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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这条路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走!”
那个太监愣了一下,轻声道:“但是……”
“没有但是!”秦解语的声音冷若寒冰,透着凌厉的杀气。
那个太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又道:“左使大人说她说,老奴自不敢怀疑,但是这里的规矩是只有现任教主才可以走,还请少主从侧边……”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秦解语的剑已出了鞘,直接将他劈成了两半。
明云裳早就知道秦解语无比生猛,此时这样出手太符合他的性格,而他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帮她立威。她这段日子在朝堂上的浸淫早就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处于什么位置,都必须让建立起自己的威信。何谓皇权,就是运用一个机制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权利,而那些权利在很多的时候都是建立在鲜血和白骨之上的。
她为相之后对这件事情的体会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得多,她若是不狠心一些,那么必定会有人踩在她的尸骨往上爬,自古以来,弱肉强食便是这个道理。而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是那个弱者。
她这一次没有再阻止秦解语,而是只看了一眼便大步前行,秦解语收刀回鞘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边。
两人的这一番举动,早已惊动了四周的人,更有人极快的把两人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水云轻,水云轻轻轻喝了一口茶后不紧不慢地道:“这才是我的女儿!”
东方叶也听到了两人前来的消息,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该来的总归会来,只是这条路对你来讲注定是条死路,你一定要进来我也没有法子。”他的话说得冷冷清清,眸子里却有一抹难言的得意。
下首的太监道:“教主,少主一回来你又将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少主回来是好事,你去把八位王爷全部请来,我们就在大殿等少主的到来。”东方叶轻声吩咐道。
太监轻应了一声便去准备一应的事情。
明云裳虽然大着胆子走在居中的那条路上,心里却终究有些担心,而她越往前走,心里的担心也就越浓,这里虽然是依山而建,可是处处都透着大气,而且设计的也颇为巧妙,那些宫舍房子有的是依洞穴而建,有的又依山体而行,里面没有太多的烛光,只凭外间透进来的日光,竟也显得颇为亮堂。
如果不是她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里的一切都在山中间,只怕还以为有她走进了真正的皇宫。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子里的光华深了一些,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方才已经走了至少五百米了,她在外面看这座山极为高大,但是却没有想到竟如此地宽广。
她能想像得到,当初修建这座宫殿时只怕是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而这样的手笔,也只有一国之君能想得出来,她的心里却又对那个修建之人极为不屑,他有那么多的心思搞这些虚的,倒不如把修这里的力气拿到复国的大业上去!
她好不容易把那条路走完,便看到了一间更为高大的内室,上面居然盘了两条巨大的金龙,那金龙做得极好,极为威武。
那气势,就算是京城的皇宫也不及。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更加不屑了,一扭过头便看到水云轻站在那里,水云轻看到她也愣了一下,虽然昨夜这一对母女就曾见过,只是明云裳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此时人皮面具揭下,水云轻才发现她竟和她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而明云裳的那双眼睛竟是像极了她的父亲舒长风。
水云轻昨日里隔着夜色看不清她的眸子,此时一看,竟觉得她就连眼里的神色竟都有几分像。
她的心情一时间变得极为复杂,有些情绪在这一刻涌了起来,小时候的明云裳是没有一个地方像舒长风的,她当时极盼着明云裳像他,可是明云裳却不像,事隔多年,她以为她已经将舒长风忘记了,可是明云裳的眼睛又像极了舒长风,顿时将她心底的记忆唤醒。
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了刺骨的痛意,痛得她几乎就要缩成一团,泪水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明云裳此时一身男装打扮,秀发高高束起,颇有几分侠女之风。
水云轻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朝明云裳走近了一些,明云裳看到水云轻眼里的情绪时微微一惊,却不紧不慢地唤道:“娘亲……”
水云轻愣了一下,好半晌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道:“裳儿真的长大了,我记得你儿时的眼睛并不是这样的。”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娘亲却和我记忆中的一样,一如往昔的美,一如吃往昔的年轻。”
水云轻闻言眸光冷了几分后道:“你的嘴倒是越来越甜了,和你父亲当年几乎一个样。”
明云裳早前就已猜明老爷未必是她的亲生父亲,此时听到水云轻这一句话后,就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她却装傻道:“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总觉得父亲耳根子软,因为他的耳根子软,女子险些就丢了性命。”
水云轻见她并没有听出来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当下淡淡地道:“如今都过去了,那些事情不提也罢,来,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明云裳今日没有再拒绝,而是乖巧无比的走到水云轻的面前,然后嘴角含着几分笑意,水云轻越看明云裳的眼睛就觉得她越是像舒长风,越觉得她像舒长风她的心里也就更寒了三分。
明云裳猜不到她心里的想法,而当她看到水云轻冰冷的眸光时,她的心里也寒了三分,这个水云轻实在是没有一分像为母的慈详,只是她的脸上却挂着三分笑意。
水云轻见她笑的样子又恍惚有些像年轻时的自己,当下眸光微微温和了些,却缓缓地道:“昨夜叫你来这里你不在愿意来,今日怎么又改变主意呢?”
明云裳靠在水云轻的身边撒娇道:“娘亲,难不成你不想女儿吗?女儿今日是打着剿匪的名义来的,可是名正言顺的。”
“剿匪?”水云轻的眸子微微一眯反问道。
明云裳微笑道:“是啊,说来也好笑,女儿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了,而魔教终究在朝庭的眼里是匪。”
水云轻冷笑一声道:“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听着总归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明云裳看着水云轻道:“娘亲,你能否告诉我这一次燕州的动乱是不是你一手促成的?”
“我早就不过问魔中的俗事,你今日来得巧我刚好在这里,而往常我不住在这里。”水云轻微笑道:“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时间一长,总归会有些烦闷。”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道:“母亲说得甚是,我如今就是烦了,只是在其位却又不得不谋其事。”
水云轻的嘴角微微一勾道:“你还年轻,自不能说那些没有骨气的话,往后的复国大业还着落在你的身上了。”
“复国大业?”明云裳反问道。
水云轻微笑道:“你的身体里流着我们乐氏的鲜血,自然就得担起这个责任,娘亲相信你有那个本事,一定能把那个狗皇帝推倒,坐上皇帝的宝座。”
明云裳的脸色一僵,水云轻又浅笑道:“我听闻你在朝中地位虽然很高,但是终究是个臣子,做人的臣子就必定会处处受置于人,而且命是捏在别人的手上的,你若是在成了女帝,放眼天下,便没有任何人能为难到你,你自也能活得更加精彩。”
☆、第十二章
明云裳原本以为这些话水云轻要跟她再熟一些才会跟她说,没有料到竟在两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说了出来,只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水云轻的话只怕有更多试探,而她到了这里之后,看到了那些仪制,再看到腾飞的巨龙以及明黄的雕花大椅,她又不是傻子,自能看到魔教的真正意图。
她原本还想再装装傻,可是如今显然是装不成了,她轻叹一口气道:“娘亲,你的话女儿也觉得极为在理,只是却觉得不是易事,一个这么大的国家,想要推翻谈何容易?”
水云轻看着她道:“其实并不是难事,你如今已是一国之相,想要将那个狗皇帝杀掉不是易事。那个狗皇帝的心思太重,疑心病也太重,朝中大臣早有很多对他不满,只要你开了这个头,想必会天下大乱,而他最大的儿子如今也不过只有五岁,你再拥立那个小孩为皇帝,这天下不就是在你的手里了吗?”
“母亲也说了皇帝一死,必会天下大乱,朝中的大臣,怕也没有几个会真正信服于我,而我还得落一个弑君的名头,这事实不能做。”明云裳轻声分析道。
水云轻的眸光陡然一寒,正欲大骂,明云裳却又微笑道:“弑君这事我是不能做,不过却能让其它的人做,比如说兰陵王,女儿见他似乎早就对皇帝不满了。”
水云轻闻言面色微微一缓,她原本也没有想过这么早就和明云裳将一切全部说开,而此是一说开,她便又觉得很多事情也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糟糕,主要是明云裳已经长大,已经成熟。
她缓缓地道:“你说的也对,不过兰陵王狼子野心,你和他谋划终究要小心一点。”
明云裳扭头看了水云轻,却见她的面色平淡,并没有太多的关心之色,明云裳觉得这个女人当真是个薄情的,如今母女的情份未浓,却已谈起这些事情,那字里行间满是利用之态,是真把她当成傻子不成?
只是眼下不管她是否是傻子,也得继续装傻,她轻声道:“母亲说得是,只是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否则只怕很难成事。”
水云轻难得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也需要太怕他,他的世子如今在我们的手上,要怎么做还不是我们的一句话。”
明云裳看了水云轻一眼,心跳加快了不少,水云轻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想来她和郁梦离的事情也瞒不过她的眼线,她轻声问道:“敢问母亲,郁梦离真的在这里吗?”
水云轻看了她一眼,她又缓缓地道:“我求母亲放过郁梦离。”
水云轻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为何?”
明云裳轻声道:“因为他是我相公。”她的声音虽小,却透着绵绵情意。
水云轻听到那记声音时脸色微变,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年青时和舒长风在一起的时光,当年的她,也和现在的明云裳一样年轻,也曾想要一份天长地久的爱情,可是这些年来陪着她的只有恨。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然后缓缓地道:“那又如何?”
明云裳在说那句话的时候觉得她有可能会拒绝放了郁梦离,但是却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反问,那又如何?这样的问题让她如何回答?
她微微想了想后道:“他是我的相公,也就是娘亲的女婿。”
“你是我们乐家的人,乐姓皇族当年被郁家的人全部杀光,到如今血脉也只余你我,你姓乐不姓明,所以你不能嫁人,只能娶亲。”水云轻不紧不慢地道:“若是你高兴,这魔教上下的男子随便你挑,你想要多少就可以要多少。”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她觉得她似乎又穿越了,若是她再开放一点,对情感之事再滥情一点,她觉得她是掉进了幸福的窝里了。可惜的是她的口味不重,也不滥情,那事听来就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了。
而水云轻身为皇族之女,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算正常,因为她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皇族的利益,可是做为一个母亲就显得不是那么合格了。
她看着水云轻没有说话,水云轻见她微微呆愣的样子又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为我们乐姓皇族开枝散叶,不必为了一个病秧子而劳烦。”
明云裳觉得那些话她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刚欲说话,水云轻又一把将她身后站着的秦解语拉过来道:“我瞧着解语就很不错,武功高强,对你也极好,早前就盼着你们能在一起,如今刚好圆了我的心愿。”她的话一说完,就将秦解语的手放到明云裳的手里。
明云裳只觉得天边有惊雷滚过,这世上当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她的亲娘竟是这样为她挑选夫婿的,她对水云轻除了膜拜之外只余膜拜。
她看了一眼秦解语,发现少年的脸竟出奇的红,她甚至能在他的脸上看到一抹羞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对于秦解语的心思,她自是知晓的,只是她对他从来没有过半分男女之情,以前明里暗里拒绝过几次,只是有些话说的不是太白,这中间自有她的诸多考量。
而秦解语今日送她到这里来,说难听一点的话,就是她的性命在很大的程度上都取决于秦解语的一念之间。她若再次拒绝,难保不会将秦解语惹恼,而若是不拒绝的话,她又觉得她更加对不起秦解语。
她暗叹水云轻可真是一个合格的权谋者,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随时不忘算计。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过很多渣子,但是渣到水云轻这种地位的还是绝无仅有。
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