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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王的眼里怒气转浓,伸手一把将他抓住道:“今日里本王再教教你如何为人子!”他的话一说完,扬掌便朝郁梦离扇去,郁梦离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兰陵王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手上立时传来了剧痛,他痛的脸变了形。
郁梦离的手微微一动,便听到了骨折的声音,兰陵王也不愧为一代战神,他抬起一脚就朝梦离踢去,郁梦离的身子往后疾撤,他的脚便贴着郁梦离的脸飞了出去,他的眼里满是惊讶的道:“难怪你如此嚣张,何时有了这样的本事?”
他的脚落下,勾动了郁梦离的斗蓬,斗蓬落下,露出了郁梦离的倾城之容,那双微微上飞的眼睛里分明透着浓浓的不屑。
兰陵王看到他的样子再次一惊,只觉得他的模样比起之前更有了一分神采,脸上的青紫已经不见,看起来极为健康,再也没有之前的病态。那般站在那里的样子,分明透着浓浓的自信,那挺拔的身姿,如一棵苍劲的松树,整个人既有男子的阳刚之色,又透着无尽的风流。
郁梦离冷笑道:“父王从未认真的关心过我,此时自也不需要你来管!”他斜着眼睛看了兰陵王一眼,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寒茫,刺得兰陵王一阵难受。
他只有半载未曾见到兰陵王,却见他和之前相比已民显得苍老了不少,发际间已隐隐能看到白发,那张脸上虽然依旧坚毅,却已有了几分困苦之色。他知道宿州之事对兰陵王的影响不小,而兰陵王和容景遇私底下必定有频繁的往来,否则魔教必不会配合生事。
而那一次事情容景遇虽然败了,但是只是失去魔教罢了,而兰陵王就是动了根基。兰陵王手下的大军,宿州占去七成,其余的三成根本就成不了事。他知道兰陵王私底下还有些军队,只是上次变法之时明云裳将薜子通杀了,兰陵王的田地全部都充了公,兰陵王虽然这些年来累积了不少的财富,但是终究有限,失了金钱的支柱,难极难再支撑下去的。
郁梦离虽然觉得如今的兰陵王有些可怜,却又觉得他实在是活该,他不再理会兰陵王便大步走回他的住处。
仲秋就跟在郁梦离的身后,看到郁梦离今日里这样对兰陵王,他心里一阵畅快,这些年来郁梦离一直对兰陵王隐忍有加,今日里这般发泄出来实在是太过瘾了,他走到兰陵王的身边道:“王爷,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否则一定会有报应的。”
兰陵王闻言气得脸色铁青,仲秋却不再理他,冷笑一声便扬长而去。
今日之事,仲秋最是开心,王府的战争在今日里郁梦离发威后算是正式打响!
☆、第二十六章
郁梦心站在偏房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暗暗生惊,郁梦离的身体他是知道的,更曾亲眼看到他寒毒暴发时的样子,郁梦心也曾问过太医郁梦离的病情,太医告诉他郁梦离他的寒毒世上没有解药可以解,而且绝对活不过三十岁。
可是今日里郁梦心看到郁梦离的样子,那模样哪里还有一分病态,他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是他看到郁梦离这副样子,心里恼火到极致,暗骂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为何对郁梦离会如此的好。
只是他在抱怨这些的时候,却全然忘记了郁梦离早年病的要死要活的样子了。
他看了看他那只断手,顿时怒从中来,宿州之事,他觉得有百分百的把握,没料到却是那般收扬,失了兵权也就罢了,他还断了一只手!
他的眼里顿时满是阴毒之色,恨恨地的咬了咬牙,发誓一定要置郁梦离于死地!
在不远处,明云端也看到了这一幕,这半年来郁梦心由于断了手,性情变得更加的残忍暴戾,每次见她非打即骂,她如今在兰陵王府里,再也没有初来时的威风,府里的那些下人对她也越发的不尊敬起来,而她的月银等物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这样的生活,再也没有她最初想要的荣华富贵,也再也没有她想要的地位,初时她尚且还有一分地位改变后的骄傲,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发现她想要的那些东西郁梦心只怕是永远也红杏也给不了她。
而在像兰陵王府这样的豪门大院里,她所要承受的东西也远比她想像中的要重得多。她这样的一个妾侍的身份,说难听一点的就是半个奴才!而这半年来,她更是深深的体会到了“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的真正含意。她有些后悔当初冒失的跟着郁梦心来到京城,在这里,等着她的是遥遥无期的等待,和越来越寂寞孤寂的日子。
她虽然对朝中的大事所知不多,但是看到郁梦离对兰陵王的态度后,她顿时明白世子就是世子,外室生子就是外室生子,这两者原本就有着本质的区别。
她突然有些嫉妒起明云裳来,虽然这段日子里她并不知道明云裳的下落,但是却难掩她是世子妃的事实,世子妃是正妻。
她觉得她不能再在兰陵王府里等死,得为自己寻条出路,可是眼前却又没有合适的机会。
郁梦离回到屋里后,假明云裳欢喜的迎了上来,见他的头上破天荒没有戴斗蓬,顿时便愣了一下,却依旧温婉无比的唤道:“世子,你回来了!”
郁梦离看了她一眼,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眸光却更深了些。
假明云裳看到他那副冷然的样子,心里又暗暗神伤。
第二日一早,郁梦离一早便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见他回来心里高兴的紧,待看到他的精神大好,脸上没有病气时欢喜地道:“离儿,这一趟去燕州,皇奶奶为你担心坏了,原本以为你的身体会撑不住,可是这会瞧着似好了不少。”
郁梦离微笑道:“还是托谨相的福,孙儿这一次和谨相去燕州,阴差阳错吃下一种草药,身上的寒毒又淡了不少!”
太皇太后笑道:“如此说来,那谨相还真是你的福星了!”
郁梦离也笑道:“可不是嘛,孙儿原本也以为这一次去燕州是再也见不到皇奶奶了,没料到却又因祸得福。”
“那是老天爷开眼,看我的孙儿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了,想让我的孙儿大好起来。”太皇太后微笑道。
郁梦离微笑道:“是老天爷不忍心让皇奶奶再为孙儿担心,所以才让我大好起来。”
太皇太后见的眉眼里有了几分英气,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担忧,当下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在京城的这半年,你父王和皇上闹得不太愉快,再这样下去,我真是有些担心啊,你如今身子好些了,也是一件好事,回头我与你父王说说,让他把手中的权利全部交给你吧,也省得天下的人看笑话。”
郁梦离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她了解天顺帝,也了解兰陵王,很多事情她自也看得清楚,在她看来,让郁梦离提前当上兰陵王实是化解这一场事情的最佳解决办法。
郁梦离只当做听不懂太皇太后的意思,当下微笑道:“皇奶奶多虑了,我父王他如今身子大好,我又哪能会做那兰陵王?再说了,我的经验尚浅,很多事情也做不来,国家大事我在旁帮衬着还行,让我自去做终究是不成的。”
太皇太后闻言觉得他孝顺无比,但是心思还是单纯了些,只是对于天顺帝而言,郁梦离越是单纯他就越放心,天顺帝越是放心,她也就越放心。
她轻轻点了点头后道:“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让皇奶奶喜欢了。”
郁梦离笑了笑,祖孙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他才起身离开,然后去御书房求见天顺帝,他到达御书房门口时,却遇到了容景遇,两人相对一笑,眸子里却满是深沉,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进去,一个出来。
郁梦离知道今日一早天顺帝便宣了明云裳,此时看到容景遇,他知道必定不会有好事,心里暗暗留意。
他见到天顺帝后,他见到天顺帝后,天顺帝微笑着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的头上依旧戴着斗蓬,但是身体看起来比以前爽利了些,在天顺帝看来,郁梦离每次出去历练一次,身体似乎都会好上一些。他这些年来对于开国国师的传言早已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一次看到郁梦离不知怎的又想起来了,他微笑着道:“阿离的身子看起来似乎大好呢?”
“托皇上的福,大好是不曾,只是这段日子天天在外风餐露宿,身子骨结实了一些倒是真的。”郁梦离浅笑道:“以前天天在家里呆着,生怕会出事,如今才知道适当的动动对身体其实是大有好处的!”
天顺帝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啊!”
郁梦离的头微微低着,那模样甚是恭敬,天顺帝又问道:“你父王最近如何?”
郁梦离轻声道:“父王身体安好。”他知道天顺帝想要什么答案,只是在天顺帝的面前,还是笨一点比较好,答的合天顺帝所问,却又不是天顺帝想要的答案。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轻轻点了点头,却又道:“朕力排众议,将宿州的兵权给了你,你父王的心里只怕不会太痛快。”
郁梦离淡淡地道:“皇上对于兰陵王府的事情也是知晓,微臣与我父王一直不太亲厚,他一直属意让六弟世袭兰陵王之位,是皇上一直力保微臣的世子之位。这样的恩德,微臣没齿难忘,若非皇上不信国师的预言,微臣怕是早就没了。”
天顺帝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倒也安定了些,却又道:“你长年住在兰陵王府之中,可见你父王有何异常?”
“微臣久病难愈,家事朝事都关心得甚少,又无谨相的玲珑心思,那些七拐八弯的事情终究难以看透。”郁梦离轻轻地道:“只是这一次皇上将宿州的兵权给到微臣,微臣才对前尘往事有些了解,但是终是冰上一角,看的只怕还远不如皇上清楚。”
他的话说的很是温婉,却也说在情理之上,这些年来,他一直抱病,虽然朝中的宴会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时有参加,但是时常晚到早退,从不参与任何党争。再加之兰陵王对他一直都不待见,他在南下赈灾之前更是连一点实权都没有,其地位甚至还远比不上寻常公卿家的庶子。
天顺帝淡淡一笑,看着他道:“你说的这些朕都信,你与朕自小一起长大,你所承受的事情朕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来,只有两人行事和能力超出朕的意料之外,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谨夜风。”
“微臣入朝时间尚短,所做的三件事情细细算来都和谨相有直接关系,说到底,沾的还是谨相的光。”郁梦离轻声道。
天顺帝笑了笑道:“朝中的人都喜欢把好处往自己身上揽,你却往别人身上推。”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郁梦离缓缓地道:“谨相之能,是微臣见到的臣子中之最。”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道:“朕记得你极少夸人。”
“微臣与人交往不多,可是京中的事情却看了不少。”郁梦离轻声道:“像谨相那样的出身,做事全心为皇上,又有那种魄力者,朝中不会再有第二个。”
天顺帝淡淡地道:“看来你对谨夜风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那倒没有。”郁梦离咧嘴笑道:“谨相在朝常上处理事情的时候是极聪明的,可是私底下却是个蠢的,在燕州时由于怕乱民的伤害,微臣一直与谨相共居一室,亲眼见到她穿反几次衣服,吃菜也只知道吃放在眼前的一盘。”
天顺帝闻言失笑道:“真没料到她私底下竟还有如此马虎的一面,日后得空朕得瞧瞧。”
郁梦离笑道:“她回到京城之后皇上怕是瞧不着了,她如今一起床谨夫人就会为她穿衣系带,想来也不会再有失仪之事。”
天顺帝轻笑道:“难道她对她那个夫人如此依赖,没料到竟还有这么个好处。”
郁梦离淡笑道:“上次若非郡主让谨夫人小产,谨夫人只怕也跟过去了,微臣怕也看不到这样的笑话了。”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然后又问道:“她可否有在你的面前提起婷韵之事?”
“谨相公务繁忙,鲜少与人闲谈,只是有一次在用膳的时候提到过一次,当时微臣恭喜她即将迎娶郡主,她说郡主本是千里挑一的好姑娘,又得皇上圣宠赐婚,只是她如今只想为皇上多做一些实事,个人私情也不敢多想,日后娶回府怕也会因为公务而忽略郡主,到时候便对不起皇上的隆恩了。”郁梦离不紧不慢地道。
天顺帝闻言愣了一下,他一直认为明云裳不愿意娶婷韵是因为心里只有清音,没料她的心里竟有这一层的想法。而她之所以钟情于清音,也不过是清音行事比较细致,能为她细细打点日常的生活起居,而婷韵因为是金枝玉叶,若是娶回家必定不能让她做那些伺候人的事情,反而需要人去伺候婷韵。
他听到这些后倒对明云裳更加赞赏,暗叹她真是个笨的,这些事情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他。只是他又一想,若是这些事情由明云裳来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