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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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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无所不谈 (1)

    吃过晚饭,胡安川和钱国庆沿着山涧的一条小路漫步闲聊。钱萨萨和央金远远落在他们后面,两人头上、衣服上插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像是两个能自己挪动的花篮。    
      他们已经在农家小院住了一个多星期了。这些天来,胡安川和钱国庆谈了很多的知心话。话题杂乱无章,无所不谈。虽说两人在很多问题上存在各自不同的观点和认识,但彼此都很坦诚,也很理智。出现了分歧,他们并不打算说服对方,只是冷静地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了解和认识对方的机会。胡安川的心情比来这里以前好转了很多。虽说摆在他面前的难题一个也没减少,而且还在不断地加深加重,但他的心态却超然、平静多了。这一点让钱国庆深感敬佩,也自叹不如。    
      胡安川:“这两天我老在想,要是有一天我真的一贫如洗了,我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的生活、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又会变成什么样?不瞒你说,人到了这个时候,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很不美好的事情。老和尚送给我的那首词真是挺准的。有时候我想着想着反倒有了一种想要体验一下彻底失败的欲望。古人说,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在愁中即病中。既然大家都是如此,我胡安川又凭什么要例外呢?‘莫叹尘世溺浊水,一生贵贱终相随;少年知晓沧桑宇,何愁他日寻路归。’妈的,老和尚说得还挺准。”    
      钱国庆:“你是不是觉得真要是有那么一天的话,萨萨会离开你?”    
      胡安川:“我是这么想的。我跟萨萨婚姻就好比是一座建在岩石上的望江亭,这亭子可以抗击任何风雨,但要是岩石一旦塌了,这望江亭也就毁了。”    
      钱国庆:“怎么会呢?说实话,我对萨萨的了解虽然远不如你,但我相信她是一个好女人!”    
      胡安川:“你呀,什么是好女人?在你眼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乞丐满街走,一日随夫终身不移的就是好女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你能说这鸟不是好鸟?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忍心让萨萨跟着我受那份罪呀。其实这是个很朴实的道理,你就说这花吧,在这儿它能娇艳怒放,可你非要把它弄到别处去,这花也就活不成了。”    
      钱国庆:“你的这些想法跟萨萨说过吗?”    
      胡安川:“我没有必要跟她说这些。对了,你和央金这就算是进入状态了?!”    
      钱国庆:“就算是吧。我总觉得这丫头继承了她母亲身上的很多东西。我那年回去见到她母亲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女人身上还有另一面没有展现出来的东西……”    
      胡安川:“我也感觉到了。魏雯燕一生的悲剧不是她自己造成的,所以老天爷还给她了一个公平——央金。”    
      钱国庆:“也许是吧。”    
      胡安川:“老天爷也还给你了一个公平——”    
      钱国庆(轻轻地笑了):“说实话,我倒没这么想。我跟央金从一开始就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跟龚丽红、王姗姗,还有白群丽都不一样。包括现在也是,平静后面藏着乱七八糟的各种念头和欲望。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她那双眼睛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有一种透亮的深邃,总让你似懂非懂。我说不太好,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睛。”    
      胡安川:“我第一次看见她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萨萨的眼睛也很漂亮,可以迷倒所有的男人,但是就完全没有央金眼里那种丰富的神韵。据说只有天才的眼睛才有可能具备这种力量。你刚回来的那天晚上,萨萨送你回军区大院去了,我跟央金聊到很晚。她给我讲了很多她童年的往事,我听着听着就入迷了,像是被她给催了眠似的,她讲的一切,在我脑子里都能出现非常清晰的画面,完全就像是在看电影。这种感觉是我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不管是谁,学问有多高,语言有多么生动,也不可能让我有这种感觉。央金的感染力极强,她身上像是有一种天然的强力磁场。我问过萨萨,她说她也能感觉到,只是她形容不出来。现在想起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一种一定要把带回内地强烈欲望。很遗憾,我不是搞自然科学的,我无法解释这一切。”    
      钱国庆:“即便你是搞自然科学的,也未必能解释这一切。人是世间最复杂、最奇特、最矛盾、最荒唐、最神秘的物种。在拉萨的时候,我还一直在为《死亡的光明》琢磨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结尾,伤透了脑筋,但就是想不出来。可现在我简直一点心思都没有了,也许哪天等我开了窍,自然就有了。回来休假前,季有铭请我喝喜酒,结果几乎把我们俩都喝成了陌生人。当时我突然发现实际上他是个特别虚伪的人,心里那个别扭……可后来一想,其实有时候我比他更虚伪。人就是这样,往往要为自己的行为也好、感情也好编造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用来自欺欺人,图个心安理得吧。”    
      胡安川:“有时候我挺羡慕和尚,当然我说的是那些真正诚挚皈依的出家人。我记得上大学那会儿,我们班上有几个傻瓜男女见天就在一起探讨佛学和哲学两者间统一与对立的辩证关系,还成立了一个联谊会什么的,弄得好些人想挤都挤不进去。要说起来还都是些个伶牙俐齿、思维敏捷的聪明人。结果快毕业了,三个男的也把两个女的肚子搞大了。后来有人幸灾乐祸地说,这几个傻瓜总算是把佛学和哲学彻底融会贯通了。”    
      ……    
    


第七章无所不谈 (2)

    又是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央金把自己关在屋里复习功课,胡安川、钱萨萨、钱国庆坐在院子里跟钟嫂一起喝茶聊天、赏月。钟嫂说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月亮就特别的圆,比八月十五的月亮还要圆。    
      钟嫂健谈开朗的性格给大家带来了阵阵欢笑。最令钟嫂骄傲的是她为钟家保住了香火。公公临去世前把钟嫂叫到跟前,说钟家将来的复兴就指望她了。改革开放以前,钟家的生活极度艰难,上有老,下有小,丈夫是个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好在两个孩子还算争气,从小就爱念书,如今在县城学校的学习成绩都是拔尖的。钟嫂的娘家离这里不远,家里子妹多,钟嫂嫁到钟家以后,就很少再回娘家了。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钟嫂坚信两个孩子将来准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风水轮流转,钟家祖上曾经出了那么多的人物,中间断了两代,到了孩子这一代,说什么也该走运了。去年当和尚的钟家老四回来过一次,他到后山上去看了看三个哥哥的坟地,然后只喝了一杯茶就走了。她听别人讲,现如今老和尚在外面是个德高望重且非常不一般的人物,多大的官儿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地问好。前些日子还来过几位县里介绍的学问人,说是要编写一部以老和尚为主要线索的钟家传记。钟嫂好吃好喝地款待了好一阵子,结果人家分文没给,一拍屁股走人了。为这事儿钟嫂心里挺憋屈的。胡安川乐着说,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说是来考察的,而且还是那一拨人的领导。    
      钟嫂出生于1949年春天,姓袁,名春桃,19岁那年嫁到了钟家,那时候公公、婆婆还都健在。由于袁春桃婚后一直怀不上孩子,公公、婆婆急得成天唉声叹气,上窜下跳满世界寻回些五花八门的土方子、馊主意,把袁春桃折腾得够呛。钟嫂说农村落后,又没有文化,越是稀奇古怪的邪招就越让人相信。那些法子你们城里人想都想不到,那时候求神拜佛不敢明着,只好偷偷在家里拜,这都不算什么了。队里的老母猪下了崽儿,就有人出主意,让袁春桃用老母猪的尿泡脚,说这叫赶晦;要是哪家的狗在野地里干那种事儿,就有人跑来通知钟家,让钟家媳妇去把两个畜生轰散,说是借喜;还有这十里八乡的童子尿,钟嫂也没少喝,喝也不能白喝,还得时不常地给人送些红薯、地瓜什么的。要是赶上缺德的人家,让你喝了大人的尿,你也没办法。钟家本来就穷,又折腾了好几年,结果穷上加穷,到了也没能让袁春桃怀上钟家的种子。婆婆咽气的时候,两只眼瞪得跟死鱼眼似的,给她合上了,她又睁开了,真够吓人的。后来有人说袁春桃的婆婆死不瞑目,到了阴间肯定不会放过她这个只开花不结桃的儿媳妇。那些日子钟嫂成天疑神疑鬼,一到天黑就不敢出门了。直到文化大那个“什么”结束(这回钟嫂长了记性,她已经擦过两次车了),山里来了一个医疗队,结果一检查,说钟嫂肚子里有根什么管儿被堵上了。“是输卵管吧?”钱国庆提醒她一句。“对、对,就是那管儿”,钟嫂接着说,“人家大夫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好了,而且比一般女人的管儿还要通畅。要不医疗队走后的第二个月,钟嫂就怀孕了,一怀还就是个双胞胎——一男一女。从那以后,钟家的日子就红火了起来。本想再接再励,可医疗队又来了,这回人家毫不客气地又把那什么管儿给堵上了。没办法,政府的人说啦,你袁春桃应该明白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吧?想当初要不是政府派人来把你那管子给弄通了,你能有今天吗?现如今政府号召计划生育,你比谁都更应该积极响应才对呀。于是钟嫂成了十里八乡第一个被政府结扎的先进典型。但是婆婆的死不瞑目一直还是钟嫂的一块心病。钱国庆告诉她,其实这不是死不瞑目,你婆婆晚年有严重的甲状腺功能亢进,但凡得了这种病的人,死的时候都闭不上眼。跟你生不生孩子没有关系。就算当时你有能耐给钟家生下一窝子,你婆婆该不闭眼还不闭眼。经钱国庆这么一点拨,钟嫂似信非信地点点头,说,哦——你是说该她合不上眼?“对,该她合不上眼”,钱国庆说。    
      钟嫂对钟家的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就是让儿子将来能够像他祖父那样,成为一代名医,闺女嫁给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王姗姗在为江小玲做人工流产前的检查时,发现了江小玲的子宫颈有异常的病变。病理涂片是江小玲自己制作的。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宫颈早期癌变。江小玲和孙力如坠万丈深渊。两口子的小家自结婚以来,第一次没有了笑声。他们默默地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说话。黑夜降临了,孙力起身把灯打开,转身又回到沙发上,把江小玲轻轻地搂在怀里。江小玲的眼泪终于扑扑地落在了丈夫的胸襟上。    
    


第七章无所不谈 (3)

    窗外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窗台上发出忧伤的滴答声,为这个沉闷的夜晚又增添了一层凄凉。    
      孙力是今天中午下班前才知道这个消息的。王姗姗一个电话把他叫到妇产科,绕了半天的圈子,最后把那张可怕的诊断书交给了他……    
      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有两条:一是做彻底的子宫切除——消除隐患——以确保江小玲的性命;另一条是采取保守疗法——保住子宫——为日后繁衍后代留下一线希望。这两条选择无论是哪一条,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孙力生平第一次真正地体味到了人生的苦涩和无奈。以前他总爱用“搭帮过日子”来形容、调侃自己和江小玲的这段婚姻,可是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女人对他是多么的重要,自己又是多么深深地爱着她。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严肃、冷静地思索人生的意义,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意识到命运的变幻莫测和冷酷无情。    
      雨声渐渐停歇了,江小玲慢慢地从孙力的怀里抽身出来,默默地为自己倒了一盆热水,清洗满脸的泪痕。    
      孙力来到江小玲的身后,再次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他说:“老婆子,咱们还是做手术吧。孩子没有就没有,本来就没有总比有了再失去了好。我想好了,其实孩子也就那么回事儿。没有想有了烦,你说要生个跟我一德行的主儿,那还不把我气死呀。将来要真想要,咱也学学那些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把别人的孩子弄几个来当自己的养着玩,你说呢?”    
      “你怎么这样,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江小玲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我、我害怕!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别、别,别哭了,”孙力抽出手来,替江小玲抹去泪水,“王姗姗跟我说了,只要做了手术,保证不会有后顾之忧。你还记得在大雁塔给咱们算命的那瞎子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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