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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肆风没等她说完,便笑着回应道:“明白,明白。”
堇南刚将一颗丸子塞进嘴里,此时看阮娘居然又在提自己身形的事儿,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想自打哥哥离开淳于府后,自己已经瘦了很多了好么……哼,阮娘这是在拿瘦得跟纸片似的姝萦来和自己比呢!
堇南一脸不快地看向阮娘,道:“知道啦,阮娘,你快出去吧。”“是,是。我就不打搅你们用膳了。”阮娘笑着出去了。
“林公子,饭菜还可口么?”堇南转回目光看向林肆风,一脸坏笑道。
林肆风用箸夹起一块鱼片优雅地送入口中,道:“还不错。”
呵呵……还不错是吧,待会儿看你还吃得下去不。堇南不动声色道:“是啊,阮娘的手艺在淳于府内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你不知道,前几日我去炊房,看到阮娘正在教一个丫鬟宰鸡。啧啧,平日里咱们见到的都是煮熟的鸡,我头一次见人宰鸡……”夹了一筷鸡丁送到林肆风的碗里,她笑得极是谄媚:“林公子,你见过刚宰出的鸡是什么样的么?”
见林肆风摇头,她盈盈笑道:“啧啧,刚宰出的鸡呀浑身白花花的,鸡肚子的皮肤可谓是吹弹可破,你只需用一把小刀就可以将鸡肚子剖开来——然后将手从划开的口子处伸进去,你会摸到很多滑溜溜、湿哒哒的东西……没错,那就是鸡的内脏,将内脏统统掏出来后,你会发现上面还会冒着热气……”
堇南努力将画面描述得更为形象,目的就是让林肆风吃不下饭,可说了老半天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她不由地急了,继续说道:“什么鸡心呀、鸡肝呀、鸡胆呀……哎呀呀那些东西可多了,我都一时数不过来了呢。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条鸡肠,那肠子弯曲曲的,颜色是青白色的,大概有这么长吧……”
堇南说着就将碗筷放下,用手一划拉,又道:“你用手一挤,肠子里就会流出一些……”
胃里突然难受起来,她微微蹙起眉,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她已经把自己都恶心到了。
看着神情依旧淡定的林肆风,她心有不甘啊!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觉得恶心么?她心里正纳闷呢,就见林肆风忽然放下碗,脸上的神情突然严肃下来,看着她悠悠地问了一句:“你还在对前几日我亲你的事耿耿于怀么?”用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他很是无奈道:“你这里就不能想想别的事么?”
“……”堇南微微张开嘴,却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家伙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她真的是快要被气死了!
“林肆风,你!”她杏眼圆睁,气得嘴唇都颤抖起来。
“瞧你气成这个样子,我也于心不忍呐。”林肆风倏地叹了口气,“既然我亲了你,你觉得不划算——我让你讨回去便是了。”
讨回去……回去……去……堇南脑袋里晕乎乎的,她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像林肆风这样赖皮的人!
见她愣在原地,林肆风的唇角微微一扬,故意用讽刺的语气道:“怎么,你也有胆小的时候?”
堇南一听,火气一下从头顶冒出,她腾地站起身,攥紧两只拳头。
林肆风那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不断回响在她耳边,她狠狠地盯着林肆风,目光里充满了怒意。
突然,她将身子往前倾去,隔着摆满碗碟的案几,她用手捧住那张嚣张的脸,小嘴一张,蛮横地咬住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嘴唇。
哼!叫你小看我!以为我不敢讨回来么?我就让你看看,胆小的人到底是谁!
正文 086、变化
鸭腿……鸭腿……我在啃鸭腿……自我催眠很有效,唇齿相交之间,堇南压根没了上一次心都快簸出来的感觉,她就像一直在攻击猎物的小兽,两颊透出了微微的红色。
终于,在她又是咬又是啃的攻势下,林肆风受不住了,将她轻轻地推开时,他的目光中闪烁着讶异的光点,精致的面容微微一怔。
“怎样,我现在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堇南仰起脸,得意洋洋道。
“好,你赢了。”
林肆风淡然一笑。殊不知,一看到他的这个笑容,堇南顿时愣住了,两只清如春泉的眸子不再转动,只是定定地放在他的身上。原本得意十足的她,突然败下阵来了。
胸臆里像是燃起了一把火,叫她心跳加速、周身冒汗、脑袋也渐渐迷糊了起来,她不敢再对上林肆风的目光,连书也顾不得拿,红着脸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斋。
刚出门去,她就见阮娘端着汤站在外头。
阮娘两颊竟也有几点微红,一看到堇南,她下意识地将头避了开去,什么也不说。
堇南看着阮娘反常的举止,心里便猜到了几分。暗想阮娘肯定是看到自己和林肆风……她顿时羞赧万分,不由用衣袖捂住脸,低着头跑回了芷香院。
回房后,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脑袋了一片混乱,索性趴在床榻上用被褥捂住脑袋。
她前脚刚回房,阮娘后脚就跟来了。
“小姐。”伴着低低的笑,阮娘将蒙住她的被褥掀开来,轻唤了一声。
堇南翻了个身面朝里,半天不应声。
“小姐。”阮娘将她的身子板正,一只手抚上她烧的厉害的脸颊,眼带笑意道:“果真是女孩儿家的心思难以猜透。我见你总爱和林公子斗嘴,还以为你讨厌他呢……没曾想,你们……”
“哎呀阮娘你可别再说了。”堇南红着脸道。
“成,阮娘我啊,就当方才什么也没看到。”阮娘的脸上笑意愈深,想到什么她又说道:“你及笄那日,府上不是办了晚宴么。宴上我听说老爷已经向朝廷举荐了林公子,大概过不久,林公子便要到公府参加考试了。”
“举荐?”堇南腾地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我听老爷亲口说的。此事应该不会有假。你也不想想,林公子今年已经快满十八了,是该考虑步入仕途了。”阮娘说着。见堇南吃惊不已,她嗤地笑了出来:“瞧你急成这个模样,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堇南蓦地垂下头,绕着半壁小衫上的系带,撇嘴道:“我就是觉得意外而已。他被举荐是他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倒是你,阮娘,为何凭空跟我说起这事儿来。”
阮娘道:“我跟你说,是想提醒你少去漱香斋干扰林公子,让他好安心准备考试。”眼梢一弯。她意味颇深道:“待林公子有了个好的前途,关于你两的事,在老爷面前也能挺直腰板说了不是。”
“阮娘!”堇南眼一横。又翻身背了过去。
阮娘的意思很明显,她怎会听不明白。她在心里有些犯嘀咕,只想林肆风这家伙一直都说要投个好功名,现在机会来了,他应该好好把握才是。为何他每日都还是一副闲懒的模样呢。
***
阮娘的提醒很有效,接下来的几个月。堇南都一直安分地待在自己屋里,没有再去找林肆风。就在淳于府中归于平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眼瞧着天气越来越炎热了,这日堇南正想去到荷花池旁的凉亭中纳凉,刚走到绕着影壁走出来,就瞧见一个灰袍灰帽的人进到了府中。
仔细一看,她发现那人长得有些面熟。脑袋一转,她便记起来了。
王世江。
两年前在黎黍县时,曾助她和阮娘顺利逃出黎黍县的县丞王世江。
不过,当日他是县丞,在父亲官复原职后,他铁定也升了官吧。
“王大人。”堇南笑盈盈的走过去,向王世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王世江正指挥两个手下将东西 搬进府中,听到声音,他转头见是堇南,愣了半响才试探性的开了口。
“姑娘莫不是淳于大人的独女——堇南小姐?”
“还以为王大人认不出我了呢。”堇南甜甜地一笑。
王世江道:“认得出,认得出。不过看到你后,王某真得感慨一声女大十八变呵!”
堇南听到对方夸自己,抿嘴一笑,看见两个手下搬着的东西,她便好奇道:“王大人,这是什么物件?”
“从前在黎黍县时,淳于大人对我照顾有加,这是我送给大人的一点心意。”王世江说完,又开始指手画脚,提醒两个手下别将东西给磕坏了。
他正念叨着,一个手下打了个滑溜,不小心将盖着方形物件的红布给扯了下来。
堇南这才看见,红布盖着的是一块牌匾。匾身是用一般木料制成的,倒是上面的四个大字很是惹人注目。
世德流芳。
堇南歪头看着,没注意到一旁的王世江已经变了脸色。
“不中用的东西!”王世江阴着脸,掀起袍角踢了手下一脚。
“快走!”
不一会儿,三个人便消失在影壁背后。
堇南立在原地,看着王世江匆匆的背影,不由地纳闷了。
这王世江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是现在来到金麟?
她走到凉亭内小坐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芷香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阳依旧火辣辣地挂在头顶。她在院墙下的阴影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里的苏合扇。
扇面上熏的香悠悠地钻入了鼻尖,她微微合起眼,顿时感觉有些困倦了。
“出事了,出事了。”
院子里突然有了声音,她猛然睁开眼,却见是阮娘进来了。
阮娘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攥紧两只手在院里来回走个不停。
“阮娘,出什么事了?”实在是被眼前的影子晃得头晕,堇南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以她的经验来说,一点芝麻小事都可以让阮娘急得寝食难安。所以,此时看到阮娘一副天要垮了的模样,她实在是不以为然。
果不其然,经她一问,阮娘反倒冷静了下来。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我就是觉得奇怪……”阮娘道,“你说王大人好不易来府上,老爷命我好生招待他,没想到我才将茶端去西花厅,王大人便没了影。”
“唉,老爷还命炊房备了酒宴,等着晚上和王大人叙叙旧哩!小姐,你说这王大人一声不吭的走了,等老爷问起 我该如何交代才好啊……”
堇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蹙眉看着阮娘,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真像阮娘说的一样,要出大事儿了。
晚膳后,她踟蹰不定了好一会儿,终于迈步去到了静心斋。
算起来,在哥哥成功逃脱淳于府后,她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再靠近这个地方了。
如今又站在书房前,她抬起手正要叩门,听到房内传出的声音,她抬起的手便滞住了。
“王世江这小人,竟敢同余作对!”单是听声音,堇南就感觉到了父亲胸中抑住的怒火。在父亲大怒之时,若她贸然闯进去,除了成为父亲的出气筒便再无其他可能。因此她退到窗下,静静地听着房内的动静。
她想要知道,王世江到底做了什么事,能使得父亲这般大动肝火。
“伯父息怒。”林肆风平静的声音随即响起。
堇南不由地握紧双拳,于她双眸中有几点怒火在跳动。她真的不希望林肆风成为下一个钟离,成为淳于府的牺牲品。
如此想着,她倏地站起身,走过去叩响了房门。
林肆风打开门,见到来人是堇南,神色有些微微异动,但立刻又恢复了正常。
“何人来了?”淳于崇义苍老的声音飘了过来。
不等林肆风回答,堇南便不由分说地进到屋里,走到一扇屏风后面,向淳于崇义行了个礼。
“你先候在一旁吧。”淳于崇义眼也不抬,声音里充满了倦意。
堇南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旁。
“肆风,余看你神色平静一如往常,若你有想法,不妨说出来。”
林肆风上前几步,避开了从角落里投来的目光,道:“伯父,肆风认为王世江并不是真的想要至您于死地。他要的无非是借您的力量飞黄腾达罢了。不然,他初到金麟的第一件事就不是来找您,而是托人将证物带入宫中了。”
堇南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证物?她不明白。
“嗯……”淳于崇义沉吟半响,又道:“你说的有一半道理。可你要知道,王世江身居僻壤,除了余之外,金麟城中他再无认识的人。他想要至余于死地?哼,金麟城中上下官员皆是谨小慎微之人,谁会相信他一个黎黍县县令的话!”
“不过——”淳于崇义话锋一转,神情突然严肃至极,“王世江不可小觑,留着他终是祸患。余得在他找到靠山之前,先让他闭口才是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