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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哗啦一声,窗前的女子猛摔斗篷,霸气十足地转身过来,用愤怒的目光瞪了郑憾两眼后,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说道:“我告诉你,百如香是不会来的!她如今已经嫁人了,有疼爱她的夫君和可爱的儿子,又怎么会半夜三更偷跑出来同你见面呢?”
“你是……”
“别以为你是金印王郑憾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都大婚在即了,还这么朝秦暮楚,恬不知耻,像你这种人早该拖河里淹死算了!”
“不是……”
“我在这儿十分慎重地警告你一声,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你要再敢打百如香的主意,你当心眉毛被烧,头发剃光,最后脑袋搬家!”
“够了!”郑憾实在忍不住了,冲这丫头大喝了一声。
莫名其妙嘛!一来就被个陌生小丫头骂了个狗血淋天,还不让还嘴,这到底怎么了?难道约他的来的不是百如香?那眼前这圆乎乎胖嘟嘟的小丫头是谁?
“我还没说完呢!”这小丫头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使劲地仰着头,大声说道,“你该上哪儿找女人上哪儿找去,反正你女人多得是!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许再对百如香纠缠不清了,知道吗?她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
“谁喜欢她了?”郑憾真上火儿了,真想抡一巴掌把这小丫头扇城门外头!什么人啊这是?你郑殿下还从来没被谁骂得这么惨过呢!要不是看你只是一小丫头片子,真想直接把你开涮了!
“不喜欢最好!话我说到这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哼!”
“慢着!”
骂完人还想理直气壮地走了,小丫头,你当郑殿下真的那么名不符实么?
郑憾憋了一肚子气,转身慢摇满摆地走到那小丫头跟前,一双噌噌冒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低沉地说道:“知道你方才骂的是谁吗?”
小丫头很不屑地甩了他一个很可爱的白眼:“知道,践人呗!”
“我……”郑憾真的想扇她巴掌了!
“践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啊?赶紧说了吧,本小姐很忙的!”
“哎,你到底谁啊?敢在这锦城里对我无礼的人知道最后是什么下场吗?”郑憾竖起眉毛开始吓唬这小丫头了。
“不知道!”
“你还真挺得意得慌的啊!你到底是谁啊,说,到底是谁?”
“凭什么告诉你?”
“不说是吧?我这就把你绑了吊城门口去,全城这么多人,好赖有一个半个认识你的吧?想不想啊?”
“践人就是坏!”
“哎,还骂是不是?欺负我不打女人的?等等……等等……”
郑憾说着忽然弯了弯腰,脸朝那小丫头跟前凑了凑,那小丫头忙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摆出一个自卫的叉字,瞪大圆乎乎的眼睛喝道:“你想干什么呀,践人?”
“你,”郑憾指着她那张脸,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这脸跟百如香有点挂像呢!你该不会是……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百如香的妹妹百如绫吧?哈哈!我认出来了,就是那小胖墩儿!”
小丫头跺脚道:“你才小胖墩儿呢!”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真要把我笑死了!”郑憾笑得前俯后仰,一发不可收拾。
“郑践人你不许笑了,听到没有?”小丫头气得都快蹦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不能笑啊?哎哟哟,让我瞧瞧,让我瞧瞧你这一身肉,都还在啊,一块儿不落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当初你家搬走的时候,你才四岁吧?小脸圆得跟包了五颗松果的松鼠似的,走哪儿都搂着一只兔子,揣几根萝卜,兔儿吃一根你吃一根,兔儿吃一根你吃一根,哈哈哈哈……”郑憾乐得拍起了膝盖,狂笑道,“没想到啊,过了这么多年,你也拔个儿了,可那肉还是一块儿没少啊!笑死我了!”
☆、第六卷 第二百零六章 抓错了鸳鸯
“你不服气呀!”小丫头双手叉腰,一边蹦一边嚷道,“我就长肉我就长肉,我吃肉长肉那是天经地义的!不像你,吃肉长虫,从头坏到了脚!哼,坏人!践人!”
郑憾乐得好像停不下来了,一直在那儿笑,气得人家小姑娘脸都红成桃子了。好容易他止住了笑,往窗边一靠,抄手问道:“哎,胖兔儿,你吃饱撑着是吧?没事儿把我约出来骂,谁借你这胆子的?”
“什么我约你的?明明是你约我姐姐的嘛!”小丫头回嘴道。
“什么?你说是我约你姐姐的?”郑憾的笑容在脸上瞬间僵住了。
“对啊!是你写信给我姐姐,说约今晚到这儿一聚的,你还不承认了?”
郑憾心里一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坏了,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什么圈套?”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我根本没写信约过你姐姐,反倒是收到一封姐姐写来的信,说约我今晚在这儿见面!”
“你少瞎掰了!我姐姐怎么可能会写信给你?”
“别说了!赶紧走!”
郑憾拽上那小丫头正要下楼时,卫匡忽然急急忙忙地冲了上来:“殿下,楼下来了一群人,看情形是要往这阁楼上来!”
“可恶!咱们中了别人的道儿,得赶紧离开!”郑憾恼火道。
“她是谁?”卫匡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小丫头问道。
“你别管她了,赶紧想办法离开这儿吧!”
“可那些人已经围到楼下了,离开不容易啊!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人!”
郑憾快步走到窗边往下一探,一帮子人,黑压压的,大约有十多个,果真围堵在了楼门下,想从正门出去是不太可能了,顺着阁楼往下爬倒是有可能的,但这小丫头肯定不敢啊!
就在郑憾皱眉思量时,阁楼顶梁上忽然掉下一个黑影,把这三人都吓了一跳。卫匡连忙拔剑低喝道:“谁?”
那黑影缓缓站了起来,语气轻松诙谐道:“是我,你以为是谁呢?”
且说楼门外那拨人,小心翼翼地拨开了插栓,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阁楼。其中一人伏在楼梯上偷偷地往里看了几眼,又缩回身子去对领头的将领说:“是了,没错,上面就两人,一男一女。”
那将领窃笑了笑:“好,一男一女就好!听着,上去就给我围住了,千万不要让郑憾从窗户那儿跑掉,那咱们今晚就白忙活了!走,上去!”
这帮子人蹑手蹑脚地挪到楼梯口,忽地就冲了出去,迅速将坐在窗边说话的“一男一女”给围住了。那将领是最后才现身的,走得大摇大摆不可一世,呵呵了两声后说道:“怎么这么巧啊?我巡逻到这附近发现阁楼上有异样的动静就上来瞧瞧,没想到却抓了一对夜会的野鸳鸯啊!兄弟们,让咱们来好好瞧瞧,这对野鸳鸯到底是谁啊?”
那“一男一女”对窗而坐,没有转身,也没有回话。
那将领见这二人不说话,越发地得意了起来,双手叉腰来回走动:“别不好意思啊!敢来这儿私会,必是有胆量的,这会儿认怂了,是不是太叫你旁边那位姑娘寒心了?我要没认错,您是金印王殿下吧?殿下,您可真有闲情逸致呢!眼前立马就要迎娶美貌的千钧公主了,夜里却又来与别的姑娘私会,您说您会不会忙得有点过头了呢?”
那“男的”忽然缓缓起了身,这帮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下半步,都知道金印王身手贼好,谁不想当那头个被揍的。
不过,当那“男的”缓缓站起身来时,领头的那将领觉察出了点不对劲儿,因为金印王身材魁梧高大,至少得有七尺,怎的眼前这人更像个女子的身量呢?
“你不是金印王?你到底是谁?”那将领脸色微微变了。
那“男的”玩了玩手中的短笛,慢慢地转过了头,带着调侃的语气对那将领说道:“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我像金印王了?你到底又为何如此笃定在这楼上与人私会的一定是金印王?”
“江……江夫人?”那将领彻底傻眼了!
“真是好荒谬!”那女的也站起了身,转头向呆若木鸡的那将领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如今咱们锦城的将领都是这么蠢不可及的吗?看着人就说私会,看着人就说金印王,喂,你到底长眼珠子没有啊?哦,我认得你,你是大国公府上那位郑夫人的侄儿对吧?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污蔑我和林姐姐在此私会?”
“这……”那将领像连喝下了十碗哑药似的光张嘴,发不出一个声儿来——亲娘啊!不明明说好是金印王郑憾和百家三小姐百如香的吗?怎么又变成了江应谋家的林蒲心和百家五小姐百如绫了?哎哟喂,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真是莫名其妙啊!”身着男装的无畏用短笛敲打着手心,缓步走到了那将领跟前,“你这到底是来巡逻的还是特地来捉歼的?”
“我……我真是来巡逻的……”
“那为何看都不看清楚就说我的金印王,说金印王在此与人私会?”
“我认错了……”
“你眼珠子长那儿果然是摆设是吗?我的身量和金印王那身量能比吗?眼珠子稍微好使点的都看得出来,完完全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你却一口咬定是金印王,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真的是认错了……”
那将领正面红耳赤地辩解着,江尘忽然拽着一个人上来了。江尘将此人往无畏跟前一扔,说道:“夫人,我在楼下捉了个探头探脑的,您瞧瞧这是谁?”
无畏往地上一瞧,只见地上趴着一个中年妇人,面皮子紫红紫红的,慌里慌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她正待发问,旁边的百如绫却认了出来,手指那妇人喊道:“她不是郑夫人身边的阮姑吗?”
这一声嚷让地上趴着的那妇人更无地自容了,像个乌龟似的缩着脑袋,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了!
“在哪儿找着她的?”无畏问。
“就在一楼。这帮子人进来之后,她趴在楼门边听了听动静,跟着又走到楼梯口那儿听动静,被我抓了个正着!”江尘得意道。
“抓得好,”无畏眼含鄙色地盯着那夫人,哼哼了两声道,“这下我倒是想听听郑夫人打算怎么解释了。一个侄儿,一个贴身侍婢,这两人都齐聚到这天星阁来捉歼,到底是想捉谁的歼呢?她就当真闲得那么无聊吗?江尘,派人去跟金印王说一声,让他来收人!”
过了没多久,郑憾和卫匡“大摇大摆”地出现了,无畏将事情像走过场似的跟他交待了一遍,然后郑憾就吩咐卫匡把阮姑和那将领带了回去,其余人也都打发了。
待人都走净了,郑憾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冲无畏挑了挑眉眼:“今晚真多亏你了,说到底,还是你替我想得最周到!”
“哎,这你就说错了,”无畏抬手道,“替你想得周到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家江公子。若不是他让我来这儿,你今晚就得被人捉歼成双,百小姐也得白白受了冤屈。”
“他?他怎么知道郑夫人想设计陷害我?”
“还记得今日白天他去过你府上吗?”
“记得。”
“卫匡送他离开时,正好有人来送信。那送信人路过他身边时,他嗅到那人身上有一股硫磺味儿,一个送信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大一股硫磺味儿呢?当时他便有些起疑。”
“之后呢?”
“之后他便让江尘跟踪了那个送信的,发现那个送信的与阮姑的男人碰面了,碰面之后还收了阮姑男人一小袋东西,看上去像是银子之类的。之后,这人就回了一间小铺,而那间小铺是专门卖烟花爆竹的,所以他身上才会有一股难以去除的硫磺味儿。”
“那他怎么不提前来跟我说一声?他故意的吧?”
“倘若提前告诉你了,你还会来吗?你不来,咱们怎么能抓着郑夫人的侄儿和侍婢呢?”无畏笑道。
“所以,是拿我当诱饵是吗?”郑憾好不郁闷。
“你这个诱饵也很值啊!有了郑夫人的侄儿和侍婢在手,郑享可又栽在你手里一回,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呵,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家江公子了?”
“不客气,”无畏面带微笑地回礼道,“咱们如今也算是同坐一条船了,互相帮助那是应该的,只要到最后能把魏氏的老巢找出来就行了。”
“你们这也叫互相帮助?呵,我算见识了!回去告诉江应谋,稍后再找他算账!走吧!”
翌日上午,郑享步伐匆忙地迈进了齐乐殿。此时,殿内已有人在等着他了。
“大国公,尊夫人呢?”郑憾表情阴冷地看着他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夫人近日来一直身子不爽,卧床已有好几日了。今日王上忽然传召,她本想挣扎着起身来见的,可实在是支撑不住,所以就只好由我进宫来替她回话了。王上,不知您忽然召见我夫人有何要事呢?”郑享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郑桓道:“昨夜,郑夫人身边的侍婢阮姑和她的侄女儿阮秀无故闯入天星阁,说要拿憾弟的野鸳鸯,结果却惊扰了正在天星阁上观星望月的江夫人和百家的百如绫小姐,找她来便是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