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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晋寒叔叔答应收下我,我就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我要像我爹那样,做个威武的将军!以后只要敌军一听到我弩小公子的名号,看见远处山头飘着我弩家军的旗号,立马就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了!”弩小公子满眼期待地憧憬着。
“好,有志气!那你正在看什么书呢?”
“鬼谷子的书,不过太生涩难懂了,四叔您给我讲讲呗!”
江应谋又笑了笑,走进他的藏书间,取出了一本札记放在弩小公子面前:“先把这个看懂,再用于实战,你必能有所斩获。”
弩小公子捧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啊?”
江应谋盘坐下道:“这是从前我和你爹一块儿研讨兵法时所作的札记,上面有我和他的战术布局心得体会。”
“真的?有我爹的字吗?”弩小公子欣喜不已。
“当然有了。”
“太好啦!太好啦!有了这本我爹和四叔联手写出来的兵法要书,我一定能战无不胜的!”
“那就好好读。”
话刚说到这儿,雷玉竹推门进来了。江应谋起身问道:“有事吗?”
“我爹找着了吗?”雷玉竹一脸担心地问道。
“哪儿有那么快?江尘已经出发了,至少也得明日或者后日才能与你爹遇得上。你就再耐心地等待一两日,相信师傅和江尘很快就能回博阳来了。”
“那就好,多谢你了,应谋哥!”雷玉竹目光温柔地看着江应谋微笑道。
“客气了。”
“对了,我想我还是先回雷府去吧,虽然府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为何?”
雷玉竹垂下了她那双卷翘的睫毛,在榻边坐下道:“我怕我在这儿会给应谋哥你添麻烦……”
“你是担心我奶奶那边吗?你放心好了,我奶奶那边我自会派人去说的。眼下雷府也没什么人了,你一个人回去着实不安全,还是留在这儿吧!”
“但是……”
“但是什么?”
雷玉竹垂着头,咬了咬下嘴唇,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你家林蒲心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今日她莫名其妙地问我为何还不嫁人,问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想,她是不是误以为我对你还有什么非分之想,要真是那样,我想我还是回雷府去吧,省得惹你们夫妻吵架。”
“哦,”江应谋坐下笑了笑,“蒲心口直心快,可能也只是关心你罢了,你别忘心里去。”
“真的吗?”雷玉竹抬起一双水汪汪地看眼睛,尽带无辜的眼神看向江应谋。
“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弩小公子在发奋读什么呢?”雷玉竹又将目光转向了弩小公子那儿,“那本札记好眼熟,好像是应谋哥你和沈家大表哥一块儿写的,对吧?”
弩小公子兴奋道:“你也知道啊,雷姐姐?”
雷玉竹点点头:“当然啦,我还帮忙研过墨呢!你爹的字那叫一个漂亮,除了应谋哥,我再没看见哪个男人写字比你爹还漂亮了!”
弩小公子抱着书开心笑道:“那当然啦!他是我爹嘛!”
“对了,我记得毓姐姐好像也在上面添过几笔,毓姐姐也懂些兵法,偶尔也会跟你们讨论的。”
“是宫里那位毓姬夫人吗?”弩小公子问道。
“对啊,就是她。只不过自从她进宫之后,就再没机会跟我们聚了。之前我还在宫里遇见过她,看上去容貌没怎么变,但心情似乎还是一如既往地憔悴。唉,”雷玉竹轻叹了一口气,惋惜道,“被锁在那深宫围墙里,谁的心会不憔悴呢?毓姐姐那么出众的一个才女却要将自己的一生空费在宫里,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了。”
江应谋无奈地笑了笑:“她也很无奈,她只是为了毓家而已。”
“所嫁非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身边陪伴的人不是自己所钟爱的,那种感觉是非常令人心酸且难受的,我想,这一点应谋哥应该比我领悟得更多吧?”雷玉竹斜眼瞟了过去。
“你是说竹馨吗?都过去了,就算是种错误的结合,但都已经过去了。彼此分开后,她能找到她的良人,而我也能找到我的知己。”
“知己?所以林蒲心对你来说,只是知己吗?”
“知己还不够吗?”江应谋浅笑着反问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无须再求更多了。”
“应谋哥你经历了这么多,心一定很累了,所以才不想再求更多吧?”
“倒也不是那样的。”
这两人正在谈论着知己时,弩小公子抱着那本札记偷偷地溜了出去。绕了个弯,贼霍霍地伸头出去,往书房其中一扇窗户那儿瞧了瞧,只见他四婶正鬼鬼祟祟地趴在窗边偷听。他眯眼一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小声问道:“四婶,您躲这儿干什么呢?”
“呀!”无畏吓了个半死,忙回头朝他嘘了一声。
“四婶,您偷听四叔和雷姐姐说话呀!”
“你不懂……”
“我懂,”弩小公子眉开眼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懂。”
无畏左右看了一眼,拽着他飞快地走开了,走到回廊那头才松开了手:“你懂什么啊?小屁孩子一个,不许瞎想知道吗?”
“哎,你是怕四叔跟雷姐姐有什么吧?”弩小公子贼兮兮说道。
“我用得着怕吗?”无畏很是不屑地抄起手,“你四叔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就算在他跟前摆一堆美女,个个都国色天香,他也是不会看一眼的,还得乖乖回我这儿来,知道吗?”
“算了吧,林蒲心,”弩小公子耸肩乐道,“你要真放心,方才为什么要躲那儿偷听呢?你们女人都一样,最爱吃醋说酸话了。”
“呵呵,听你这口气,好像你有很多女人似的。”
“我没有啊,但我二叔有啊!我二叔有好多女人,动不动就为了他争风吃醋,还掐架呢!女人这玩意儿你最好不要惹急了她,惹急了,跟野林子里那些野猫野豹没分别!”
“我看你真给你二叔祸害得不轻啊!我跟你说,我不是放心不下你四叔,我是不喜欢你那个雷姐姐!”
“明白,明白,”弩小公子又一脸过来人的口气说道,“她老是盯着我四叔,想做我四婶是吧?太姨奶奶就特别不喜欢她,今早我去给太姨奶奶磕头的时候,还听见太姨奶奶在跟姨奶奶说她呢!那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对付雷姐姐?”
“难不成你有招?”无畏斜眼瞟着他问道。
“这儿有!”弩小公子拍了拍手里那本新鲜到货的札记,笑得狡诈,“这本札记汇集了我爹,我四叔以及毓姬夫人的大成,条条经典,步步绝妙,堪称兵法中的上乘之作!”
无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去打仗呢?”
“同理啊!我二叔说过,女人之间的战争有时候比沙场上的战争还跌宕起伏,变幻莫测,所以,兵法这种东西既适用于沙场,也适用于你们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先声明啊,我不是吃醋……”
“懂懂懂,你只是不喜欢雷姐姐,想让她尽快消失嘛!我明白,包在我身上!待我今日细读这本札记后,一定帮你想个绝妙的办法出来!”
“真的假的?”
“我弩小公子向来说话算话!”
“好吧,好吧,”无畏拍了拍弩小公子的肩头,“那我就等着你的绝妙之计了,好好去拜读你爹和你四叔的大作吧,望你早日能有所领悟!我先回房去了。”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无畏才刚刚回到房间,江应谋就进来了。她噘着嘴,朝江应谋小小一瞥,问道:“跟你的小师妹说完知己那些事儿了?”
江应谋愣了一下:“你在外面听见了?”
“说得那么大声谁听不见呢?那你听懂了吗?人家的暗示已经够明显的了,我只是你的知己,不是你的最爱,很有可能你的最爱你还没发现,就在你身边呢!”
“好大一股酸味儿呢!”江应谋笑呵呵地搂着她的肩道,“早上吃了醋泡木耳吗?”
“不是,是吃了你最爱的素菜团花锦。咦?江公子最爱的素菜是团花锦吗?这名字真好听,可我从来也没尝过呢,江公子你能不能让你的小师妹做一回给我尝尝?听说她做过一回,您赞叹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
无畏那娇俏又泛酸的腔调顿时把江公子逗乐了,止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无畏往上翻了个小白眼,用手指戳了戳他:“笑什么呀?不行吗?”
“行,你想吃团花锦是吧?那我亲自下厨做去,我做的比她做的更好吃,吃完了之后你绝对会把我夸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江应谋呵呵笑道。
“当真?”无畏斜眼瞄着他。
“当真。待我去换件衣裳,洗个手,立马给你做去。”
无畏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那还差不多!”
“那你好好在房间待着,为夫换了衣裳就给你做团花锦去。”
江应谋从屏风后换了身衣裳出来时,江坎提着一只食盒进来了,说是宫里送出来的,咏姬夫人所赐。
无畏一面打开食盒一面纳闷道:“这不年不节的,那郑华阴给咱们送什么东西呢?”
江应谋坐过来:“想必是宫酿,前几日进宫时正好遇上了她,她说酿了桃花酒,稍后会给我送来。”
“果然是呢!”
第一层放着几样佐酒的精美小菜,第二层就放着一只银制小壶。无畏双手将那小壶捧了出来,放在嘴边正要尝尝,江应谋忙扯住了她的手:“伤口,伤口,我的公主,你怎么又忘了?”
☆、第五卷 第一百八十章 同归于尽
“都脱痂了,应该没事儿了吧?我闻着太香了,真的很想尝一口!”
“再香也给我放着。”
“江小白,你好小器!你就想一个人独吞是吧?”她撅嘴道。
“是啊是啊,为夫就想一个人独吞,怎么的?”江应谋故意逗她道,“谁让你不听话单独行动的?你要把为夫的话记进去了半句,怎么会受伤?”
“哼!”她冲江应谋吐了吐舌头,将那几样精美小菜抱了过来,“那好,酒归你,菜归我!”
“到底谁小器啊,无畏公主?”江应谋乐道。
“当然是你咯!”
“等等……”
“等等什么?”
江应谋忽然打量起了那个食盒,好像看出什么玄机了似的。无畏也学着他似的盯了两眼,问道:“这食盒有毒吗?”
江应谋若有所思道:“这食盒好像是子今的。”
“谁?子今?哎,江公子,子今又是你哪位呀?”
“就是毓姬,她闺名子今。”
“哦,原来毓姬夫人叫毓子今啊!”
“奇怪了,”江应谋自言自语道,“咏姬夫人赐食盒,理应用她自己寝殿的东西,为何要用子今寝殿的食盒,这于理不合啊!”
“那倒是啊!会不会是咏姬的食盒都派光了,所以才用了毓姬夫人的呢?”
“你以前在炎王宫的时候会干这种事情吗?”
“当然不会了……”
“那不就对了?”
“那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拆了。”
“啊?”
江应谋开始在食盒里外翻找,不出他所料,他果真在食盒底层发现了一处暗格,抽出暗格的面板,一样墨绿色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无畏诧异道:“这是什么呀?谁的香佩吗?”
江应谋伸手拿起,仔细端详了片刻,脸色不由地收紧了:“是子今的……”
无畏更奇怪了:“你没认错?真是那位毓姬夫人的?”
江应谋捋着这只鲤鱼形香佩的流苏,再次认真看了看,然后点头道:“是子今的,是子今从前带在身上的香佩,连味道也跟从前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属于毓姬夫人的香佩会出现在咏姬夫人送来的食盒里?”
“此佩不应该离子今身的……”
“什么意思?”
“难道子今想用这个东西告诉我些什么?前几日我还在宫中见过她,她也没什么异样啊……”江应谋握着那香佩自言自语了起来。
“可惜眼下天色已晚,不然咱们可以进宫去问问。”
“不可,”江应谋摇头道,“子今用这么隐蔽的方式向我传信,她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且这事儿又不好亲自找我明说,我若进宫去问,只怕会给她带来麻烦。”
“那你们之间有比较隐蔽的传信方式吗?就像我和我哥那样,我挂不一样的纸鸢在门外的树上,我哥就明白我不同的意思。”无畏道。
“有,我立刻去找晋寒,让晋寒派个稳妥的人进宫去一趟。”
“那你快去!”
夜里,江应谋久久不能成眠。晋寒派进宫的人传话回来说,今晚王上有宴席,毓姬夫人咏姬夫人等都在作陪,没办法见到毓姬夫人。虽然知道毓姬在王宫里好好的,但他仍旧有些担心,总觉得毓姬送出那枚香佩是有所暗示的。
天刚亮,他便邀约上晋寒进宫去了。两人一边朝毓姬的寝殿走去一边说着昨晚香佩的事情。刚到殿门口,一名宫婢便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江应谋见这宫婢脸色十分不对,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呀,江公子,晋少将军,你们在就好了!”宫婢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