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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行吟 作者:宋浩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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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的侍卫一般是从荫生中挑出,纳兰性德作为新科进士而去充任侍卫,这在清代历史上也是个特殊的例子。用非所长,高名低就,纳兰性德怎能不失落彷徨,忧郁颓丧。而且伴君如伴虎,提心吊胆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比如纳兰的同学和同年徐元梦本来非常受康熙的赏识,让他教皇子们读书,可是就因为不能拉硬弓受到了康熙帝的斥责,徐元梦当面解释了几句,就被康熙帝命人拖出去痛打,并要抄他家,可是到了晚上,康熙帝觉得怒火平息了,反令御医去给他治伤,第二天还是让他教皇子门读书。在帝王的眼中,一切权利都有他独揽,同样一件小事,愤怒时和高兴时处理的方式却完全相反。臣属在他面前完全没有独立人格可言,言行稍不慎,就可能获罪,被冤枉了还不能辩解,更不能怨恨,只能以诚释疑,这样动则得咎的日子,让纳兰惶恐不安,几乎时时都处于紧张的状态中,郁郁寡欢。才子皆善怨,纳兰自然不在例外,当然作为康熙身边的人,纳兰不可能把怨恨的矛头直接指向康熙帝,不过诗文中透露的情绪则是说明他对康熙抱有怨气的,纳兰借嵇康言志说: 
  予生实懒慢   
  傲物性使然   
  涉世违世用   
  矫俗迕俗欢   
  《嵇叔夜言志》   
  诗中〃涉世违世用〃说的就是不为世所用,实际上是抱怨康熙帝不给他发挥才能的机会。在给他的朋友严绳孙的信里面,纳兰也这样抱怨到:〃发已种种,而执殳如昔,从前壮志,都已毁尽。〃,从前的豪情壮志,已经毁灭了,那么谁让纳兰如此失落颓靡的呢,只有康熙帝。纳兰觉得,只要康熙帝真正赏识信任自己,完全可以委以重任,甚至康熙也是他最可靠的后台,那样就可以为国家出力办事了,总不至于今日一事无成,想到这里纳兰时常抑郁不平: 
  世无伯乐谁相识,跸骝日暮空长嘶。我亦忧时人,志欲吞鲸鲵。请君勿复言,此道弃如遗。   
  《长安行》   
  没有一个伯乐能给予纳兰自由,除了康熙,可是康熙又怎么样呢,他不仅用人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兴致,丝毫不注意纳兰的个性以及爱好,根本就没想过让他施展才华,反到处处控制钳制着他的命运。而对纳兰来说,康熙作为帝王,生杀予夺的权利在他手中,他的命令差遣又只能绝对服从、无条件地服从。这个时候只有好朋友严绳孙等人能给纳兰安慰,后来严绳孙在回忆纳兰时说每次叙谈时都〃语有所及,怆然伤怀。久之别去〃,在送严绳孙回家的路上〃亦终无所复语。然观其意,若有所甚不释者〃,这才是真正的隐痛。一般的难过伤心只要说出来也许就消除了,可是纳兰的痛是发自心里的,别人无法深刻地理解,也无法拯救他,象一只被囚禁在金丝笼中的鸟,〃空将云路翼,缄恨在雕笼〃,无法逃离,也无法反抗,只有默默忍受。 
  让纳兰时时忧虑的还有自己在朝中身居高位的父亲。纳兰的父亲明珠已是武英殿大学士,位尊权重,一般人觉得有这样的父亲做靠山一定能在官场上畅通无阻。可是物极必反,明珠在朝中权势越大,觊觎的人就越多,处境也就更加危险,父亲的高官没有给纳兰带来多少便利,反给本就敏感的纳兰徒增了不少烦恼。在平定三藩中,明珠立下了很大的功劳,是康熙得力的重臣,可康熙是历史上少有的,具有雄才大略的君王之一,他非常善于驾驭臣属僚佐,非常懂得平衡之术。这种政治平衡术是当某一重臣及其派系势力渐渐强大时,他就去扶植与之对立的派系,这样来保持朝臣权利的均衡,便于自己王权的集中,而且也利于操纵控制。当年螯拜飞扬跋扈,专横暴戾,康熙就扶植索额图。索额图是四朝功臣索尼的儿子,康熙帝孝诚皇后的叔父,清除螯拜集团之后担任大学士多年,后来权倾朝野,持功骄纵,周围集结了大批满族贵族和汉族文人。康熙这时又支持起明珠,现在明珠权势大增,朝臣纷纷向他靠拢时,康熙又去扶植台下的僚属予以牵制。这一平衡术的运用,康熙已相当娴熟。作为皇帝,他要求臣下对他绝对地服从和忠诚,却常常不表露自己的好恶,让臣属猜测不透他的心思,比如他虽然罢免了索额图的大学士之职,但并没完全信任明珠,仍利用索额图的残余势力来牵制明珠,让明珠不得不处处小心,时时探听康熙内心对自己的看法。供奉内廷的高士奇当年就是由明珠推荐入南书房的,高士奇每次从宫中回家,明珠都和他交谈良久,打探康熙的情绪变化,尽管明珠这样绞尽脑汁地猜度康熙帝的意旨,仍不能完全让康熙满意,而外围的人见明珠每有疏漏,就起来挑拨。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在平定三藩之乱后,明珠对康熙帝的辅佐作用已经渐渐失去,这也预示着他的处境非常危险。朝堂中的明枪暗箭一直没有停过,他们中有些人对明珠接替自己的后台索额图甚为不满,十分忌恨,常常无事生非。一次大旱,索额图集团的德格勒说那是因为有小人作怪,所以天故意不下雨,要是把小人去掉,天马上就会下雨。康熙随即问他小人是谁,德格勒毫不讳饰地回答说是明珠,无事也这样倾轧,不要说遇到一些实际矛盾了。朝廷中,政治斗争的矛头都对向了明珠,那么作为他的儿子,纳兰自然为父亲险象环生的处境担心,敏感的心灵也越发为之愁苦。 
  纳兰性德作为侍卫,归侍卫衙门管,长官为领侍卫内大臣和内大臣。索额图的胞兄噶布喇,自从康熙元年起,直至康熙二十年去世,一直担任领侍卫内大臣,任久权重,党徒盘根错节。他的女儿赫舍里氏是康熙帝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所生的保成,康熙非常宠爱,后来曾被立为太子。就凭这一点,无论从爵位还是从皇亲上来说,噶布喇在侍卫衙门都无人可以和他相比,自然成为核心,纳兰性德入仕前也就最畏惧这位上司。另外索额图还有一位弟弟叫法宝,他直袭父亲辅政大臣索尼的一等公爵,担任内大臣的时间虽然不长,同僚们没有不敬畏他的,这对纳兰性德是很大的威胁。纳兰在他父亲的这些政敌手下做事,如芒在背,那些索额图集团的人必定要对纳兰吹毛求疵,这也就使他时常感到莫名的恐惧,让他痛苦难耐。明枪暗箭对于一个俗人来说,说不定还能周旋开来,但他是纳兰性德,纯粹的一个多愁善感的词人,他自然缺少一些应变的能力,这也更让他越发地忧虑起来。纳兰有他的难言之隐,对康熙帝的畏惧是其一,父亲政敌的嫉妒和明枪暗箭是其二。他感于这种困境,在诗中表露了自己对闲云野鹤般生活的向往,不愿意和这些人争名夺利,想超脱这个环境,但是身不由己,他父亲的地位太特殊也太显赫了,必然地要党同伐异,纳兰想逃脱干系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庇护他的地方,也没有人能给他自由,这也是他忧虑而转为无奈的原因。 
  四   
  纳兰的会客室叫做渌水亭,这是唯一能让他得到快乐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文人墨客雅集的场所,文酒诗会经常在这举行。渌水亭位于京师重地,有宜人的环境和氛围,亭台楼阁春柳夏荷,让许多文人墨客慕名而来,当然这些原因还不是最重要的,全国很多的名士能到这里来,主要是因为渌水亭的主人纳兰性德,是一人之下的首辅,明珠的长子。纳兰在许多文人眼中不仅文采风流,而且好客薄财,是个对朋友很真的才子。而且作为贵胄,他从不以居高临下的态度来看这些汉族的文人。相反,反而时常推心置腹地把心里话告诉这些汉族文友。他们的友谊纯洁美好,纳兰也能理解这些性格经历都不同的汉族才俊,往往在他们最需要帮忙的时候竭力相助,这些文人名士来到这里不但可以饮酒赋诗,筵席不断,心灵上在一定程度上也找到了寄托和抚慰。渌水亭对他们来说是一方满汉交谊的乐土,当然这些远道而来的文人名士中,大多数并不是为了纯粹的享乐,他们往往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末清初动乱了好多年,许多跨朝代的文人都经历了战火和颠沛流离,到了康熙朝的这个时候,清朝的羽翼已渐丰,统治也正式地确立,明朝的汉族统治也已成为遥远的历史,人们也不再固执不化地恪守那份孤傲的伦常操守,那份亡国失家的隐痛已渐渐地消除,变得着眼未来积极入世。当然大多数的汉族文人对满洲贵族还不太了解,他们想入这些人的圈子而不得门径,所以希望通过纳兰性德的引荐步入仕途,渌水亭的文人雅集正好给这些人提供了很好的机会。不过单单纳兰一人的努力这个集会是不可能长久的,尤其对平时做事需要谨慎的侍卫来说,绝不敢招集这么多的汉族文人。最重要的原因是当时的康熙帝也提倡满汉一家,纳兰的所作所为正好符合了当时的气氛。 
  在这帮文士中,有浙江朱彝尊、广东梁佩兰、常熟翁叔元 
、无锡顾贞观、慈溪姜宸英、宜兴陈维崧等等。纳兰性德对这些名士十分尊敬,他们中几乎每个人都比纳兰大许多,可是没有一个不佩服纳兰的才华。纳兰也真诚地对待这些文友,比如说姜宸英在纳兰家居住时,其母病故,纳兰和父亲明珠都进行了慰唁,派人送去了办丧事所需要的财物金钱,这让姜宸英万分感动。还有顾贞观,纳兰早知道他是东林领袖顾宪成的曾孙,在结实纳兰性德前,曾做过中书舍人,但受到排挤被迫离职回家,可他并不愿意就此罢休,他也来到纳兰的渌水亭,想求助于纳兰和他的父亲明珠,纳兰虽然未能帮他出仕,可也让他从〃世人皆欲杀〃的困境中挣脱出来,没有被政敌和仇家的造谣所击倒。顾贞观母去世,纳兰也出资相助让他得以三千里奔讣成行。纳兰帮这些文人朋友都是没有任何代价的,完全是出于真诚的友谊,出于对知心好友的无私关心。而平时聚会,纳兰更与这些性情率真的文人一起把酒言欢,每次酒过三巡都诗意大发,这种气氛连旁边侍立的婢女也身受感染,看到那种欢乐的景象情不自禁地吟到: 
  一杯一杯又一杯   
  主人醉倒玉山颓   
  主人大醉卷帘去   
  招入青山把客陪   
  胜友如云、高朋满座的情形俨然在目。后来参加渌水亭的文人们几乎都参与了《明史》、《大清一统志》等书的编纂工作,可见纳兰性德为清廷拉拢了不少杰出的汉族文人士子,促进了满汉关系的改善。 
  在这些朋友中纳兰和顾贞观的关系应该是最好的,他们结实在康熙十五年,一位是去职的小官,一位是新科的进士,两人相见恨晚。纳兰在相识几天后就送给顾贞观一首《金缕曲·赠梁汾》: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缁留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士,谁会成生此意?不通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生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梁汾是顾贞观的号,在词中他向顾贞观敞开心怀,说自己虽然出生在权贵的家庭,在京城过的却是庸俗的生活,但是他不会与世俗同流合污。他愿意象战国时赵国的平原君一样结交天下才士,顾贞观读过之后也即以侯赢自居,愿意生死相随。在这首词里,可以看出纳兰追求的是一种生死不渝的至诚友情,以及纳兰对蝇营狗苟的社会生活的不满和感慨,他们要用纯洁的友谊来对抗周遭的流俗。 
  说到顾贞观,其实另外一个人也不得不说的,那就是顾的好友江南吴江的名士吴兆骞。他们和纳兰之间有一段非常让人感动的佳话,这一切还得从顺治十四年的事谈起,那年江南乡试,权贵子弟贿赂主考官翰林院侍讲方犹,副主考官翰林院检讨钱开宗等人,方和钱也借机结交权贵以谋求升迁,营私舞弊对他们来说是互惠互利的事。可是最后因为名额有限,通关系的人太多,难以人人满足,最终引起了内哄。朝廷得知这个科场丑闻后,为了打击江南地主文人兴起了大狱,命两江总督将人犯捉拿到刑部。那年乡试,吴兆骞凭自己的实力考中了举人,可是也被人诬告科场作弊,同样被捕下狱,一同押解京师。其它的人到北京后,顺治皇帝在太和殿亲自主持复试,可是吴兆骞等八人因被告〃显有情弊〃,没有复试就被流放到宁古塔。宁古塔地处东北,天寒地冻,无屋栖身,无法耕种,吴兆骞初到宁古塔时还被编入官庄和行伍,有一次前往乌喇(今吉林市)充军,途中雪深四尺,要不是被爱惜人才的镇守黑龙江将军巴海得知后追回,这个苏州人吴兆骞也许早已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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