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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夏澄江先生,麻烦把手伸出来。”
“啊?”虽然疑惑,却还是乖乖照做了。
然后就感觉他的手覆了上来,在我掌心留了样东西。
低一看,竟然是一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呃……这个……”我好像已经过了嗜甜食的年纪。
“酒心巧克力。”额前的发散下来,遮住了他半边的眼睛,“觉得心痛的时候就吃一颗,效果很好。”
我呆了一会,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结果还是得靠酒精来麻痹自己。这么痛苦,倒不如移情别恋算了,反正面前就站了个绝世好男人。
郑寒看我一眼,声音低柔动人:“夏澄江先生,感情的事,并没有对错可言。你和我,都只是不小心输给了爱情而已。”
赌赢了,是你运气好;赌输了,就只能认命。
那张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尖锐的疼痛由心底传来。
我握了握拳,咬牙,低低的喊:“我不要!”
“啊?”
“我不要就这样认输!这世上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弃,就只有一个人,夏澄江绝对不会放手。”折腾了大半夜,忽然又有了斗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我错了,我也会一直坚持到底。如果前面没有路,那就用我自己的双手开出来,即使撞到头破血流也无所谓。”
说罢,深吸了一口气,摆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来。
此时此刻,当真是心潮澎湃,壮志激扬。只可惜现在是半夜,无法朝着夕阳奔跑。
然后就见郑寒微微笑着,神情怪异的望着我……
咦?不对,他看的是我身后。
我心下微讶,还未来得及转头,就已被人一把扯了过去,耳边响起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夏澄江,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我被这如鬼魅般出现的某人吓了一跳,随即又很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把手臂横在了我脖子上。
这是什么?劫持人质?杀人灭口?
正疑惑着,却忽见林渝狠狠瞪了郑寒一眼,冷声道:“不好意思,这家伙是我的。”
他的口气温文有礼,可眼神……
我偷偷抬了下头,拼命咽口水。
这么可怕的眼神,分明就像变态杀人犯嘛!
而且,他那句有病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会觉得……脸颊发烫?
郑寒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但立刻轻笑了起来,朝我挥了挥手,口里默念着“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甲而已……”,竟然就这样转过身去,越走越远了。
“走了!”
林渝皱了皱眉,勒着我的脖子,一路将我拖回了车里。
现在,我终于了解到这个怪异动作的含义了。
言情小说和漫画里经常会有类似的场景,不过,真的实现起来,还应该注意身高的差距吧?
普通都是搂着腰或肩膀的,而他的那只手,似乎、可能、好像、的确是……摆错了地方。
33
已经是半夜了,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但林渝仍旧把车开得很慢很慢,时时刻刻不忘遵守交通规则。
透过车窗往外望去,夜色很美。
“夏澄江,我不是让你先回家吗?干嘛这么晚了还在街上吹冷风?”
我愣了一下,连忙转回头去,笑答:“我在等你啊!”
“既然如此,你就该乖乖的站在那儿等,而不是跑去跟那个姓郑的男人聊天!”声音微扬,口气里多了几分危险。
我摸了摸鼻子,故意带开话题:“哎呀!用不着拿这么可怕的眼神瞪人吧?若不是我跟你很熟,真的会以为你在吃醋。”
林渝斜睨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呼吸一窒。
我往倚背上靠了靠,强笑道:“这么肯定?你还真有自信。”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不是自信。我恐怕永远都不会为你吃醋,只因为,”他闭了闭眼睛,唇边隐隐的泛起一丝笑意,“我是林渝,而你是夏澄江。”
怦!怦!
瞳孔猛然放大,胸口酸酸涩涩的疼着,说不出话来,只怕一开口,就全是呜咽。
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清楚,除了林渝以外,夏澄江根本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人。对了,是我给他这种有恃无恐的权利的,所以现在会这么痛苦,只能算是自作自受,是不是?
林渝,林渝……
你对我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一点?
我不接话,他也没有继续炫耀的打算,因而车子里只剩了一片静寂。
隔了许久,我才勉强定下心绪,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你那件事确认的怎么样了?”
手微微发着抖,有些紧张。即使明知不可以,心底却仍旧藏着某个卑鄙的希望。
林渝轻轻叹了口气,俊美的脸上多了点淡淡的忧伤。
“我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走一切,无论是爱还是……恨。”他说着,突然笑了一下,声音低沉又沙哑,“曾经爱过也好,没有爱过也罢,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意思是说,他已经完全放下了?
那么,我究竟有没有希望呢?
呼吸越来越急促,我强抑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妖了吗?”
林渝的表情很奇怪的扭曲了一下,然后,突然就来了个急刹车。
停下汽车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盯住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夏澄江,你刚刚说什么?”
好、好可怕的神情!
我往后缩了缩,急忙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听罢,林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神色变幻莫测。
忽的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一张俊颜渐渐逼近,咬牙切齿的低语:“夏澄江,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佩服过你的智商。你究竟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那个人……人妖了?”
“没、没有吗?”
“废话!”他大吼,气得连指尖都在发抖,“我又不是变态,没事喜欢他做什么?”
难道……是我弄错了?
可是,酒会上,林渝看着那个人妖的时候,眼里分明就带了迷恋。
于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问:“既然你不喜欢他,刚才在酒会上又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林渝松开手,使劲握了握拳,道:“谁说我在看他了?我只是特别注意他的脸而已。”
“不就是一张脸吗?用得着这么死死盯着,甚至连视线都移不开去吗?”
“那是因为……”林渝瞪我一眼,挫败的叹了口气,“因为,他的容貌几乎与我母亲完全一样。”
咦?啊?
我错愕的张大嘴巴,忽然感觉有点头晕。
“哈哈!我今晚好像喝了太多酒,出现幻听了。”
“你没有听错。”他顿了顿,手指缓缓抚上我的脸颊,“那家伙的确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原来不是爱情故事,而是家庭伦理剧。
失败!这么老套的桥段我竟然会没有想到,果然是当局者迷吗?
我吞了吞口水,问:“你说要确定一件事,指得究竟是什么?”
林渝面上的怒意渐消,冷冷的答:“我刚从……母亲的墓地回来。”
啊……也就是说,林渝心里想着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她”?
原来,所谓的情敌完全只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
一边想着,脸上竟又现出了白痴般的笑容。
“夏、澄、江!”
“啊?什么?”我傻傻的应了一声,仍旧笑个不停。
“你以为我喜欢上了别人,对不对?”他眯了眯眼睛,眸里闪过一丝暗光,“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退,退,退。
“可是,你说得不清不楚的,会误会也很正常啊。”
亲情就亲情嘛!谁教他喜欢玩暧昧,偏偏要用爱这个字眼,害我白白哭了这么久。
他伸出手来,拨开我额前的散发,轻声道:“误会?我有承诺过要跟你在一起的吧?在夏澄江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我答不出话来,只好干笑以对。
他说不会吃醋,也是因为相信我的缘故么?
“夏澄江,”林渝瞬也不瞬的望住我的眼睛,声音微哑的低喃道:“我既然决定了喜欢你,就一定会努力做到。林渝从来没有失信于人,更加不可能骗人……”
他倏的住了口,身子不自然的僵硬着,眼底的神色复杂无比。
“怎、怎么了吗?”
伸手欲触他,却反而被抓住了手腕,那家伙的力气突然大得惊人。
“不是!我说过谎。夏澄江,我确实骗了你!”林渝摇了摇头,以手遮脸,低低的说,“全部都是假的!说讨厌你是骗人的,说不在乎你也是骗人的,我几乎时时刻刻都在说谎。”
一阵心悸。
我张了张口,有些不确定的问:“那,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那一日在阴暗的楼道里,他也曾这样问过我,结果我哑口无言。而如今,他又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呢?
话一出口,就感觉胸口一沉,已被人压在了身下。
“对我来说,”温柔的低喃近在耳边,“夏澄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实。”
……天旋地转。
34
就算渴死在床上,也绝对不该半夜爬起来喝水!
这是我瞥见那个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后,脑里闪过的唯一一个念头。
电视机里断断续续的传出些怪异的声音,纵然不看画面,我也猜得着大致的情节。林渝的书柜里摆了许多类似的影碟,而且多数是限制级的,只看一个小时就足够让人两天吃不下饭了。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终于决定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回房睡觉。
“夏澄江。”低沉又阴郁的嗓音由身后传来。
我全身一震,立刻僵在了原地。
那三个熟悉无比的字符,由林渝口里念出后,竟似带了魔力一般,不断催促着我转回身去。
“有、有什么事吗?”
“过来。”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浅浅的笑着。
是因为黑夜的关系吗?总感觉他此刻的笑容似乎有些诡异,太妖,太美,太……诱人了。
危险!
理智这样提醒着我,但身体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直直的走了过去,并且乖乖坐在他身侧。
“夏澄江,”林渝两眼望住电视画面,低笑了一下,道,“我从来不知道,竟然有人光听一句告白,就会晕过去。”
脸红了红,立刻争辩道:“我只是太过激动了,一时缓不过来而已。”
闻言,他缓缓转过头,手指轻轻抚上我的眼睛。
“夏澄江,”那声音低沉又沙哑,带了某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你究竟……信不信我?”
我咬了咬唇,点头。
就算他说的全是假话,我也相信。
我不怕被欺骗,只害怕失去他。
林渝扬了扬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直直的望住我的眼睛,道:“你说,如何才能让两个人永不分离?”
黑夜里,他的笑容既美丽又危险,只一眼,就夺走了我的心神,再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很简单,”他执起我的右手,轻轻吻了一下,“只要杀了对方,在将他的血肉熬成汤,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两个人,就可以合为一体,永远不再分离了。”
胸口一窒。
我猛然瞪大眼睛,身体刚像过了电一般,动弹不得。
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已经不正常了。
此时此刻,我应当感觉害怕的,心底却偏偏生出无尽的柔情来。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使面对的是死亡,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于是伸出手来,慢慢环住了林渝的腰。
“那样……也好。”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道,“只要是夏澄江能给的,你都尽管拿去吧。”
然后就被压倒在了沙发上,轻柔的吻一个个落下来。
朦胧的月色下,我似乎窥见了他眼里近乎扭曲的深情。
轻叹。
原来……
原来,真正疯狂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自己躺在柔软的被子里,既没断手也没缺腿。
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虽然被吃得一干二净了,不过总算四肢都还完好无损。
挣扎着爬起身,一眼就瞥见了摆在床头的纸条。
“下午两点,电影院门口见。”
心下一惊,手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约会?
当然以前也常常一起上街,不过,那家伙主动约我好像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