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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她带着哭腔说她现在在自己家呢。蓝青儿一听是这样,说她马上就过来看她。方地的眼睛都哭肿了,她怀里抱着个玩具小熊熊,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蓝青儿一边把摔在地上的话机收拾起来装好,一边看着她,说她是真的动了情。一个人若是真的动了情,那会比发生里氏八级地震还要可怕,因为它的震中是心脏。心灵遭受的灾害是无法修复的。蓝青儿问方地哭成这样是怎么回事。方地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说给她听了,并哽咽着说,衣子逊答应她好好的,今晚不回家了,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蓝青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连这种鬼话都相信?他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人怎么可能陪你过年呢?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看来此话一点不假。另外,就他这种男人一点儿爷们儿气魄都没有——凡事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犯得着像这样撒谎骗你吗?看看你,都让他给折磨成什么样了,简直跟个小妇人似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管跟谁处,必须把握住一条,那就是要做个潇洒快乐的‘第四者’。可你偏不听,非要做这种既痛苦又没好处的‘第三者’。另外,你干嘛要把他带回家里?将来你能收场吗?就你那些家里人,个个都跟你似的古板、正统。弄不好,他们以后就更惦记你了。你是不是心里还指望衣子逊能娶你呢?告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现在的男人你还没看透?他们的心理真就是‘红旗不倒,彩旗飘飘。’就算他能娶你,你嫁他吗?就他这撒谎成性就能把你给活活气死。“你现在好好想想吧,他衣子逊有什么值得你爱的?你这样不开心,值吗?”
衣子逊有什么值得她爱的?她还真不知道。他这种撒谎成性确实够她受的了。她最讨厌的就是撒谎。邱一山就是这样。更可气的是,邱一山撒谎的理由是不想惹她生气。那么,衣子逊撒谎的理由呢?一定是因为舍不得她生气吧?真是走了个孙悟空又来了个猴儿。见方地一脸生气的表情,蓝青儿问道:“三百方子,想出来了吗?没有吧?凭你现在的智商什么也想不明白。听我的,干脆别理他算了。像他这种人根本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我就不明白,你是不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啊?就他衣子逊那个德行,除了撒谎骗人说话不算话之外,他还会什么?”见方地不吭声,蓝青儿又说道:“不过,如果这个衣子逊真是个有钱人的话,他能使你在衣食住行方面符合一个大款情人的身份,那也值。所以,我建议你,要是真的离不开他的话,就要想办法管他要钱。”
第二部分蓝青儿和何小荷劝方地离开衣子逊(3)
方地苦笑着说:“青儿,你就别为难我了。开口朝他要钱?这太有辱人格了。你知道我做不到。再说,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对他的这份感情是不是就太冤了?我可以卖他多少钱啊?”这时,蓝青儿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对方地说,几个朋友找她去酒吧玩儿。她叫方地和她一起去。方地说她没心情,不想去。蓝青儿连拉带拽地把她带到楼下,刚要上出租车,方地却忧郁地说,如果衣子逊回来见她没在家,他会生气的。说完,她就转身上楼了。蓝青儿看着她,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没救了。”衣子逊没再给方地打电话。方地也没打给他。她怕他会因此而讨厌她。当她想他的时候,常常是脑子里刚一冒出想他的念头,她就会慌忙避开。如果是正在坐着,她就马上站起来;如果是在这个房间,她就会立刻走到另一个房间去。总之,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可越是这样,对他的思念就越是强烈。她总是希望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可这种希望又一次一次变成失望。每一个夜晚她都是在这种周而复始的希望和失望交替中度过的。她的心有一种像草一样的东西开始疯长,一株一株成串地长出来,一会就连成了片。这片杂乱无章的荒草到了晚上更加肆虐,大有要吞没她的气势。一个周末的晚上,她下班回来连饭也没吃就一头倒在床上。她开始想他,一心一意地想,她要用一个晚上把对他的思念全都想完,想尽。她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脑子里满是衣子逊。突然,她抱紧双臂,把脸贴在床上,两腿情不自禁地蜷曲在一起。刹那间,她对他身体的渴望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她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思念了。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拿起一本书,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书中写到:啊,仁慈的上帝啊!看看人间吧——让我胜利吧!让我战胜一切困难吧!衣子逊在水里教她游泳。他叫她别紧张,先吸口气。钻到水里后,就不要再吸气了,直到钻出水面。她照他说的做了。可到了水里,她又忍不住呼吸,呛得她眼睛、鼻子一起淌水。他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他从后面抱住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他想要她。她惊恐地连声说不。他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就向远处走去。他说那里人少,而且没人会注意他们在干什么。到了远处后,他突然从后面拽掉她的泳裤。她立刻感受到一种切肤之爽。她情不自禁地“噢”了一声。方地听见自己的呻吟声,慌忙睁开眼睛。看着手里的这本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溜号的,居然想起了跟衣子逊一起去游泳的情景。她生气地把书扔了出去。她觉得自己没法再呆在家里了,必须迅速离开这个屋子,否则,她会发疯的。外面好冷啊!风很大,而且正在下雪。她沿着人行道,听着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吱吱”的声音,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实际上,她哪儿都不想去。自从认识了衣子逊,她几乎与这个世界隔绝了。她疏远亲人,冷淡朋友,对儿子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关心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想他念他,那样执著忘我地想他念他。“我究竟要干什么?”
她茫然地问自己。站在路口,靠着栏杆,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每当有黑色丰田轿车驶过,她的眼前就会一亮。如果衣子逊的车突然在她面前停下,他从车里喊她“臭老婆快上来”。她会怎么样?会不会因此激动得晕过去?如果,她恰巧看见他的车里坐着另外一个女人、他的妻子邵玉华呢?那她又会怎么样?会不会难过得死过去?就是难过得死过去又能怎样?他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不是她的。他理所当然地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她难过也好,伤心也罢,都无济于事。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还偏要钻这个牛角尖干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痛苦,不明明是在折磨自己吗?她不停地在心里喊到:“老天,请你帮帮我,别叫我这么痛苦!”
“老天,请你叫我快乐起来吧!”
不知站了多久,她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她的两只脚像被冻僵了,她试着挪了一下,腿麻了。她想,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冻残的。于是,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去何小荷那里。这段时间,何小荷晚上一从酒店回来就直接到方地家。她想方设法地开导她,希望她能开心点。其实,她的日子也不好过。熊家志不仅自己没回来过年,就连熊健也没回来。但何小荷的性格泼辣,豪爽。她决不会一个人闷在家里痛苦。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找一帮朋友喝酒,打牌,或者参加通宵party。她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几乎没有固定的。她喜欢一夜情,她认为这样既可以获得一时的快乐,又可省去那些不必要的纠缠。尤其可以避免日久生情,弄得两人精疲力竭的,没劲。方地推门进了何小荷的卧室。一眼看见小荷正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那个人搂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方地“唰”地把门关上,扭头向外走去。心想:小荷又有新男朋友了。没走几步,就听见小荷在后面喊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回来。何小荷大大方方地给他们作了介绍。这个男人叫姜致远,是东郊法庭的庭长。小荷叫他姜庭长。这位姜庭长身材有些消瘦,脸色苍白,大眼睛,头发梳得很工整。白色衬衣,紫色条形领带,深咖啡色鸡心领毛衫。一脸的正气。她想像中的法官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刚寒暄几句,一个服务生走进来。他说,楼下有位客人请何老板过去一下。小荷连忙起身向外走去,一边回头嘱咐他们二位先随便聊点什么,她去去就回。方地看了一眼姜庭长,不知道此时她的身份该是主人还是客人。姜庭长先开口问道:
“请问方女士是做什么工作的?”
“教师。”
姜庭长的表情一惊,“教学的?真没看出来。凭你的气质,倒像是在外企。”
方地一向很反感这类恭维。她有些不高兴地说:“姜庭长认为二者在外表上有很大差别?”
姜庭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方老师好像不太高兴了?对不起!不过,我确实认为有差别,而且差别很大。一般来说,当老师的,首先衣着平淡,是那种非常正统的打扮。齐耳短发,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表情谨小慎微,长相也很一般。而在外企工作的白领们,就大不相同了。她们气质高雅,仪态大方,穿着上既能体现出知识女性的含蓄,又能体现出现代女性的张扬,独具魅力。总之,就像你这样。”他突然闭上嘴,微笑着看着方地,“方老师有同感吧?”方地也微笑着揶揄道:“姜庭长对事物的看法似乎有些偏激。你所描绘的教师的形象大概是五六十年代的吧?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看来你对外面的世界,尤其是教育界,不太了解,或者说很不了解。当然,这并不一定妨碍你做个也许还算勉强合格的法官。”姜庭长哈哈大笑着说:“原来方老师的口才也是一流的啊!我印象中的老师大都属于那种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课能讲明白,但话不一定能说明白。如此看来,正像你刚才说的,现在的教师整体素质正与二十一世纪接轨。想像一下,坐在明亮的教室里,看着漂亮的女教师,听着她用柔美的声音讲课。在这种心情极度畅快中学习文化知识,岂不是一件乐事、趣事?唉,现在的学生可真是太幸福了!真想倒退三十年。”“姜庭长大可不必这么失落。或许你没享受到现在学生的这种心境,但同时,你也没有像现在学生这么辛苦:做不完的各科作业,每月一次的考试排榜,以及家长们那些没完没了的关于未来前途的说教。同他们相比,你是幸运的。尽管当年你很可能坐在破旧的教室里,听着满脸阶级斗争、梳着齐耳短发、着粗布衣衫、声音苍老、大概有五十多岁的女教师在讲课。”姜庭长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他饶有兴致地问道:“方老师平时有什么爱好?”
方地心想,他一个劲儿地主动找话题,显然是把他自己摆在主人的位置了。他对小荷的朋友这么尊重,由此可见,他对小荷很有感情。她忽然对他产生一种好感。刚一见面时对他的那种反感消失了。于是,她换了一种很温和的语气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除了看书、听音乐之外,偶尔去打打乒乓球或者保龄球。”
“是吗?保龄球可是我最喜欢的。改天我和小荷约你打个通宵。看看你的水平如何。哎?今晚怎么样?”
方地连忙摇头,“不行。我晚上很少出去。改天吧,白天。”
姜庭长一脸的困惑,“为什么必须白天?”
“不为什么。只是晚上出去太麻烦。我胆小,基本上过了八点半就不敢自己上楼了。还得让人送。”
“噢,原来是这样。其实,女人胆小很正常。你听说过男人胆小的吗?”
方地摇摇头。心想,男人胆小能小到什么程度啊?总不至于像我这样吧?
姜庭长煞有介事地说道:“我们庭有个外号叫‘胖子’的小兄弟。其实他骨瘦如柴。叫他‘胖子’,只不过是大家心疼他,希望他能长点肉胖起来。这个‘胖子’胆小如鼠。如果妻子出差了,他就得回他妈家去住。因为他晚上不敢自己在家。有一次我在单位值宿,都已经睡着了。听见有人在外面敲窗户,问是谁值班。一听说是我,他立刻求救似的让我出去一下。他想把车放进车库里。车库的灯在里面,关了之后还得走几步才能出来。就这几步他就是不敢走。非得让我站在外面看着他,而且嘴上还得不停地说着话,让他听见。那时可是冬天啊,我站在外面冻得直哆嗦。那也得等他把车放进去我才能回屋。还有一次,我们哥儿几个在外面喝酒,有人突然想起‘胖子’来了。说找他出来一起热闹一下吧。于是就给他打电话,正好他在家呢,他说他马上出来。结果我们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出来,再打电话就打不通了。第二天见面才知道,原来他想叫他媳妇送他下楼,他媳妇本来就不愿意让他去,于是就吓唬他说,今天是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