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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彤正靠坐在床边帮他补破了衣服,这几日她身体一直不是太好,今日好不容易精神一些,这才找点事情忙活。
“娘,我不是说衣服我自己补吗,你赶紧歇着,别操劳这些事了。”云瑞见母亲又不听话,忙上前就要抢过衣服。
蒋彤白他一眼,手里到时丝毫不让:“你啊,这么大,人了,也不会,操心自己。咳咳,我不给你补,就这么破,咳咳,破着,难看!”
云瑞被母亲抢白一句,脸上有些发红,见她已经快补好了,也就不再坚持,老老实实坐在床边,温柔看着母亲给他缝补衣服。
从小到大,蒋彤一直对他无微不至,她在云瑞心中是最慈祥贤惠的好母亲,在离家之后,也成为他商量对策的良师益友。
就算蒋彤没读过书,但她从小就在勾心斗角的宅门里长大,后来做了家主妾室,也到底见过世面,况且,蒋彤又很聪明,许多事情都能比云瑞想得更深远,也总是能一句就点破他。
可以说,蒋彤之与云瑞,不仅仅是慈母,也是严父。云瑞的亲生父亲都没有蒋彤这样称职,更有甚者,他对于云瑞来说有些可有可无。
因为他从来就没把蒋彤和这个妾室生的儿子放在心里,所以云瑞也从来对他产生不了多少感情。
尤其是当年他和母亲被陷害离家,那稀薄的亲情早就被一刀砍断,如今他只想守着母亲好好过日子,只要母亲身体能好起来,他就别无所求了。
云瑞想着这个,嘴里却不由自主把顾昕慈刚刚的事情给母亲讲了。
蒋彤低着头给他缝补衣服,淡淡听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直等到云瑞说完,蒋彤才抬起头,她仔仔细细端详了儿子的表情,嘴角终于抬起一个温柔的角度:“瑞儿,娘还是,上次的,那句话,你是个,男人!你,懂吗?”
云瑞一愣,他呆呆看着母亲,目光又彷徨转到茫然,最后终于归为坚定。
“我懂了,娘,我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是周五~
☆、045骤变生
阮惠柔从景梁镇走到青叶村的时候,刚过了正午。
她听了顾昕慈的话,回去便找到柳家的管事说明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想要卖身给柳家几年自保。果然如顾昕慈所说,那管事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只签了她三年的契。
阮惠柔心里十分高兴,她当即就从叔叔家里搬出来,直接去了柳家上工。她叔叔婶婶知道的时候她卖身契早就签完,未来三年她都是柳家的丫鬟,叔婶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去柳家闹事,更不敢跟柳家抢人。
在柳家安安静静做了几天下人活计之后,阮惠柔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虽说她违背了父母的期望卖身为奴,可再也不用以后每日担惊受怕,她觉得日子反而舒心很多。
这样的日子得来不易,阮惠柔便想着去感谢一番顾昕慈,她不仅救了自己的命,甚至给她指引了一条明路,阮惠柔每每回忆起那日的情景,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多亏了顾昕慈,她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阮惠柔在柳家厨房工作,跟不到主子面前,却也少了很多事端。前一日厨娘夸她面点做得好,特地给她留了几块红豆糯米酥,阮惠柔舍不得吃,便想着拿来感谢顾昕慈。
她刚在柳家做工,一没月银二没打赏,手里实在是没有银钱。但她想来看看顾昕慈,跟她讲讲心里话,也只能拿这几块糕点权当心意,等以后她挣了更多钱,一定要好好对这位不求回报帮助她的姐姐。
所以这一日她早早跟厨娘请了假,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便赶紧往青叶村赶。
青叶村的口有一片芦苇丛,这时节刚翠了叶子,看起来绿油油一片。阮惠柔十三四的年纪,由于小时候被叔叔婶婶虐待,因此看起来瘦瘦小小,在青叶村里是个生面孔,她记得顾昕慈同她讲家里就在青叶村口,所以她走到村口便停了下来,悄悄往村里张望。
长这么大她还没离开过景梁镇,这还是第一次出镇子,对外面的事物好奇得紧。
她正张望着,却看一个高大男子鬼鬼祟祟趴在村口东边一家墙头旁往里面看,阮惠柔打小在街头巷尾讨生活,对那些市井地痞特别熟悉,一见这男子样子便知道不是好人,心里就越发谨慎。
她不敢过去,于是蹲着藏在芦苇丛里,一点点往那边接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这户人家便是顾昕慈家,见这男子似乎没打什么好主意,便更有些紧张。
正在她慢慢靠近的功夫,却从芦苇的空隙里发现有另一个细瘦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那男子身后,她拍了拍那男子肩膀,小声跟他嘀咕起来。
阮惠柔离得很近,耳力也好,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女子说:“郑哥,我看了好几日,这会儿她家里只有她们娘俩,他弟弟也跟着去窑坊做工去了,这可是难得机会,你且把握住。”
阮惠柔皱起眉头,虽说听得不是太明白,但总是觉得不是好事情,因此沉住气继续听。
那男子声音很粗,说话十分不讲究:“顾家那小娘皮真是泼辣,看我待会儿不仔细收拾她。”
他说着,似乎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向那女人:“罗倩倩,你这是图的什么?”
罗倩倩轻声笑起来,她声音很软,却叫人听到心里直打颤:“图什么?我也就是好心,顾昕慈那丫头好不容易有人喜欢,我再不帮她的忙,这辈子她是嫁不出去了。”
听到这里阮惠柔已经确定他们讲的便是顾昕慈了,她觉得自己额头上都是汗水,生怕这两个人害了顾昕慈。不行,昕姐姐人这么好,她一定要保护昕姐姐。
那男子身材高大,女子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模样,阮惠柔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硬碰硬是没好果子吃的,说不定反而坏了事,阮惠柔年纪虽然小,却从小在苦难里长大,一直十分稳重。
她既然一定已经了决心,便小心翼翼往后退出芦苇丛,想要跑到其他人家叫人来帮忙。
村人多淳朴,她又是个小孩子,就算怀疑她的话,但过来帮个忙也是可行的,阮惠柔这样想着便有些着急,她见那男子已经要翻墙头进去,后退的速度便快上许多。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她后脚跟突然踩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蹲着的身体跟着晃了晃,一个屁墩坐到了地上。
这一下动静可不小,顾家墙根下的两个人都回头看她,阮惠柔一下子慌了起来,她飞快爬起来,径直往村中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有坏人,救命啊!”
可这会儿正是正午,许多人家都吃了饭在午歇,偌大的村中竟然一个人没有,即使阮惠柔声音再大,许多人家里关着院门,也很难听到声音。
这可真是糟糕,阮惠柔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能有勇气到这个地步已经十分难得。可她到底人小力薄,没跑几步就被那男子追了上来。
阮惠柔死命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救命啊,有坏人杀人啦。”
可那男人实在比她高大许多,听她这样喊起来,心里也有些急了,伸手一把拉住阮惠柔的手臂,使劲把她往回拽。
“你叫啊,看谁来救你,小野丫头。”那男子另一只手死死捂住阮惠柔的嘴,叫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阮惠柔着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仰着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了这歹人的样貌。
只见他半边脸都是烧伤的痕迹,疙疙瘩瘩十分吓人,阮惠柔见自己根本一个人没叫来,这人还拼命把她往顾家的方向拖,她心里更是着急,怕他还要去欺负顾昕慈。
阮惠柔觉得脑子里乱了一团,这样的场景下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想到自己的安危,全心全意都是顾昕慈。
我不能叫坏人欺负昕姐姐,我要保护她。
阮惠柔不知道哪里生来了无穷的勇气,她一不做二不休,从用唯一没有被束缚住的左手突然拽下发间的发钗,瞪大着眼睛就要往那歹人脸上刺去。
郑大勇是真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这么大气性,再往后闪躲的过程中不自觉松了手,阮惠柔得了机会,逃也似地拼命向前跑去。
在整个过程里,她的叫喊声就没有断过,可刚才的连番挣扎让她有些筋疲力尽,这会儿叫出喉咙的声音都很微弱,不用说离得有些远的农家,就连她身后的郑大勇都听不清。
“小娘皮,看我不收拾你。”郑大勇眼中闪过一阵寒光,他手上到底有多少条人命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如今这小丫头竟然敢反抗他,他心里的怒气一下子被激发出来,光天化日之下便抽出腰间的匕首,挥舞着向阮惠柔扑去。
阮惠柔一路奔北,越跑越吃力,她觉得自己仿佛背着笨重的背篓,背上沉甸甸,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救命……救命……”
阮惠柔轻声喊着,脸上的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流,一阵带着热浪的风吹来,阮惠柔似感应到什么,她回过头来,漆黑的瞳孔里只有一个狰狞的面容。
“啊!”只听阮惠柔高声尖叫,一阵鲜血如热泉一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郑大勇满头满脸。
他是吃惯血的人,杀人的兴奋早就掩埋在骨血里,阮惠柔被他刺中了右脸,剧烈的疼痛让她径直往后倒去,人也渐渐有些迷糊。
郑大勇粗喘着气,无法抑制的兴奋刺激着他的神智,他弯下腰,拖着阮惠柔瘦成一把骨头的脚腕往后山脚下拖,他记得那里以前有个老猎人住的茅屋,不过那老头死得早,早就已经空了。
阮惠柔就这样被他在地上拖着,脸颊上狰狞的伤口不停往下流着血,没一会儿就在地面上染成一条殷红的线。
她已经没有办法反抗了。
阮惠柔半挣着眼睛,她眼前是湛蓝的天,朵朵白云飘在天际,好似软软的棉花。
至少,他今天没办法再去欺负昕姐姐了吧。阮惠柔这样想着,嘴角弯起的弧度扯痛了裂开的伤口,真疼啊,爹娘,我要去陪你们了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低沉的男音突然响起:“你是什么人?快放开她。”
这声音这样美妙,就像当时顾昕慈站在巷口的那一句“大胆刁民,光天化日行苟且之事”,都是那样动听,点亮了她生命里所有的光。
阮惠柔感到拖着她脚腕的手顿了顿,似乎来人正在上前,那歹人不得已放开了她,回头从阮惠柔身边跑过。
阮惠柔张张嘴,他想叫那人赶紧去追着那地痞,最好把他抓了报官,不要叫他有机会伤害昕姐姐。她已经瞧出来了,那人胆大包天,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的。
可那救了她命的恩人似乎并没有了解她真实的意图,而是弯下腰,用帕子轻轻捂住她脸上的伤口:“姑娘,你还好吗?可以自己捂着伤口吗?”
阮惠柔勉强伸手捂住脸颊,她使劲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来人,吃力说:“去追,他,要害,昕;姐姐。”
说完这一句,阮惠柔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来人听了她的话,脸上瞬间结起冷凝之色,可他却毫不犹豫,弯腰抱起了阮惠柔,快步往辛大夫家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会更新的!
☆、046知汝心
阮惠柔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满是药味的卧房里,右脸仿佛打着鼓的钝痛,阮惠柔想了好半天,突然把那一场惊变回忆了起来。
“救……”她猛地坐起身来,刚一张嘴就被脸颊的疼痛逼回了所有的话,只能捂着脸靠在床边直喘气。
“惠柔妹子,你别讲话。”一把熟悉又轻柔的嗓音响起,瞬间拉回了阮惠柔的思绪。
她猛地往旁边看去,只见顾昕慈飞快从门口走到床边,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她身后站了一个高大的男子,屋里有些暗,她有些看不清那人长相。
顾昕慈见她半边脸都包在细布里,领口的衣裳血红一片,心里的难过简直无法言说:“惠柔妹子,要不是为了我……”
她说了两句就再也讲不下去了,只握住阮惠柔有些冰凉的手,眼角溅起星星点点的泪光。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姐姐对不住你。”顾昕慈继续哽咽道。
阮惠柔十分着急,可她现在一边脸都麻了,根本讲不了话,只好使劲回握顾昕慈的手,让她把注意力转回她脸上。
顾昕慈皱起眉头,她简直没法回忆刚刚辛大夫给阮惠柔包扎时的场景,再想到辛大夫的话,顾昕慈心里越发难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地不听滑落,却并没有哭出声音。
她跟这个可怜的女孩也不过一面之缘,却让她因为自己受了这样的罪,将来可如何过活?
顾昕慈心里下了决定,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坚定对阮惠柔道:“惠柔妹子,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明天我替你回一趟柳家,你的脸受了这样重的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