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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狼变人 作者:陈广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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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到头不见一分钱的日子里得了病怎么办?于是,我决定将这些樟木板分送给人民医院的几位医生。我对他们每个人都说着同样的话:这些樟树板,我拿了没有用,你们拿了有用。我送这些东西给你们的目的,只是以后老婆孩子病了请给点药。话说完了,放下东西,掉头就走。为了保持这种关系,每逢年节,我还给他们每人送上一担柴或者一袋炭。后来儿子得了虐疾,搭帮这些医生朋友给了药,儿子才转危为安。特别是妻得了急性盲肠炎,我背着他赶到医院,我这几位医生朋友马上会诊,确定了先用保守治疗的方案。妻住了一星期院,他们天天来问寒问暖,有的还送来一些吃的东西。医院知道我没钱,先把账挂在那里。出院那天,医生朋友都来送我们回家。”我把话说完,我的两位知青朋友又不得不把头点得像鸡啄米。

  大哥笑着递一支烟给我问道:“满意兄弟,你说的话有道理。

  可是我一时到哪里去找有钱的大款和当官的呢?再说,找着了这些人难道都是病人?“看着大哥憨厚的样子,我真的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种事对于我简直是易如反掌。而对于大哥,不亚于要他去步陈景润的后尘去破译”哥德巴赫猜想“。但是我一笑,大哥和晓霞妹妹都笑了起来,而且都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声盈满一屋,这种场面在这个家里是不多见的。知青相聚,有时毫无顾忌荒唐懵懂地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乱弹琴“真是好生快活!过瘾!

  三个人美美地享受一顿笑的大餐后,我一边抽烟一边对他们说:“你们从电视上找哇。”

  “从电视上找,从电视上找,越讲越出鬼了。”大哥重复着我的话,三个人又笑得张开嘴出气。停了片刻,我接着说:“要识别真大款假大款倒是蛮难,社会上流传贷款一个亿的坐奔驰,贷款五千万的坐凌志,贷款几百万的坐别克,贷款几十万坐桑塔纳。这些人其实身无分文,玩的都是共产党的钱。我以我浅薄的眼睛观察到,这些人只要钱一到手,就先置车置披挂置秘书,然后学几句人时的烂口水,俨然像哈佛牛津留学回来的海归派到处勇敢地谈投资谈项目。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谈投资、谈项目非要到五星级的酒店谈,非要在餐桌上谈,非要依偎在小姐的怀里谈,非要在‘业务麻将’桌上谈。有的大投资,大项目,本地还不能谈,非要到长城上谈,非要到海南岛谈,非要到香港、澳门谈,甚至要到新、马、泰、日本、美国、法国、哥斯达黎加去谈。项目谈成了,赚了钱,他们当然飞黄腾达了。要是谈崩了,一宝赌输了,他们只能是火烧乌龟肚里痛。

  时间一长,银行要钱贷款还不清。检察院内查外调后提起公诉,公安局奉命捉人,一审一问一吓,法院照本本从重从快。自己到牢里了却残生不说,还要带发一大帮人。所以有些大款正如那句老话所说:有钱莫疯狂,疯狂就会灭亡。要你们立马去找这些有钱人,的确也是很难找。

  “但是有些芝麻豆子官在电视中一眼便看得出,因为他们身上有三样道具是任何时候都少不得的。一是腰上一定要挂着个大哥大,二是腋下一定要夹个包,三是口袋里一定要放包好烟。我注意到,这些人的大哥大很少用来谈工作谈正事,只是方便与小蜜偷情说爱或者是联络帮派提防对手或者是到哪里吃饭听歌打牌洗脚按摩等等;至于腋下为什么一定要夹个包,抑或是装机密文件,也抑或是装卫生纸擦嘴巴擦屁股要方便些。我们在电视中也许看到过,抓逃犯也好,抗洪救火也好,那个包是万万要紧紧地夹在腋下的。抽几十元一包的好烟嘛,那就更不用说了,我抽这种烟就证明我的身份,就证明我高人一等与众不同,就证明我有权力我有钱!除此之外,这些人只要一开口说话更看得出,因为他们总是少不了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的官场腔调。

  “刚才我说了你们要尽快开拓有钱人的市场,这只是你们一种价值取向高起点的定位。是一种让生活有所改变的希望,但绝不能有半点奴颜婢膝和低三下四。相反,还要以自己的修养和气质让求医者明白:我现在虽然是在为你服务,但我是在用我积攒了我几十年来呕心沥血的所学和经验在救你的命!同时万万不要错过每一次机会,脚下只要有球,就要像罗纳尔多、贝克汉姆、齐达内一样勇敢射门。而且,还要想方设法创造一些机会讲些笑话启发这些人给钱。举例说:有一个包工头,玩女人玩得下身稀巴烂,找我看病吃了六服药好了,他送我一万块钱。我说,先提保证,不提保证,再多的钱我是不会要的,否则莫臭了我名声。

  我问他:下次还乱搞啵?下次再乱搞,出再多的钱,那根肠子烂断也莫来找我。包工头笑着提了保证,华医生,保证以后不乱搞了……”我乱讲的这个笑话,三个人又笑出了眼泪水。

  笑饱后,我对晓霞妹妹说:“美国有个成人教育家叫戴尔。卡内基的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生活是一连串的推销,我们推销货品,推销一项计划,我们也推销自己。推销自己是一种才华,一种艺术。‘任何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贤内助。你善与人相处,你绝不能被种种客观原因而封闭在深门暗户之中。你要把堵心堵肺的气长长地做一口出了,轻轻松松地发挥你的特长,结识很多朋友。为了赚钱,为了发财,你不但要是一个参与者,更应是一个行动者。你要把你先生这么好的医德医术首先在广大的知青中推而广之广而告之。现在,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请你记住并对人照着我讲给你听的讲。当然性格内向的人你不要讲,因为他没有再传播的能力,最好要讲给像我这样的好讲鳖听。只有好讲鳖才会一传十,十传百。“我刚说到这里,简直是说不下去了,三个人又笑成了泪人。

  笑过后,晓霞问我:“满意哥哥,你教我讲什么故事呢?”我说:“嗬哟!你听说了吗?和我们下放在一起的某某某,真的是惨啊!一个人高树大已经订了婚的崽,晚上骑摩托车被电线刷的一声把脑壳勒断了像皮球一样滚起好远。他老子得信后往地上一倒中了风,手脚都动不得,崽的后事还是别人帮忙料理的。他老婆找了我先生,吃了我先生个把月汤药,如今又可以到田里地里干活了。”说完我看了晓霞一眼继续说:“对。你就照这样再发挥发挥对别人说。现在,不少人把自己喂得像猪一样挺着个滚圆的肚子坐在那里都呼呼出气。有资料表明,像中风、偏瘫这些病,原来是老年人才会得,现在,中年人、青年人得这种病的人还蛮多。你讲的这个故事,某某的崽骑摩托车被电线刷的一声勒断了脑壳像皮球一样滚起好远,任何人听了都会惊心动魄,都会刻骨铭心。但是,他老子得信后往地上一倒中了风手脚都动不得,吃了我先生个把月汤药后,如今又可以到田里地里干活了,同样会使人刻骨铭心。这实在就是你向别人宣传,我先生对治偏瘫病有把握!你们信不信,只要你逢人遍告,只要有耐心,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人用小车来接大哥去看病。最后,我还要提醒大哥要切切记住,万万不能收挂号费和出诊费。”我把话讲完,晓霞不解地问:“那为什么又不能收挂号费出诊费呢?”我突然感到,我给大哥和晓霞上这种社会课是多么费力,我甚至有些可怜起他们。他们本本分分生活了几十年,虽然他们是知青,虽然他们在工厂卖了几十年命现在下了岗,虽然大哥是医术很高的医生,只因为他对社会的认识太肤浅,才在现状中不能逾越。此时,我脑海中浮出一幅画面,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那些生来就柔弱纤巧的小海鸥能找到食吗?他们碰了我这个“能干鳖”,而我这个“能干鳖”确实是有心要帮他们。可是我出的馊主意讲得抽象一点他们都听不懂,非要我举实例讲得如层层剥笋,讲得水落石出,这实在是要我把我内心的丑陋全盘托出。我哭笑不得地说:“挂号费出诊费那有几个钱?我们不能太小农经济呀!只要大哥把人家的病治好了,人家是会来感谢的。说不定有朝一日大哥一个单方救活了一个大款或者一个贪官,人家一出手就送你十万八万。好就好在大哥是下岗的,好就好在我国还没有哪部法律对下岗工人会定受贿罪。那么只要是人家送什么给你,送金子也好,送宝石也好,送烟酒也好,送狗屎也好,你都不要客气,对中国人只说两个字:谢谢!对外国人多说一个字:善克哟!到时把东西拿到我店子我帮你变钱,这比挂号费出诊费保证要多几十倍!”

  晓霞妹妹又嘴巴快:“满意哥哥,你到底是做生意的,难怪这么精明。”我和大哥都笑了起来。我笑过后,迅速又有些难堪。

  正在这时,厨房里咯咯哒、咯咯哒,那只鸡婆下了一只蛋后还不知死活地在唱歌。我站了起来说:“我把鸡杀了。鸡肉红烧,鸡杂打汤,我去买瓶酒来。泰坦尼克号电影的主人公说得好,要活好每一天!” 

第七章 谈谈唱歌、跳舞、酒吧、按摩及其他
 
  我们居住的这座城市,一到晚上,到处流光溢彩。那些刺激人眼球,撩拨人欲望,能使人反射出很多想象,闪闪跳跳红红绿绿的霓虹灯下,几乎都是歌厅、舞厅、酒吧、足浴、发廊、按摩等场所。据说,包括周边长、望、浏、宁四县,高档豪华的因陋就简的有近万家。可想而知,这个层面很大,解决了很多人就业,带动了消费的增长,促进了地区经济的繁荣。

  蠢,实在是蠢!有这么多人都愿去休闲享受寻欢作乐的地方,我从心里就舍不得去消费一个子儿。无须多说,在别人眼里我无论如何是一个一毛不拔吝啬得很的守财奴。为此,我听过不少讥讽。有的当面说,有的背后谈。因此,并没有使我花岗岩一样的脑壳开窍随波逐流追时麾。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有更蠢的就是认为这些地方虽然很容易找到男人喜爱的两样东西——钱玩钱,人玩人。但也很容易被魔鬼“艾滋先生”缠上终生形影不离。

  我的六个热爱中有一个热爱是唱歌,所以先来谈谈歌厅:依我看,在这些歌厅抛头露面的歌手们不消说也就是那么个三四流水平。他们男不男女不女地在台上袒胸露背摇头晃脑前俯后仰举手跺脚,拼了小命似的干嚎着诸如《让我一次爱个够》等流行摇滚歌曲,实在是让我找不到半点愉悦,反而会莫明奇妙紧张地出一身汗。

  倘若感冒了,也许出一身汗会胜过打针吃药立马就会好起来。但是,真要是感冒了想到歌厅来出身汗还不太容易。光是那张门票,下岗工人要一两个月的工资,农民要卖掉几担谷或者是一条大肥猪。我这个卖烟的,用本地老百姓爱抽的“白沙烟”来计算,把需要的烟当柴草可以煮熟一锅饭,甚至还可以炖烂一只老母鸡!那种地方实在不是我和工人农民苦力马子可以去的地方。再则我要是告诉别人,我赶这种热闹是为了治感冒,我想十有八九的人听我说完这句话后,立马就会用警觉的眼光盯着我,生怕我会像疯子突然来个不正常。

  我讨厌的东西,我当然就会拒绝。哪怕在电视中常常出现那些已过不惑之年完全可以做追星族父亲、而又好伸开臂膀搂着女孩子吻得不停口的“四个天王”,而恰恰相反喜欢亵渎男孩子的“杰克逊”等所谓红得不得了的歌星,我立马都会起身把电视关掉。我虽然听了这些通俗摇滚之类的歌后,会像给电击了一样出现挛心冲,想呕吐,头皮发爹,手脚发麻等不良反应,但并不等于我就不爱唱歌。

  提起唱歌,可以说我像《刘三姐》一样, “心想唱歌就唱歌。”《刘三姐》的电影看了二十多遍,想学三姐“山歌本是心中出,哪有船装水载来”实属枉然。天生笨得很,三姐学不像,倒是学像了那几个与《刘三姐》对歌的蠢秀才。往往扯起颈根叫驴子似的把一首歌唱得东扯葫芦西扯叶。尽起兴来,也顾不得污染环境,也不怕把别人吓病吓死,就像我讨厌的那些歌星不怕把我吓病吓死一样。

  有一天,十几位知青相聚,我也在场。其中有一位诨名叫“歌痴”的知青在唱歌。他人虽年过半百,但他父母给他造的嗓子仍然极具使女同胞着迷动情的魅力。正当他充满音乐天赋地想努力求学实现梦想的黄金时段,“上山下乡”如同一把刀,一刀就像门槛上切萝卜,让他滚向音乐学院大门之外好远好远。就这样,活脱脱把一位很有天赋的“男高音抒情歌唱家”给宰了。

  他正在唱《草原之夜》,唱得眉闭眼闭动情得很。唱得大家仿佛都插上了翅膀,又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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