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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端听官差这么说有些发蒙,一时间回不过神来,那官差将明云彩一丢后道:“既然她是有明府六小姐,这人我们便算是送回来了,告辞!”
明云端这才回过神来,当下看着官差道:“是何人通知的?我六妹这副样子明显是被人害了,你们怎么能就这样不管?一定要将那恶人捉拿归案!”
那官差显然没有多好的耐心,当下看了明云端一眼后冷笑道:“这位小姐的话说的就有些怪了,什么叫做明六小姐被人害呢?整个淝水边上有不少的百姓看到舍妹在船里和人起颠鸾倒凤,那情景若不是自愿的又怎么能做到?只是舍妹和那狗四也太夸张了些,竟是连衣服也全扔了,那报案的人倒是存了好心,让我们去给他们送衣服,这事我们是做了,这位小姐若是觉得不合理的话可以去找那狗四,又或者一会舍妹醒了问问舍妹!如果明府还是觉得不妥的话,大可以让明老爷写一张状纸去告那狗四!容二公子今日淝水上遇到了盗贼,我们还要去看看,可没有空管你们这些芝麻小!”
那官差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云端却听的整个人遍体发凉,狗四是什么样的人,她也曾听说过,整个宜城之中,他是无赖之首,所行之事,实是下作至极,也是容景遇找去原本对付明云裳的,明云彩不听她的话跟去竟被明云裳算计成这副样子!
她当下扭头狠狠的瞪着明云裳,明云裳却已大哭着扑到明云彩的身边,一把将她身上的衣衫扯开道:“六妹,你这是怎么呢?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那个害你的人天打雷劈啊!”
明云彩身上的衣裳被扯下便是一丝不挂,四周原本还围了不少的百姓,此时看到这样的状况有人笑出声来,明云裳的目的已经达到,当下忙将衣有再替明云彩盖上去,然后放声大哭起来,明云端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当真是恨之入骨,却也只能命家丁把明云彩给推进屋里。
明云裳的嘴角微扬,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便往回走,心里却在回想方才官差说的话,明云彩的事情不消说是郁梦离的手笔,容景遇在宜城遇袭的事情就有些古怪了,容景遇在宜城里还从来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唯一有这个能力的人也只有郁梦离一人。
她想起之前郁梦离和容景遇相遇的情景,听两人的对话,好像郁梦离对容景遇也颇为忌讳,依着郁梦离的性子,也不可能会动容景遇,除非是在极为特定的情况下。
她想到这里眸光幽深了些,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可不会自恋的认因为容景遇对付她而激怒郁梦离,对于郁梦离那样的王族子弟而言,又岂会如此轻易行事。
她仰天而望,天高海阔,再看了一眼明府不算深的庭院,一时间又有万千悲凉。明府今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怕是明老爷再难安生的起来了。
不过这个结果她已不再关心,对如今的她而言,明府是越乱越好,明府的那些别有用心的姐妹们也该有属于她们的下场。
容景遇脸色铁青的坐在容府的雕花大椅之上,他的左肩插着一支箭,右胸前的衣衫被人划破,一道约有两寸长的伤口的血已止住,肉却向外翻着,可见那伤口极深。
一个身着墨绿色劲装的男子寒站脸站在他的身侧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些,怎么就惹上了凌天门的人,今日里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你今日是凶多吉少!”
“六公子又救了我一命。”容景遇轻叹道:“我和凌天门的人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今日突然发难多少是有些古怪。”
他今日里离开王府之后,在到容府的僻静的小路上,却遇到了一场极为狠厉的截杀,对方武功之高,行动之严密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琴奴险些丧命,剑奴为了护他被人刺了一剑,如今生死未卜,他纵江湖多年,这样的暗亏却还从来都没有吃过。
若不是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刚好经过出手相救,依着那分架式,只怕会死在画舫之中。
他的心里也有许多猜疑,他才对明云裳做下那些事情,他便招来了杀身之祸,这其中的种种让他的心绪不得安宁。能让他想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人是郁梦离,另一人便是战天南,只是这件事情做的都不像是两人的手笔,郁梦离没有那种狠厉的手段,战天南行事会更加暴厉的多。
凌天门是近十年江湖上掘起的组织,所行的虽然是刺杀之事,只是行事素来极为小心,从不招惹官府之人,而官府也不太管江湖上的事情,这几年凌天门在江湖上却有极大的名气,传闻只要凌天门想要杀的人,就从来没有失手过,他今日能逃脱实有几分侥幸!
墨绿色衣衫的男子有些奇怪的道:“我知你平日行事素来小心,你说你和凌天门的人没有恩怨我也信,可是今日之事却有些怪了,凌天门的人行事素来也极为谨慎,门徒虽多,却也算安份守已,没理由这样攻击你。而且今日的架式,是想取你的性命!”
容景遇的眸子里杀机骤起,却依旧淡淡的道:“我曾追查过凌天门的事情,他们似乎和世子走的甚近,而且平日行事的格调和世子也有三分相似,我曾怀疑倚翠楼是凌天门的分舵,曾细细打探过,不想那倚翠楼里的牡丹竟极为狡猾,我派出去的探子不是被杀了就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到,我曾亲自去过倚翠楼,却也被人半路拦下,更曾动用宜城知府的势力去盘查,只是那牡丹手段竟也了得,把知府给迷的团团转,竟调转枪头对付起我来了。”
那男子冷笑道:“再厉害也不过是上妓女罢了,不过我听说那牡丹长的是国色天香,凭你的本事都对付不了她,莫不是你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容景遇的脸色一寒,那男子自知说错了话,容景遇有洁僻的事情他也知道,绝对不会碰那种青楼的女子,他微一沉呤后又道:“不管曾经的事情如何,往后注意些便是,你曾飞鸽传说给六公子说倚翠楼和世子有联系,如今又说倚翠楼是凌天门的分舵,是不是意味着凌天楼此次派人袭击你是世子的主意?”
“纵然是也是猜测罢了。”容景遇缓缓的道:“世子寻常时候都闭门不出,我也亲自给他把过脉,他平日行事也谨慎,这样的暗杀之事不太符合他以往的性子。而凌天门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的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了万般猜疑,郁梦离娶明云裳的事情他一度觉得古怪,只是又想到明云裳的生母水氏的身份便又觉得极为正常。他们这些常在算计中度日的人而言,娶妻不过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势力罢了,郁梦离娶明云裳也不过是别有算计。
今日里他是对付了明云裳,但是若是说郁梦离为了明云裳而动怒他却是不信的,郁梦离行事素来极为小心,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事。再则明云裳的姿色也只属于中人之姿,绝对构不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危机。
而今日之事又着实有些古怪,他细细思量也难以想透。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想法,却道:“不管这一次的事情会如何,六公子已经下令,让你看好世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该怎么做,你自己去安排。”
“六公子让你来只是传话吗?”容景遇看着那男子问道,他知道男子嘴里所谓的准备便是杀了郁梦离,只是郁梦离的身边有仲秋,而且他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住在宜城之中,想要动手实非易事。
那男子看着景遇道:“不全是,六公子怕容二少爷对付不了世子,特意让我来帮你。”
容景遇淡笑道:“六公子倒是有心了,遇先谢过了。”
那男子的下巴微抬道:“容二公子知道便好,说白了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六公子给的,今日之事已闹的极大,想来六公子也会知道,他怕是会亲自来宜城一趟。”
容景遇微笑道:“六公子若是到了,世子想来也不可能活着回到京城,也娶不了妻。”
“那是自然。”那男子的眼神里满是冷冽的道。
容景遇看到那男子的样子只是嘴角微扬,却也不再说话,医奴走进来替他换药,那男子便也走了出去,他才一起,医奴便冷着声道:“不过是六公子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些年来若不是二少爷为六公子筹谋,六公子又哪有今日,也是二少爷脾气好,容得他在二少爷的面前嚣张!”
容景遇的眸深了些却淡淡的道:“近日六公子得了皇上的恩赐,又得了赏,王爷又暗中授意许他世子之位,他如今是六公子面前的红人,嚣张些也正常。”
医奴轻叹一口气道:“二少爷脾气好,自是容得下他,而他却未必容得下二少爷。”
容景遇的眼皮微抬,冷着声道:“整日尽知道胡说八道,往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
医奴轻应了一声,轻叹道:“二少爷,该上药了。”
容景遇轻点了点头,便和她一起进了内间,心里一时间思虑良多,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通,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郁梦离坐在王府的暖阁之中,郁南郁北郁东郁西站在下首,除了郁西之外都受了些伤,郁东的伤最重,虽然已经包扎好了,胸前却还是红了一大片,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道:“罢了,今日事败也算事出有因,你们也累了,都下去歇着吧!”
四人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仲秋叹了口气道:“世子此番,怕是打草惊蛇了,依着六公子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世子,之前世子苦心经营的一切,怕是会受到影响。”
郁梦离的神色不变的道:“我今日做出这样的选择,自是早就想到了后果,如今发生的事情也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此次狄英出手,细细算来对我们也算是好事。而就算是我不做这件事情,你觉得六弟就会放过我吗?”
仲秋的眼里满是怒气,却又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浅笑道:“狄英性子骄纵,又自恃得到六弟的宠爱,和容景遇未必一条心,往后的事情还是说不清楚,是敌是友都是未知数。只是容景遇性子卑劣,我自也容不下他。”
仲秋的眼里有一分了然,当下却轻叹一口气道:“世子做的决定,我自是相信,但愿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往后我们就要更加的小心了,再也不能有一分的差错,而其它的事情怕也要早做打算。”
郁梦离缓缓的道:“事情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今日动手虽然有输有赢,我心里却是极畅快的。”
“可惜的是没能杀得了容景遇。”仲秋轻叹了一口气道。
郁梦离的手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道:“无妨,他迟早死在我的手里。”
仲秋极少听到郁梦离这样说话,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那双绝美的眼里满是冷咧,没有杀气,只有淡然,仿佛在说一件既定的事情一般。他看着郁梦离长大,对他的性子再熟悉不过,他几乎不会说狠话,但是一但说出口的话大多都会成为事实。
这些年来郁梦离的隐忍他都看得到,这一次的冲动其实细细想来也能理解,那长年累月积在心里的事情总是需要发泄的地方。他隐隐能感觉得到,这一次的事情对郁梦离而言是一个转折,许是从今往后他再也不需要隐忍度日。虽然如今天的一切都不算太成熟,但是若是等身边所有的事情都成熟了再去做事,怕是早已失了先机。
仲秋轻声道:“世子当真对明五小姐动了心?金妈妈送了消息过来,她的身世怕不是那么简单,今日容景遇对她下了那么厉害的毒,她却能冲破,除了有极为坚强的心智之外,怕是还有其它的因素在里面。”
两人亲若父子,在明云裳的事情上却持有不同的意见,他尊重郁梦离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