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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顾昕慈一辈子就做这么一回新娘子,旁人有什么她也得有什么,那才最好。
云瑞这一番心思,顾昕慈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每日都加倍努力做着嫁衣,想要尽自己所能做出最好的样子。云瑞想要让她此生无憾,她又何尝不是呢?
一般农家成亲,很多走不了三书六聘的规矩,这样不仅媒人礼贵许多,也着实有些麻烦。很多人家都是把几个步骤合起来办,最后喜气洋洋办个婚礼,便也算是了结。
在纳征之前,云瑞特地问顾昕慈过需要压什么在聘礼中。虽说家家成亲都是那几样,但他还是想问,顾昕慈想要些什么。
顾昕慈是没想到云瑞会特地来问他的,她自去想了片刻,才说:“云大哥,其实你说你愿意入赘我家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已经给了我所有。这些身外之物,我从来都是不计较的。我知你怜惜我,可日子咱们自己过,我这么聪明,你这样能干,我们早晚能过上好日子,将来啊,这青叶村谁还敢说闲话?”
云瑞被顾昕慈说得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是笑了笑:“昕娘,还是你通透。”
顾昕慈眨眨眼睛,道:“云大哥,我说句实话,其实啊,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村中妇,这附近村子里也大多都是这样,如果为他们的那些不正经的碎嘴子烦心,那日子就没法过了。我知你以前是大家公子,想必家教森严,对他们讲我这个,你不高兴,还这样放在心上,真是令我十分高兴。”
他们成长环境不同,生来的境遇也各不相同。云瑞如今的性格,也是后来慢慢在苦难中磨练起来的,本质里,他还是不习惯村中妇人那些粗鄙的言行,而顾昕慈却从小看到大,心境自是不同。
云瑞想到这一点,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较真,忙道:“昕娘,我……还是有些太理所当然了,以后,我会慢慢改的。”
却不料顾昕慈轻声笑笑,柔和道:“有什么好改的,我喜欢的,不也正是这样的你吗?我们两个以后要一同生活,你都不嫌弃我是个村妇,我难道还嫌弃你出身富贵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会更新哒~昂,其实前面该写的都写了,我觉得写到成婚已经算是比较完满了!~
☆、057遗憾事
纳征之前,顾家窑坊这一年新开的窑也刚刚烧好。等窑炉冷却下来之后,顾长生领着一家人站在窑坊门口,自己则亲自走上前去打开了窑坊的大门。
随着开门而来的,是一股干热的风。这初夏时节里,顾家人却都不觉得热,他们一门心思盯着门里黑漆漆的影子,期待着辛苦过后最甜美的收获。
因着这一次的成器烧得有些多,所以就连阮惠柔都一并来了窑坊,跟着往外面搬匣柱。等匣柱都搬完之后,便能看到后面窑里整齐放在架子上的莹白瓷器。
窑里很暗,阮惠柔走在后面拎着油灯,一片摇曳的橘红色火光之间,入目所及,都是一个个完好无暇的盘碗。
顾昕慈、顾长生与云瑞对看一眼,他们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激动与高兴。窑里还有些闷热,却不如他们的心更热。这一次的窑,算是开成了!
青花之美,在蓝,在紫,在繁华。这成排的青花瓷器,带来了亮丽夺目的湛蓝光景,也带来了最美好的未来。
三日之后,他们把挑出来成色最好的瓷器一件件摆在尤家大管家面前。那些细致流畅的丹青颜色好似盛夏里的天,让人一看便心生喜欢。大管家是实在没想到顾家手艺这样出色,他要了所有没有残的成器,这样算来,顾家这一次开窑的所得,比他们当时定的都要多得多。
他走之后,顾家人又开始忙碌起来,所有大管家挑出来的瓷器都用稻草仔细包好,然后用麻绳结结实实捆了起来,索性青叶村到县里路途并不遥远,尤家派了两趟马车,一天之内就把这些顾记忙了两个月的成果拉走了。尤家出手大方,也不知是为之前尤世彦做的事感到不好意思,还是真正因为顾记手艺实在出众,来拉货的年轻管事直接给了顾长生一张百两银票,说是结清货款。
顾长生本不想收这么多的,还是顾昕慈压下了父亲的手,道:“这是我们应得的钱,算上那些残瓷,也差不多的。”
原本顾长生不想收,本是怕顾昕慈心里不痛快,见女儿做主收下,便也没再废话,谢了那管事,把他们送出了门。
次日,云瑞同张娟儿与王媒婆一起,送了聘礼上门。
这次的聘礼是云瑞出的银子,张娟儿和王媒婆一手操办,整整八台红木箱子,把顾家院子堆得满满当当。
张娟儿对两个孩子都很喜欢,所以聘礼准备得十分用心,茶酒布镜,都选了县里最好的铺子。他们成婚后用得上的实在物件一应俱全,倒也好看又实惠。
王媒婆这一日特地穿了喜庆颜色,往堂屋里一站,张嘴就是一串吉祥话:“纳征压婚,好日子一望不到头,礼书为证,一世姻缘不可拆,祝二位文定玉成,金玉良缘,美满如意。”
王媒婆说完,把云瑞口述,由村长亲手写的礼书交到顾长生手中:“恭喜顾大哥,婚事已定,您二位放心吧。”
顾长生接过礼书,顺手又是一个红包塞过去:“同喜同喜,劳烦王媒人操心了。”
纳征之后便是请期,但上次纳吉时因为顾昕慈和云瑞的姻缘太过奇特,所以云阳寺住持一并给算了婚期,王媒婆笑着接过红包,又从怀里拿出一封红封:“这婚期上次大师已经算好了,就定在六月初八,大师说,这日子不早不晚,宜嫁娶,最是合适。”
王媒婆走后,云瑞特地找了顾昕慈,把母亲给他的那套珍珠头面拿给她:“昕娘,这是我娘存了好些年的,我们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没带出来什么值钱东西,只有这套头面是最好的,她说叫我给你做聘礼,等成婚时,你正好用上。”
能让蒋彤宝贝这么多年,想必是心爱之物,顾昕慈往回推了推,红着眼道:“头面家里已经开始准备了,这太贵重了些,你还是留给婶娘吧。”
云瑞笑笑,还是把那盒子放到顾昕慈手中:“昕娘,我娘说了给人的东西,可从来不曾收回来过,她说要传给儿媳妇的,你就收着好了。”
顾昕慈抿着嘴接过,紧紧抱紧怀里,却什么都没讲。
她不是个惯会讲好听话的人,但应该她做的,却一定会做到最好。
定下婚期之后,云瑞便开始着手写请帖,他虽说认识的人不多,但顾家到底要做生意,所以各家老板还是要请上一请的,在顾长生父子俩把给鼎膳斋的瓷器挑拣出来包好的时候,顾昕慈就跟云瑞一起对着婚礼要请的名单。
云瑞十三岁就能过了乡试,一手小楷十分漂亮,虽说这些年字写得少了,但幼时日日勤学苦练的尽头还刻在骨里,如今再拿起笔,竟也毫不生疏。
第二日云瑞借了阿黄去县里送货,怀里也踹了一摞请帖。
去鼎膳斋送完货又送了请帖之后,云瑞去的第一家,便是姚金堂。这么些年,两家母亲身体都不好,靠着姚金堂才撑了这么些日子,姚家世代行医,仁心仁术,他和顾昕慈都很感激。
云瑞到的时候,姚雁宇正送完最后一个病患擦着手休息,云瑞把给他的那份请帖递给他,笑着说:“小姚大夫,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家母的照顾,我六月初八成婚,要是有空,且去吃杯喜酒吧。”
姚雁宇听说有喜事,一边接过请帖,一边问:“哦?恭喜云老弟,是哪家的姑娘?”
云瑞笑笑,朗声道:“是顾家的大姐,你也认识的。”
姚雁宇拿着喜帖的手一顿,片刻间有些他似乎有些慌乱,可眨眼功夫,他却又镇定下来:“哦?竟然是小顾当家,那恭喜云老弟了,你们二人当是天作之合,这一顿喜酒,老哥是喝定了。”
云瑞看了看他,也笑:“那我就先行谢过了,顾叔一直说这些年最是感谢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
云瑞说完,摇了摇手里那一摞请帖,便转身离开了姚金堂,留下姚雁宇呆呆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或许有过什么想法,但那想法太轻,压不过他身上背负的这块金字招牌,所以如今只得恭喜两个字,其余的再也不用多说。
因着尤家那一批瓷器做得非常漂亮,所以到了五月的时候顾记又零零散散接了一些单子,这样七七八八凑在一起,足够顾昕慈和云瑞成婚后再开一次窑。
虽说两个人还没完婚,但喜帖他们早就送了,如今顾家的生意都是云瑞在操持,而顾昕慈则要忙着照顾云瑞的母亲和赶制嫁衣。
进入到五月末,蒋彤身体越发不好,每日时睡时醒,顾昕慈也顾不得名声之类,每日早早就过去看顾她,好叫云瑞放心在外面跑生意。
蒋彤说话是越来越费力了,她大部分清醒的时候都是安静靠坐在床边,看着顾昕慈一针一线绣着嫁衣。
顾昕慈选了县里质地最好的朱红云锦,色彩斑斓的绣线慢慢铺满整个裙摆,虽说手艺并不出众,但这样喜庆的衣服,无论什么样子,都是十分好看的。
蒋彤这辈子没穿过嫁衣,当年不过一块红盖头一身粉色的衣裳,就给了老爷做妾,她如今看着儿媳妇乖巧坐在床边,一边跟她轻声说着话,一边认真绣着衣服,竟也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她这一生走到如今这个年头,虽说比常人短了许多,头发还是乌黑,她却不觉得难过。年轻时她一门心思想好好教养儿子,如今儿子已经长成好青年,她又想娶个听话懂事的好媳妇。
现在啊,这个比她想象里更好的媳妇也有了,别的她再也不用求了。
老天爷已经满足了她所有的奢望,人说知足常乐,她很知足,所以也很快乐。
“婶娘,你看我这袖子做的怎么样?”顾昕慈这时终于绣完最后一块绣纹,忙拿过来给蒋彤看。
却不料蒋彤不知何时已经浅浅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轻柔的笑。
顾昕慈知道她时日无多,虽说喜事将近,但她心中却也总是十分难受。她还没有好好尽孝,等到成婚之后,蒋彤恐怕也撑不了更多时日,她作为儿媳妇,能做的实在是太少。就算老人家嘴里说着不难过,可作为晚辈,怎么会不遗憾呢?
子语言而亲不待,他们的日子正要好过起来,但长辈却等不了那么多时候了。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顾昕慈几乎白日都在云家,不仅细心照料蒋彤衣食住行,还总是说话同她解闷,目前她力所能及的,也不过就是这样。
她有这份心,蒋彤能感受到,那便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会更新~话说我最近双开日更六千,简直是勤劳勇敢小蜜蜂!第一桶金也赚到啦~
☆、058出嫁曲
六月初八那天,张家和顾家早早就亮了灯,成婚前头一日章安晴也从顾家过来,跟张娟儿一起陪着女儿过了出嫁前最后一晚。
因着家里有了银钱,药食也都用了最好的,女儿马上便要成亲的章安晴已经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到如今虽说重活累活干不了,却也能陪着女儿好好走过出嫁这一遭。
顾昕慈早早便起来,被母亲跟婶娘抓着好生洗了个澡,然后便穿着章安晴给她新制的内衫,坐在妆台前老老实实让张娟儿给她上妆。
顾昕慈本就白,这些日子虽说稍稍养胖了些,但到底还是有些单薄,张娟儿一边帮她上着胭脂,一边道:“我们昕娘多俊俏,可便宜了那云家小子。”
“可不是吗,我的昕娘,今天也要出嫁了。”章安晴坐在顾昕慈身后,帮她细细擦着头发。
这闺女啊,未成婚时天天盼着给她找个好姻缘,可如今要成婚了,她反而越发舍不得。论说出嫁这日谁心思最复杂,除了新娘子,便也只剩下新娘子的母亲了。
章安晴这句话带着潮潮的湿意,显然是有些舍不得女儿出嫁了。
顾昕慈伸手往后探去,轻轻抚摸母亲的腿:“娘,就算我成亲了,不还是在家里吗?您日日都能瞧见我的。”
张娟儿虽说心里也十分不舍,但到底更多的却是高兴:“安娘,大喜的日子,要高兴才是。昕娘说得对,反正日后女儿女婿都在你跟前孝顺,不是比什么都好吗?”
见女儿反而比自己淡定,章安晴便收了收难舍心思,帮顾昕慈轻轻上了些头油。桂花的香味慢慢在屋子里散开,顾昕慈深吸口气,终于,要出嫁了。
不多时,章安晴给顾昕慈擦干了头发,而张娟儿也给她浅浅上了一层妆,正巧,阮惠柔和李淑巧都起了床,陪着王媒婆一起进了顾昕慈临时住的这间屋子。
王媒婆不光保媒功夫了得,一手梳头本事也十分厉害,进来一看顾昕慈已经清清爽爽坐在妆台前,不由笑道:“哎呦,新娘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