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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丫头静静收拾好,待我心绪稳定,才道:“不管如何,娘娘此时都不能和太后置气,咱们在后宫根基不稳,得罪太后更不好立足的。”
我咬牙,我如何不清楚,可一味再忍下去,我怕翕儿什么都没有了!“去,给我把二哥找来!”
玖丫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领了吩咐出去了。
等二哥进来时,我依然是双手撑着桌沿的姿势,但心中的愤怒却已然压下。我回头,平静看着二哥。一句话不说,只静静看着,看着这个我该信任的二哥。
最终还是二哥先开口,“臣以为,娘娘召臣下来,是有要事。”
依旧平视他,我笑了,“如今是妹妹想见哥哥,想问问哥哥,为何家里事情都要瞒着妹妹?”
他沉默了会,才道:“是父亲,还是太后?”
“无论是谁,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犹豫了会,他还是直言:“衍卿阁大火那一天,北康王秘密进京,与父亲在书房畅谈了一夜。”
压下的怒火再次涌起,依旧随手拿起茶盏扔出,讽刺笑道:“哈哈,真是可笑,我拿命来搏的,居然是北康王的前程?”
“那是父亲的决定。”二哥上前,看似想安慰我,却无从说起。
我却不管不顾走到二哥面前,“告诉我,你想随着父亲?”
二哥没有答话,我知道,他不能答话,而我却要他选择,今日就选择,“我从没有忘记我姓萧,我活着一日,便会护萧家一时,然而,我却不想再做棋子般的存在了!北康王?至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要为他去搏半生!”
“娘娘,父亲不会允许的。”
“那又如何?”我反问,“北康王称帝,我们能得到什么?太后终有一天会归去,那时,北康王还会念着萧家?即便他念着萧家,和昔日太子一起驰骋疆场的二哥,他也会念着?到时,父亲会舍弃你,萧家不是只有你一个!”
二哥依旧波澜不惊,我知道,他都曾想过这些,对他而言,也是希望向延翕将来能继位的。只那样,他的权益才能最大化。然而二哥一直在萧家羽翼下,他想跳出,却也有可能会粉身碎骨。
“二哥怕了?我们兄妹做不成萧家的成绩?不试试,在北康王继位时,你的仕途之路也到头了。”
他依旧不答言,我深吸一口气,“也许,二哥想作壁上观?”
我走到上座,悠然坐下,不急不慢说道:“二哥选择吧,若想作壁上观,呵呵,我能将你弄回京城,便能再送你去边关。”
终于,他抬头了,叹息一声,“萧家里,只我们兄妹最像。但似乎事情一牵扯到太子,你便失了分寸。你刚刚帮我分析了北康王继位,我的尴尬。却忘了分析我倒戈,萧家立刻便能终结我的仕途路。我相信你能送我回边关,就想我坚信萧家能立刻结束我的性命一般。”
二哥平缓的语气,却直直冲击我心灵,我看着他,带着哀戚,带着愤怒,还有着一丝无奈。
“你那般聪明,却还需学一个词:卧薪尝胆。”
“二哥,我只能想到你,我曾经给过萧家这么多的信任,我信父亲大娘会为了姐姐选择太子,我信你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却原来什么都没有了,我为萧家争的,到最后,只为他人做嫁衣?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下的姐姐…”
“没人要你对不起皇后。”二哥走近我,“你依然可以坚持,你只需摆明立场让百官看清便好。也许你反能利用了萧家。然而二哥,现在不会帮你,至于以后会不会帮,取决你!挑选盟友上,你失策了,若今后一直失策,便永远等不到二哥帮你那天。”
我渐渐明白了,只有自己创出了可能性,二哥才会拼。对啊,我们都是不打无把握的仗,可是今天,我真的太过冲动。我回视二哥,“我明白。”
他摇摇头,很是无奈,“如若当初没有接你回京城,你如今应该天真烂漫,与丈夫举案齐眉吧。”
“没有如果,注定的事情,不能改变,便接受,然后勇敢走下去。”
二哥转身,我以为他要离开,却听见他轻柔的叹息,“你知道么,太子差点死在战场。”
我心一顿,有些揪疼。我日日小心地探听西北战况,我知道他受伤了,但,死一词我从来不敢想象。
“去年你大婚,太子从京城回来便疯了般,上阵杀敌必然率先冲锋上阵,不顾生死。一次诱敌深入,他一人面对三千之戎士兵,竟然…竟然浴血归来。三千之戎无一生还,而他,全身上下二百七十三处伤口,或深或浅,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军医当时都素手无策,他却昏迷三月后顽强挺了过来,可谓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我咬着牙,我全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皇上收到的奏折向来报喜不报忧,我听过厷玥太子以一敌三千的传奇故事,当时还以为是官员们好大喜功,吹捧太子,却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之后他醒来,整个人沉寂了。用兵开始考虑周全,部署详尽。他收纳了许多西北优秀人才,军队中有赛诸葛和塞燕飞相助,如虎添翼。在之后与之戎的一次大战中,将之戎人赶回了漠河以北。”
这个故事,我也听说过,那时我为这个捷报欣喜了许久,延翕再不是那个莽撞少年了。他懂得用兵,知道计谋了。我甚至会想象,那个在战场点兵用将,骁勇善战的延翕是何等意气风发。不过我知道,二哥不可能单单只讲这样一个战况,遂继续安静等着下文。
“那夜庆功宴上,大家都喝醉了,你知我性子,我素来讨厌迷醉。我借着内力逼出不少酒,却见到了诧异的一幕:太子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哭,哭得这般凄惨,像个孩子般无助的哭泣。就那样抱着酒坛哭,似要把所有心酸心痛随泪水流干。战场上那般成熟,刚毅的人,却也有如此孤苦的时候。我清楚听见,他嘴里一直喊着的,是梓菀。”
“娘娘,你当真不心疼?为了那么一个帝王位,你伤尽了太子。你想过没有,他若死在战场,你便什么图谋都无用了;他若没死,那,一个心死的人,要那帝王位何用?’
我抹去眼角的水珠,嘶哑道:“怎么没用?不管是宁王还是北康王继位,昔日太子只能死路一条。拼一把,他还有可能有活路。若他死在战场,我陪他去。若他荣誉回朝,他会有瑾之,或者千千万万的美人。这世上,不是谁离了谁便活不下去的。”
☆、第32章 扬名
自从搬入子宸殿,皇上便再没有来过。本他不来,我还乐得清闲,可如今萧家转帮北康王,我则急需培养自己势力。后宫妃嫔,最好的得势方式,莫过于皇上恩宠。
我曾考虑过将萧家转变意向的事情稍稍透露与皇上知晓,依照皇上疼惜太子的程度,必然会有所举动。然而毕竟有些忧虑萧家,这些年皇上一直纵容萧家,无非是看中了萧家的可利用价值。如今算盘白打了,自然会拿萧家开刀,到时候,我的地位必然岌岌可危。后宫妃嫔想要权利,除了皇上的恩宠,朝堂势力必不可少。原来,离了萧家,我什么都不是…
终日被这些事情烦闷着,却不想突地抬头,见着皇上缓缓走近,一时间呐呐没有反应。
皇上没有言语,只淡淡瞟了我一眼,便走到旁边棋盘前坐下。玖丫头将棋盘铺好,我便也上前去,皇上是想与我对弈?
自小宫里长大,琴棋书画少不得要学。“琴”与“画”一直是宁王擅长的。然而说到“棋”,我倒是颇为自豪,就是宁王也不是对手。
我执白子跟着皇上,渐渐棋盘上已是一片黑白交错。作为后妃,应该懂得如何不落痕迹的输给皇上;然而作为棋手,最难得的便是棋逢对手,故意输棋是侮辱对手,更是侮辱自己。难得棋局中,有人让我有这般淋漓尽致的快感,想不到皇上亦是个中高手。
“朕赢了。”
看着棋盘仅仅几子之差,我懊恼之极,“不行,继续下。”
让苏玖收拾好棋盘,我执了黑子先落,咬着牙,深思熟虑着每一步的落子位置。然而却没注意对面之人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
“朕又赢了。”
我堵着气,第一次下棋如此惨败。看着皇上嘴角笑意,更是郁闷,“皇上可还有时间,再与臣妾下一盘。”
他微笑,“好,只是再输了,可要受罚了。”
我停顿了会,之后重重点头,皇上性子严谨,即便是惩罚,也不会太出格。不过,皇上今日心情似乎颇好。
果不其然,又一次惨烈败下阵来,我叹息,不得不服输。皇上棋艺,即便是当日教我的师傅也难及一二。
“臣妾输了,皇上且说如何罚吧。”
他偏头想了想,“那,罚你给朕研墨。”
我哑然,这是惩戒?这可是我之前一直做着的事情…再者说,今日皇上可没带奏折来啊。
可我却见着皇上走到桌案边,取出纸笔,同时扬扬手中无墨之笔,“德妃不服输?”
“臣妾不敢。”我走过去,研起墨汁。看着皇上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写着,原来是练书法呢。
皇上的字依然苍劲有力,笔下字体浑然天成般,带着飘逸俊秀。然而我如今感兴趣的是,皇上心情为何如此之好。遂小心地问出了声。
皇上没有停笔,便是手中的动作都没有半分停顿,只道:“今日朕得了两个好消息,自然大喜。”
本犹豫着该不该继续问,皇上这般高兴,应是朝堂大事了。却不想皇上自顾自地说起来了:“宁王江南查巡,终是寻了证据,一锅端去许多贪官污吏,换了一片政治清明。也为朝堂查抄了巨额财富充盈国库。”
我无言,宁王大婚第二日便请旨去江南处理水患。但大家都明了,西北战事吃紧,国库紧张,皇上是要拿江南官员开刀。不过江南那多是盘踞势力,一动牵扯全局。想要彻查盐税账目等案件,却是个费力的活儿。不想这大半年来倒终于有了成绩。不过,这对我可算不得好消息,宁王大展拳脚,而翕儿呢…
然而皇上之后的一番话,却让我心绪澎湃:边关大捷!半月前一次战役,太子领兵突袭之戎军营,天时地利下,之戎不敌,节节败退。之戎国一分为二,南王叛变投降,率六万军队投降厷玥,并送上之戎四座城池。如今之戎国只王党残余十万余众退居齐云山以北。
这般大好前景,翕儿若能再一并拿下之戎国,那便是厷玥开国最大的胜仗了。之戎国位居厷玥西北,民风剽悍、顽固不化,常年滋扰我朝边境。多年来,我朝屡次派兵,然而只能暂时打退之戎,却转眼间他们卷土重来。如今,之戎若完全屈服我朝,便消了边境之患,此功劳能得流芳永世。
“好了。”
被皇上一声惊醒,我压下心中喜悦,平静看着皇上面前的书法: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毫无疑问,虽是两件喜事,然则宁王运气不好,偏偏碰上边关大捷。相较之下,高低已显。皇上此时誊写前人《塞下曲》,心中赞许之意已然很明了。
“时候不早了,朕该回宣政殿,还一堆奏折等着批阅。刚不过心情好,来德妃这舒舒心。”
我送着皇上出去,才返回看着那几行诗句,翕儿,你如此争气,我也该帮你加上一把火了。
“玖丫头,将皇上在我这儿写下的几行诗句传出去。”朝堂那些都是揣摩了皇上心思几十年的老狐狸,稍稍一个举动,他们必然明白皇上心思。然后,我该再摆明萧家立场,抢在萧家前头,让萧家被动接受。
…
江南案子虽完结,然而天灾依然在,皇上吩咐三日后祭天,事情交代了礼部操办,然而随行的妃嫔,却只我一个。这般待遇,也让我心情愉悦,忍不住逛起园子。
上次见谢筝,还是我未入宫前之事。那时住在安庆王府,她日日与我做伴。一别年余,倒是多了几分韵味。
其实我也有意避着谢筝的,在纯粹年岁见到纯粹的人,却遭遇了不纯粹的事情,难免心下疙瘩。不过既然迎面遇着,也不必要退开,我是德妃,她是宁王妃,受她一份礼敬也