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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父亲就去世了。见方地半天没吭声,丁大成把她揽过来,用胡子轻轻蹭着她的脸问道:
“想什么呢,傻丫头?”
“想我爸,他已经去世了。”
丁大成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别难过,傻丫头。以后,就当我是你爸。你就叫我Da”
“Daddy。”
“对!Daddy!就叫我Daddy好了。”
方地搂着他的脖子,笑问道:“噢,Daddy;可不可以告诉女儿,你属什么的?先告诉你,”她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属蛇。”“噢,美女蛇啊!我嘛,属猴的。”他突然翻过身来,把方地压在下面,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十分滑稽的、苍老的声音说道:
“大你九岁的Daddy老了,有点力不从心了。”
当方地从丁大成手中接过五万块钱的时候,她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我跟丁大成上床,是因为渴望他的身体?还是为了这五万块钱?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她感到很困惑,因为她找不出答案,无法回答自己。她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说明自己已经是个坏女人了。一旦认为自己是个坏女人,她的心不禁一颤,不敢再往下想。刚才在床上时的那种释然忽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惆怅。昨晚怎么会喝那么多的酒呢?否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她心里懊悔不已。可是,酒是喝了,可也不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啊。是在自己十分清醒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地走到他的床上去的。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就这样不停地问着自己。该怎么面对邱一山?方地把钱放在邱一山的面前,邱一山的脸抽搐了一下,狠狠地吸了两口烟,头也没抬地说了声“谢谢”。连钱是哪来的都没问,起身向外走去。面对邱一山,方地不知道她应该感到愧疚还是得意?只觉得自己是上辈子欠他的。有一本叫《内参》的书,上面说,人是有轮回的,所谓“冤家儿女,仇家弟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还说,灵魂转世需要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尤其空旷的大农村最好。上面还举了很多的例子,其中一个是这样的:有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儿,见到来他家收猪的男人特别眼熟,觉得在哪见过。他想啊想,在那个人第二次来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于是,他把这个男人叫到跟前,问道: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小料子?男人听了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名字除了自己死去的爹妈和媳妇以外,没人知道啊?男孩儿接着说,你的媳妇叫赵淑琴,跟你结婚的时候二十岁,左侧奶头旁边有一颗红痣(你的小肚子下面也有,但那是黑色的)。你们结婚不到半年,她就被车撞死了。算起来,你今年四十三岁,你大她两岁。男人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缓过神后,不住地点头。男孩儿突然扑到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我就是你死去的媳妇赵淑琴啊!我死得好冤啊!我的灵魂在外面飘荡了八年才转世。
第一部分方地莫名其妙地跟丁大成上了床(3)
从此,男孩儿经常去男人家。男人对他像对自己媳妇一样亲。
邱一山这次走了之后,没来过一次电话。两个多月过去了,方地的心情处于极度的混乱之中,一方面,她不知道邱一山的煤矿怎么样了,她很担心;另一方面,她和丁大成的关系突然变得很微妙。以前,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和他在一起,现在不同了,她常常找各种借口拒绝他的约会。可每次拒绝他之后,她又会很后悔,觉得自己是在忘恩负义。有时,她又会再反过来找他。她不敢再跟着他随便去哪儿了。尤其是刘一庆的农场。杨小泊跟丁大成说过好多次,叫他把方地带去。她还亲自给方地打电话邀请她。可无论如何,方地就是不去。她曾对杨小泊说,她跟丁大成之间是那种纯洁的“哥们儿”的关系。可现在,她已经跟她的“哥们儿”上床了,还能对杨小泊再说她跟他是“哥们儿”了吗?当然,她仍可以假装她跟丁大成还是“哥们儿”。可这种明明是“床”的关系,非要装出离床很远的样子,可能吗?两人在一起时,那种“半生半熟”、“半明半暗”、“半真半假”的面部表情不是更叫人恶心吗?无论是坐在丁大成的车里到处兜风;还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和丁大成在一起时,她的心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清静。她总是想到邱一山。一想到他,她就觉得对不起他,'奇‘书‘网‘整。理。'提。供'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她不能原谅自己对丈夫的不忠。同时,她又会找出好几种理由来证明自己不是坏女人。“我是为了邱一山才跟别的男人上床的”。她理直气壮地这么想。可接下来,她又会反问自己:“如果丁大成是个你不喜欢的陌生人,那你会为了钱而跟他上床吗?”当然不会!这么一想,她就又没底气了。方地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是手里拿着一本书,或者眼睛盯着电视,看没看进去就不一定了。晚上,她常常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星斗满天的时候,她就猜想哪一颗星会是她。遇有流星划过,她就认定那就是她自己。为什么会把自己比作流星?她也没弄清楚。反正她的心里总是很苦闷。方地已经把邱一山回来过这件事告诉双方父母家了。但没说实话,只简单地说煤矿有事脱不开身。婆婆追问怎么跟他联系,她这才想起她根本没想起来问他。方云再次提醒妹妹,说邱一山的做法不正常。这次方地没说什么,只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因为她觉得是自己的做法不正常。一天,何小荷神秘兮兮地告诉方地,她听说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很神通。她建议方地去算算邱一山,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方地一听就动心了,马上就跟何小荷去了。这个人能不能算出邱一山怎么回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看看这个有特异功能的人怎么给大家算。她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原来这个人是个女的,叫韦笑鸽。三十岁左右,长脸型,眼睛细长,眼角微微上翘,眉毛粗重,皮肤很黑。一根发卡把所有的头发拢到脑后,披在肩上。乍看上去,像个道士,目光犀利,表情平淡。说话慢条斯理,声音轻而柔和。方地说想看她的丈夫。于是,她又问了一下邱一山的年龄、生日时辰及姓名,方地一一告诉她之后,刚要再说点什么,她立刻打断她,说她不喜欢给她提供信息。韦笑鸽说:“这个人瘦高个儿,黑皮肤 ,大眼睛,长相英俊。他现在在咱们所在位置的东南方向,有水的地方,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个女人大眼睛,圆脸儿,身材矮矮胖胖,梳着马尾辫儿,二十六七岁。他们俩有半生的情缘。再过三个多月他会回来找你,你们的夫妻缘分已尽。”她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方地,微微一笑,说道:“顺便说一下,你要走‘桃花运’了,就在八月份。”
方地和何小荷对视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何小荷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男人在外面有女人了?而且会回来离婚?”
韦笑鸽点点头。
从韦笑鸽家里出来,方地有些生气地对何小荷说道:
“她在胡扯吧?邱一山在外面能有女人?还说我俩得离婚,如果我想离婚的话,不会等到今天,或者说,当初就不会嫁他。”
她又有些半信半疑地说道:“至于她说我要走什么‘桃花运’,”她立刻想到丁大成,“在八月份?我不明白。”
她确实有些不明白,她想,如果说她跟丁大成在一起算是在走“桃花运”的话,不是已经走上了嘛,干吗还说得在八月份呢?
何小荷认为,韦笑鸽至少说对了一点,那就是邱一山在外面有女人。这是明摆着的,连春节都不回来,像熊家志,不就是这个德行吗!就算他邱一山的煤矿赔钱了,赔到了卖血还债的程度,那也不至于连个电话都不打吧?方地也觉得何小荷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不能接受。算卦这事儿,让方地着实苦恼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韦笑鸽说的话。她还把这事儿跟丁大成学了,他听了之后什么也没说。见方地有些不高兴,他才说了一句“信则有,不信则无”。按韦笑鸽说的三个多月很快就到了,方地开始下意识地每天都在幻想着能突然看见邱一山。每次下班回来,她都先朝屋里看一下;上下班的路上她也往人行道上多看几眼;晚上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她会立刻走到门口仔细倾听。其实,她这么盼着邱一山回来,倒不是因为她怎么想念他,而主要是想证实一下韦笑鸽说得根本不对。她觉得韦笑鸽这种有特异功能的人,有的事或许真的能看对。何小荷的姑夫出了车祸,已经开颅手术两次了,仍不见有大的好转。韦笑鸽看了他的生辰八字以后,对何小荷说,现在这个人的脑子整天混糨糨的,不能说话,也动不了,至少要过一年以后他才能把话说清楚,能走路就得更晚些,等等。说得就好像她亲身经历过她姑夫撞车这件事似的。暂且不说她的这些预言是否能够应验,她居然能看出这个人现在说不了话,走不了路。就凭这一点,她就够厉害的了。可邱一山这件事,她十有八九是蒙的。让人家看她的丈夫怎么回事,这本身就不正常。没特异功能的人也知道怎么看。如果她的丈夫在家好好的上班,什么事都没有,那谁还会凭白无故地花钱找她看啊,这不等于往外扔钱嘛。这天下班后,方地在学校门口的超市买了二斤鸡蛋和几袋方便面。儿子不在家的时候,方地就可以偶尔对付吃一顿。公公婆婆总是叫她去他们那边吃饭。他们说,她一个人的饭不好做。如果她不愿意在那边住,那就吃了饭再回来。可方地不想这样。她不好意思这么麻烦老人。其实,她最喜欢吃公公做的菜,尤其是汤,特别有味道。她可做不出来。邱一山烧的菜也非常好吃。每当邱一山在家的时候,就不用她做饭了。刚结婚那会儿,她更是连饭都不会做。她的工作关系是生完了邱上上才从“井子”镇调回来的。所以,由于不用上班,每天她都起来得很晚。起来后,婆婆已经把可口的饭菜摆在了桌子上。但婆婆并不知道她已经有身孕这件事。婆婆每天都算计着方地什么时候能怀孕。还根据一本什么宫廷秘方上所说的办法,算计哪个月怀上的孩子才是男孩。两位老人一门心思地想要孙子,但又怕方地心里有压力,就一边嘴上说着“男孩女孩都一样”,同时,又不停地教方地怎样做生男孩的可能性大。等到孩子六个多月了终于瞒不住的时候,方地也没跟婆婆说,她张不开口啊。毕竟是未婚先孕。她怕老人看不起她。邱一山也不好意思跟他妈说。直到婆婆拉着方地去外面的浴池洗澡的时候,才终于发现了。把老人高兴得马上带着方地去医院检查。当做完B超,医生告诉老人,方地怀的是个男孩的时候,老人一下子把方地搂过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从那以后,做饭这活就由公公全包了,因为婆婆没公公做得好吃。公公的脾气很好,做什么事都很有耐心。他每天都是调着样地做。方地学会自己做饭是在出去自己过以后。刚开始的时候,邱一山一出差她就吃不饱,又不好意思去婆婆家吃。总是吃不饱,身体受不了啊。这就逼着她自己学做菜。在“井子”镇中学的时候,她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但现在不同,就算她宁可自己饿肚子,她也舍不得饿孩子。尽管现在她早就学会做菜了,但照公公以及邱一山做的还差得很远。方地从超市出来,迎面看见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很像吴俊,她不禁一愣。由于天已擦黑了,她怕自己看错了,就冲那个人的背影喊了一声——“吴俊”。那人没回头,脚步却加快了。她立刻意识到那个人就是吴俊,而且吴俊刚才也看见她了。她的心开始狂跳不止,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她旋即扔掉手里的东西,快步追了上去,站在了那个人的面前。果真是吴俊。见到方地,吴俊十分尴尬,他吞吞吐吐地说:“方地,你、你这是下班了?”
方地定定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吴俊见状马上要走,他说他有事。方地立刻拦住他,抓起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
“吴俊,求求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邱一山始终是和你在一起,怎么你回来了,他没回来?”
见吴俊在犹豫,方地又威胁似的说道:“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让邱一山他妈来找你。”
吴俊这才说道:“其实,我俩把煤矿的事摆平以后就分开了,我回来开了一家饭店(离这儿不远)。至于邱一山在哪儿、在干什么,我不能说我不知道,但我不想说。不是我有意要瞒你,而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应当由他自己说出来比较好。我们是朋友,我不想因为这事闹出什么误会来。方地你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