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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球铲的,太不巧了,下次一定准点,哥们儿你没事吧?”简直要疯了,都他妈的快断了,还问有没有事?这次不准踢在腿了,下次准点还不往脑袋上踢啊?如此几年下来凡敢和他直接对抗的人大多死翘翘了,没死的在球场上遇到他也早早逃开,以至于张胜利一度以为自己是个足球高手而自鸣得意了很久很久。
1999年暑假,张胜利没回老家,而是成天厮杀在牌桌上,一次连续奋战两天三夜,输了300大洋,牌友换了四轮,其中有几人累得眼冒金星,口吐白沫,张胜利则坚持轻伤不下火线,打得大呼过瘾,最后散伙时还觉得不尽兴,胸中奔腾着熊熊火焰有待发泄,赶紧到操上狂奔十圈,跑得大汗淋淋才觉得好受一点。刚坐到地上想歇会儿就看到一只足球滚了过来,远处有人对他说:“同学,帮忙踢过来!”
“来啦……”看到足球,张胜利顿时来了精神,大喝一声朝足球冲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张胜利右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接着足球就像飞毛腿导弹一样飞了出去,那力度快赶上少林足球了,只不过方向完全计算失误,居然直奔球场外的马路飞了过去,再接着就听到一个女孩子撕心裂肺惨叫一声:“妈啊……”。
……
“你叫什么名字?”
“张胜利。”
“哪个系的?”
“新闻!”
“今年多大了?”
“22。”
“嗯……你打算怎么办?医生说了她可能脑溢血、脑瘫、脑梗塞、脑血管坏死——总之,你把她脑袋废了。”
“我赔。”
“你赔得起吗?人家一少女,前途就毁在你手上了——我说你不服气是不是?还拿眼睛瞪我。”
……
在医务室到女生寝室那段并不遥远的路上,张胜利接受着一个名叫郝敏的山西女人长达半小时的训斥,愣是没还嘴,张胜利不是不敢还嘴,也不是不会还嘴,要是按照他正常的脾气,他早就把这个长着乌鸦嘴的女人脑袋拧下来挂在路旁的梧桐上了,要不就从地上捡两块砖头塞到她嘴里,可是他并没这样做,他只是像个幼儿园同学一样耷拉着脑袋接受着老师的训斥。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那一幕,久经沙场的张胜利同学也觉得触目惊心,在那句石破天惊的“妈啊”响过后,就看到三十米开外有一个女孩直挺挺躺在路上,像具风干的尸体,尸体旁还有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女人正围绕着尸体来回转圈,一边转圈一边大呼小叫:“杀人啦,救命啊,哪个混蛋快死出来!”女孩丰满的胸膛随着身体的跳跃有节奏地晃动着,方圆十里都能感受到从那里散发的魅力。
张胜利估计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有那么精准的脚法了,隔着三十米的距离居然能把足球准确无误地踢到人脑袋上,就这技术拿到国家队保证每次点球都得让他主罚。在那丰腴女人大呼杀人之际,张胜利曾想过逃之夭夭,但最后还是鬼使神差走到事发现场,然后背起伤者朝校医务室奔了过去。
连医生都奇怪,为什么这么大力度的足球没把人砸死,事实上,那女孩只昏迷了一会儿,在医务室接受了简单治疗后就醒了过来,当医生刚撩开她的牛仔裤用酒精棉球在肥肥的臀部擦拭准备打针时,女孩突然从从床上蹦了起来,然后什么事也没有似地说要回去,医生害怕女孩失忆了,就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女人,女孩脱口就骂了句傻B,从而证明她的脑袋依然好使,于是医生只得给他开了几盒跌打损伤药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当然这一幕并没有被守候在外的张胜利看到,那个叫郝敏的女人实在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凶手,在走出医务室大门前的三秒钟她决定要好好敲诈一下此人,这个机会千年难逢,不好好宰一笔天理难容,于是两个女人躲在医务室门后唧唧复唧唧了好久,确保勒索计划万无一失,于是就有了在路上的那段对话。
直到快到女生寝室时,郝敏才停止对凶手张胜利的训斥,然后温柔无比地问靠在她身上的那个女孩:“你感觉怎么样了,好点没?”
那女孩还是双眼紧闭,舌头外伸,继续装白痴,只是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两声呻吟,表示她还活着。
“你看,把人家伤成这样,真狠啊!我说你这人还有没有良心?”
张胜利刚喘一口气,看到郝敏激情又来了,只得求饶认输:“姑奶奶,你就说到底想怎么样吧,我快疯了。”
“告诉你,这次你死定了,你得赔人家青春损失费,具体费用我们会请律师跟你谈的。不过看你人倒也老实,这样吧,今晚你先请我们吃一顿饭再说。”
“没问题,不要说一顿,十顿都没问题。”
“那,可是你说的,不准抵赖哦,我们晚上要多叫几个姐妹去吃的,你可不要后悔。”
“后什么悔啊!我把她伤成这样,就算你就把你们班女孩全叫过来吃都没问题。”
“好,够爽快,不过为了防止你耍赖,你得先把手机给我。”郝敏二十年来敲诈过不少男人,但却第一次遇到这么白痴的,爽快得连她都不愿意相信这就是现实。
张胜利乖乖地把手机给了郝敏,约好下午四点半在这里等她们,然后带她们去吃饭。张胜利眼睁睁看着俩人刚进女生楼就爆发出一阵怪笑,只得苦笑一声摇摇头,灰溜溜地回去了。
那天晚上对张胜利而言绝对意义非凡,纵使他今后真的变成白痴也不会忘记那晚的故事,在一个名叫“东南园”的湘菜馆内,七个虎虎生风的女孩在他身边一字排开,他像个真正的地主一样看着自己七房妻妾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大手一挥,将中午从自动取款机里提出的一千多块钱,换成满桌湘菜以及两箱力波啤酒,五瓶长城干红,一瓶56度五粮神。酒菜上齐后,七个猛女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和力度将之全部一扫而光,你根本无法想象这些平时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女孩在面对美酒菜肴时表现出来的爆发力到底有多震撼人,反正张胜利是被吓呆了,她看到身边的女孩一个个高喊口号,发出奇怪的尖叫,像是100年没吃过饭一样兴奋。那个上午被她踢昏过去的女孩吃到高潮时,恨不得爬到桌上夹菜,而母老虎郝敏一口气喝了三瓶力波后,躲到桌下面抱着条桌腿说要和它谈恋爱。一个叫李红梅的浙江女人足足喝了两瓶长城干红,喝到吐了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还嘻嘻哈哈地说要为大家表演武术,然后旁若无人地在饭店里翻起了跟头。还有一个叫李晓静的陕西妹子喝着喝着就想起她13岁那年强奸她的80岁老头,然后红着眼睛说张胜利就是那老头,提着个酒瓶满世界追杀强奸犯张胜利。
那顿饭吃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从五点吃到十一点,从饭店出来后女人们还很不尽兴,说要去唱歌。看到同伴兴致都很高,郝敏就将自己硕大的胸部往张胜利身上一靠,舌头恨不得伸到张胜利耳朵里说:“哥,我们去唱歌吧。”财神张胜利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和女人接触过,当即内心一阵急剧颤抖,然后说:“好,去唱歌,我们去钱柜唱歌。”
伟大的友谊往往就是在酒桌和歌厅内建立的,这一点男女都适用,通过那顿狂野的晚饭加上更为狂野的K歌后,郝敏和张胜利俨然成了不错的朋友,早就忘记那天上午的恩仇,两个人经常抱在一起称兄道弟,差点就结成拜把兄弟。此后的日子里,郝敏经常找各种各样借口让张胜利请她吃饭,比如她夜里没睡好觉,考试考了59分,痛经很厉害……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到了她口中都变得冠冕堂皇,更让她高兴的是她的阴谋诡计每次都轻松得逞,张胜利从没让她失望过,只要她开口,总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满足,仿佛她遇到的是一个真正的白痴。
张胜利当然知道郝敏在敲诈他,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赌徒,如果连这点雕虫小技都看不出来,那也太夸张了。张胜利只是不想点破,如果说这是一场游戏那么他宁愿这个游戏永远不要game over,如果说这是一场梦那么他祈祷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他就是爱看郝敏那种洋洋得意的小聪明样,有点狡猾,有点可爱,还有点自以为是。张胜利发现女人其实很奇怪,她们有时很聪明,可更多时候很笨,无论如何你都无法了解一个女人真正的心思,而不管一个女人品行如何缺德,性格如何变态,也肯定有她美丽的一面,只要你认真去感受,你就会发现春天花会开。
郝敏是张胜利灵魂开窍后,第一个走进他生命的女人,虽然她贪婪,野蛮,愚蠢,甚至淫荡,学校里关于这个女人的风流故事并不少,有多人都说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娃,但那又如何?第一次的珍贵就在于它没有重复,也不会被重复。所以,张胜利,在面对郝敏敲诈时总是一次次心甘情愿地掏钱,他很快乐,反正他有的是钱,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郝敏在心满意足时对他羞涩一笑更重要的了。为了这一笑,他可以放弃很多东西,甚至是他最为心爱的麻将。
从十月到十二月,张胜利不知道请郝敏吃了多少顿饭,给她买了多少衣服,所有人都认为张胜利是郝敏男朋友,包括郝敏自己一度也这样认为,虽然在此之前她谈过不少男友,但实实在在,从没一个男人对她如此呵护体贴,而且无欲无求,相比以前那些认识才两小时就把手伸向她身体的男人而言,张胜利简直就是千古绝迹的君子,伴随着一种复杂的感情,郝敏无数次暗示张君子其实可以对自己流氓一点,她愿意做他的女人,可张君子总是不为所动,他只会不知疲惫地请她吃饭,给她买东西,然后看他想要看的微笑,就悄悄走开。
事情的实质进展发生在俩人认识的第三个月里,那天郝敏突然酒兴大发,把张胜利约到学校附近一家饭店吃饭,说要甩开腮帮子喝酒,不醉不归。张胜利那天打麻将赢了点钱,心情挺不错,按时赴约,一进门就看到在桌前正襟危坐的郝敏,上面放了十瓶精装力波。郝敏看到张胜利立即双眼放光,大吼一声:“喝!”然后自己开了一瓶直接吹起了喇叭,把旁边几个食客看得目瞪口呆。张胜利隐约感到今天郝敏有点不对劲,但也不问原因,同样开了一瓶吹起喇叭。没半个小时十瓶啤酒统统下肚,张胜利问郝敏还要不要喝,郝敏吐着大舌头说还要喝,张胜利又要了四瓶,很快又喝得一干二净,郝敏举着个空瓶刚想说再来四瓶时,头一歪直接倒在了桌上。
深夜,有月,风不大,吹在身上很冷。张胜利几乎把自己能脱的衣服全盖到了郝敏身上,这个女酒鬼醉成这个样子还不愿意回去,说要到附近的居民小区坐会儿,张胜利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这个女酒鬼成功搬移到一个社区的花园里,冷风吹过后郝敏把能吐的全部吐了出来,小花园里顿时酒气冲天。在翻江倒海吐完后郝敏突然号啕大哭,然后也不顾嘴上还残留着污渍就扑到张胜利的怀里。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是郝敏说的第一句话。
张胜利轻轻抚摸郝敏的长发,他的表情在那个夜晚看起来有点冷酷,其实酷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这样的场景他做梦都没梦到过,他实在想不出除了紧紧抱住这个莫名其妙痛哭的女人外还能干什么。
“你喜欢我吗?”哭了半天的郝敏突然抬头对着酷酷的张胜利问了一句张胜利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嗯!”张胜利点点头:“我喜欢你!”
听到这个回答,郝敏哭得更厉害了,一边痛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谈过六个男朋友,和五个男人同居过,打过三次胎——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张胜利再次坚定不移地说出了这个词汇。
“我现在又怀孕了,可我不知道怀的是谁的孩子,我该怎么办啊?现在你还喜欢我吗?”郝敏终于停止哭泣,问这个问题时她自己都觉得很无耻,她甚至希望张胜利听到这句话后把她一把扔出去,然后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婊子!”那样她也会心安一点,可她没有听到,月光下她只看到这个男人慢慢对自己说:“我喜欢你!”
两个星期后,张胜利同志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陪着郝敏来到了虹口妇科保健医院,用700元人民币完成了郝敏第四次人流手术。事后郝敏被告知她这辈子很可能无法再生育,郝敏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张胜利,她怕说出来伤害的是两颗心。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在F大附近一家酒店的标房内,郝敏光着身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抖动着湿漉漉的胸脯饿虎扑食般扑向了瞳孔里闪烁着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