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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法院控告皇上那!”太监当下面如土色,不知所措,继而频频磕头祈求皇妃回宫。文绣态度坚决,从袖中出示三函,正告太监:“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可拿着这几封信回去转告皇上!”这时,文绣聘请的律师张绍曾、张士骏和李洪岳走了进来。事已至此,文绣对溥仪还抱有幻想。她的律师致溥仪的信中有这样一段:
事帝九年,未蒙一幸;孤??独抱,愁泪暗流,备受虐待,不堪忍受。今兹要求别居。溥应于每月定若干日前往一次,实行同居。否则唯有相见于法庭。
文绣的行动,像一发重型炮弹,在清宫中炸开了。溥仪闻讯大惊失色。淑妃夜不归宿,是皇帝的奇耻大辱。他派出大批太监、随从,到国民饭店寻找。后又转到老庆王的府邸,搜索文姗的居室,均无所获。此时,文绣同文姗早已从后门另觅安全的居处了。
晚上,溥仪召集身边的遗老们开“御前会议”,以求善策。与会的老先生们无不义愤填膺,认为这是最见不得人的丑事,是“圣朝”不能容忍的。但面对现实又无可奈何。最后决定委派律师出面,与文绣的律师对话,以求和解,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会后,陈太傅在溥仪的授意下,令溥雇拥的法律顾问林廷琛等人承办此事。
第二天,消息不径而走,引起了社会的极大震动。报载:“皇妃因不堪帝后的虐待,太监的威逼,自杀未遂,设计逃出,聘请律师离婚。这是数千年来皇帝老爷宫中破天荒的一次妃子革命。”
报纸纷纷发表评论文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如《国强报》就刊出某女士的文章《溥仪妃子离婚》,声援文绣。那些冥顽不化的老爷先生们则发疯般地围攻淑妃大逆不道。文绣的族兄文绮反对最激烈。他在给文绣的公开信中责骂说:“何受人愚弄,牺牲自己,为她人作拍卖品也?即是死,也不可出此下策。”
面对种种恶势力,文绣利用中华民国的法律、资产阶级的人权和人道,予以针锋相对的回击。她说:“民国国民无男女、种族、宗教、阶级之区别。在法律上一律平等。”
当时,文绣、文姗暂住在一位法国律师的家中。平时不接见任何人。连文姗的丈夫都是经过可靠的介绍,才能入内。这就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其间,双方律师一直处于紧张的调解过程中。溥仪曾派代表见文绣的律师,企图说服他们:“溥仪与淑妃伉俪情深,绝无虐待之事,请不要误会。”律师们说:“现在事情已达到这个地步,妃子是决不回去的。如果溥仪先生还想和解,那只有承认她的完全自由;否则除了向法庭提出诉讼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溥仪无计可施,只得不再坚持“不许离异”一条,但提出为溥的身份起见,不许起诉,不许登报申明。文绣方面则除了坚持不回宫,还要求溥支付赡养金50万。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最后,经过双方律师两个月的磋商,终于签订了和解议案:
一、自立约起,双方完全脱离关系;二、溥仪付给文绣5。5万元终身生活费;三、允许文绣带走常用衣物和用品;四、文绣返回母亲家居住永不再嫁;五、双方互不损害名誉;六、文绣撤回要求法院调解的诉状,今后不得再提出诉讼。
其时正值旧历9月13日。至此,“哀苑鹿”才真正获得自由。
文绣与溥仪脱离关系后,并没有回到北平的母亲家去。她用那笔经律师、中间人和家人层层克扣到极少的赡养费办了一所小学,把整个身心的爱献给了孩子,成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当教师的妃子。
文绣终身未嫁。自此后过了20多年的平民生活。1950年因病去世。
后来溥仪感叹万分:“现在想起来,文绣早日和我离了婚,到后来才没有成为婉容第二。我认为这不但是她的一个胜利,也是她平生幸福生活的起点。”
Number:1517
Title:棋品与人品
作者:宋毓培、聂鑫汉
出处《读者》:总第89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唐朝元和年间,东都留守名叫吕元应。他酷爱下棋,养有一批下棋的食客。
吕留守常与食客下棋。谁如赢了他一盘,出入可配备车马;如赢两盘,可携儿带女来门下投宿就食。
有一日,吕留守在院亭的石桌旁与食客下棋。正在激战犹酣之际,卫士送来一叠公文,要吕留守立即处理。吕元应便拿起笔准备批覆。下棋的门客见他低头批文之状,认为不会注意棋局,迅速地偷换了一子。那知,门客的这个小动作,吕元应看得一清二楚。他批覆完文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与门客下棋;门客最后胜了这盘棋。食客回到住房后,心里一阵欢喜,企望着吕留守提高自己的待遇。
第二天,吕元应携来许多礼品,请这位食客另投门第。其他食客不明其中缘由,很是诧异。
十几年之后,吕留守处于弥留之际,他把儿子、侄子叫到身边,谈起这回下棋的事,说:“他偷换了一个棋子,我倒不介意,但由此可见他心迹卑下,不可深交。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些,交朋友要慎重。”他积多年人生经验,深觉棋品与人品密不可分。
Number:1518
Title:生命的设计
作者:刘增山
出处《读者》:总第89期
Provenance:天津日报
Date:1988。3。7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设计之一
山是岩浆的凝固,冰是寒冷的凝固,泪是情痴的凝固,爱是真诚的凝固,美是视点的凝固;人的一生也会凝固的,帝王们凝结成了史记,儒生们凝结成了论语,将军们凝结成了传奇,商贾们凝结成了金币,农夫们凝结成了养活的世界……我最终也会凝固,我期望凝固成山路上一块灰褐色的石头。作为山石,可不是为了去被人雕成炫目的功碑,有功的无碑也会不朽,无功的有碑也会腐烂,也不想去被凿刻成一尊乌龟,驮着碑石向路上的行人散布那些愚昧传说和欺人的谎话,也不想去做一块刀剑的磨石,让强盗磨利锋刃后去杀害世间的善良和砍去生活的棱角,也不想去做一块山路的阶石,因为靠生活中现成的铺垫攀上去的,都不会成为真正的登山者。
要凝固,就凝固在山道的中间,用我高昂的头颅和坚挺的胸膛,去挡拦生活中下滑的车轮和倒退的脚步。
设计之二
读过普希金,读过莱蒙托夫,读过……
读过许多关于决斗的残忍和淌血的仇杀。
多半是为了那个可恨的爱!
我不是骑士,也不是射手,我在生活中没有看到一次杀人。但我并不会幻想,我这一生不会碰上命运的生死决斗。
真的遇上决斗,我也会开枪的!
但是,假若我对面站着的敌手不是别人,而是伽摩提婆挑选出来的晶莹的爱,那么,我便会把枪口对准我的太阳穴。
我甘愿倒下去
让站立着的真爱
永远活着
设计之三
一天,我从桃树下走过,桃树伸出轻柔的枝条拦住我说:“留下你的心吧,为的是让每颗桃子都依样长上一颗心,让木桃勃动起生命的灵性。”
于是,我把心留下了。
而我自己只剩下一腔空洞的躯壳。
又过了那么多漫长的岁月,我又从桃树下走过,我恳求桃树把心还给我,桃树却对我默不作语。于是,我抱着桃树,摇呀,摇呀,摇呀,恍惚间,桃树蓦地不见了,桃树啊,你是想躲开后,永远拖欠我的宿债吗?正在我哭诉之时,一颗丰满红嘴的大桃,从半空中投落到我的面前,摔破的桃肉间跳出一颗核儿,圆圆的,红红的,我忙从地上拾起来,眼里一下子涌满了泪。
哦,这不就是我那颗失落的心吗?
我匆忙吞下了,也随之异化了。
我的身躯变成了粗壮的树干,我的双足变成了坚实的树根,我的手臂变成了柔韧的枝条,我的乌发变成了树叶,我对生活美好的向往啊,变成了一朵朵开放的桃花……
设计之四
炭的死是壮烈的。
你瞧那炭,一投进炉膛,便噼噼啪啪地呼叫起来;有人说,那是炭在歌唱,燃烧一定是很幸福的;有人说,那是炭在哭喊,燃烧一定是很痛苦的。然而,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炭都不背弃燃烧的信念,在燃烧中,幸福和痛苦都改变了自己原来的模样,变成了璀璨的火焰。
设计之五
聂鲁达说过,人生是一条河流。
人生若真的是一条河流该有多好,尽管行程是弯曲的,征途是坎坷的,命运是多难的。但它却从来不会对死亡忧虑,而且越是在生命的尽头,越会更加雄壮,更加年轻,更加磅礴,面对大海的吞没。它没有丝毫的迟疑,它深深地懂得:浩荡的大海,不仅不会将它毁灭,还会给它一个更加广阔的生活天地。
不是所有的死亡都走向坟墓。
设计之六
做了一生的根须,献身给了葱郁的事业,却是个被埋没的角色!但在死亡到来时,根须却没有那么多痛苦的折磨了。它不会像高傲的树干被雷电击倒时,发出那样碎肝裂胆的惨叫,也不像即将被埋葬的枯枝败叶那样,在秋风中丧魂落魄地颤栗。
被炫耀的,一旦遭到埋没,如何忍受得了?
生在埋没中,“死”也在埋没中,往哪里去感受被埋没的忧伤?
何况,根须又往往是不死的呢!
(“就做那永远也不会被炫耀的根吧,生和死都埋在那泥土之下。”我常常这样叮咛自己)
设计之七
我希望我是一根火柴,能把生活中的光和热汇集到一起,变成一点浓缩的明亮和凝聚的热量,我将用我虔诚的心,去爆开最亮的音符。
可我知道,要燃烧世界,先要燃烧自己。
可我还知道,如果我吝啬了我的生命,风尘仆仆的夜行者就可能会误入可怕的荒冢,冬夜的守林人或许会因而冻伤了手脚,开路的炸药也可能会潮湿了自己搬去顽石的信念,母亲生日蛋糕旁的红蜡烛就无法点燃,人间的世态炎凉的冰川,就会迟迟地耽误了融解的季节……
为了这,我用头颅去撞击那磷片,我要在痛苦的磨擦中去把生命点爆。
把我化为灰烬,给世界留下光焰。
Number:1519
Title:独行者
作者:张长
出处《读者》:总第89期
Provenance:人民日报
Date:1988。8。8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翠湖不大,围着转一圈也不过半个小时。我平日深居简出,更不喜欢运动。可是常识告诉我,这种年纪,这种职业,一点不动是不行的。于是晚饭后围着翠湖走一圈,便成了我每天唯一的运动了。
早晚在翠湖边跑步或散步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但似乎都是断断续续的,时见时隐,没留下什么印象。唯有一人,几乎每回都碰到。那是和我一样的中年人,一样的过时的灰涤卡中山服,一样的一副书生模样。论衣着,没什么特色;论气质,你能一眼看出那宽阔的前额和明亮的眼晴所包容的智慧。开始我不怎么注意他。有一天,出门时天空阴沉沉的,妻子担心下雨,叫带把伞,一路都没用上,就这么拿着。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看样子也是散步,也那么拿着一把伞,备而不用。我们擦肩走过,双方都注意到了对方手里的伞,不禁相视一笑。
第二次,碰巧一个小孩横穿马路,一辆摩托飞驶而来,孩子的母亲一声惊叫。我冲了过去,却有人抢先抱起那孩子。我一看,又是他,于是又以微笑招呼,算是互相认识了。
那以后,我散步时总会碰见他。时间大多在电视新闻联播之后。我们像约好了似的,都等看完新闻才出来。
奇怪的是,我习惯顺时针方向绕翠湖,他则逆时针方向。所以每次都是迎面相遇,每次我们都微笑,并且老熟人似的点点头。时间久了,偶然碰不上他,我还会暗暗纳闷:“他呢?”
最后一次碰见他是一年前的事了。那天傍晚,几乎又是在同一地点,他远远走来,仍旧踽踽独行,却低着头,像在思索什么。看来没见到我。突然,他意外地站住了,拿着一个小计算器按着,又掏出一个小本本迅速记着什么。我走到他身边,一看那本子,写满了天书般的数学公式。他写完合上本子,一抬头见是我,又莞尔一笑。我发现,他那天的笑容里有一种新鲜的东西,也就眼晤了几秒钟。之后我们各自东西,还是没说一句话。
凭一种职业敏感,我大体能判定这是位家在附近的科研人员,没准就是坐落在翠湖边上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