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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那天死的,而是第二天、第三天……不管是哪一天,儿子一定会为自己找好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他还会在这几天把妻子公司的财产都转到他名下。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知道。公司的事情,我一窍不通。但儿子是个专家,我相信他会做得很好。他一定可以把公司掏空。那会是一大笔钱。
等他做完这一切,他就会做个孝顺的儿子,来探望他的父母。
他会拿钥匙开门进屋,因为他来的时候门是锁着的。窗户也是锁着的。而且,他可以作证,这个房子的钥匙只有我们三个人有:儿子,妻子和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了。他没有撒谎。
然后他发现妻子的尸体,就马上报了警。
警察赶来取证调查之后,会发现凶器上只有我的指纹。儿子当然会很吃惊,但是他也不能否认,妻子跟我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于是他会跟警方说上面的那种可能性,可能是我失手杀了妻子。
他还会跟警方求情,说我患有老年痴呆症,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许还会责备他自己,如果他能多来看望我跟妻子,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剧了。
人们都会觉得他是个孝子。
当然,警方也会怀疑儿子,警方会对他说,你也有钥匙。但是儿子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所以,警方最后会草草定案。既然人证物证俱全,警方才不会自找麻烦,将案子复杂化。
当然,也许法院会顾念我的精神状态,从轻量刑,把我送进养老院,而不是监狱。
3.
儿子要动手了,就是今天。
儿子不能这么……狠心。
不过如果儿子不这么狠心的话,事情还真不好办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好办。
儿子把妻子的尸体放好,来到客厅,在我身边坐下。
电视上还是沙沙的噪音和什么都没有的画面。儿子也不觉得无聊,陪我坐着。
儿子难得这样静静地陪我,内疚让他一反常态。不过我又突然想到,也许只是因为尸体从冰箱里拿出来之后,需要时间缓一缓,否则警方很容易发现异样。也许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儿子才陪我默默坐着。
我猜得不错。不过我宁愿自己猜错了。
儿子抬起手表看了一眼,从沙发上起身,然后到厨房去看了看尸体,差不多了。
儿子回到客厅,拿出手机。
他干嘛要故意回到客厅才打电话呢?对了,要当着尸体的面的确太压抑了……难道他在客厅当着我的面就心安理得?!
他开始按数字键了,1……
“儿子。”我突然开口喊他,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会这么喊他。
他吃惊地看着我。他当然要吃惊,一个他以为不会说话的白痴突然开口喊他。
他看着我,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爸?”这也许也是儿子最后一次这么喊我了。
我叹了一口气,就像当时儿子叹气那样。原来即使早就决定干了,事到临头也忍不住要叹气。那么多年的父子,终归是有感情的。
我叹了一口气,按下遥控器上的播放键,电视上沙沙的噪音消失了,接着出现儿子跟妻子争执的画面,以及后来儿子怎么杀了妻子、怎么把指纹擦掉、怎么把我的指纹印上去、怎么把妻子的尸体放进冰箱……所有的画面,完整得像是一部连片头跟片尾都没有剪掉的电影。
儿子目瞪口呆,继而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攥紧拳头,朝我走来。他想杀人灭口!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干。”我从沙发上起身。
我不仅没有说话的障碍,连四肢都跟常人一样灵活健全。这突如其来的改变,一定把儿子吓坏了。
“你杀了我,带子就会被送到警方手里。你应该相信我。”
儿子很聪明,当然会相信。我并不是老年痴呆症。他心里一定很疑惑,但那是他的事情,我不会为他解答。从今往后,我跟他再没有瓜葛。
“你杀了我,大家就同归于尽。”
儿子是个明白人。
“其实我只是求财。”我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字。儿子的表情开始狰狞。
不过,他无计可施。
正因为无计可施,表情才会狰狞。要是胜券在握——像我,就会闲庭信步。
我之所以要求这么多,是因为我知道儿子能拿出这个数额。其实,我已经仁慈义尽了,我还给他留了一点,并没有赶尽杀绝。
我们那么多年父子,总归是有感情的。
况且,他还出了那么多力,既有功劳又有全部的苦劳。等他答应了我的敲诈,我就会拍拍屁股扬长而去,而他,还要负责处理尸体。所以他应该得到一些报酬。
很久之后,儿子才艰难地点点头。孰轻孰重,儿子自然拎得清。
我长吁一口气,朝屋外走去。
屋里实在是太闷了。一想到冰箱里放着具尸体,我就全身不舒服,几乎真地希望自己是个重度健忘的老年痴呆症患者。
虽然我也巴不得妻子死,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不舒服。
不过说真的,她真地该死!我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将她杀死的场景。
但我不能那么做,我不想犯罪,我不想坐牢。
我也不能跟她离婚,依她的性格,如果我跟她离婚,她一定会把财产全转到儿子名下,让我拿不到一分钱。儿子从来跟她一个鼻孔出气,也不会给我一分钱。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儿子!
4.
原来,他真地不是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我真正的儿子,我几乎是一看到他,就知道那是我的儿子!他跟我,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不要让妻子知道呢?以妻子的性格,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把眼前的野种赶走,认回自己的儿子。然后她会更加溺爱亲生儿子,她会弥补那么多年来无法亲自养育他的遗憾。然后……
然后,又会变成现在的状况。我仍旧是家里最没地位的一个。儿子还是会被妻子拉到她那个阵线。妻子的凌厉,谁都没有勇气违逆。
妻子仍旧会每天指着我的脑袋骂。想到这个,我就感到绝望。我都已经忍无可忍,装成老年痴呆了,妻子竟然还是不放过我!
我不该作那种愚蠢的决定:假装身患老年痴呆症。我怎么愚蠢到以为妻子会出于怜悯而放过我?!虽然妻子的确有所收敛,但这点收敛比起装作痴呆的痛苦,太微乎其微了!
可是,如果我回复正常状态,妻子恐怕会将我生吞活剥。她会大声指责我竟敢欺骗她——虽然她不确定我之前是伪装还是真的痴呆,但是她会擅自决定我是伪装。她会揪住这个不放,每天借此羞辱我。
我已经骑虎难下。未来一片灰暗。
在对未来完全绝望的预期中,儿子的出现是唯一可能的一丝亮光。
可是,如果让妻子跟亲生儿子相认,眼前的状况,不会有丝毫改善。对这一点,我几乎确信无疑。
得想个办法,想个能让我脱离目前困境的方法。
我给妻子寄了一封匿名信,里面有几张我们亲生儿子的照片,还有一封信。信上说明当年她生产时,医院不小心弄错了,把我们的儿子跟现在的野种调换了。
妻子一看到儿子的照片,肯定像我一样,立刻就会明白那个人是我们的儿子。但是也有可能是我跟外面女人的私生子,所以信的说明是必要的。
当然,这还不足以说服妻子。妻子肯定还有疑虑,但她自己会去消除疑虑。
果然,在野种不知道的情况下,她验了自己跟他的dna,结果可想而知。
既然知道养了几十年的儿子是个野种,妻子当然要找回真正的儿子。这不容易,会花上她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已经够我实行计划了。
妻子的狡诈,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我这个计划的帮凶。我了解她。在没找到亲生儿子之前,她不会跟眼前的野种撕破脸皮。
当然,以防万一,她还要修改遗嘱。
知道遗嘱的修改内容之后,我真地很生气!虽然我事先就知道她不会留一分钱给我,但当她真地那么做之后,我还是很生气!以前她不知道儿子抱错了,把全部财产留给儿子;现在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她宁愿把钱捐给慈善机构,也不留给我!
那么多年夫妻,她竟然这么绝情!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顾念夫妻恩情了。
我设计让儿子知道遗嘱被改的事。同样的,匿名信就能做到。
儿子当然不会尽信,但肯定会去跟律师确认,然后来跟妻子确认。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但儿子不该那么做。
如果他聪明一点的话,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财产转到自己名下,那他就高枕无忧了。
他不像我那么了解妻子。
儿子来了,不知道屋里到处都装了摄像头。
我也想过,也许儿子不会那么狠心或者冲动。也许两个人吵完一架,儿子什么都没有做就摔门而出。这当然也有可能。不过没关系,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损失。因为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坏的状况了。
不能再坏了。
可惜,面对妻子骂人的丑恶嘴脸,不失去理智是很难的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妻子真地是我的帮凶。
儿子做了,比我想象中的还彻底。儿子拿我当替罪羊。
不管儿子有没有走到这一步,我都会勒索他。不过他走到我一步,我良心上会过意得去一些。
说老实话,当时我假装老年痴呆,只是为了躲避妻子的唠叨而已,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收获。
我终于走出那栋楼,外面阳光灿烂,宛若新世界。
我现在有钱又有自由,一大笔钱和完完全全的自由。
我现在就要去找我的亲生儿子,跟他相认。他一看到我,就会立刻明白,我是他的亲生父亲。
我们两个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在那部电视剧中第一眼看到那个龙套演员时,就明白了,那是我的儿子!
那种弱智的电视剧,妻子跟那个儿子是从来不屑看的。
、
汉堡女孩
t。xt‘小~说~天~堂
她跟我说,我最讨厌情节了,也讨厌故事。因为那都是人们哗众取宠瞎编的,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偶然和碰巧?倒反而是人与人之间就像公车左等右等都不来,或者跑了半天也没赶上。谁要是想要按照《故事会》里那样生活,那真是愚蠢透了,一辈子都不会有好结果,最后还会在失望和激愤中死去。
她两道眉毛皱得像卧蚕:“这群贱人!”
这话说得我后背发凉,因为我就是个以骗人为糊口的专栏作家,每天以搜刮他人的言论和段子为始,以把这些言语的碎末烩成一勺结束。什么专栏,不过是口水池子当汽水卖,不过反正有人付钱——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但她可是说中了本质啊,言语的回声就此像胖女孩软乎乎的巴掌伏在我的心口上。
胖女孩是村上春树笔下穿粉红西装全身宛如覆盖厚雪的女孩,会唱一支“出游的自行车也是粉红色”的粉红色之歌。不过看到与这一形象相配的真人,却是这样一番荧光粉的刺眼架势。
“好吧”,我边叹气边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