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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中那种深杳的蓝变得幽深,近乎墨蓝,又有几分像拓跋顼了,——让我在胸口细锐的扎痛后,迅速转作对这对兄弟的深深厌恶。
小心收拾好自己的真实情感,我坦然道:“那是我……看错了人。我本以为他是铁骨铮铮的少年英雄,谁知根本就是个徒有其表的懦夫。我要他做什么?”
拓跋轲盯着我,手指在桌沿重重一击,“你骂我弟弟是懦夫?”
“他是陛下的弟弟,或许还是陛下的得力助手,北魏河山的未来主人。可他已不是我的英雄。在我眼里,他甚至算不上一个男人。我没办法想象,天底下居然有男人,可以眼睁睁看着我被别的男人欺负,听着我的求救,一次又一次……还将我拱手送人。”
我说着,扬唇,微笑,泪水却已恰到好处地顺腮落下,一滴滴,如同那日被扯了满地的水晶珠子,无从收拾。
我深知,自从那晚在他身下唤了无数遍的阿顼,事后又有了那等疯狂失常的举动,我和拓跋顼太过直白流露的心思,再瞒不过眼前这男人,遂也无意再瞒。
如同任何一个对负心人伤心绝望的女子,我直直望住拓跋轲看来极平静的深远瞳仁,灰心却夹杂着隐约的冀望,轻轻道:“我不管他还要不要我,但我不要这种男人了!”
拓跋轲双眼微微眯起,愈显得那瞳色深蓝无底,连弧形坚毅分明的眼睫,都似沾染了那海水般的颜色,氤氲着不知是羞是恼的岚气。
他“嗤”地一声冷笑:“你一直认为,每晚的侍寝,是朕在欺负你?”
我的嘴唇抖了一抖,声音给掐住般低而尖细起来:“难道,陛下不是在欺负我?”
拓跋轲神色不动,只是眼底的颜色更是风云变幻,让我一颗心提在半空,再不知这一着行险能不能成功。
不能总是留意猜度他的神情,我越性垂下头,不敢哭出声来,却只拿袖子掩着嘴,低低地哽咽,眼泪鼻涕都沫在了袖口上。
许久,结实的手掌伸出,托了我的下颔,让我不得不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对上拓跋轲。
他低沉问我:“你对朕的抗拒,都是因为豫王么?春天时,你本已渐渐驯服下来;这次再见面,你也没怨朕将你强行抢来;可一见到豫王,你就疯了……”
“我……我没想到会再遇到他。他说我是坏女人,本来已经不要我了,可我还是记挂他。我又怎知,他是陛下的弟弟,还……还这么没用!”
拓跋轲点头,唇角居然绽一丝诱惑般的轻柔微笑,“那么,如果,他不是那么没用呢?如果,他那晚冲进来,将你从朕手边抢出重华殿呢?”
那诱惑的笑容,太过危险。危险得我本能地意识到,不能撒谎。
这个男人的眼睛,不仅有大海的深邃莫测,更有鹰隼般的锐利无双。
我握住他掣紧我下颔的粗大手腕,身子不由地因恐惧而哆嗦,但颤抖着的话语还能勉强吐出:“如果,他真有那样的勇气,我就只跟他一人,从此死心塌地,生死无怨!”
拓跋轲的瞳仁收缩成极尖锐的一点,钉子般扎在我脸上,我惊得泪都不敢流,只是死死地捏紧他的手腕,生怕他一用力,即刻将我脖子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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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给退稿了,说有禁词,偶正在找人想法重新弄上去。偶一定见了鬼了,连亲吻都没半个的古文章节,还禁词,我吐血……
春情染,香散舞衣凉(三)
许久,那种尖锐才略略散开了去,他又问了一句:“那么,现在呢?”
脸部被压迫于他宽大的掌上,我的牙关格格作响,战栗着,一时不敢回答,连呼吸都似吓得止住了一般。
他又一皱眉,松开了他的手掌,立起身来踱了两步,微侧了头,淡淡而问:“如果现在朕要你侍寝,你还说朕是在欺负你么?”
那种巨大的压力一消失,我的身体都似软了下来,直要往地上摔去,忙扶住前方的椅子,才能勉强保持着跪立的姿势。
摇摇欲坠中,我又失声哭起来:“我不知道……我怕,我很怕你……”
拓跋轲惊讶地望我一眼,唇边渐渐漾出一抹苦笑来。
负起手,他清越的声音传出了外殿:“来人,过来服侍墨妃洗漱安睡罢!”
眼见侍女端了热水进来,他才慢慢踱出门,又在门前顿了一顿,道:“再给她预备一碗安神汤,喝完了就睡这里。”
目送他高大的身躯踱出去,消失再眼帘之外,我才松了口气,面条般瘫软在地上。这时候,我才觉出地上的寒意,正森森地透骨而入,快把我的膝盖冻得麻木了。
但我知道,我算是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又回来了。
以拓跋轲的喜怒无常,方才任何一句话逆了他的心意,或让他疑心我刻意撒谎,都可能真的把我脖子扭断。
他从小高高在上,自然知道人们都很敬畏他,但敢在他跟前说怕他的,只怕我还是第一个。
虽然我的言行用任何一个帝王的标准看,都够被斩上几十回,但我赌他这么巴巴地从南方把我捉来,对我还是有那么点感情的;我再赌他虽然喜欢成熟妩媚的女人,但同样对小女孩的青涩纯真颇有兴趣,并且有着异于寻常的包容力,才会在当初第一次见到我时便有了纳妃的打算;我还赌我说什么他都未必会相信,却会因为一个小女孩直白的害怕和哭泣,而触动心中仅存的一点柔软。
我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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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帮我洗漱我,将我送上床榻。我只作受惊过度,沉沉睡去,却在他们放下帏幔后悄悄取了珊瑚金簪中的粉末,掖了满满的一指甲。
天知道这拓跋轲这时候去了哪里。不过按常理推断,除夕之夜,他不该留宿在正殿以外的别处。我不敢往好处想,只能预作了准备,然后听天由命。
安神汤很有效果,不久之后,我已两眼沉重,很快在温暖的衾被中睡去,甚至忘了再去害怕那个地狱修罗似的男人了。
仿佛睡了很久之后,有略凉的肌肤与我相触。
我下意识地回避时,细细的腰肢,已被极坚实的臂腕拥住,炽热的掌心不急不忙地伸入衣底,熨在光滑的肌肤上,缓缓地游移着,从脖颈,到胸前,到小腹。
我惊慌地挣扎着待要闪避时,一睁眼,看到了拓跋轲专注望我的脸庞。
感觉出我身体的僵硬和颤抖,他居然微微笑了一下,俯伏到我的耳边,轻轻含了我的耳垂,用从未有过的轻柔口吻呢喃着:“别怕,宝墨乖,别怕,听从你的身体便可以。”
我的身体……
衣衫早在不知不觉间褪去,我的身体已经完全被他强有力的身躯覆盖,一双大掌将我约住,一处处抚着能让女人愉悦的部位。
我感觉得出他手指轻重有致抚摩揉弄时带来的颤栗,却忍不住想逃避,逃避开这个肮脏的男人,肮脏的大手。
可我不能逃,也无处可逃。
大睁着双眼望着帐幔上扬起利爪的腾龙,我惊怯地将指甲咬到唇中,舌尖轻轻在甲缝中来回扫了两下,甜而微涩的味道便充斥了口腔。
这是一种很接近女子体息的气味。随即拓跋轲辗上我的唇,与我深相厮磨时,根本不曾发现我唇中淡淡的涩甜。相反,这淡淡的涩甜,在两人的厮磨中,开始蔓延在两个人的唇舌之间。
我不晓得这种媚药对男子影响大不大,但拓跋轲看来一直理智而克制地抚弄着我,并不显出急躁;倒是我自己,从不曾服用过这种可怕的药粉,不过片刻工夫,便觉出了异样。
血液的流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很多,流窜在四肢百骸中,渐汇成沸腾的溶浆,汹涌到小腹下的某处;而他的抚摸引发的肌肤上的星星之火,迅速燎入血肉之中,一处接一处,烫得我禁不住呻吟出声。
这时,他蓦地停下了所有动作,海水蓝的瞳仁上有簇簇火焰跳动,灼烈,炽人。
我喘着气,惊惶地望着他,身躯犹在他顿住的大掌下,像鱼一样不安地摆动。
体内有陌生而强烈的情潮翻涌,一波高过一波,快要将我迫到崩溃尖叫的边缘。这种媚药的效力如此强烈,若他就此丢开我,我非出丑不可;而我的异样,多半也瞒不过这人去。
“说,朕是不是在欺负你!”他喑哑着嗓子低低问我。
“不,不是……”我哆嗦着用指甲掐着他的后背,迷离着眼望他,居然……又看到了阿顼,那个竹林里一脸纯净笑容的阿顼。
“从此,是不是心甘情愿做朕的妃子,为朕侍寝?”他依旧耐心很好地一动不动,由着我的双腿胡乱地蹭着他的腰腹。
“是,是……”我颤着声音答。
拓跋轲也好,拓跋顼也好,或者其他的任何男人也好,我都不想再去辩驳。燃烧的渴望已将我整个的身躯充斥得快要爆裂。
拓跋轲微微笑了一笑。
明朗的弧度,英挺俊健。
他叹息道:“宝墨,宝墨,朕不打算放开你。即便,是九弟想要你。”
只闻他一声控制不住的呻吟般的低哼,我那干涸空虚到让我想尖叫的身躯蓦地被填满。我嘶哑地低呼一声,眼角滴落泪水,却满足地舒了口气。
即便努力将身体最大限度地迎合,这样健壮的人还是让我难以承受。但剧烈的渴望,以及渴望得到满足后的愉悦,模糊了磨擦间的疼痛。
我只能说,那是我平生从不曾体验过的快乐。
虽然,仅仅是身体的快乐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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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没有再如春天一般,畏缩地一个人向隅而睡,反和这个我最厌恶的男人相拥而卧,并且一直紧紧搂着他的腰。
而他居然也将我抱得极紧,温暖的鼻息,和极阳刚的男子气息,混和在锦衾里棉花的清香中,兜头笼着我,淀入我长长的睡梦之中。
早上模糊听到些动静,那坚实的臂膀似将我放开了。模糊地意识到,应该到了起床时间了,今日是大年初一,身在敌营,更不能懈怠。可我从不曾经历过这样激烈的男女之事,只是犯困得厉害,半醒不醒间,察觉无人来唤我起床,遂又将头埋入被窝,鸵鸟般扎头大睡。
再度醒转时,只见轻罗和连翘端着洗脸水候在床边,正试着水温低低交谈。
我撑坐起身时,她们已喜盈眉梢地走上前来,披了中衣,又为我取来一件宝蓝蹙金绣飞鸟戏百花的交领长袄,一条月白色石榴裙,急急为我穿戴。
身在异地,我很少在衣衫上留意,但确定即便是份例中送来的衣裙,也没有这么招摇晃眼的。
“这是我衣服么?”我打量着这身显然过于隆重的衣袍,皱眉。
“没错,是皇上赐的。”轻罗喜孜孜道:“皇上看来对娘娘实在是喜欢极了。娘娘想啊,今天是什么样的大日子啊,皇上起身的第一句话,便说,让墨妃睡着,别吵着她。后来管公公就送来了这身衣袍,说是皇上叫找出来的,单单赐了娘娘,叫今天穿上呢!”
我并不爱这样鲜艳的颜色,但我不会傻到去和拓跋轲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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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天只一更,不过这章字挺多的吧?哈,我怕亲们再说我让他们XXOO了二十四小时还没完!这段 还可以吧?看过《妻不如妾》的应该会觉得眼熟,烟说她 不起来,让我帮她弄段 ,于是,偶就跳过去先写了这段 ,然后两人文中便有了类似的 段。这叫啥?一 二用?
春情染,香散舞衣凉(四)
失去的早已失去,留恋也是无用,不让自己失去更多才是最重要的。
见她们端来水盆,我皱眉道:“回琼芳阁吧!我先洗个澡。”
昨晚……
很疯狂,很痛快,如踏云端的极度愉悦。
可惜,那愉悦终究只能让我一时晕眩。清醒过来,我的第一个想法,还是嫌自己给弄脏了,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