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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脚下劈了过去
只见地上一道很长的裂缝
然后这个梦就以我把地球劈成两半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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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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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地,自己好像正在下棋,对手是一位相貌清癯的老人,肤色微黑,花白的胡须,瞳仁中似有精光流动——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他认为,那位老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北人不习水战,公毋渡江。”他回过神来,淡淡地向老人说道。
老人微笑,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各点着一枚黑子,并排向前推来:“我有连环巨舰,渡大江若平原走马。”
他拈起一枚白子,挡住了那三枚黑子:“仆欲火攻,公以为如何?”
老人仰天大笑:“岁已入冬,西风正劲,卿请纵火,我却不惧。”
他也仰天大笑,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公初来荆扬,不识本地风候。冬至诸阴虽生,一阳尚伏,江上每有东风,连绵竟日,仆用足矣!”
老人凑过脸来,瞳仁里的光芒更加旺盛:“为将者,体天、察地、观雨、辨风——我用兵二十年许,岂有不知。十一月东风,非岁岁有也,孰料今冬必如卿意?”
周瑜瞿然惊醒,只见烛光下模糊的倒影在帐壁上连续流动。回过头来,鲁肃正在身旁端然安坐。
“仆如何在此睡?”
“今夜宴会荆州故友,公瑾舞剑而歌,兴逸云飞,方才醉卧,未便移往寝处,暂歇于此。”鲁肃淡淡地回答。
“唔,”周瑜果然感到了醉后的头痛,“宴会子翼……子敬,现在何时?”
“将鼓两更。”
周瑜点点头,突然又回想起来刚才的梦境,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冷颤:“子敬尝语仆,江上有渔丈人,熟识天候,不知何在?”
“东门以外,少刻便到。”
“子敬为仆向导。”周瑜费力地站起来,整了整衣冠。
鲁肃一愣:“夜已将深,公瑾且归去安睡,明晨再访之何如?”
“方才得天与一梦,若不能解,仆不敢安卧,”周瑜拉住鲁肃的衣襟,“子敬休言困乏,相伴同去。”
“唉,”鲁肃摇头,“卿性太急,五脏必然有损。”
两更过后,他们敲开了渔丈人的柴门。
“深夜来访,打搅丈人睡眠,”周瑜深深地作揖,“恕罪。”
“都督说甚话来,二位能光临老汉家里,真是数世福份,”渔丈人回过头去叫唤十来岁的小孙子,“烧火,煮茶来请二位贵人饮。”
进屋,坐下,周瑜忙不叠地问道:“丈人数十载渔于江上,熟悉风候,请问今冬能有东风否?”
渔丈人恭敬地回答:“能。”
“何以为据?”
“老汉渔于江上,四十七载,期间得遇东风十八次。凡入冬早而西风不劲,入十一月天不甚冷者,冬至前后必有东风。”
周瑜回望鲁肃一眼,目光大是兴奋。
从渔丈人家里出来,已经三更过了。两人走了没几步,突然黑暗的街角摇摇晃晃踱出一个人来,曼声而歌:
“天下纷扰兮,宇内披披;繁华萧条兮,草木萋萋;中有一虫兮,其鸣唧唧;为歌太平兮,再见熹熹。”
周瑜紧走几步:“子翼缘何不睡,夤夜来此?”
那人原来是蒋干,他停止了歌唱,深深一揖:“方才蒙公瑾设宴,为做群英会,不觉多饮几杯。既难安睡,不如冯此凉风,来看夜景。”
“先生好兴致。”鲁肃看他跌跌撞撞的,急忙上前搀扶。
蒋干推开鲁肃,一把抓住了周瑜的胳膊:“公瑾,适才帐内耳目众多,不得细谈,干此来乃是……”
“瑜非先贤,然闻弦歌而知雅意,”周瑜仗着残留的三分酒意,干脆把话挑明了,“子翼必是为曹操作说客来也。”
蒋干“哈哈”地笑:“公瑾休以干为说客,干不欲与兄谈论公事。只以干为故交,干有心腹之言,欲与兄说。”
“请讲。”
“兄曾记同学时否?曩日共论志向,公瑾思得一明主,辅之以成王霸之业;而干素无大志,云:得做太平犬足矣。”
周瑜也笑:“子翼欲以太平二字说仆乎?”
“天意如此,孙侯自缚面北,则天下即刻太平,”蒋干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干隐于江上,只盼太平。非为天下苍生计,何苦自投曹公幕下,辛苦来说公瑾。”
鲁肃想要说什么,被周瑜挥挥手打断了:“子翼为仆分说天意,然子翼不知天下大势,何所据而谈天意?大汉承平已远,合久必分,是天意也。”
他挥动双袖,像在跳舞:“中原版荡,江东安靖,吴侯建幕于此,已历三世。古来安有以版荡而服安靖者乎?子翼稍待数年,等瑜今冬破曹,明岁入许,定还卿一个太平盛世也!”
蒋干摇头:“曹公奉天子而讨不臣,孙侯不肯北面,致江南再罹兵燹,是不仁也。河北前已平定,中原安堵,而孙侯以僻远之扬州抗拒天下,是不智也。公瑾独有大勇,能退曹公乎?”
“子翼不知兵,仆来日便使子翼看曹操北还。”
“干非不知兄能,”蒋干连连摇头,“然兄愈能,则太平愈不得见。老子曰:圣人出,而天下乱。干此来非为公瑾,非为孙侯,非为江东,而为苍生也。兄独不悯苍生之辗转呻吟于徒,农不得其土,商不得其贾,士不得其死乎!”
“天意如此,”周瑜听不下去了,“非大乱不得大治。况瑜受吴侯累世之恩,情同兄弟,必不使主公面北。子翼且归安卧,明晨渡江去罢。”说着,和鲁肃二人转头就走。
蒋干愣在当地,良久,仰天而哭:“天意,天意,天意如此耶?草虫唯求唧唧,鲲鹏却要高飞,其翼取南溟之风,使草木枯焦,蝼蚁俱灭。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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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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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的小麦播撒上了,老张抽着旱烟,眯着浑浊的双眼,看了看西边的落日。
多少年了?
三十年?
老张叹了口气,吆喝了声正在半卧的黄牛,哼唱起了黄梅戏中的《牛郎织女》。
“这么俊的一个老汉,就是被文革整倒了。白瞎了这个人。”每当老张一瘸一拐地走过村子唯一的大道,两旁的女人都会议论一番。
老张原本不姓张,至于姓什么,他自己不说,也没人打听。
六七年,老张还是个中学生。就在前一年,几个学生聚集在圆明园的废墟上,发出了“保卫毛主席,坚决与资产阶级抗争”的呐喊。随之,传遍全国,震惊世界。
老张所在的城市,很快被一片红色海洋覆盖,年轻的心第一次开始悸动。
跟军属大院的孩子们商议了一下,决定去北方以北。
北方以北的什么地方,没有人在乎。只要能够保卫毛主席,哪怕苏联也得去。
踏上火车后,其中一个年岁较大的孩子,给老张他们说起了一本书。这本书的出现,让老张第一次领略了文字带来的魅力——凯鲁亚克的《在路上》。
这个孩子在拥挤的车厢内,声情并茂的朗诵了其中的名句:你的道路是什么,老兄?乖孩子的路,疯子的路,五彩的路,浪荡子的路,任何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怎么走呢?
现在回忆起来,老张也能感受到一阵热浪袭来——那是年轻的无所畏惧和无所不能。
下了火车,悲凉之意迅速传遍全身。
糟糕的地方。
不知谁学着美国人的口吻,嘟囔了这么一句。
“让从未堕落者,扔第一块石头。”戴着瓶底厚眼镜的小刘,表情坚毅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的父亲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者,是四一年的老红军。他喜欢外国的东西,尤其是《圣经》。这句话是上帝说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都要也应该做第一个扔石头的人。”
其他人流露出了满腔愤怒,随之,将小刘掀翻在地,暴打了他一顿。
老张没有动手,他产生了怀疑——到底,我们在做什么?
看着纷乱的人群和嘈杂的辱骂,他想不明白,在路上之后,是对人生的清醒,还是对未来的模糊?
大概一个月之后,有两个人偷偷的离开了。县委书记领着老张他们这群孩子,足足找了半夜。
一无所获。
书记暴跳如雷,将党中央的文件摔在了老张的脸上。
再也没有人敢离开这座县城了,也没人知道他们的未来在哪里。
挑粪、种地、收割,看天吃饭。
老张想家。
三年之后,老张无法忍受背乡之苦,在看护小麦的仲夏之夜,他选择了逃跑。
奔波二十余里后,被县长带的人拦截住了。以“不听毛主席教导”为由,县长拿着成人手臂粗的木棒,狠狠的敲打老张的小腿。
十多下后,老张听到了“咯嘣”一声。
在牛棚半年多的生活,老张忍受着躯体的疼痛,和发腐、发烂的小腿脓疮。与此同时,小刘扔给了他两个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书籍。一本是《圣经》,一本是《在路上》。
小刘说:“不要让别人看到。”
这是老张的精神源泉,他得到了很多东西。
他跟老黄牛说:“我们要恨这个世界,只是举手之劳。要爱这个世界,却是举步维艰。因此,我选择了留在此地,而不是在路上。路上风景固然优美,可身居一处,才是你我的归宿。你老啦,我也快老了。或者说,我的心已经老了。”
又是一个三年,春暖花开,他听说一个诗人死去了。
“他的人生没有春暖花开。”小刘在来信的末尾写道。
老张撇撇嘴,把信扔到了炉火上,喝光了最后一杯酒。
“明天还要去打酒,跟谁借钱呢?”
昏黄的煤油灯下,老张哭得抽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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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个梦:国境线
txt 小_说天+堂
又做梦了。醒来之后耳边犹有呼呼的风声。于是我出门,向异梦馆走去。
最近几天东京的天气非常好。柔顺的空气像一片轻软的羽毛,反射着阳光。
今天异梦馆的入口又变了,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对地方——一家书店的二楼。一位长得有点像大江健三郎的老大爷默不作声地推开一扇书架,示意我进到里面去。
店里的格局没变。温度比外面略略高一点,有点初夏的味道——进到里面一分钟之后我才发觉这夏天的感觉从何而来——头顶的大吊扇开着,呼呼转个不停。一共有三只吊扇,而最左面那一只,不知为何没有扇叶仅剩光溜溜的一个脑袋,也在卖力地旋转着,看起来有点可笑。
店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顾客。我只能看见一个瘦削的背影——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女孩子。我领了一张号牌,随即被引到3号柜台前面。
巧了,我想。前一个梦的记梦员好像就是3号。
不过今天3号柜台里坐着的不是3号记梦员。“我是28号。”他自我介绍说。那是一个眉毛很浓的男子。没什么表情。
“准备好了,您可以开始了。”和3号一样,他的手也如远山一般干燥和稳定,笔尖悬停在纸面上,一动不动。
我开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