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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美一眼看出,那位绅士的西装是英国料子,他身旁站着一名像是秘书的年轻男子。
社区入口停了一部劳斯莱斯!肯定是那绅士的车。
这人是大富豪啊!但他干什么到这里来?
“请等一下。”大仓打岔。“你和死去的有田信子是怎样的关系?”
白发绅士叹一口气,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失礼了,我没报上姓名身分,提出这种要求,难怪你们惊讶了。——我姓小峰,信子是我的女儿。”
珠美忍不住啊了一声,然后慌忙按住嘴巴。怎不叫人震惊呢?
小峰老绅士转眼看珠美。
“对不起。”珠美道歉。
可是很奇怪,那位绅士一直注视珠美,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不满。
珠美以为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你是有田信子的父亲?”
田所的声音把小峰唤回到现状。
“信子和男人私奔,自此消失踪影,”小峰说。“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也很顽固,不允许她和自己喜欢的对象结婚,我以为她离家出走后,很快就会回来……”“但她从此没回去?”
“信子没有回来。我一时固执起来,不派人找她。到了最近才聘人开始调查她的行踪,却在这时听到她被杀的消息……我仔细查过了,肯定她是我女儿信号。”
“那真不幸。”大仓说。
“我想务必让我亲手办女儿的丧礼——当然可能给你们带来麻烦。”
“不,若是有那样的内情,倒无所谓。”田所说。“这么说来,勇一君是你的孙儿了。”
“勇一,他是信子的——”
“她的儿子,今年十五岁。其中还有各种内情——总之,进来谈谈好吗?”
“好的。”小峰回头对年轻的男秘书说:“你到车上等我吧!”
“喂,佐佐本。”田所对珠美说。“你先回去学校吧!替我转告校长,我会迟一点回去。”
“好的。”珠美说。“那我先走了。”
然后鞠躬离去。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的小峰问田所:“她是谁?”
“学生代表,是来烧香的,名叫佐佐本珠美。”
“佐佐本吗?”
小峰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一点头,跟随田所走进放置棺枢的房间。
另一方面,珠美从外侧绕去刚才的草丛,但已经不见勇一的影子。
刚才那些话,勇一听见没有?
珠美耸耸肩,喃喃地说句“算了”,立刻快步离开。
在意那种人的事,口袋也不会增加一文钱,且由他去。
可是,他在哪儿吃饭睡觉?
珠美毕竟还是担心的。
敌手“奇怪……”夕里子侧侧头。
在约好碰面的咖啡室有如此表现,并非因为对方没准时出现。现在距离约好的五点钟,还有十五分钟左右。
对方并非不想见的人,甚至是很想见的对象——她等候的是国友。
那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学校上完最后一堂课,跟片濑敦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之际,事务室女职员过来喊:“佐佐本夕里子,有你的电话。”
“嗨,夕里子吗?”传来国友出奇愉快的声音。“今天可见见面吗?”
“好是好……你的工作不要紧么?不是还在办那宗案子?”
“嗯,其实,我就是为了那宗案子,待会要去见那位出题的数学老师。”
“那是等一会了?”
“我想你也会有兴趣的。与我一起去如何?”
国友的话令夕里子受宠若惊。
“我倒无所谓,可是,我可以在场么?”
“希望你务必到来。”
这是夕里子觉得奇怪的原因。
国友不喜欢夕里子卷入案件中。如果夕里子插手的话,他会很生气。
当然,这是由于他担心夕里子有危险之故。
然而今天他却主动提出跟他一起查访……夕里子因此摇头不解。
“欢迎光临。”
传来侍应的声音。夕里子望向入口方向。不是国友,不过,可能就是那位数学老师。
十分有教师风范的男人,年龄大约四十岁前后吧!朴素的西装领带装束,戴眼镜,稍微秃头。
夕里子想,说不定自己见过他一两次。因她曾经代替母亲的身分,出席珠美学校的家长会。
当时见过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男人拿着陈旧的公事包,予人教书先生的印象。他在店中东张西望一会,知道相约的对方好象还没到时,似乎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在可以看到入口的位子,神色不安地坐下。
还有十二分钟,国友会准时来吗?夕里子望着外面。
一个年轻女子匆匆忙忙地走着。她穿着深红色外套,不胜其寒似地缩起脖子。的确外面的风很冷,但是还不到五点钟,天色也微亮,看来这人相当怕冷哪!夕里子想。
女人正眼不望咖啡室一下,正当夕里子以为她会直直走过去时,突然她改变方向,似乎嫌入口这自动门开得太慢,不耐烦地走进来。
“欢迎光临。”声音又响起。
大概店内的温暖使她松一口气吧!女人这才将缩起的脖子放松。
是美人胚子哪,夕里子想。
仔细一看,年纪也不轻了,大概有三十吧。由于衣着给人时髦之感,所以看起来很年轻。
女人一进来就看着那位教师模样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仿佛事先已知道他在这里。
两人的视线只相遇了很短的一瞬,女人稍微露出微笑。她是否就是男人在等的人?
正在想着时,女人却迅速坐到别的位子上。
夕里子只觉得奇怪。
国友在五点差五分前来到。
夕里子见国友在隔壁桌子就座时,决定装作不认识他。她对这种场面习惯了,因此知道随机应变。
国友像很冷似的摩擦两手,叫了一杯可可。
“对了,如果有位丸山先生来了,请告诉我好吗?”国友故意大声对女侍应说。
声音响遍店内,教师模样的男人显然的心头一震。
当然了,国友只是无名小辈,不大声嚷,别人自然不知道他是谁。他进来时,肯定留意到那个男人,但他假装没察觉,意图使对方主动过来。
男人果然站起来,走向国友。
“国友先生吗?”
“是的。你是丸山先生?”
“是的。”
“那真失敬了。由于你说可能晚一点到,所以没留意到。”
“不,我的工作提早做完了……”
“是吗?啊,请坐。哎,把那边的咖啡拿过来这里。”国友对女侍应说。
夕里子就坐在邻座,自然清清楚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国友相当高明嘛!夕里子把脸扭向一边,内心却在偷笑。
丸山在国友对面的位子坐下。
“有劳你跑来一趟,很抱歉。”国友出示证件。“哎,老实说,这次的案子,我们也很头痛。”
“我们也觉得十分麻烦——”
“可不是吗?完全掌握不到任何线索,只有道歉的份儿。”
国友从口袋掏出那份出问题的复印本,摊开在桌面。
“这是老师出的题目吧!”
冷不防那么快便进入正题,丸山似乎有点畏缩。
“嗯——好像是的。”他用暧昧的语气说。
“肯定吗?”国友提醒他一次。
由于那是手写的题目,大概觉得否定也没用吧,于是丸山困难地说:“是的。”
“这份东西放在被杀的有田信子手袋里哪!”
“我听说了。”丸山说着,啜了一口咖啡。“但我完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这是几时拟出来的题目?”
“呃……大概一星期以前吧!”
“记不清楚吗?”
“很难说。”丸山摇摇头。“因我一年到头都在做类似的工作。”
“原来如些。”国友点点头。“可是,它在有田信子的手袋里找到却是事实,虽然她的孩子已经没上学了。”
“这我也知道。”
“你认识她儿子吗?”
“好像叫勇一。也许我也教过他,但是完全记不起来。”
“有没有想过,这份复印本为何会放在有田信子的手袋里?”
“没有。”丸山摇头。
“是吗?”顿了一会,国友才说。“题目拟好后,交去什么地方?”
“交给事务室。他们打好字后,送去印刷。”
“打完字后,原稿怎么处理?”
“各种方式都有。有时先还给我;如果我不在,其后跟印刷好的题目纸一起归还给我也有。”
“这次的情形是哪一种?”
丸山耸耸肩。“记不得了。教师的杂务太多啦!”
“说的也是。”国友点点头。“另一方面,同样的数学考题也在学生的书包找到了。”
“啊,佐佐本同学的书包吧?”
“不错,是她,那份也是老师出的题目吧!”
“是的。”丸山有点不安。“这又怎么啦?”
“不,我只是觉得未免太巧合罢了。”国友说。
“那件事已经处理了。”丸山用强硬的语气说。“佐佐本承认是她做的,而且受到停学处分。”
“她承认什么?”
“当然是承认她偷了考题的事。”
“那就奇了。据我调查所知,当事人否认是她做的。”
“她只是嘴巴硬而已。佐佐本那孩子,可以说是问题学生。”
“哦?怎样的问题学生?”国友镇定地问。
“即是不良少女,表面上似乎很温顺,其实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属于品行很差的学生。”
“呃。”
夕里子听得心中起火。她很想将茶杯的水淋在他头上。但总算忍在了……“大概又抽烟又喝酒,而且跟男孩子乱搞关系。此外,不管说什么都离不开钱字。”
关于最后一点,夕里子也不能否认。可是除此以外,其余的说话太过分了!
“一想到可以赚钱时,大概什么都做得出来了。”
丸山愈说愈信口开河,国友听了,也有揍他一顿的冲动,最后他终于改变话题。
“有一件事想请教。当时。为何你突然提出要查书包?”
“那是——”丸山吞吞吐吐起来。“有谣言嘛——是谣言!”
“怎样的谣言?”
“就是……听说有人偷了考题复印本……”“那些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不知道,”丸山拼命摇头。“我是教师,不可能对每一件事都关心。”
丸山说得疾言厉色。
夕里子见到刚才穿红色外套的女人站起身来,她先付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