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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受过那种苦?我当时……实在疑心她是再也回不来了,也不敢给你什么指望。”
拓跋顼的唇蠕动着,终于吐出了喑哑的嗓音:“我后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说?”
“我……我说什么?”我抽搐的嘴角真的扬起来,一个不知会是怎样悲惨的笑容,“你不都看到了么?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我竟以为……不是你……”
我扬起脸笑,了无声息,可连干燥的口中呼出的气息都似带着刺痛的呻吟。
“那个晚上,那个晚上……”他的眼神蓦地揪痛,失声道,“那晚侍寝的南朝公主就是你?”
对着他惊痛的眉眼,我继续笑,干涩了好一会儿的眼睛里却意外地灼疼,滚烫的液体似在眼眶中煮沸,痛得我一阵阵地眼前昏黑。
“宝墨,回内殿去!”
男子威凛沉着的话语,高高在上不容拒绝的口吻,分明蕴了危险的警告之意。
那是拓跋轲,北魏霸主拓跋轲,天底下最可怕的男人,随时能对我和初晴生死予夺。
不记得答话,不记得行礼,甚至不记得往他的方向看上一眼,以示我尊重着他的话。
拓跋顼的身后,伏倒在地的初晴已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担忧,轻罗和连翘正绞着自己的袖子,向我使着眼色。
我吸着鼻子,慢慢往后退去,退往拓跋轲专属的重华宫内殿。
散落一地的水晶珠很亮,可与泪水的颜色太过相似,我没办法透过自己的泪光,瞧清脚边的路。软底的绣花鞋踏上那圆润的珠子时,溜溜地一滚,正虚软的身体失了重心,竟在众目睽睽中摔倒在地。
拓跋顼仿佛上前了踏出了一步,却在一声断喝后顿住脚步,垂着袖看我在地上很艰难地自己爬起。
那一声断喝,是拓跋轲发出。
他正斥责着身畔的侍女:“还不去扶起墨妃娘娘?”
墨妃娘娘……
真不错,这么快便升格为妃嫔了,被北魏抢来的妃嫔。
不待侍女赶上前,我自己转过身,自行往内殿走去,一路走,一路揪着自己垂在襟前的黑发,用力地揪,希望能感觉出一点头皮的疼意。
可除了心头给割裂的地方疼得我说不出话,头皮居然感觉不出疼痛来,只有大片大片的青丝,在我揪紧再放开之际,飘落在手腕,然后飘到在地下,黑黝黝地衬住一地泪水般的水晶。
踏入内殿时,轻罗和连翘已一左一右赶上前来,将我扶定坐了,转身又关上通往外殿的隔扇门,将那一殿的混乱关在门外。
也好,我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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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两章明日依然会连发。墨VS轲,亲们请自备纸巾!
另请兼看《家斗:沉香娘子》的亲们注意,虽说该文的女主至今还是个处,可惜网监眼睛出了问题,把它当成 文给删了。作者闻佩请皎代为转告,她没有弃文,希望大家在《沉香》“平反”后继续支持。
断珠帘,水晶旧啼痕(五)
内殿依然飘着沉香浓甜芳冽的气味。太过馥郁了,萦入鼻尖,一阵阵地令我作呕。
轻罗她们赶忙倒茶喂我喝了,又给我净了脸,挽了发,才扶我到床上休息。
我大睁着双眼,盯住那明黄的帷幔,只见那精绣的金色腾龙,依然如在广陵那晚见到的那般可憎,面目狰狞,利爪如钩,随时要将我按于爪下撕碎,张开血盆大口,将我吞个尸骨无存。
轻罗她们一直在耳边低低地说着话,仿佛在劝着什么,我听得不太清晰,依稀是在告诉我,他们的皇上待我有多好多好,方才的数度失态又多么少见,又在说豫王多受疼惜,若我不能讨得他们的皇上欢喜,很快被因影响到他们兄弟情谊而备受冷落……
冷落……
能得拓跋轲的冷落,倒是我的庆幸了。
嘴角浮一抹虚恍的笑,本就未曾恢复的躯体益发地沉重,连带眼皮也沉重起来。
已被抽空的头脑,再不能容纳更多的烦愁,疲倦无力的感觉,迅速由头脑传递到四肢,却又睡不着,只是阖着眼,昏昏沉沉地游走去清醒与睡梦之间,连自己的存在,都似成了不真实的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有连翘柔和的低唤:“公主,公主,快醒来,皇上让你过去用晚膳。”
我迷惘地转动一下眼珠,已见帷幔被撩起,用鎏金点碎的凤钩钩在两边。宽阔的乌木大书案前,拓跋轲正背对我坐着,双手交错,似撑着额,流露出一丝疲乏,后脊却依旧笔直,孤峰般峭拔着。
下意识地抱了抱头,我哑着嗓子道:“我不饿。我只想睡一会儿。”
连翘急道:“皇上没问你饿不饿,只让你起来用膳,公主只该遵旨从对。”
是她的皇上,又不是我的皇上。
何况即便是我们大齐的皇帝,我不乐意时,也一般地抗旨不遵,横竖有惠王萧宝溶悄无声息地护于身前,绝对不会让我受到一点伤害。
想到从不厌弃我带来麻烦的萧宝溶,涩滞的眼眶内终于有了点温暖的湿润,灰暗到极点的心境,有一点希望如种子般悄然萌芽,勉强将心底映亮了些。
我懒得再听连翘说话,闭上眼,只在脑中一遍遍地回忆着萧宝溶那清雅出尘绝世无双的温和笑容。
什么幻想都没了,只有我的三哥,还能给我一点支持下去的勇气。
连翘自然是没辙的。殿中沉寂了片刻,又是顿挫敲在地面的踏步声,缓缓到了床边。
“宝墨,别任性,快起来吃东西。”温热的口气扑在脖颈间,那声音越发地轻柔含笑,“不然,呆会朕可不许你叫嚷吃不消。”
我惊恐地睁开眼,拓跋轲蕴了柔软笑意的脸庞已近在咫尺。
那轮廓分明的唇,微微一低,已迅速攫住我的唇,深深吮吸。
我慌乱间想要挣扎时,他已放开我,柔声道:“算了罢,看来一路给下迷药,精神还没恢复过来,就在床上吃些东西吧。记住了,不许饿着自己。”
眼见他修长健硕的身形消失,我迫不及待地让连翘端了茶水来漱口。
经历了那样缱绻的一下午,我并不明白自己还能清洁些什么,只是本能地不想再让这个男子的气味停留在自己身上。
轻罗端来的梨汁银耳羹,我接过,一扬手,全倾在了地上,侧过身便睡。
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耐心,再在他们面前装乖乖听话的温柔小公主,我只厌烦地将自己缩在被窝中,静静地卧着,不想再想任何事,也不想再让一个人来打扰我。
可能被我赶走的人,也只有轻罗、连翘这些侍女罢了。
耳畔悉索的解衣声,接着是拓跋轲健壮得可怕的躯体,徐徐伸出锦被中,结实的手臂很轻易翻动我的身体,勾入他的怀抱中。
“怎么这么凉?这殿中的火盆是不是太少了?”他低低问我。
我一直蜷在被中,本没有觉出自己怎么冷了,反是拓跋轲的皮肤太过滚烫,那样从头到脚将我包围的滚烫,如沸水浇在身上,让我禁不住呻吟一声,忙不迭挣扎着,只向脱开他的怀抱。
自然,又是件自不量力的蠢事。
拓跋轲再加一把力,身体一翻,已将我整个人压在了身上,最大幅度地与他肌肤相触。
然后,是亲吻,拥抱,抚摸,搓揉。
单薄的小衣根本阻拦不住他唇舌和掌心间炽热的气息。
可他不是阿顼,连阿顼也不过是春日一场美好却荒谬的梦。
北魏皇室最尊贵的两个男人,一个强占了我的身,一个骗取了我的心。
而我,还得在身心俱碎的情况下,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宠幸吗?
我忍不住地尖叫,如被按于猫爪下被拨弄调戏的老鼠,明知逃不开,却痛苦地挣扎着,妄图逃脱连皮带骨给吞食下肚的可怕命运。
“宝墨!”拓跋轲紧紧将我乱抓的双手抓住,按压在我胸前,隐忍着怒气问着,“我们下午不是好好的么?”
“不好,不好……”我哆哆嗦嗦地说着,直直地望着他那双在烛光中变作幽蓝的双眸,给按得无法呼吸的胸腔好不容易吐出口气来,“下午……我把你当成了阿顼……”
话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却完全不知害怕,还傻傻地向拓跋轲笑了一笑,冷眼望着这个无比骄傲的北方霸主。
无情好,落花不言恨(一)
拓跋轲的脸蓦地通红,蒲扇般的手掌狠狠扇下,在我的惨叫声中,鼻中一股热流喷涌而出,两眼一片昏黑。
晕眩之间,上衣已被迅速扯开,扔到一边,却一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胸口间一块温润的东西,似被人拿了起来。
胡乱地摸那漫漫在脸上流淌的热流,依稀看得到大片的殷红,爬满了苍白的手掌。
“陛下,陛下!豫王求见!”外面忽然传来管密急匆匆的禀报,伴着那个曾让我以为我会一生来怀念的少年的声音,“皇兄,皇兄……”
听来有几分焦急,会是为我吗?
我已不想再唤那个让我心里梦里不知唤过多少遍的名字,只是突然之间纵声大哭,伸出自己的手来,用指甲狠狠地掐着身上男人看来刀枪不入的结实肌肉。
耳边一声利剑出鞘的脆响,伴着拓跋轲激怒的咆哮:“拓跋顼,你给朕滚!再吵,朕即刻赏你一具萧宝墨的尸首!”
殿外顿时沉寂。
模糊的泪眼间,拓跋轲扬剑一挥,冰冷的锋芒如雪水般划过我肌肤。我下意识地惨叫一声,紧紧闭上眼。
但我居然没死,甚至没觉得痛,只是脖子上忽然轻了一轻,似乎少了什么,甚至连心里都给挖去了一块。
恍惚记起,是那枚玉佩,那枚我认定是阿顼落下的猛鹰玉佩。我令人用七彩丝线串了最纯净的珍珠,一直挂于最靠近心口的地方,朝朝夕夕地相伴着,带着最后的美好梦幻,预备让那枚玉佩与我自己相守一生。
可我到底是南齐人。那样的猛禽,到底不适合我。
它生生地啄碎了我的心脏,流了一地的鲜血,却掩不去真相撕开时的丑恶。
“你也知道怕了么?”
拓跋轲扔开那枚玉佩,掷了宝剑,冷笑着扯去我的下裳。
他笑得好丑,为什么我白天居然会觉得他像阿顼?
可阿顼不也是混蛋么?
他居然给他兄长一声怒喝,再也不敢进来。
他明知我并没有有意负他,他明知是他的兄长凌暴了我,他明知我心心念念,还喜欢着阿顼,——不是豫王拓跋顼的那个阿顼。
长久未经人事的躯体再度给贯穿时,我又是一声惨呼,却再不肯向这个蹂躏着自己的男人屈服。
你恨我喜欢阿顼么?你恨我喜欢你的弟弟么?
我偏偏就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即便被你强占,我还是喜欢阿顼。
所以,疼不可耐的冲击中,我一边痛哭,一边呼喊:“阿顼,阿顼救我,阿顼……”
渐渐地,天都塌了。
所有的思维,都只在小腹中快要搅碎五脏的凶狠撞击中零乱破碎,只是模糊着声线,有气无力地继续惨淡唤着:“阿顼……阿顼……阿……”
一场可怕的酷刑终于结束时,我瞪着眼睛,感觉体内令我恶心的液体缓缓淌出,已经叫不出声来。
拓跋轲愤恨地盯着我,扯过一旁的锦被,在我脸上乱蹭着,大约是擦我鼻中流出的血。
满脸的血渍早已干了,凝固于给打得失了知觉的肿大面庞上。想来再漂亮的一张脸蛋,也已脏丑得让拓跋轲大倒胃口,后悔和这样脏丑的女人行房了吧?
果然,他擦了片刻,懊恼般将锦被掷到我身上,自行起身,披衣下床倒了茶来喝。
外面有留意动静的侍女急急推门进来,为他加衣袍时,只听他冷淡道:“为朕更衣,朕睡御书房去。”
侍女小心应了,一阵悉索声后,门棂响动,应是出了内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