩着身体互相紧靠在一起,藉着互相的体温取暖。能包裹在身上的东西,被子、毯子之类全都用上,但是仍旧觉得冷,几乎每天都有几个人倒下。
“这样下去不行啊。”李光宗巡视回来,他刚刚处理掉三个冻死的伤兵。
“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堆棉衣。城里或许有棉衣,但是他们未必肯给。就算肯给,怎么运过来?”谢小玉绝对不会为了这种事再次动用挪移阵进行远距离传送。土蛮不是傻子,这边拿挪移阵当大车来用,肯定会暴露。
“我担心士兵们有怨气。他们都是因为杀敌而受伤,却被派来这里送死,心里本来就有怨愤;现在天气冷了,一天只能吃两顿,很多人有怨气。”李光宗当过兵,知道当兵的苦处。
“他们有怨气,去向那位都护大人发泄好了,我会打开出口让他们离开矿井。至于接下来他们怎么走、怎么回主城,我就不管了。”谢小玉看着李光宗,他对李光宗很少这样严厉。
“他们也不容易。”李光宗忙解释。
“其他人也不容易。那些老卒有抱怨过吗?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这里是他们唯一的活路。”谢小玉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着手准备逃跑了。那些领了蛊虫的兵卒我也会一起带走,没这么做的人就自己想办法吧。”
“这太过分了吧?”李光宗的脸色大变,当初伤兵们刚到的时候,他也曾经让他们每人领一只蛊虫,用精血饲养,代替自己出去战斗。有些伤兵这么做了,但是大部分伤兵以伤重为由一直拖着。他原本还觉得奇怪谢小玉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事后也没催过。
“还记得在飞天船的时候吗?愿意跟我的,我会带上;不愿意跟我的,我不强求。”谢小玉淡淡地说道。
“那些人不坏。”李光宗只想尽一分心力。毕竟那是三千多条性命,伤兵里,听从命令用精血饲蛊的只有一千三四百人。
“土蛮大军压境,坏人早就脚底抹油。那个都护也算是有担当的,但是你认为他是好人吗?还有忠义堂的人,你和他们是老相识了,以前你觉得他们一个个都是侠义之士,现在你还那么想吗?还有牌楼里的住户,他们中不少人和你是老朋友,以前你肯定觉得他们都是温良纯善的市井小民,现在呢?”谢小玉玩味地看着李光宗。李光宗说不出话来。
“加紧修炼吧,等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任何事。”谢小玉不想多啰嗦。李光宗叹口气,转过身就要离开。
“千万别把消息泄露出去,我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谢小玉又加了一句。
李光宗心中一颤,谢小玉从来没有对他用这样厉害的语气说过话。
转念间,他就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这可不是小错误,说得严重一些,这叫背叛。
他的求情,其实是逼谢小玉善待那些伤兵;可惜那群伤兵未必领情,他们自始至终都不肯合作。
同样是对付不肯合作的人,那位都护大人风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则。可悲的是,就连顺从他的人最后也没什么好结果,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都没办法,让人寒心。谢小玉则撒手不管,让那些不肯合作的人自生自灭。
李光宗想通了,突然感到心中豁然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