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子涵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大声说道:“你老婆死了!你醒醒吧!”
涂海涛骤然站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疑惑!
不但他疑惑,许洁也疑惑了!
她看了看一脸惶惑的涂海涛,又看了看一脸坚毅之色的罗子涵,骤然间,她甚至不知道在她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涂海涛充满疑惑地看着罗子涵,看着看着便笑了:“罗医生,有些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
“涂海涛,你该醒醒了!不要再回避了!你老婆死了,一年前就死了!”
涂海涛看了看罗子涵,又看了看许洁,终于不屑地笑了:“罗医生,你该给自己做个心理分析了!”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选择性遗忘,你不断通过自我否认,来忘记一年前那件重大创伤!可是,你可以欺骗你的意识,却欺骗不了你的潜意识。你的潜意识牢牢地记住了这件事,并开始折磨你,让你的右臂麻痹!知道你的胳膊为什么麻痹吗?心理学上,把你这种病叫做转换性躯体形障碍。很多这种病人眼睛失明、耳聋、麻木甚至瘫痪,但是他们的眼睛、耳朵以及所有的器官都没有任何问题,造成这些症状的原因全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你知道这种疾病对病人有什么好处吗?”罗子涵不等涂海涛回答,便继续说道,“这种转换性障碍可以减轻人内心的焦虑,使病人有了逃脱责任的借口……”
涂海涛冷笑一声打断了罗子涵的话:“罗医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逃脱责任?我逃脱什么责任啊?”
罗子涵专注地盯着涂海涛的眼睛,冷冷地问道:“在你的内心深处,是不是有一种要砍掉自己右臂的冲动呢?”
涂海涛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罗子涵的话一针见血,他的确不止一次地有过这种念头,恨不得把没用的右臂一刀砍下来。难道罗子涵的眼睛能看透人的内心?但是,涂海涛转念一想,有这种念头,也不过仅仅是因为右臂麻木之后心情焦躁啊!换作任何人,都会有这种冲动的!罗子涵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罢了。
“别说啦!”他大声叫着,“胡言乱语,危言耸听!我老婆活得好好的,她回娘家了!你再这样咒她,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涂海涛转过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许洁看了看罗子涵,罗子涵正看着涂海涛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那是一种怜悯的笑,也是一种无奈的笑,在怜悯和无奈之中,似乎又夹着一丝阴冷。许洁感到一阵寒意,忙转过身,跟在涂海涛身后,匆匆地离开了康宁医院。
一上车,涂海涛便骂骂咧咧地说道:“他妈的,她要不是一个女人,我早就揍她了!”
“她也是为你好嘛!”
“什么为我好?咒我老婆死是为我好?滑天下之大稽!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啊?”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我跟她可不是一样的女人,我只是觉得她是为你好,即便说错了,你也不要这么大火!”
“她说这些话有什么凭据啊?没有调查就信口雌黄,我要投诉她!我怀疑她别有用心,故意想打乱我的方寸!”
许洁笑了,说道:“你不要开始怀疑罗子涵了吧?”
涂海涛气鼓鼓地说:“案子没破之前,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
许洁呵呵地笑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调查冷建国真的有帮助吗?”
谈到案子,涂海涛又变得冷静起来:“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冷建国身上太多疑点了,首先,身份就是一个谜;其次,前天晚上,他跟朱建文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他见朱建文之后,朱建文就失踪了?”
“另外,”许洁说道,“我觉得他老是说有人要杀他,也不能仅仅看作是精神病发作。”
“你是说真的有人要杀他?”
“说不准,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怪怪的,但是怪在哪儿,我又说不出来。”
“你到电视台多久了?”
“四五年了吧。”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冷建国这人?”
“没有。”
这时候,涂海涛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马上接听了,之后便对许洁说道:“回局里,严霜有新发现了。”
“严霜是谁啊?”
“就是那个法医啊!”
许洁一听,急打方向盘,汽车猛的往右一转,车轮碾在雪地上,扬起一片积雪。
涂海涛说道:“小心被抄牌啊!”
许洁笑了:“有警察叔叔在,怕啥?”
变态的表演:皮下注射
涂海涛和许洁站在三具尸体旁百感交集,其中一具是他们共同的朋友李大勇。李大勇身上挂着一层霜,眉毛、头发几乎变白了,被割断的喉咙上还结了一层冰。许洁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流出泪来,赶紧转过头不去看他。
严霜站在三具尸体前滔滔不绝地说道:“尸体是会说话的,我之前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没有让尸体说完它们的话。当我检查李大勇和冯鑫的尸体时,我只看到了他们的外伤,舌头被拔了,气管被切了,但是其他方面我却忽略了。武林风的尸体让我寝食难安,从昨天你们离开之后,我一直在想,我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涂海涛看着口若悬河的严霜,有点不耐烦地问道:“到底有什么新发现?”
严霜得意地笑了笑,他拿起冯鑫的右臂,说道:“你们看,这里有一个小点儿!”
涂海涛和许洁凑近了看了看,许洁皱着眉头没看到什么异样,涂海涛看清楚了,问道:“这是针眼?”
“是,”严霜放下尸体的胳膊,“冯鑫死前被人注射过。”
“注射的什么?也是青霉素?”
“从检验结果来看,的确是青霉素。”
“他的死因是青霉素引起的?”
“不是,”严霜很肯定地说道,“冯鑫没有任何青霉素过敏的症状。”
“那凶手为什么要注射青霉素呢?难道只是好玩?”
严霜答道:“谁知道呢?也许凶手就是这么变态。”
许洁插嘴问道:“大勇有没有被注射过?”
严霜回答道:“所以我说凶手很变态,李大勇也被注射过,但是却是在死后注射的。”
“死后注射的?”许洁惊讶地问道。
“是,给大勇注射的青霉素全部淤积在针眼附近,还没扩散!”严霜看着涂海涛和许洁说道,“所以我说凶手很变态,注射青霉素并不是他的杀人手段,不如说是一种表演,一种变态的表演。”
许洁喃喃地说道:“也许他想警告什么?”
“他警告什么呢?” 涂海涛问道,“大勇和冯鑫与天价医疗案有没有关系?”
许洁说道:“没什么关系啊,他们根本没报道过这事。”
“看来,所有的疑点都必须到你们电视台弄个明白。”
涂海涛和许洁走出解剖室,便开上车,直奔电视台而去。
马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扫得干干净净,路边隔几步远便能看到一个个雪堆,在冬日的阳光下,发出惨白的光。许洁开着车进入电视台大院,涂海涛看着那一个个雪堆,突然觉得那些雪堆活像一个个坟墓,那坟墓有大有小,有的饱满,有的干瘪。
新闻部的办公室里几乎没什么人,记者都出外采访了,只有周文轩还待在办公室里。许洁打个招呼:“没出去采访啊?”
周文轩讪讪地笑笑,说道:“朱主任没来上班,领导让我在这里盯一下。”
涂海涛问道:“有个问题想了解一下,李大勇和冯鑫与天价医疗案有没有什么关系?他们采访过这事没有?”
“为什么问这个?”
许洁开着玩笑说道:“警官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是,”周文轩马上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涂警官,做惯了记者,凡事都喜欢问个为什么。”
涂海涛笑了笑。
周文轩说道:“天价医疗案是武林风做的,与他们俩没什么关系。”
“哦”,涂海涛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到电视台工作几年了?”
“七年了吧。”
“冷建国这个人听说过没有?”
周文轩回忆了一下,脑海里搜索着冷建国这个名字,过了半晌说道:“没有。”
“你们同事中,在电视台工作十年以上的人有没有?”
“有啊,王尚科!”
“他在哪儿?”
“采访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谁这么想我啊?”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记者背着摄像机走到众人面前。
“王尚科,跟涂警官走一趟!”周文轩说道。
涂海涛鄙夷地看了一眼周文轩,然后对王尚科说道:“你好,我是涂海涛!”
“认识,认识,”王尚科说着话,把摄像机放到了桌子上。
“听说你在电视台工作十多年了?”
“是啊,这些人当中最没出息的就是我了!”
涂海涛疑惑地看着王尚科。
“在一个单位干十年以上,那就说明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了,哈哈。”
周文轩跟着一起笑起来,说道:“我这干了七年的,跟你一样属于没本事的人了。”
“我哪能跟你比啊,你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这不,朱主任一天不上班,你就顶上来了,这说明领导信任你。”
“哪里哪里,”周文轩忙摆手说道,“涂警官有话问你呢。”
涂海涛眼角一跳,继续问道:“冷建国你认识吗?”
“问他干嘛?”王尚科疑惑地看着涂海涛。
周文轩说道:“警官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王尚科笑了笑,说道:“呵呵,只是太突然了嘛!冷建国以前是我们新闻部主任,朱主任之前就是他了。”
“他为什么辞职了?”
“哪是辞职啊?是被开除了!”
“为什么?”
“说起来可笑,他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什么错误?”
“开会迟到。”
“开会迟到就要开除?”
王尚科笑呵呵地环顾左右,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些人际关系上的事情,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
周文轩说道:“这里没别人了,你就说吧。”
王尚科压低声音说道:“据传闻,是有人借题发挥,把小事变大事了。大概十年前了吧,市委开大会,我们电视台记者肯定要去采访的。冷建国怕一些年轻记者应付不来,便亲自出马了。结果那天早晨大塞车,冷建国赶到会场时,会议都已经开始十分钟了。市委宣传部的人见电视台记者没到,一个电话打到台长那里,把台长臭骂了一顿。台长自然要臭骂冷建国,让冷建国写检查,而且拿到市委去读。冷建国就写了,检查也读了,本来大伙都觉得没事了,因为以前也有迟到的时候,最多写个检查。可是这次,冷建国却栽了,市领导的气一直就没消。台领导一看这阵势,就把冷建国给撤职了!冷建国脾气很大,说:‘撤我的职还不如让我下岗’,那时候的台长脾气更大,马上把冷建国开除了。”
涂海涛听着,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隔行如隔山啊,记者的苦,你们是不会知道的,”王尚科说道,“其实,这事本来不应该这么大,后来听说有人做了手脚,是哪个市领导的远方亲戚。哎,暗箭难防啊!”
“谁做了手脚?”
王尚科说道:“这就不知道了,咱们没证据,警察办案不是最讲证据的吗?不过,当时朱建文跟我一样,刚来台里不久,名不见经传,可是不久便被提拔为新闻部主任了。”
涂海涛点点头,继续问道:“冷建国被开除后去哪儿了?”
“这就不知道了,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干脆停机了,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涂海涛看了看许洁,许洁会意地点点头,说道:“冷建国疯了,十年前疯的,现在住在康宁医院。”
王尚科睁大了双眼,惊讶地说道:“不会吧?这么脆弱?”
周文轩沉静地说道:“新闻做久了,不是更麻木,就是更脆弱!”
每个人都有自杀的冲动
冷建国被两个男医生架回病房以后,冲到每个病人面前哀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你知道吗,他们要杀我……这个世界充满了罪恶,每个人都该死,但是我不能死,你不能杀我……这些穿白衣服的迟早也会杀掉你的,你笑什么?你真他妈是个傻子,听不懂任何睿智的语言,听不见智者的声音,我好同情你啊,回去写检查去……”
有的病人紧张地看着他,有的则笑呵呵地看着他。
罗子涵在窗外听着冷建国的疯言疯语,心里非常纳闷。冷建国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躁狂,难道他看到了什么?想到这里,她便匆匆地穿上大衣,急如星火地走出医院,迎面却碰到了涂海涛和许洁。
涂海涛老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