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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壮说道:“还钱喽!曝光之后,市区两级的劳动主管部门都到我们公司调查,调查之后,责令我们补发工资。”
“六十多万吧!”
“对于你这种小规模的服装厂来说,六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警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六十万,绝对犯不着去杀人。我们生意人,赚钱为本,杀人干什么?”
“前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前天是我儿子生日,一家人给他庆祝,在巴蜀情川菜馆吃的饭,点的菜有火爆腰花、 酸辣蹄筋、坛子肉、夫妻肺片、辣子鸡丁、水煮牛肉……”
郭壮详详细细地报了七八个菜名,许洁看了看涂海涛,她知道郭壮正在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逆反情绪。涂海涛只是笑了笑,说道:“郭老板,你有没有想过,你记这么清楚,反而可以说明你心里有鬼!”
郭壮却说道:“谁心里没鬼呢?”
许洁从来没见到还有人敢跟警察这样说话的,习惯性地看了看涂海涛。只听涂海涛说道:“这么说,你心里有鬼了?”
“是!每个人心里都有鬼,这样那样的鬼,充斥在每个人的心里,但是我心里的鬼与李大勇无关,所以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我有什么鬼!”
“你们吃饭吃到几点?”涂海涛突然问道。
“十点!”
“之后呢?”
“回家睡觉喽。”
“谁可以证明?”
郭壮拿出手机,递给涂海涛:“我老婆孩子都可以证明,你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
“不用了,”涂海涛站起身来说道,“打扰郭老板,改天再来调查你心中那只鬼!”
“好说好说,能跟涂警官共同参研宗教和哲学,是我的荣幸!”
走出盛意服装厂的大门,许洁说道:“他怎么这么嚣张啊?”
涂海涛笑道:“你以为人人都怕我们警察啊?”
“下一站,我们去哪儿啊?”
“陪我去看看胳膊吧!”
……
涂海涛和许洁到处打听妙手诊所,可是根本没人知道。后来一个中年妇女问道:“你说的那个妙手诊所是个黑诊所吧?”
许洁点点头。
中年妇女继续说道:“一年前被查封了。”
“查封了?”
“一个电视台的记者假装是患者来采访,电视上都播了。过了几天,诊所就被查封了。”
“老板去哪儿了?”
“哎哟,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涂海涛和许洁无奈地说声谢谢,准备离去。中年妇女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诶,等等,我帮你问问,没准儿那人知道。”
涂海涛问道:“谁?”
“一个女孩子。”
“干嘛的?”
“哎呀,人家女孩子的事,你就别问了。你们等等啊!”中年妇女说完之后,一溜小跑跑回楼里,大约过了六七分钟,又急匆匆地跑了下来,说道:“你们找诊所老板干什么?”
“我们……”许洁刚刚要说话,却被涂海涛打断了,只听他小声说道,“哦,我们,我们来看看做个小手术!”
中年妇女眯着眼睛笑了,看了看许洁的肚子,说道:“哎呀,你们年轻人,就是这个样!”说着递给涂海涛一个纸条,“呶,新的地址在这里,不过不叫‘妙手’了,改名‘回春’了。”
告别中年妇女,许洁疑惑地问道:“你们刚才打什么哑谜啊?”
涂海涛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中年妇女应该是个妈咪,楼上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妓女,而妙手诊所的老板主要的业务除了治疗性病之外,就是做流产。”
“你怎么看出来的?”
“凭经验。”
“哦,”许洁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然后便羞红了脸,说道,“你跟大勇不愧是好朋友,一样坏!”
“是吗?哈哈哈,我都是被他教坏的。”
回春诊所位于一个狭窄逼仄的小巷子的深处,诊所门口挂出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牌子,一块白木板上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回春诊所。”大木板下面另外挂了一个小木板,只写了两个字:“性病”。
两个人走进了回春诊所,一个老头迎了出来,眯着一双老鼠眼,问道:“两位,哪里不舒服?”
涂海涛指指右臂,说道:“这条胳膊不知道怎么回事,动不了了!”
“坐坐,”老医生给两人让了座之后,便问道:“两位好像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啊!”
涂海涛说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许洁补充道:“我一个老乡推荐来的。她说以前经常来你这里看病,可是我们刚才跑到以前的妙手诊所,却关门了。东打听西打听,才找来了。”
“你老乡?叫什么名字啊?”
“小芬,”许洁随便诌了一个名字,“你可能不记得了。”
老医生凝神想了想,说道:“有点印象,好像是有这么个人。现在去哪儿了?”
“回老家了。”
涂海涛插嘴问道:“干嘛搬家啊?”
“嗨,这不是被查了吗?”
“为什么被查啊?”许洁问道。
“我这诊所没牌照,他妈的被定成黑诊所。去年电视台给曝光了,然后诊所就给查封了。”
涂海涛义愤填膺地说道:“他妈的,吃饱了撑的。谁曝的光啊?打他丫的!”
“年轻人,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老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妈的,不他狗日的,他天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一定得给他点教训。”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我行医,是为了吃饭。记者曝光,也是为了吃饭。人活着,不就为了这张嘴吗?何必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老医生说着,拿起涂海涛的右臂,敲了敲,捏了捏,说道,“你这胳膊好像没什么事啊!”
“可是我自己就是动不了啊!”
“最近生过什么大病没有?”
“没有,连感冒都没有!”
老医生看了看许洁,朝涂海涛说道:“年轻人,凡事悠着点儿,别仗着年轻,觉得无所谓。男人就那么一桶水,掏空了就没了。”
“什么意思啊?”
老医生看了看涂海涛,又看了看许洁,说道:“我看你这病是房事过度,肝肾精血亏损,筋骨失养所致。这是一种痿症啊!只要在大椎、肩贞、腕骨三个穴位上,用三棱针点刺出血,梅花针弹刺肩髃和阳经穴,然后火罐拔吸颈肩部,如此四个疗程,保证你就没事了。”
“可是大夫,我老婆回娘家很久了,我怎么会房事过度啊?”
此时,许洁早已走到诊所外面,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老医生看了看许洁的背影,涂海涛说道:“那是我同事。”
老医生点点头,说道:“那应该是痹证。风寒湿邪郁于肌肤脉络之间,留而不去。我给你针几下,只要在腕骨、合谷、手三里、尺泽四个穴位,用三棱针点刺出血,用火罐拔吸大椎、肩贞15分钟……”
“大夫,不用了,我害怕打针!”
“针灸不是打针,不疼的。我给你优惠一下,打个八折。”
“算了算了。改天吧!”涂海涛站起身来。
下雪不冷化雪冷,走出诊所,涂海涛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许洁笑道:“以后要注意啦!”
涂海涛无奈地说道:“我有什么好注意的?”
“诶,你说这老头像杀人凶手吗?”
“不像!”
“我觉得我们这样追查,方向好像不对。”
涂海涛想了想说道:“在我们还不知道凶手的作案动机之前,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可是……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想来想去,觉得为了一篇批评报道不值得杀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理由杀人呢?”
“我想,得罪人这种事,不但但是记者的专利吧?”
“什么意思?”许洁问道。
“也就是说,可能在生活中结了什么仇家。而我们之前的思路是什么呢?记者被杀了,马上想到是批评报道惹的祸,这是一种惯性思维,而这种惯性思维一下子把我们框住了!”
许洁想了想,点点头,问道:“那我们还去不去金茂物业管理公司了?”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嫌疑对象!”
可疑的物业纠纷
金茂物业管理公司位于市中心一栋高档的写字楼里。
许洁开玩笑地说:“我们这一天,从犄角旮旯的小巷子,走到了现代化的办公楼,就像在不同的两个世界穿梭。”
“人生本来就是在两极之间摇摆,怒与乐,喜与悲。什么时候停止了摇摆,什么时候,我们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金茂物业管理公司位于48楼,从这里俯瞰整个城市,城市便变成了一个冰雪世界,处处都是银装素裹。
公司的董事长叫孔苗苗,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人长得很白皙,眼角刻上了几道鱼尾纹,眼神里透出亲善和热情。她笑吟吟地伸出白净的手:“欢迎欢迎,有什么可以协助的,我们一定协助。”
从她的言谈举止,涂海涛实在难以把她同一个杀人恶魔联系在一起。但是他知道,光凭印象断案是要吃大亏的。而且往往越美丽的女人,心肠越狠。
涂海涛直道来意:“半年前,你们公司与一个小区发生了物业纠纷,一个电视台的记者曝了光……”
“是,那次是我们做的不对。后来我们改正了,这得多谢媒体的监督啊!”
“可是给你们曝光的记者死了,是被人杀的。”
“啊?还有这种事?”孔苗苗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前天晚上被人杀的,”涂海涛盯着孔苗苗的面孔,观察着她的表情。
孔苗苗的脸上,有惋惜,也有紧张。她问道:“你们怀疑是我们公司干的?”
“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
“是,”孔苗苗点点头,说道,“对记者被杀,我感到很震惊。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我们公司不会做这种事。”
“哦?”
“犯不着,”孔苗苗坚定地说道,“我们公司的业绩现在蒸蒸日上,我们没必要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去杀人。那记者好像叫……叫李大勇是吧?”
“是,”许洁说道。
“说起来,我们还是感谢李记者的。当时他曝我们光之后,我们最开始的确很头疼,那段时间压力很大,公司马上决定整改,对小区居民的要求尽量满足。为了尽最大可能消除这件事的负面影响,我们联系了李记者,请他对我们的整改情况再进行报道。李记者答应了,新闻也播发了。所以,我们实在没必要去杀人啊!”
涂海涛点点头,说道:“好的,你说的情况我记住了,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孔苗苗说道:“我也希望能尽快破案,让李记者可以瞑目,也还我们一个清白。”
“孔董事长不要紧张,现在没人说你们不清白。”
……
走出写字楼,涂海涛和许洁两人默默无语,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走。走到一家西餐厅旁,许洁说道:“以前,经常跟大勇到这里吃饭。”
涂海涛从沉思中醒来,呵呵笑道:“这还是我带大勇来的呢。走,吃饭去!”
两个人选择了靠窗的座位坐下。
许洁说:“我们经常坐这个位子。”说着,便泪眼婆娑起来。
涂海涛说道:“如果你早点答应大勇的追求,也许你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许洁止住了眼泪,说道:“也许是吧。”
“所以啊,爱一个人,就要大胆地去爱。否则一旦失去,会特别痛苦。”
听着涂海涛的话,许洁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啦,别哭啦,再怎么哭,大勇也不会回来了,”涂海涛说道,“我给你讲讲我追我老婆的故事吧。”
女人一向爱八卦,一听涂海涛要讲恋爱故事,许洁便竖起了耳朵。
“有一年冬天,我跟大勇在马路上打雪仗,我一个雪球扔出去,没打中大勇,却打中了一个女孩子。我一看,这姑娘不错,道歉之后,便硬是要了人家电话号码。她起初不给,我说我怕万一把你打出什么后遗症了怎么办?我得负责到底啊!她这才扭扭捏捏地把号码给我了。她就是我现在的老婆,她跟你一样,老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拒绝我,也没跟我过分亲密。我好大火啊,有一天,我拿了一大把的玫瑰花,跑到她单位,当着她的领导、同事,说:‘朱玉,我爱你,一生一世都会好好珍惜你。让你的同事领导作证,如果我辜负了你,就让我被犯罪分子一枪毙了。明天我们就去登记,我来接你。’当时办公室里掌声一片啊!第二天,我就拉着我老婆去民政局伏法了!”
许洁听着,呵呵地笑了,之后又叹了口气,说道:“哎,大勇就是少了你那点魄力!”
“这榆木疙瘩脑袋,我跟他说了多少次了,下手要稳、准、狠,老是不听,说什么慢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