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东西,你就吵吧,你吵!再吵他们都盖完戳了!”
管大妈一句话提醒了江大妈。江大妈不顾一切地往外跑了出去。管大妈也跟着跑了出去。
第22章 婚姻是两个刺猬一块儿过冬(4)
管军和胡小玲去了离婚登记处的路上。俩人还是那么沉闷地走着,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庆庆和阳阳在后面追着。“妈!”
胡小玲猛地一愣,站住了。只见阳阳冲着胡小玲的背影,大叫了一声。管军也站住了。
阳阳急了:“妈,别跟我爸离婚,我哥对我什么也没干,真的。他是我哥,这不是你们
愿意的吗?你们干嘛要离婚啊?”阳阳哭着道,“你们要是再离了,爸你打算娶谁呀?我妈就给我换过三个家了,你还要给我换几个呀?我哪个家才是最后一个家呀?”
管军还是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动心了。胡小玲也没说什么,也能看得出来,也动心了。
这边,江大妈和管大妈已经跑不动了。“赶紧的,打电话,打电话……”江大妈扶住了树,她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管大妈忙掏手机,拨号,让江大妈说。
江大妈扶着树:“是小玲吗?……小玲,小玲,听妈话,别离婚,别离,听见没有,别离婚,不许离婚……你把电话给管军,给管军……管军,听大妈一句话,别离婚,别离,别……”说不动了,扶着树就往下倒。
“哟,扶住喽!”管大妈忙上前扶着。接着她便一边叫一边哭,“老东西,老东西,怎么了?……小玲,管军,快着,你妈倒大街上了。”
“妈,怎么了?送你去医院……”胡小玲和管军跑过来,一左一右扶起了江大妈。
江大妈坐在路边,气儿已经缓和了好多:“没事儿,急的!血冲脑袋了……就是让你们给急的,不上医院,上回医院把我弄怕了,不上医院……送我回家。”
“妈……”
江大妈还着急:“赶紧的说!盖戳了没有?……没盖呢吧?手续没办呢吧?”
胡小玲道:“还没有……”
“那可好了,我松口气。”江大妈一手拉着胡小玲,一手拉着管军,“不许离婚,不许离婚,啊!都叫声儿妈我听听。”
胡小玲叫道:“妈。”
管军也跟着叫道:“妈。”
“这不结了吗?不冲小玲,管军也管我叫不着妈,这不还是一个姑娘,一个姑爷吗?”江大妈拉着他们手就按到一起了,“给我拉着!”
人和人的沟通,原来是多么简单!管军和胡小玲的手一碰到一起,就有交流了。一开始两人还想挣,江大妈使劲攥着,按着,也就不挣了。
“给我拉着!”江大妈命令道,“既是两口子,就是最亲的,最热的,你们谁再敢给我拉一个脸试试!两个人得胸贴胸背靠背往过熬数九寒冬呢!谁再敢给一个冷脸子试试!”
胡小玲给了管军一个笑容。管军,也就回报给了胡小玲一个笑容。
“这人跟人,不就是手拉手这么简单吗?好多事儿你细品品就这么简单!什么时候两个人横眉冷对的,你看看那手,肯定攥的是拳头……什么时候不攥拳头了,手张开了,那肯定就是不生气了,这要是手拉手啊,不就天下太平了?……想想,想想,不就这么简单吗?”
222
管军和胡小玲终于又躺在一个被窝里了,手还拉着,还亲热。彼此看着,脸上还带着笑容。管军看着看着,就连头发带脸全抱怀里了,抱住了就亲:“想想都害怕,要不是江大妈拦着,要不是闺女拦着,这时候都成两家人了。怎么闹的,就跟魔症了似的,非要离婚啊?”又把胡小玲推开了,摇着,看着,“你干嘛就非要跟我离婚呐?”
胡小玲连抱怨带亲热,也带着眼泪:“是你非要跟我离婚!我那么拦都拦不住!是不是嫌我老了呀非要跟我离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非要跟我离婚,跟我离了婚你要娶谁去呀?”也是摇着抱着还拧着打着。
管军又把她搂头盖脸都抱怀里了:“谁都不娶,真离了我当和尚去了。……我都不明白了,挺亲挺亲的呀,怎么就奔着离婚证去了!压根儿咱俩也不是这么想的呀,怎么就谁都不让谁了呢!”
“你是男的,你是一个大老爷们儿你不让着我,你不让着女人。”胡小玲撒娇了。
“我不对,我不对。”管军把胡小玲抱得更紧了,“这回可得抱紧了,不撒手了!以后再打架,打死都不许提离婚,听见没有?”
胡小玲也就抱住了管军,眼泪都流自家男人胸脯上了。
223
江建平怪没劲地在小学门口徘徊着。这时,管军车停了,下车招呼江建平:“建平,干嘛呢?”
江建平有些尴尬:“嗨……孩子今天开家长会,我想去来着,她不让。”
管军听了,忍俊不禁地一笑:“后爸不好当,是不是?”
江建平叹口气:“这我得说跟你是互相理解、息息相通、知己知彼了。”
第22章 婚姻是两个刺猬一块儿过冬(5)
“有空吗,喝两盅去。”
“有空。”
“不用跟家里打声招呼啊。”
“男人嘛,偶尔失踪一下也是应当。”江建平说得气壮山河。
“对,我也不打招呼,让她们等!等一下自己的男人怎么了?”管军也说得气壮山河的。
“对,让她们等!”
两个老爷们就这样真的让自己的老婆在家干等起来。饭桌上的菜基本没动,唯一见多的就是桌上摆了好多空了的酒瓶子。“咣”,管军和江建平碰杯了。碰完了,两人相视而笑,都由衷地同声说了一句:“后爹难当!”喝完后,俩人各自把酒满上。
江建平道:“我这后爹不好当,因为俏俏小,讲道理讲不明白……”
管军就把话堵回去了:“庆庆倒是大了,讲道理也讲不明白,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这辈子就这么着了,想改也来不及了,下辈子不管碰到哪个女的,一定跟人家白头到老,不给人家当后爸……难当……”
“可我不信,不是亲生的不见得不亲,还是咱没做到……”
“那你教教我……你就先让俏俏管你叫声爸,回来你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你这是拿话激我呢。”
“不是,是我真不知道拿你儿子怎么办好……那么高的大小伙子了,快比我高了,说真的,再动手,我打不过他了。”
“这我得说你了,不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护着他,有理讲理,你干嘛动手啊……咱男的,动手可不算本事。”
“我也是这么教育庆庆的……可我……我当时是有烦心事儿,就没想那么多……我现在后悔了,那孩子原来跟我可铁着呢,我们俩哥们儿似的……让我一个巴掌给毁了……挺难受的,这滋味儿,不好受……那么高的大小伙子你想想,一天到晚理都不理你,让外人看着跟仇人似的,真不好受……”
“要不我跟庆庆谈谈?”
“可别!可别!还是让我来吧?!……你们爷儿俩见面,爱谈什么谈什么,就是别谈这个。强扭的瓜不甜。”
江建平同意:“也是,强扭的瓜不甜。”举起杯子。
“咣”,管军又跟他碰杯了。
俩男人,一对铁哥们儿,从下午一直喝到深夜,这才醉醺醺地各回各家。接下来就有点黑色幽默了。郭芳面对着醉醺醺的江建平;胡小玲面对着醉醺醺的管军都问了相同的问题。两个男人也用相同的方式回答了她们。
“你去哪儿了?”
“喝酒去了。”
“跟谁喝的?”
“跟管军(建平)喝的,怎么了?不行啊?……你用打电话问问他吗?”
感觉上,男人们要跟女人们“造反”了;感觉上,男人们更像孩子,女人更像女人了。
224
胡小玲进了管军的办公室。管军坐在办公桌后面,没动,看着胡小玲走近,感到了一种不祥。胡小玲走得离他很近,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他旁边,并排坐下了。坐得这么近,管军越发感到了不祥。
“老虎死刑,执行了。”
半天,管军没说话;胡小玲也没说话。就这样,沉默。好半天。窗外太阳耀眼,太耀眼……
过了好久,管军的声音飘起来,像做梦一样:“……是毙的还是怎么……”
“反正是一死,有关系吗?”
“有。”
“……毙的。”
“我就是想知道……他死了,能不能听见枪响……”
胡小玲不说话。
“我估计他还是听不见……倒是也挺好,一点儿动静没听见,突然就觉得心口有点儿疼,蚊子叮一下似的,就死了……人能死得无声无息,人能在无声无息里死,也挺好……”接着,管军轻轻地抽泣了,忍了,又忍,当着胡小玲的面儿,还是哭了。胡小玲轻轻抱住了管军,管军一低头,就伏在胡小玲怀里哭了。
胡小玲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我理解你为什么哭……就算我是警察我也理解,你们男人之间、你和老虎之间有一种东西,说哥们儿义气也好,男人情谊也好,总之我理解……别说我是一个警察我不理解,别说我是女人我不理解……我理解,我心里也很难过……”
管军慢慢地不哭了,擦了擦眼泪,更紧地抱住了胡小玲:“老婆我就是知道你理解,别人谁也不懂……老虎就托付给了我一件事,可我没做到,我没看住妮可,让老虎把命送了,我对不起老虎对我的信任……你知道男人一诺千金哪,我对不起老虎……”
“我理解。”
“老虎死了,就为了一个女人把命送了,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就为了一个女人,我不知道他算不算是一条汉子。……就这么死了,是值啊还是不值。”
第22章 婚姻是两个刺猬一块儿过冬(6)
“没有值不值的……那是老虎的选择。老虎就是那么挑的,天底下那么多女人,好女人也有的是,他挑了妮可。他可以死也可以不死,他挑了死。”
管军点头:“不这么挑,他就不是老虎了。这么挑了,他就是老虎了。”
225
管军是时候和涛子正面对峙了。两个人,一样的西装革履,一样的挑战的目光,也一样的似笑非笑的脸,面对着面……
“我想买你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管军道。
涛子讥笑:“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管军一个字一个字都说得清楚:“我想买你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涛子笑了:“噢,听清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哈哈笑,笑完了,“你做梦去吧。”
“这青天白日的,我掐哪儿都疼,做的可不是梦……”管军把报表扔到了涛子面前:“看看吧,你这偷税漏税,我得跟你说是铁证如山了。”
涛子并没太在意,拿起报表,看了几行,接着就有些慌了。管军一句话都没再说,走了,他得让涛子去找他,求他。
管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揣在兜里,还是西装革履,还是气宇轩昂,就看着涛子一步一步地走近了。涛子不自然了,气一泄,再泄,走到管军面前,停了,开口说话就透着求人了:“军哥,干嘛呀,咱哥儿俩,都好说……干嘛那么跟我过不去啊?”
管军还是动都不动:“不是跟你过不去,是跟理过不去。”
“军哥,一切好说,就是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也行……合同我都带来了,您签字就行了。”
涛子把纸笔都放管军面前了。
“晚了。”
涛子心一寒:“军哥,放我一马……看在当初咱哥俩手拉手一块儿创业的分儿上,看在咱哥儿俩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连饭也吃不上的分儿上,看在咱哥俩对半儿分钱对半儿睡一张床的分儿上……军哥,放我一马……”
“晚了。”
“军哥,有什么条件,你提。”
“没条件了。你现在就是给我百分之九十九我也不要……我就等你破产的时候,国家拍卖,拍多少是多少,我都兜着,我觉得透亮,公平……”
涛子绝望了:“你……你这是要把我整个全吞了。”
“我没那么大胃口,我吞不了你。要说吞,也是你自己把你自己给吞了!是天理不容你把你给吞了!……我就不说送客了,回见吧。”管军说得决绝,说得义正词严。
“哗啦”,涛子在自己的办公室被警察铐上了手铐。走到大门外,涛子一抬眼,看见管军了。管军站在人堆里,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来送我?”涛子问道。
“你也这么送过我。”
“你这招借刀杀人,玩儿得真不错。”
“不对啊,谁杀谁了?你知道狐狸都是怎么死的吗?它偷了人家一只鸡,吃着香,就去偷第二次,去完第二次还去第三次,结果,第三次等待它的,是猎枪!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老天有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