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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钟离玦正和衣面朝里躺在床榻上,昨夜自古树回来,脑子里竟总萦绕着那泓同母妃一般的清澈,还有在山洞里时那真真表露的关切,真的,真的似曾见过,而后又想起她面对他时竟然无一丝娇羞的模样,他又不禁烦躁,如此搅得一夜无眠,天微亮时才稍稍有些倦意,刚阖眼就听到王齐豫的大呼,心中有愠,仍维持着面朝里的姿势道:“探子所报何事。”
听出钟离玦话语中的不快,王齐豫才意识到他真是急到忘记该守的规矩。钟离玦最不喜他睡觉时有人打扰,不论事态大小。可今日不同,现下这件事是牺牲了三名精锐探子的性命才传回来的,就算总帅今天责罚他,他也要报。
“禀总帅,探子来报,今日寅时白澜国派出两名大将乘澜骁鹰飞至我国境内。”
白澜国善用毒与驯鹰,除却澜骁鹰外,再凶狠的鹰也会在其驯鹰师的驯鹰手段下变得如同猫儿一样服帖。白澜国里寻常的百姓家都会使毒,其中三大奇毒为皇室秘制,各为湮灭五时、纷飞和夜幕。因其炼制程序的不易掌控和毒性的剧烈,稍有不慎易在炼制过程中毒素极易侵入炼毒人体内,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炼毒之术世代只传于皇室御医一脉。而钟离玦所受之毒湮灭五时便为白澜国皇室三大奇毒之一。
澜骁鹰,是只生活在白澜国境内飞原荒野最具残暴兽性的食人鹰,体型大比人,人骑之上能翔于天,一直为白澜国世代所想驯服为其所用。而澜骁鹰生性猛烈残暴难以驯服,即便是善驯鹰的白澜国也无法驯服住,一直以来虽不断有人尝试,却终落得被其啃食以致曝尸荒野的下场,到了白庆年间,再无人敢去飞原荒野,更不用谈驯服澜骁鹰了,因此,这也算成了白澜国的一大遗憾。
但据传闻,白澜国太子尤其善与鹰打交道,其驯鹰本领远远高于国内的任何一名驯鹰高手,五岁时就驯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只鹰。五年前,年仅十四岁的白澜国太子不顾阻拦只身前往飞原荒野,回来时居然毫发无伤,还带回了两只澜骁鹰,震惊全国。也正于同一年,白庆帝正式破坏齐良与白澜两国的一直维持的友好关系。
“既是寅时的事,又如此紧急,为何此刻才来报!”此时已是辰时,敌人进入境内已有四个时辰,探子的消息不该时隔这么久才到。钟离玦隐忍住迸发的怒气,站起身走到王齐豫面前,寒气逼人。
“总帅恕罪,末将不知,末将也是一收到消息就来禀告。”他其实也在疑惑,如此情报怎会迟这么久才到。
“传令下去,加强城门和军营的守卫,虽报来者只为两人,能乘澜骁鹰而来的绝非泛泛之辈,不可掉以轻心,绝不能让他们再逃出镜。昨夜值夜长自行领罚,责杖五十,施鞭笞。把凝风和拂月叫来。”
“末将领命,末将告退。”王齐豫遵从,恭敬退出。
只两人,居然能逃过重重防卫乘澜骁鹰入境,来者究竟为何人,居然能驾驭野性猛烈的澜骁鹰。钟离玦按住怒火,在帐内缓缓踱步,最后坐于上座,左手支头,眼睛紧紧盯住自己的右手掌心。
“公子。”拂月和凝风来到,双手握住在胸前弯成一个弧度,垂首齐声道。
“嗯,京都情况如何。”没有看躬身行礼的两人,钟离玦仍是保持之前的姿势不便,动动右手指关节,还有些麻木僵硬感,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
“目前听烟还没有传来消息。”拂月恭谨地回答。
“嗯,已经知晓昨夜寅时发生的事了罢。”
“是。”
“拂月你跟着王副将进城巡查。”
“是,拂月告退。”
“公子,那我呢?”凝风还是火急火燎的性格,钟离玦还没发话他便问道。钟离玦身边的六士当中,只有他历经刀剑厮杀还维持着天真的性情,也只有他敢在钟离玦面前这样说话。
“你留守军中,时刻留意空中迹象。”
“是。”凝风稍有迟疑,最终还是开口,“公子,您从雀鸠山带回来的,哦不,是我带回来的那位姑娘不见了,是不是走了?”
“退下。”没有理会凝风的疑问,钟离玦冷冷命令。
“是,凝风告退。”钟离玦的阴晴不定凝风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只是他真想不明白那一介孤女还能去哪儿,既然公子不许他多话多事,那他还是不要惹公子生气为妙。如是想,凝风也恭敬地退出了钟离玦的帐篷。
……
夜幕退下,破晓而出的阳光刺痛了一茉惺忪的眼,膝盖的麻木蔓延至全身。晨曦在一茉的身上淡淡地笼罩上一层光晕,迷蒙蒙的。
跪了一夜,麻木的感觉取代了疼痛,倦意又取代了麻木感,眼皮张张合合,一颗小脑袋不停地点了又点。一茉不敢违抗钟离玦的命令,一整夜维持一个姿势直直地跪着,生怕钟离玦一个不满意不让她回雀鸠山。
当阳光照耀满这个大地的时候,一茉转过身子面朝军营的方向跪着,如此一来她就能第一时间看见那个像天神一样的他来跟她说,他满意了,她可以走了。
一茉发现她所在的方位正好可以把整个军营尽收眼底,忍不住揉揉双眼,想认真看看这个保家卫国的神圣之地。因要抵御外敌的联合入侵,漠白城的军营要比寒城的大上两倍,从现在一茉的这个角度俯瞰,军营整体透出一种迫人的威严,还能看到正在操练场上正在操练的训练有素的士兵,好似有一股强劲的气息自整个军营中腾腾升起,冲击着一茉的双眼。
军营入口处插着一面海蓝色旗帜,被晨风轻轻拂动,一个“璋”字凸显在旗帜上。他叫钟离玦,是齐良国的王爷——璋王,这是他的军营,就像他一样,透着威严,是她远远不可及的。
可为何她总觉得他冰冷的性情之后沁着一缕忧伤,就如他左眼角下的那颗欲滴的泪痣一般,凄美。
正文 突来之客惊绝色(一)
通往漠白城的官道上,一队整齐的兵马正押送着增济的粮草朝漠白城的方向驶去,兵马踏过之地,泥土喧嚣。
领头的是两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左边的一位满脸胡渣,长相凶狠,骑在一匹白色的马上,右边的一位长相斯文,骑在一匹黑色的马上,两张形成鲜明对比的脸孔,此刻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满脸胡渣的男子侧过脸对右侧长相斯文的男子道:“不知二殿下顺利到达漠白城没有?”
“二殿下虽然体弱多病,却也是习武之人,你不必太过担心。”
“殿下千金之躯非要跟着我们一起来,万一殿下有个闪失,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抓紧赶路,尽快到漠白城和二殿下会合。”没有回答胡渣男子的话,黑马上的男子转过头对身后的士兵大声命令:“加快行程,天黑之前赶到漠白城!”
马蹄骤密,车辙加速,尘土飞扬。
漠白城内,集香楼。
集香楼是漠白城内最大的酒楼,位于城内中心的繁华地带,是只接待达官贵人的地方,是寻常百姓无法踏足的地方,然而尽管如此,集香楼每天的宾客仍然络绎不绝。
集香楼里,属天等雅间最能显示客人身份的尊贵,为此,每天而来的宾客都会大掷银票争相包下天等雅间,借以显示自己尊贵的身份和富贵。
识人数十年,什么样的达官贵人他王换金没见过,而今天包下天等雅间的人却让经营集香楼十几年的掌柜王换金咂舌。那位贵人,一身及地白色华服,明眼人一眼便看出是上等的缎子制成,脚踏一双黑底镶银边长靴,腰间系一衮银边腰带,再坠一质地温润的蓝田玉佩,华贵高雅之气尽显无余,脖颈前的衣襟微微敞着,露出如雪般白皙的皮肤。虽为男子,相貌却是女子所不能及的,就算是漠白城第一美人,金颜楼的花魁轻舟姑娘站在他身边,恐怕也要逊色一分,可是他的身子却是羸弱不堪,总时不时的咳嗽,给苍白的脸上添了些许潮红,几绺发丝因咳嗽而轻轻斜在肩上,竟给人一种妩媚的病态美得感觉,就连同为男人的王换金都看痴了。
而集香楼里所有人的反应都与王换金相差无几,均倒吸一口凉气,暗自赞叹,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美的男子。
楼内大堂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一双眼细细看着这名病弱的白衣男子,偌大的大堂里,只余白衣男子淡淡的咳嗽声在回响。
“看什么看!都到一边去!”这时男子身旁跑来一名身着火红衣裳年纪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子朝傻掉的众人叫道,“掌柜的在哪!还不快出来!”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把目光集中在红衣女子的身上,才发现这丫头竟也是美人儿一个。眉如柳,不妆而娇,眼似穹,不点而幽,小巧的鼻子透着淡淡的粉红,一张精雕细琢的小嘴正诱人地一张一合,皮肤白净光滑得似一碰就会破的瓷瓶儿,头上只简单地绾一少女髻,上插一把妆缀的碧玉梳,一袭红衣衬得她如同一朵正盈盈绽放的牡丹,美丽又不失清新淡雅,只是这一张口,让人不禁为她的一副好容貌频频摇头。
今天吹的是哪门子风,居然一齐来了两个如此美的人。开始有人在窃窃私语。
“掌柜的!给我你们这最好的雅间!”红衣女子对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掌柜咧咧,没有一点姑娘家该有的风范。
“呵呵,姑娘,小店有个规矩,就是今日谁出的价最高,谁就可以享用我们集香楼最好的天等雅间。”掌柜王换金谄媚解释道。尽管看出来人身份不低,但在这么多客人面前,不得不按规矩办事,不然以后这生意还怎么继续。
“就是,想要包下天等雅间,还要看爷们手中的银票同不同意!”在场的一众公子哥不屑道,纷纷挥动着手上的银票,来者皆是客,谁都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比下去。
“你们……”红衣女子努嘴一哼,从袖间扯出一纸银票甩在身旁的桌上,对掌柜道:“看看够了没有!”眼神却是瞟向众人。
王换金拿起银票一看,顿时傻了眼,一千两!还是泰和钱庄的黄字银票。泰和钱庄是全齐良国最大的钱庄,总号位于京都钟离城,又于各个城池都有分号,而它的银票又分为黄字、红字、蓝字三类银票,黄字专供皇族使用,红字为达官贵人使用,蓝字为寻常百姓使用。这姑娘掷出的是黄字银票,岂不是……
“各位,这位姑娘出价一千两,今儿的天等雅间由这位姑娘包下了。”王换金对众人做揖,而后对两人作出一个请的手势,“二位楼上请。”
红衣女子对众人努嘴哼了一声,那撅起的粉嫩双唇让一众男人恨不得上前啄上一口,而后扶着身旁的白衣男子随王换金上了楼去,从始至终都没见男子有过只言片语。
待得王换金下得楼来,众人纷纷围住他,所问的无非都是来者的身份,王换金只道:“这两位客人我也是第一次见,但是那位姑娘出手的是泰和钱庄的黄字银票。”向来只爱钱财不探听客人身份的王换金,今也对二人的身份来了兴趣。
“哎呀呀,没想到我们这边关城池来了位王爷,竟还会来位皇族贵人!”其中一人打趣。漠白城虽繁华,却也是边关之地,一般皇族人不会踏足,如今不仅来了位镇守边关的王爷,还出现了黄字银票,不得不叫人惊奇。
“哈哈,就是,不知那男子是何身份,竟然比轻舟姑娘还美,啧啧啧!”另有人附和。
“管他什么身份呢!我们只管我们的逍遥自在,大伙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
“还有那小娘们也真是貌若天仙啊,那辣味,公子我喜欢!哈哈!”
……
漠白城地处边关,百姓平时不受过多管辖,民风热辣,说话自也不受拘束,自不会像位于天子脚下钟离城的百姓不敢多言,时时管好自己的嘴巴一样。
王换金退下后,天等雅间内。
“沁儿,你刚才鲁莽了,咳咳。”白衣男子择一窗前的位置,面朝窗户坐下,开口,带着咳嗽。从这扇窗望去,可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街景,错落有致的房屋,蜿蜒在城内的小河,弯拱在河上的石桥,眉黛般的远山,一派平和的景象。不愧是天等雅间,几乎可以把半个漠白城的悠然看在眼里。
被唤作“沁儿”的红衣女子不以为意,拨弄自己的发丝,走到男子身边不服气道:“哼,谁让他们瞧不起瑞哥哥。”
“下次不许再这样。”男子的话中有了警告般的凌厉。
听到男子凌厉的语气,红衣女子收敛了那股骄纵的脾气,顺从地回答:“是。”
“嗯。咳咳。”
“瑞哥哥,你先喝杯茶。”红衣女子自紫檀木桌上倒了杯茶递与白衣男子。
“嗯。”男子接过茶盏,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正文 突来之客惊绝色(二)
集香楼里来了位比漠白城第一美人轻舟花魁还美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引来了许多想一睹其真颜的人,集香楼顿时被好事的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王换金在极力地劝服看热闹的人群离去,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方才知州大人说来会见这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