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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琳卡受了他一连串的亲吻之后,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上饭厅去了。女仆玛莉则被打发去买啤酒。贝比克徒手打开了木箱盖,一眼看到了耶尼克用纸包着的那只没颈花瓶,上面扎着一根粉红丝带,周围塞满了刨花。
“可怜的人啊!”贝比克轻声地说。
奥琳卡得到了一只非常漂亮的刻花红玻璃花瓶,这是贝比克买来代替那只被他不小心摔碎的残花瓶的。奥琳卡那一回还一个劲儿地埋怨他性子太急,以至用榔头砸碎了花瓶,好让他一个劲儿地亲她,求她饶恕。贝比克为此感到很幸福。美滋滋地竟然忘了给耶尼克写封回信,只是卡丽契卡却得到了妹妹的一封简短的信:
亲爱的、金子般可贵的卡丽契卡:
你们给我寄来的花瓶是我所得到的礼物中最喜欢的一件。我每天往它里面插鲜玫瑰,我看它总也看不够。谢谢你们,你们真好,给我们带来了莫大的欢乐。
你的奥琳卡
“小可怜的!”卡丽契卡读完信说,“她不愿告诉我们,花瓶在邮寄的路上摔断了颈子。她心眼儿那么好。而我们却干了这丢人的欺骗勾当,但总算过去了。”
“谢天谢地!”耶尼克感叹了一句,脸红到了耳朵根儿。□
Number : 9483
Title :增订伊索寓言
作者 :林语堂
出处《读者》 : 总第 185期
Provenance :中国四大文豪散文合集
Date :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两月前旁听华东各大学英语演说比赛,竟发现有大学生某君,引《伊索寓言》为材料,可见此书入人之深,而大学生脑里盘桓的,仍是这些东西。乃思以后编大学教材,当以寓言体为主,以便灌输,而收到事半功倍之效。这且不提,只说我小学时读伊索《龟与兔赛跑》兔被龟赢的故事,极为兔抱不平,且深恨龟。为此蓄志日久,要修订此书,以供一班与兔、骏马等同情,而不与龟、蜗牛等同情者玩读。此为光绪末年间事也。光阴荏苒,人事牵延,至今尚未着笔,内咎不安,乃乘《十日谈》出刊之便,书数则,以了夙愿。龟与兔赛跑
有一天,龟与兔相遇于草场上,龟在夸大他的恒心,说兔不能吃苦,只管跳跃寻乐,长此以往,将来必无好结果,兔子笑而不辩。
“多辩无益,”兔子说,“我们来赛跑,好不好?就请狐狸大哥为评判员。”
“好。”龟不自量地说。
于是龟动身了,四只脚作八只脚跑了一刻钟,只有三丈余,兔子不耐烦了,而有点懊悔。“这样跑法,可不要跑到黄昏吗?我一天宝贵的光阴,都牺牲了。”
于是,兔子利用这些光阴,去吃野草,随兴所之,极其快乐。
龟却在说:“我会吃苦,我有恒心,总会跑到。”
到了午后,龟已精疲力竭了,走到阴凉之地,很想打盹一下,养养精神,但是一想昼寝是不道德,又奋勉前进。龟背既重,龟头又小,五尺以外的平地,便看不见。他有点眼花缭乱了。
这时的兔子,因为能随兴所之,越跑越有趣,越有趣越精神,已经赶到离路半里许的河边树下。看见风景清幽,也就顺便打盹。醒后精神百倍,却把赛跑之事完全丢在脑后。在这正愁无事可做之时,看见前边一只松鼠跑过,认为怪物,一定要去追上他,看看他尾巴到底有多大,可以回来告诉他的母亲。
于是他便开步追,松鼠见他追,便开步跑。奔来跑去,忽然松鼠跳上一棵大树。兔子正在树下翘首高望之时,忽然听见背后有声叫道:“兔弟弟,你夺得冠军了!”
兔回头一看,原来是评判员狐大哥,而那棵树,也就是他们赛跑的终点。那只龟呢,因为他想吃苦,还在半里外匍匐而行。
凡事须求性情所近,始有成就。
世上愚人,类皆有恒心。
做龟的不应同兔赛跑。
太阳与风
有一天,太阳与风在争辩,谁的力气大。骄傲的太阳看见地上有行人走路,知道叫人出汗解衣,是他的拿手好戏。于是他对风说:
“我们比一比吧!谁能叫那人脱下衣服,便算谁的力气大。”忠厚的风上当了。他答应。
风先鼓起力气,尽力地吹,可是只能吹掉那行人的帽子。老奸巨猾的太阳在旁格格地暗笑。他说:“让我来,我多么王道,我不声不响地能叫那人马上赤膊给你看。”太阳胜利了。
这是天上的方面,在地上只觉得天时乍暖乍寒,有点反常,那里知道是在上者使枪法,累及下民遭殃。在他解衣之时,他对自己说道:
“那凶横的风,我倒有办法。只是那太阳,不声不响,看来似乎非常仁厚王道,一晒晒得我热昏。叫我在此地出汗受罪。风啊,来给我吹一吹吧!”
且说天上,忠厚的风无端受太阳奚落一场,心殊不快,忽然慧心一启,哈哈大笑地对太阳说:
“老奸巨猾,你也别使花枪了。我们再比一下,看谁有本事,叫那行人再穿上衣服。”
太阳为要做绅士,虽然明知必败,只好表示主张公道而答应了。
这回太阳越晒,那人越不肯穿衣服,等到风一吹,那人才感觉凉快,谢天谢地,又穿起衣服来了。
这回太阳失败了。
行人因为天时反常,冷热不调,得肺膜炎,一命呜乎。但是天上的太阳与风,各人一胜一败,遂复和好如初,盟誓曰:“旧账一笔勾销!”
非才之难,善用其才之为难。
不声不响的人都可怕。
天上使花枪,下民空吁嗟,旧账勾销后,小民眼巴巴。
大鱼与小鱼
某池中,生鱼甚多,大鱼优游其中,随便张开嘴,便有小鱼顺水游入口中,大鱼吃来不费力。
一天,有一条小鱼,看到这情状,心急如焚,双目凸出,向大鱼说:
“这太不公平!你大鱼为什么吃小鱼?”
大鱼很客气地说:“那么请你吃吃我看,如何?”
小鱼张开嘴,来咬大鱼的肚子,咬了一片鳞,几乎鲠死,于是不想再咬下去。大鱼乃一句话不说,扬翅而去。
世上本没有平等。□
Number : 9484
Title :戴厚英的坎坷人生
作者 :叶永烈
出处《读者》 : 总第 185期
Provenance :民主与法制
Date :1996。37期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弱女子的肩上挑着三副重担
她,瘦削,戴着银丝眼镜,一头直梳短发,一件灰白相间的上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这么自我评价。
文弱、质朴、个性刚强的她,并没有桀骜锋利的外表。过度的劳累,使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的肩上压着三副重担——教学,写作,生活。
她是大学中文系的教师,她要备课、讲课;
她是作家,她写了一部又一部长篇小说;
她是单身女子,事无巨细全得亲自动手。
只有壮实的体魄,才能承受如此沉重的负荷。不料,一场肝炎,使她虚弱的身体更为虚弱。后来,她终于走出肝炎的阴影,然而她的体质仍是孱弱的。
她却外弱内刚。她以超乎常人的毅力,挑着那三副沉重的担子日夜兼程。
在上海知识界,她是个不多见的“女烟民”。她坐在临窗的书桌前,不断地吞云吐雾,跟我聊着。她的烟瘾颇重。这一小小的生活细节,反映出她在非常压抑的重负下生活,借助于浓辣的烟味,给自己的精神注射奋搏的刺激剂。
和闻捷在苦难中相恋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戴厚英一腔深情,谈起了与闻捷相识成朋友、相爱成恋人的过程。她的话,常常因悲戚而停顿。只有她的原话,才是最准确的叙述,才是她心中的闻捷形象的最精确的显影。
戴厚英对笔者如是说:
“他入党那年,我刚刚生下来——我们整整相差15岁。过去,我们不认识。
“1961年,他调到上海作协,但是长年累月在苏北农村深入生活。我虽然也在上海作协,但很少见到他。1964年,他调到《海港》剧组工作,有时开会遇见他,但是没有任何交往。
“1968年,他被撵出‘样板戏,剧组——《海港》组,到本单位接受群众审查、批判,我才认识他。
“对闻捷审查了一个多月,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不久闻捷被隔离,关押在上海少年管教所(当时用来关押运动中的审查对象)。
“没多久,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闻捷的妻子杜芳梅受迫害自杀了!
“当时,闻捷并不知道妻子的惨死。作协领导又派我和另一位同志上少年管教所,把杜芳梅的死讯告诉他。他悲痛极了。”
那一段时间,她对闻捷开始有所了解,但只是工作上的接触而已。
“1969年,‘一号通令’下达。我们被赶到上海郊区奉贤县的‘文化系统五·七干校’。闻捷也放出来了。我们在一起劳动,接触渐渐多起来了。
“他给我的印象是,虽然46岁的人了,性格却像个孩子。他对一切人信任。他很少说哪一个人坏。
“他非常爱自己的妻子,爱得那么深。在我的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对妻子的深切怀念。
“随着我们感情的加深,他更是经常谈到死去的妻子。这是一般人无法理解的。他非常天真、纯洁,从不会伪装自己。他毫无顾忌地在自己以后的恋人面前谈到对过去的妻子的怀念。他是这样做的。他这样做,并没有使我对他感到不满,反而使我更加理解他是怎么爱的。
“1970年9月,当我们的感情不断加深时,我对他说,我要读完他的全部作品,才能正式决定我们的关系。
“我一气读了几天。我被他的诗所征服。我觉得,在中国当代文坛上,他是一个不可代替的人。在他的同辈诗人之中,贺敬之、李季、郭小川等各有特色,而闻捷的诗,具有自己的特点,是别人所不能替代的。他的诗,洋溢着孩子般的对生活纯真的爱!
“诗如其人。人如其诗。我爱其诗。我爱其人。
“我们在苦难中相恋了。”在诗人的血泊中站起来的作家
那是在特殊时期以特殊方式进行的恋爱。
戴厚英回忆说:
“在干校,两个星期有半天整理内务的时间,成了我们快乐的节日。我们跑到七八里路以外的海边去,拾黄泥螺,泥水湿了裤腿。或者跑到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去,穿着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干校服’,喝一碗豆腐汤,便高兴得不得了。
“在那样的时候,很多人都受压抑,内心非常痛苦。有的人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许别人得到幸福。
“有人打小报告。张春桥在一份白头简报上,作了‘批示’。于是,大祸临头了!
“那是一个非常时期。我和闻捷的恋爱,实际上是寻求非常的支持和安慰。而这样的恋爱,需要有非常的勇气。我当时才33岁。我不是具备非常勇气的女性。但是,也正因为那一次受那么大的刺激以后,使我具有一点比常人更大的勇气。所以,我以为所有的强者都是弱者变的。看出了软弱是没有用处的,看出了妥协和退让是没有用处的,慢慢地就会坚强起来。
“闻捷死了——他是在家里自杀的!他才48岁!
“我病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我当时住在作协食堂楼中的一个小房间里,开着窗。会议厅里的‘声讨会’,听得清清楚楚。一位女友——一个很老实的女人,在我的床前,整整守候了7天7夜!我不停地抽烟,一天能抽两包烟。我不断地讲,不断地抽烟,不断地想,不断地哭……
“我没有死。因为我从闻捷的死看出,死是没有用的。我把痛苦埋在心中……
“我非常怀念闻捷。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遇见过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
长时间的静穆。她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大口大口地抽着。
戴厚英感到非常遗憾的是,她与闻捷恋爱时的所有来往信件,在闻捷死去时,全被查抄而去,至今下落不明。
戴厚英很想得到这批珍贵的信件,以作那场刻骨铭心的恋爱的永久的纪念。
孤寂的作家生涯
1960年,戴厚英从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分配在上海文学研究所,从事文学理论研究。她怎么会开始写长篇小说《诗人之死》的呢?我向她提出这一问题。
戴厚英回答道:
“那是在1978年,我的一位女朋友研究闻捷作品,要我写关于闻捷的回忆。我就写信给她,信中写了关于闻捷的回忆。信是写在练习簿上的。前后写了7封信,用掉了三四本练习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