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校恢赖玫搅硕嗌偕衩氐睦秩ぁ
X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睛里闪着追忆往昔的光,手指却在神经质地画圈。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我以为你听到一半就会走了,这简直就是个精神病人在说话,是么?”
我喝了一口红茶,说:“你尽管讲下去好了,我觉得这故事很有意思。”
X摇摇头,说:“有朝一日你听见有人要给你〈卡斯塔德〉这本书,一定不要理他。”
到了第八个月,X才发现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前几个月,他沉浸于〈卡斯塔德〉式的狂欢里不能自拔,而第八个月的那一章,是在写一个人的一天,从早上起床吃了一个煎得过头了的鸡蛋开始,到中午给青瓷花瓶里的小金鱼换水,看到金鱼还没死的抑郁心情,再到晚上,在地铁上听到了一对夫妇关于经济衰退的对话。X看着这段描写,突然觉得颇为熟悉,再细细一想,这难道不就是他昨天的经历么?甚至连那对夫妇所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他开始有点奇怪,继而气愤,以为是哪个熟识他的人搞了一场持久的恶作剧。于是问V:“你究竟是谁?”
“我是V。”
“不要再开玩笑了,你究竟是我身边的哪个人?”
“我是V,不是你身边的人。”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你不听劝阻,自己闯到书里来了。”
“怎么可能。”
“你仔细想想,这一章的描写,难道不都是你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么?”
X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一章,逐渐觉得一行冷汗从脊背流下,即使旁人能够知道他做了什么,也绝没有可能把他的心情,甚至煎蛋糊了时的气味描写得如此细致的。
他颤抖着手指敲打键盘,问V:“我真的掉进了书里?”
“不,如果全部掉进了〈卡斯塔德〉,你本人将在世界上彻底消失,成为〈卡斯塔德〉里的一章,而今天这一章,仅仅是一半而已。”
“那之前你发给我的那些,都是掉进了〈卡斯塔德〉的人?”
“不错。”
“我要怎样从书里出去?”
“掉进来很容易,出去就困难得很了。”
“那究竟要怎样,才能出去呢?”
“我不知道,我要问问别人,据我所知,还没有人从书里出去过,即使是一半。”
“我把以前的那些章节删掉也不行?”
“不,不要删,你现在删掉,你自己也会消失掉一半。你已经和书或多或少地结合在一起了。”
“那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或许,下个月再告诉你吧。祝好运。”
v说完这句话,就再无音讯。x听到自己的一半掉进书里的消息,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他想要把小金鱼和青瓷花瓶扔掉,把冰箱里的玫瑰布丁倒掉,想要撇清自己和〈卡斯塔德〉的一切关系,可是每当他的手碰到花瓶,总是不由自主地收回来,眼睛也不受控制地盯着小金鱼等待它们死掉。x试了很多方法,在水里憋气,用刀划破自己的手指,甚至走上楼顶去翻筋斗,只求能忘记,能改变自己和书中完全无二的生活方式。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每天早上一睁眼,他的手边还是会放着打印出来的几章〈卡斯塔德〉,他的手指仍旧会拿起那一沓纸张,他的眼睛还是离不开那些风格各异的文字。
x沮丧地过了一个月,觉得天是灰的,地是灰的,连广告牌上女明星的脸庞都是灰色的。
直到下一个月的17号,v再次出现。
“你找到解决的方法没有?”
“或许吧,不过我要先把这个月的给你。”
“你找到办法了?这一章写的就不是我,我从没听过一家叫兰登的咖啡馆,也没在那里点过皇家咖啡和蜂蜜松饼,更加不会画小蜜蜂。”
“那是你的未来。”
“你开什么玩笑?”
“〈卡斯塔德〉就像沼泽,一旦你陷下去了,就会越陷越深,首先是你的过去,然后是你的现在,最后连未来也陷入其中。”
“你呢,你有没有陷入其中?”
“一旦开始传递这本书,就不能停止,即使我知道它危险,仍旧无法停止,就像你现在无法停止喂养小金鱼一样。”
“这究竟是一本什么书?”
“这是一本映照你内心的书,你的内心被照出的越多,陷下去的就越深,也越难从中解脱。”
“你说你或许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是啊,不过以前没人试过,我们仅仅能够做个尝试。”
“要怎么做?”
“这个月你已经看到了〈卡斯塔德〉,那就要等到下个月,下个月的17号,在书上写的那家咖啡馆,我会去见你。”
V说完,不给X任何喘息的机会,就又如以前的一个月一般消失无踪了。
X在煎熬里度过了一个月,也渐渐地习惯了这种一切都被写在了书上的生活方式,他偶尔会想,从〈卡斯塔德〉里出来,是不是也像冬天把粘在金属把手上的皮肤拉下来一样痛呢?可是想到自己要逐渐掉到一个扁平的,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的世界上去,他又坚定了从书里出来的决心。起码现在,他还是有一半在外面的。
到了17号,X穿上黑色外套(这也是书里描写过的),按照书上的路线走到了美好的兰登咖啡馆,点了皇家咖啡和蜂蜜松饼。坐下来等v。他坐了十分钟,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桌子上划来划去,划出了一只蜜蜂的形状。他有点沮丧,可是转念一想,等到v来了,说不定他就可以彻底解脱。
可惜那天,他从早上等到晚上,从晨光熹微等到夜色阑珊,都没有任何一个像v的人出现,没有人过来问他是否x先生,也没有什么看上去去是来找人的人。
x坐在窗前的位置画了一整天的蜜蜂之后,终于意识到v是不会来的了。他离开咖啡馆,一步一步地走回家,又看了一遍前面几章〈卡斯塔德〉,包括他自己的那两章,然后上床睡觉。
那一天有一架飞机坠毁,两列火车相撞,六个人被高楼上掉下来的广告牌砸到,1638人在交通事故里受伤,37930人被自家的玻璃门撞到头。不管这城市,这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V没有出现,此后也再没有出现。X先生也从来不知道原因。
那个月,他没有接到〈卡斯塔德〉的新章,下一个月,下下个月,仍然还是没有接到。他没有继续掉到书里,可是陷入书中的一半也没法再找回来。他被卡在了一本书和现实中间。
他每个月都不由自主地按照书上所说,过来兰登咖啡馆,点皇家咖啡和蜂蜜松饼,用忧伤的手指在桌上划跳佛拉明戈的蜜蜂,等待V。
每天早上从青瓷花瓶的口里张望小金鱼,把玫瑰碾碎了做布丁,在电脑机箱上烤青蛙,睡前看一遍〈卡斯塔德〉中毫无联系的几章。
这些已经成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就像电影放映机的外壳,不管里边的胶片如何变动,这个外壳,永远是黑色的,冰凉的,略带神秘色彩的。他的生活就在一成不变和渴求变化中僵持着,进退不得。
X讲完了他的故事,嘴角带着一丝凄凉的笑容,说:“你不会相信吧,你认为我疯了吧?”
“不,你的故事很好听,那本叫〈卡斯塔德〉的书,听上去非常诱人。”
“不不不,千万不要对那本书产生任何幻想,如果有人要给你关于这本书的任何消息,都不要理会。那是本危险的书。”
“好吧,我不理会。”
X先生听到了我的保证,终于松了一口气,把咖啡杯朝自己挪了挪,仍旧一口未喝。他的右手食指又在桌上画起了蜜蜂,我突然觉得那根手指更加忧伤了。
等到天色渐晚,我要离开的时候,X先生突然拉住我,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这家咖啡馆了。”
“为什么?”
“我没法不在每个月17号过来这里,如果你看到我,看到这家咖啡馆,势必要想起〈卡斯塔德〉。那本有魔力的书,说不定就会把你也拖进去。”
“好吧,我不进来。”我敷衍地答他一句,想着下个月仍要出现在他面前。
“不不,你要保证,你发誓不再进来。”他的眼睛幽暗如池塘底的游鱼。
我被那幽暗之光感动,不由自主地答应他。
离开咖啡馆。外面的风还是挺冷的,天晚了,已经点起路灯,也见不到白天那只蜜蜂了。
隔着玻璃,看到X先生冲我挥手,口型似乎在说:“再见。”
后来,我路过了兰登咖啡馆很多次,每次看到黄色的雨篷和擦得透亮的玻璃窗,就想起被卡在书和现实之间的X先生,想起了我的承诺,于是再也没有走进那家店。
夏天到来后的一天,我在网上闲逛,突然点开了一个网页,上面写着:不计一切代价征求〈卡斯塔德〉这本书之有关信息。
我看着这句话,微笑着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是蜜蜂,是选择跳圆圈舞,八字舞,还是佛拉明戈?
.xiAoshUotxt。cOm
半边猫咪
<t<xt>小<说天?堂
小猫咪一觉睡醒的时候,发现和它住在一起的小鸭子不见了。
对小猫咪来讲,小鸭子大概是它最重要的朋友了吧,它们平时就在一起玩儿,就算小鸡小螃蟹来的时候,也没有分裂过它们的友情。
小猫咪眨了眨眼,心里很奇怪自己的小伙伴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呢?小猫咪想了想,觉得小鸭子应该不会迷路了,这样的鸟类动物方向感都特别好,小猫咪和小鸭子刚认识的时候,就是自己走丢了,偷偷跟着小鸭子才回家的。
小猫咪打了个哈欠,心想也许再睡一觉,小鸭子就会自己回家了吧。
它懒洋洋地仰着躺在地上,微微地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天空好蓝,它在心里想,有那么多云彩就像飘过眼帘,轻轻的柔柔的,就像小鸭子身上的绒毛一样。
它看到好多绒毛在天上飘,内心里觉得暖暖的,几乎每一片绒毛都随着微风往一个方向飘,慢悠悠的,只有一片绒毛轻盈地飘向另一个方向。
“那是什么呀?”
小猫咪一个咕噜翻过身来,眼睛咕噜咕噜地直转,“那是什么呀,那个羽毛为什么会飞呀。”
它爬起身来,好奇地向羽毛爬了过去。
“羽毛”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它的翅膀就像两片小蒲扇,在空中忽悠忽悠地扇着;它的身体忽高忽低,就像是在寻找落脚的地点。
小猫咪好奇地跟在它的背后,看它飞到哪里去。
“羽毛”时而停在草尖上,吮吸一下汁液,小猫咪就趴在草丛里看着它;时而越过低矮的樊篱,小猫咪就匍匐着在篱笆下面,把毛茸茸的脑袋从小洞里钻过去;有时“羽毛”会顺着山坡慢慢地飞上去,小猫咪就吃力地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然后呼哧呼哧地喘气。
“你等等我呀。”小猫咪对着“羽毛”喊道。
但是“羽毛”并没有理会它,上了小坡之后,“羽毛”就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远处有潾潾的水光映入眼里,但是小猫咪的眼里只有轻盈的“羽毛”。
“羽毛”在草丛的上方飞着,离小池塘越近,草丛也越茂盛,小猫咪不得不用肉呼呼地爪子拨开矮草,踩住,才能看到“羽毛”飞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