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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赵梓昕此刻却算不上正常的男人,这时候他脑海中还回荡着刚刚怀中的柔软,耳边正听着连滟熙那糯糯的声音与碧月说话。这会子,他哪里还有精神去顾及张淑慧?
可想而知,这用心的举动和疑问并没有获得关注,反而还让自己显得越发上不了台面。
张淑慧心中是又气又羞,只想对着连滟熙破口大骂。她在赵梓昕瞧不见的地方恶狠狠的瞪向连滟熙,却不想居然发现她的丫鬟居然用那种防备神经病的状态对着她。
碧月对于这张淑慧的影响,可是非常深刻的。比较,她见识过那么多大家闺秀,可从来没个姑娘如她那般在别人府中就大喊大叫,还连着叫奴婢滚。
张淑慧脸色微变。本想怒斥,可心中估计着赵梓昕,一下子就转变为了柔弱怯懦的样子。
“连姑娘,你家丫鬟瞧人的眼神,好生吓人呢。”张淑慧躲到赵梓昕的背后,弱弱的说道。
连滟熙自然是看见了张淑慧的变脸,心中鄙夷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只懒洋洋的看向赵梓昕一样,随后却是转身就对还在一旁候着的清虚道:“小师父,麻烦你再帮我通报一声。我还有些事情,想要与你师父一叙。”
如果还继续在此,那就避免不了要和赵梓昕一块儿回去。而她此刻,却是半点也不想见到张淑慧这假惺惺的嘴脸。
这话说的很是突兀,然清虚素来习惯了师父见那些古古怪怪的人,当下就应承着向师父回话。
而这一切落在了在女子事情上不甚在意的赵梓昕身上,却是将连滟熙的这句话。直接理解成了她有什么话,是不能在自己面前说的意思。
她想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赵梓昕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心情却是又郁闷起来。
说来,他今日只觉得自己好似儿时荡秋千一般,时高时低,忽上忽下。一会儿欢喜一会儿纠结……
收回思绪,赵梓昕虽然想要阻拦连滟熙,可却半天说不上话。
说要阻拦。可他要以何样的理由去这样做?
“表哥,我们回去吧。”张淑慧是巴不得永远看不见连滟熙,当下就说道。
赵梓昕这会子才想起今儿还带着表妹,若是太晚回去,必然不好。
心下虽然不甘。可此刻也只能告辞了。
赵梓昕离开,连滟熙却是再次见到了思远。
“连施主去而复返。所谓何事?”思远笑着问道,然表情却是好似了然于心,对于连滟熙的举动,一点儿也不奇怪。
“大师赠送我那佛珠,是何用意?”
“施主以为,是何用意?”思远一脸的高深莫测。
“小女子不知。”
“连施主身边想必已经有人说了那人乃是因为血咒才雪崩而亡的。”
连滟熙点头,“不错,这事情是我弟弟告诉我的。”
“小连施主当真是聪慧过人啊。”思远微微一笑,思索片刻,却是又说道:“有件事情,连施主恐怕是不知的,那血咒凶煞非常,于人于己,都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那施咒之人,想必再过不久,便也会死于非命。”
连滟熙听到这,不由也害怕起来。
“怎么会这般?”
“这人世间本就不可能有拿不劳而获之事,想要得到什么,那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到这里,思远的神色却是淡了下来。
连滟熙脑子转的也快,当下就又问道:“那是不是说,下血咒的人,很快便会出现?”
“正是,所谓事出皆有因,连施主只要依着那女鬼的请求做事便可,旁的也莫要多思。那与你并无好处。”
“多谢大师关系。”
思远却是继续说道:“贫僧赠送的那两串佛珠可互通灵性,虽不十分强烈。可若是有心之人,必可探出一二。且那佛珠乃加持之物,亦有辟邪护佑之能。”
连滟熙看了看手腕上的佛珠,虽然这东西与自己其他的配饰并无相同,可说起辟邪护佑,到也是受用的。
她素来是信佛的,且自己又能见鬼。自是极其相信那因果循环之道。当下便也相信思远的话,她相信,思远将这两船佛珠送给他们,必然是因为一些缘由。就算有什么其他用意,想必也不是什么坏处。当下,连滟熙便连连道谢。
这血咒事情思远又多提点了些,只道与这个女鬼最好不要在晚间相见。只说夜晚阴气重,无论是对连滟熙还是连澔,都无好处。
这见鬼的事情连滟熙是习惯了的,可是对于思远的话却是格外重视,别的不说,连澔可是借尸还魂的人,且年纪幼小。自是受不得这些阴晦之物。
两人除此之外又聊了些佛法,说着说着,连滟熙却是又想起了思远身上佛光暗淡的事情。“大师想要做什么?居然为此舍弃了护身的佛光?”
“施主聪慧过人,贫僧自不敢欺瞒,只不过这事情连施主若是知道的话,并无好处。”思远说道。
“血咒的事情多谢大师提点,然,大师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又为何要如此行事?”
“连施主,常人身上并无佛光。不也活得极好?而贫僧只要舍弃一些,便能让更多的人欢愉起来,这又何乐而不为?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连滟熙能够理解思远的话,可还是劝道:“大师,滟熙虽然不知你在做些甚么,然。却还是想说。生命只有一次,莫要做鬼的时候追悔莫及。”
舍弃佛光,却是为了保护一些值得、应该,且必须要保护的东西,思远并不认为自己这样有什么错。
不过他也知道连滟熙是一片好意,当下只微笑不语。再不提自己的事情。
连滟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尤其是察觉到当初明媚温暖的佛光此刻柔弱的好似夏季的萤火虫一般,心下便隐隐生出不安。然而,她与思远的交际太过浅薄,实在不适合过多的询问,当下也不提这事情了。
她本来想要告别,然思远却是又突然说道:“连施主难道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位张施主?”
“张施主?我为何要在意?”很快想到思远指的是谁。然这莫名其妙的询问,实在让人不知如何解答。“思远大师还是将心思用在旁的身上吧。有些尴尬。毕竟这牵扯到自己的婚事上。
思远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位张施主八字极轻,本就不是长寿之人,我今日隐约感觉到有人好似灵魂外泄,且好似并非她本就如此……”
这件事情,却是让连滟熙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张淑兰脑后那碗大的伤口。
或许,除了血咒之外,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吧?
还有,那一日张淑兰拽着张淑慧灵魂的样子。
这对姐妹俩,莫非并不如传言中的那般和睦?
连滟便熙有些混乱,之前不在意的细节此刻却好似一根根的细线,渐渐的缠绕在一起,变的越发难解。
“大师,张淑兰的事情,我总觉得心中不舒坦。她……”
“连施主,逝者已逝,莫要再提这些了。血咒并非万能之物,说来,也不过是一个媒介。然,就如贫僧刚刚说的那样,无论开始是何用意,可既然做了,那便必定是有他的原因,最后,也将有他的结果。至于其他,却并非是你应当在意的。”
思远的意思连滟熙明白,说起来之所以会想帮忙,也不过是看张淑兰可怜。
她心中生出怜悯,自然也是愿意这样做的。
然而,此刻她既然已经感到了不对劲,旁的事情,那自然是要越发注意的,必定她也知道,被鬼缠上并非什么好事,一个不剩,就有可能被鬼带入万丈深渊。
连滟熙是个常年与鬼打交道的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大师,你的话,我都明白,不过这事情我既然是答应了的,那便必定要做好。不管旁人如何去说,我但求问心无愧。”
“连施主,这些事情与你并无干系,然你若执意纠葛,对你当真是没什么好处的。这次事情不同以往,贫僧虽知这话并无用处,但还是要说:莫要做份外之事。”
第一卷 宅院深深 第197回 病
虽然已经回到侯府,可连滟熙的脑海中依旧会想起思远大师说的话。
不相干的事情莫要多问?
可是,连滟熙的脑海里却总是忍不住的想起那些事情,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她心里感到不安,可也知道思远的劝说必定是有其道理的,当下只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两难的情境,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既然大师都这样说了,那你就别问了呗。”连澔瞧着她纠结的样子,好心说道,“这大好的春日时光,你不在外面踏青放风筝,天天在这儿皱眉头算什么事情啊,你这样也太消沉了吧?”
连滟熙透过窗户没瞧着屋外明媚的阳光,鼻翼间似乎都能嗅到春天的味道。
是啊,打好的时光呢。
“还有五日,张淑慧就要嫁入宁王府了呢。”虽说一早就打定主意了不要去在意,心里也确实一遍遍的说要以平常心对待。可是,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又如何能淡定的起来?
“其实你一直是介意的,但是,为什么不照实说出来?”连澔不解。“你这摆明了是自虐的行为啊!”
自虐?或许有一点吧,只不过,他也不想的。
“你说的是轻松,可你也不好生想想,我要如何才能自处?别人也就罢了,未来如何,我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对他有什么要求?”
“说来说去,你还是太胆小了,我若是你,那就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至于那人接受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倘若他不愿。你只当自己瞎了眼,信错了人便是了。”连澔无所谓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打心眼里觉得以后的归属必定是结婚生子,就算日子再如何难熬,你也要这般,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在我那个世界,女人也是照样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连滟熙何尝不想活出自己的精彩?
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当真是不易的。
连澔也知道连滟熙的性子是这样。自己如何说,她也是根深蒂固的古人思维。当下也就不提这个话题,反而却是说起了将军府的邀请。
“姑奶奶这次请咱们去那儿玩。想来也是因着担心,让你散心的意思。”
妾室在正室前头过门,这事情对于连滟熙来说,自然不好受,可偏偏与自己定亲的是皇亲国戚。又是未来的王爷,她这心里就算是不痛快,也是不能阻止什么的。
连滟熙此刻一想到方氏为自己担心,就忍不住的愧疚起来。
“哎,终究是让你们担心了。”
“你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担心也是自然的。”连澔认真的说道。“你也别多想了,索性事情已成定局,咱们就快快乐乐的去姑奶奶那儿玩几天吧。我听说你今日和何家的福娘关系不错,要不也邀请她一块儿去?我可是听说姑奶奶最喜欢热闹了,而且多些人陪伴,想来也没什么坏处。”
连滟熙细细想来,似乎如此安排也不错。只不过……
“既然邀请,那便一个都不能落。不过在此之前,且先容我与姑奶奶说一声,倘若她允许了,再邀请不迟。”认真思考后,她说道。
“那好,便这样办吧……”
连滟熙和连澔凑到一块儿认真探讨起去将军府游玩的事情,赵梓昕这些日子却是夜不能寝,过的十分不舒服。
他虽然年轻,可是这些日子也熬的他面色发黄起来。
自从那日与连滟熙在菩提寺一别,他的脑袋和心就无法抑制的去想着她。
就是梦中也有她的身影,且每日醒来还会发现有那些个羞耻。
他本就年少,男女之事也并无接触,虽说知道一些,可一想到梦中那些暧昧不堪的画面,那些迷离诱人的场景。他就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
赵梓昕知道这样去想那个人是不对的,可是,他如何都无法遏制。
然而,当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亲,且那个人却不是心中所想的时候。便越发烦躁起来,如何都睡不安生。
他如此这般熬了一个多月,面色焦黄不说,竟是脸颊也深深凹下去了。
那样子叫人瞧着,别说是像那喜事将近的新郎官了,竟是比大病初愈的人还要不如。
然他虽然精神不济,可偏生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如此一来,却是更加憔悴了。
一时之间,这外面居然慢慢有了世子爷病重的传言。
赵梓昕得知自己有了这般传言后,心下却是暗暗喜悦,自己若是生病了,那连滟熙会不会探望自己呢?
想到这,他只恨不得自己干脆直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