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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上忆吹箫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2013-07-19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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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善没等德善说完,便向秋香蟒缎②软枕上一歪,又睡着了,累丝镶红石熏炉里焚着的百合草,安神助眠,直到绣烟又来推她,嘉善方从香梦沉酣中醒过来。
  画云才命小宫女们放下一溜窗屉子,正欲取出旧年的大毛衣裳晾晒,却不由一阵阴风刮过,好好的暖阳竟躲到乌云后头去了,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天上便稀稀拉拉地飘下细碎的雪花。
  绣烟打起猩红毡帘一瞧,也不由“呀”的一声,想着晨起时尚且天朗气清,丽日融融,不想片刻间已是风雪漫漫,可正是“正月十五雪打灯”了。
  绣烟这才“呀”的一声,那边却又有一声“哎呀”,且更为尖锐,又透着几分惊慌,绣烟侧首一瞧,亦不由吓黄了脸,只见嘉善公主施过胭脂的两颊又红又肿,想是奇痒难耐,嘉善公主情不自禁地向柔嫩的皮肤上揉了又揉,绣烟三步两脚地跑过来,忙拆开嘉善的两只手,道:“公主且耐着些,看揉搓坏了脸,我这就打发人去叫太医来。”
  嘉善这才撂开手,却又忍受不住,仍是一下两下地想往脸上挠,绣烟一壁安慰着嘉善,一壁轻轻地吹着,以解其痒,心里却禁不住七上八下,公主若为此毁了容貌,罪过可大可小,自己此番算是难逃一劫了。
  太医院的御医夏定邦今日当值,早起闲来无事,正在火上炖了一壶药茶,品茗烤火,不时又望望庭前飞雪,这里八仙莲花白瓷碗里的茶还未饮尽,那碎雪片子已在青砖地上蒙了薄薄一层轻白,夏定邦正拈须赞叹,却见永信宫嘉善公主的宫女画云,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进来,掀起毡帘,尚未站定,便急如星火道:“夏大人快随我来,我们公主不知怎的,脸上又红又肿,这会子正难受呢!”
  夏定邦一听,不敢耽搁,提起箱笼便随画云一径奔向永信宫。
  永信宫是先帝愉妃宋妙湘的寝宫,自愉妃薨逝之后,只有她的两个女儿德善公主与嘉善公主住在这里,正殿瑶光殿是愉妃旧时的起坐之处,两位公主自是不敢僭居,饮食起居只在旁边的柔芙馆里。
  夏定邦踏进柔芙馆,正欲行礼,一旁只听绣烟叱道:“也不打量什么时候了,还行这些劳什子虚礼,你快过来瞧瞧,看看防不防事?”
  夏定邦近前来,瞧了一瞧公主脸上的红肿之处,又诊了一回脉,道:“公主是热能动风,寒邪侵里,左寸沉数,心气虚而生火……”
  一语未了,绣烟打断道:“谁听得懂这些,你快说怎么治?”
  夏定邦见嘉善公主这病来得蹊跷,他在宫中混迹多年,亦知那些不得见人之事,当下便含糊言道:“臣先给公主开个汤剂,照方煎药,”又从箱笼中掏出两颗药丸,“这丸药碾碎了,一早一晚,用酒敷上,待明日,臣再会同周院判一起来为公主诊脉。”
  说完,便起身要走,这里绣烟却一声喝住,又盈盈一笑,道:“夏大人,您德高望重,为宫里的嫔妃公主瞧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今儿是元宵节,寿安宫里太后还等着众人去过节呢,如今公主这样,是去不得了,过后太后若是问起来,我们做下人的总要有个回话儿,还请夏大人体谅。”
  正在夏定邦左右为难之际,嘉善已是强忍奇痒,探出帐子,道:“你也不必为难夏大人,我心里明白,必是刚才那盒胭脂闹的。”
  绣烟回身行礼,道:“公主这话虽有理,奴婢却不敢回,若说胭脂有异,为何方才德善公主与您用的是一样的胭脂水粉,却毫无妨碍。”
  夏定邦情知今日一场麻烦是躲不得了,遂拱手道:“那就请姑娘拿公主的胭脂来,让臣一观。”
  绣烟转身向妆台上捧过一只白玉盒子,夏定邦打开,只闻一阵花香,扑鼻而来,却辨不清是哪样香花异草,细细闻了半天,只嗫嚅道:“奇哉怪也。”
  夏定邦方才细辨花香,已嗅出胭脂里有五色梅的气味,这五色梅又叫马樱丹,花朵初开时为黄或粉红,继而变作桔黄或桔红,最后方呈红色,一朵花中红黄相间,绚丽多变,然而其花粉有毒,若不慎触及皮肤,便会红肿发痒,因此宫中淘澄胭脂时,是必不会将其放入的,不过这盒胭脂中花粉之量极微,若非秉赋柔脆之人,想也无碍,不然如何方才德善公主一样使用,却又无事呢?
  这里夏定邦正在迟疑不定,那边绣烟却已耐不得了,忙问道:“到底怎么个缘故,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夏定邦便把方才所见所想略说一遍,绣烟却更是急得不知如何处之,哭道:“我们公主从来不怕这些花儿粉儿的,就连春天里偶尔去御花园散散,那园子里什么花儿没有,也不从未见有何不妥,大人又不敢断妨不妨事,若真有大事,过会子太后问起来,可如何是好啊!”
  一壁说,一壁又呜呜咽咽不止,嘉善在帐子里本就心绪烦乱,又想不出言语安慰,便道:“你也不必哭,你从小跟着我,难不成太后还因为这些事再来责罚你的,就是我容貌尽毁,也还怪不到你身上!”
  绣烟急得跌足,道:“公主还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公主无事,才是我们的造化啊!”
  夏定邦见多说无益,便仍旧行礼要走,恰好永信宫的两三个小宫女,进来撤下残羹冷炙,夏定邦一眼瞥见粉彩三羊高足碗里剩下的半碗莼菜羹,汤里浮着几根红花菜。
  夏定邦点手儿叫过绣烟,问道:“这莼菜羹可是公主常吃的吗,这几根红花菜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绣烟想了一想,道:“莼菜羹虽不常吃,隔上十天半月,偶然也吃一回,这几根菜却是德善公主特地交给我们宫里的小厨房做汤上的瓢马儿,说是才从岭南贡来的,吃个新鲜。”
  夏定邦拈须舒一口气,笑道:“这就是了,公主用的胭脂,本不妨事,但又兼吃了红花菜,两下夹攻,方会如此,姑娘放心吧,臣心里有数了,公主无碍,只吃两剂药就好了,只是半月之内,不可迎风受寒,纵使出去,也要蒙上厚密些的面纱才好。”
  绣烟听如此说,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只言恭礼敬送走了夏太医,便若有所思地坐于嘉善床前,只是沉吟不语。
  嘉善此时才敷了药,自觉两颊清凉舒爽了不少,心神亦安定下来,一壁伸出手指,沿着碧色暗花锦被上的四合如意云纹抹着,一壁悄声问道:“你仿佛有什么话说?直说无妨。”
  绣烟默然半晌,方讷讷道:“公主这病,不觉生得可巧,生得蹊跷么?”
  嘉善闭目沉思片刻,道:“‘可巧’的事处处都有,不过今儿被我碰着了。”
  绣烟静静言道:“疏不间亲,奴婢也是白说一句,可怎么这样巧,昨儿才有人私下里跟公主说太后要认公主作女儿,册封为长公主③,给公主嫡出之尊,如今想来,难道竟不是捕风捉影的?”
  嘉善掀开帐子看了看外头,窗外雪片越落越大,渐如搓棉扯絮一般。远处的朱墙碧瓦,亦笼于茫茫飞雪之中,天地皆白,画云只得带着小宫女们又把放下的窗屉子重新合上。
  窗前花枝俏丽,隐隐如笑,如落霞,似云锦,争奇斗妍,红萼含雪,雪压红梅,反显得红梅越发得长了精神,不想腊尽春回,还有这样一场好雪,托出这春意第一枝,桃李芳菲虽好,到底空负了澌澌白雪。
  嘉善只瞧着窗外,口气仍是淡淡 “姐姐出门时天气尚好,早知如此,不如穿那件大红羽缎的,还能挡一阵风雪。”
  绣烟听嘉善如此说,倒把脸儿一红,道:“不打紧,方才我看见宝篆出门时带着青绸油伞,又是坐软轿走的,想必不妨事。”
  嘉善眼底浮过一层幽黑之色,她翻身向里,尽力闭上双目,道:“到底姐姐,□想得周全。我倦了,想歇一歇,你先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①屉子:装在床上、椅上或窗上可以取下的片状物。《红楼梦》第二七回:“把屋子收拾了,下一扇纱屉子。”一本作“ 屉子 ”。如:椅屉子;窗屉子。
②蟒缎:织有龙形的锦缎。
③长公主:长公主必须经过皇帝册封,不一定是皇帝的姐妹。自汉朝以后,皇帝的女儿称为公主,姐妹称为长公主,姑母为大长公主。本文属架空,部分采纳历史知识,长公主与大长公主都是需经册封的。

  第二章 惜别伤离方寸乱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了一整天。开始只如芦花飞絮,随风而落,落至午后,渐如缟袂玉蝶,翩翩起舞,至于黄昏,竟是一片大似一片,嘉善公主撩开帐子,懒得将那帐子挂起,又不想唤绣烟。
  只听得赤金的帘钩“豁啷啷”一片响,门窗尚掩,嘉善一眼望出去,虽然时近黄昏,仍旧有微微的白光,从窗纱里透进来,显是雪色所映,不由想起“燕山雪花大如席”,因又自忖,若得“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美之景,何必去塞外,京城这场大雪也足可当得起了。
  如此这般地想着,不一时,已是暮色四合,庭院里尚有一点光,屋里可是黑沉沉的了,只见屋里一亮,榻边小几上的蓝釉竹纹灯,被绣烟点了起来,落下一团清光。
  绣烟端着一只连环洋漆小茶盘,安然笑道:“公主一天没吃东西了,这里有红枣熬的粳米粥,好歹吃一口。”
  嘉善撑起一条胳膊,绣烟忙把一只石青金钱蟒引枕拿过来,塞在嘉善身后,却听嘉善幽幽问道:“几时了?”
  绣烟回头瞧了瞧自鸣钟,回道:“酉时二刻了,公主可要传晚膳么?”
  嘉善微微抬了抬眼皮,沉声道:“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绣烟暗自一叹,又笑道:“想是宫中宴饮,难得一聚,多说一回话,也是有的,公主忘了,今儿可是正月十五呢。”
  嘉善黯然垂首,半晌,方勉强笑道:“是了,我怎么忘了?”
  绣烟恐怕嘉善又要想起胭脂之事,轻扬秀眉,笑道:“公主还是略起来走走,好用膳,今儿一白天太后打发人来问了好几遍,公主若不吃饭,过会子太后再来问,叫奴婢怎么回啊?”
  嘉善默默不语,沉思一回,方掩一掩珍珠粉的素罗寝衣,肃然道:“也罢了,只不必太麻烦,只清粥小菜便好,那汤药里有枣仁和黄精,我喝了,睡了一整天,这会子也不觉得饿。”
  绣烟这里方领命去小厨房传膳,只听庭前环佩叮当,分明是皇帝御前的大太监何良,尖细着嗓音叫道:“长公主回宫了!”
  嘉善与绣烟听了不觉惊诧,嘉善与德善的皇兄即位之后,还未来得及晋封她们为长公主,所以德善和嘉善虽是皇帝亲妹,却只能称“公主”,何良平日极是聪明机变的一个人,怎会连“公主”与“长公主”也分不清?
  却见门前的小宫女已打起帘子,德善公主款步而入。四五个小太监忙在地下置了数盏极大的纱灯,照得一室明亮如昼。
  嘉善见德善身上已非晨起所穿衣物,似乎果真是长公主的服色,又见何良手里捧着一卷明黄,便知是来宣旨的,嘉善虽然穿着寝衣,也只得跪在当地,何良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弯书申锡,恩必厚于本支,象服增崇,谊每殷于同气,载籍今典,用贲殊荣。咨尔德善公主凤仪乃世宗皇帝之长女也,毓秀紫薇,分辉银汉,承深宫之至训,无怠遵循,缅女史之芳规,宜怀龟勉。联攒承大宝,仰体鸿慈,聿弘锡类之仁,特沛丝纶之命,是用封尔为德善恭惠长公主,锡之金册。谦以持盈,弥励儆慕之节,贵而能俭,尚昭柔顺之风,克树令仪,永膺多福,钦哉。”
  宣旨毕,德善恭惠长公主双手接下圣旨,何良仰首哈哈一笑,拱手道:“恭贺二位公主,奴才还要去伺候皇上,就此告辞。”
  说着,向德善和嘉善拱手作了个四方揖。德善恭惠长公主雍容笑道:“既如此,我们姐妹就不虚留公公了,宝篆,看赏。”
  宝篆手里早捧了一大包金银锞子,足有几十个,递给何良,何良一双三角眼一支楞,笑道:“二位公主,太客气了。”又欲跪下行礼。
  德善恭惠长公主忙虚扶他一把,笑道:“大雪黑天的,只当给公公打酒吃。”
  德善恭惠长公主一路将何良送出永信宫,这才回身进屋,坐在榻前,移灯向嘉善脸前,又看了一回,关切问道:“这会子可觉得好些了?”
  嘉善早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如坠云雾,一时还未缓过神来,又听德善如此一问,只得讪讪道:“无妨。”却忘了方才叫绣烟去厨房传膳的事,扯过被子,便又要歇下。
  德善俯下身子,轻推嘉善,道:“睡了一天了,还不起来走一走,没个黑天白日的睡,没病也要躺出病来了。”
  嘉善一向对长姐言听计从,听得此言,只得起身,德善吩咐宝篆挂起帐子,又见绣烟领着小宫女端了晚膳进来,便命将黄花梨小几挪至熏笼之侧,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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